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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情丝

    浮欢一生不曾与人争执,对待他人的请求都几乎是有求必应,即使在神界的时候霁月以尊后的身份多次为难也没有放在心上。神界之人皆以为浮欢上神是世间脾气最好的神,当今三界就只有两个人知道,其实浮欢最不经激。

    毫无疑问,一人是旭阳,一人就是慕君流。

    人人都道浮欢上神温柔和善平易近人,却没人见过当初年幼的浮欢带着小旭阳和小慕君流在风火极地斩杀混沌凶兽的模样。

    当时混沌之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天地间突然出现许多凶兽,它们生长极快,几乎一夜之间就可以从拳头大小的灵气变成山大的成年凶兽模样,混沌凶兽成群结队大肆破坏山脉灵地,更是贪婪的吸收天地中好不容易滋生的一点纯净灵气,让旭阳和慕君流的修行变得更加艰难,更是迟迟没有新的生灵再诞生。

    父神还没有做出决断,混沌凶兽已经生出了灵智主动上门挑衅,整日在浮欢等人休息修炼的山洞外面叫嚣着不知道什么,更是对着山洞投放有毒的雾气。

    浮欢没有忍多久,在凶兽第二次震动山脉的时候提着父神替她量身打造的石剑就出去了。

    旭阳和慕君流对视一眼也提着石剑跟了出去,正好见到那群凶兽比划着浮欢的身高桀桀桀的笑个不停。

    小浮欢熟练地运神力到石剑上,把剑往那群凶兽的方向一指,高声斥道:“来战!”

    一声“来战”把身后的两个小伙伴都给惊呆了,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就见到浮欢提着石剑已经冲进了那群凶兽的中心。旭阳向洞里面喊了好几声父神,但父神都没有答应,慕君流已经紧跟其后的和浮欢一起加入了混战,眼看着慕君流因为缺乏真正的实战经验身上已经增了七八道伤口,只能也加入混战。

    当时日月未生,故而不知道那场混战到底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浮欢神力源源不断的传送到石剑上,挥剑的动作干脆利落,或封印或斩杀的速度都是旭阳和慕君流远远跟不上的,那是两人第一次直面体会到浮欢和自己实力间的差距。

    慕君流静静的看着浮欢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模样,实在不想深究到底浮欢是自信自己拿她没有办法,还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真的顾念昔日上神之间的情谊。

    “浮欢,你真的渡劫成功了吗?”又或者可以换一种问法:“你真的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和缺失的东西了吗?”

    “就这样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回去,你真的甘心?”慕君流到目前为止甚至还有心情和浮欢开几句玩笑:“浮欢,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浮欢出门从不空手而归,若是游玩必定带点小玩意儿回去,若是带领天兵出征,必定有满载而归的战绩,慕君流不算最懂浮欢,却总能在关键点上拿捏住她。

    浮欢不甘心,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下界一趟还没有任何的收获。封印会解开是有部分渡劫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慕君流的出现。

    下界之前浮欢就考虑到慕君流或许会趁着自己不在神界的时机作乱,故而给自己多设下另外一道禁制,只要自己感知到慕君流的神力,那道人间界的禁制就会自动解开。

    浮欢问道:“你想我留在人间界......以人类的方式留在人间界,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你这样直接的问出来回让我很难为情,浮欢。”慕君流故作苦恼的叹气起来,没正经的对浮欢说道:“我总不好当着神界那些老朋友的面说出心悦你这样的话,毕竟我也是堂堂一界之主,也是要面子的。”

    虽是玩笑的口吻,眼神却没有离开浮欢半分。

    是不是玩笑话浮欢和慕君流都清楚,只看浮欢会不会顺着慕君流的意思把这个玩笑话接下去,或是假装不懂的转移话题。

    结果并不出乎意料,浮欢拉住忍无可忍的雪神,就像没听见慕君流那句话一样,继续谈论起先前的话题来,“我所寻求的真相的答案不一定在人间界就能找到,或许在其他的地方,又或许我永远不会找到。”

    “慕君流,你的出现提醒倒是正好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记了我的任务,我想,是时候该回神界了。”

    慕君流闻言眼色一黯,苦笑道:“这世间到底哪一点值得你这般不顾自身?浮欢,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若是旭阳的话,他必能理解我。慕君流,你和我到底不是一路人。”

    “哼!”慕君流嗤声冷笑着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原地,叹道:“浮欢啊浮欢,你既然觉得自己和他是一路人,心里已经笃定了他会支持你们的决定,那为何几万年已经过去,你却还是不敢告诉他真相?浮欢,你就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吧!”

    萦若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听得出魔尊和上神谈论的事情一定是什么秘密,而且极有可能是对上神不利的秘密,甚至牵扯到了上神的安危,不然魔尊不会说上神不顾自身,上神也不会突然设立结界阻隔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上神......萦若不明白魔尊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上神是为谁不顾自身了吗?”萦若焦急的握住浮欢垂在身侧的手掌,恳求而担忧的看向浮欢,“上神不要瞒我,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失去上神。”

    浮欢看出萦若的害怕,为萦若而感到心中一暖,握紧了她的手安慰道:“我不瞒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但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萦若第一次没有被浮欢的话语安慰到,心里的恐惧越来越不受控制。浮欢的话萦若甚至不敢去细想,什么叫“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我不要上神消失,不管怎样都不可以。”萦若自从正式成为雪神以后就没有再掉过眼泪,也从不在人前示弱。只浮欢的事情能让萦若乱了分寸,萦若抓着浮欢的手不放,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对浮欢说道:“上神于萦若而言,是在神界唯一的亲人,萦若......不能失去上神。”

    浮欢是看着萦若长大的,萦若也确实贴心护着自己,看她这般难过不是不心疼。

    只是说出口的承诺必须得做得到才行,不然就是欺骗,浮欢始终觉得不管初心是好是坏,欺骗就是欺骗,是欺骗就会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浮欢又何尝不是把萦若当成亲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欺骗她。

    “上神还是不愿意说吗?”

    浮欢心底压了一块巨石,是好久好久之前就在的,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挪动半分。从前不懂,直到父神羽化之前才知晓原来巨石的名字是孤独。

    诞生之初天地间只有自己有父神的时候,浮欢很孤独;有了伙伴之后,浮欢还是觉得孤独。身边的喧嚷浮欢始终感受不到,但是当时浮欢还没有醒悟,只是觉得自己不快乐。

    直到父神对自己诉说孤寂的时候浮欢终于明了了自己不快乐的原因:自己和父神一样,似乎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阻隔于众生之外,周遭的喜怒哀乐于自己而言都是这么的不真切。

    为什么呢?浮欢至今还没有找到答案,或许父神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告诉自己,浮欢这样想。

    “我不愿意说,自然有我不能说的原因。”浮欢突然感到阵阵疲倦的感觉,拍了拍萦若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浮欢再次安慰道:“不必为我担心,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浮欢的避而不谈让萦若心中的不安越发增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上神这么为难呢?萦若突然想到幼时上神曾经问自己的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这样的问题,心里似乎隐约已经有了猜测,这是很快萦若便把这样的想法赶出脑海,她不敢往下细想。

    “上神,不管你要去哪里都一定要记得带上萦若,萦若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冰冷的神界。”

    萦若不喜欢神界,神界的时光都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熬过,等人间界的冬季到人间走走,等外出的上神回来······等待的日子这样可怕难熬,只是雪神的职责让她不能轻易离开,她时常怀念冰谷的日子,那时候天真烂漫不用管任何人人和事,只用一心修炼,那时候身边还有上神陪伴,还有偶尔来冰谷的黎谷和黎源······还有一见自己就脸红的仙鹤,萦若心里慌乱,她不止一次觉得那时候的快乐已经快要记不起来,那时候从不觉得岁月难熬。

    “萦若,会慢慢长大的。”

    浮欢正要带萦若回神界,突然觉得心口的位置似乎被线拉扯了一下,随着越来越明显的疼痛感,一条红色的血线从心口的位置一点点抽出,浮欢疼得满头大汗,伸手阻止却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那条自心口而出的血线在周身绕了几圈后向结界外飘去。

    萦若担忧的看着浮欢,递给她擦汗的手帕。

    “上神······怎么会这样?上神和他本来只有三世的缘分,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次,为何凭他一介凡人的意志能够抽取上神的一缕情丝呢?”

    血丝在结界外喧闹的人群里直直的朝着手上还握着刀痴痴傻傻站在原地的原慧······他是黎谷,也是上一世的钟意。血丝在原慧周遭盘旋了几圈,渐渐散去血气融进原慧的灵魂之中。

    少年原本痴傻呆滞的表情渐渐恢复了生机,目光开始有了神采,五官明明没有变化,面容却有了思考的光辉。就像沉睡了许久的人终于缓缓苏醒,他环顾四周,似乎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太多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在脑海之中,在巨大的冲击下,原慧脚下开始不稳。

    但是那个穿着火红色婚服的女子,她是谁?她是姜芙······不对,她不是姜芙。可如果她不是姜芙的话,那她,是谁?好眼熟,但那张似有似无的面孔却模糊的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她······原慧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手里还握着的刀具以及自己满手沾染的的属于那个人的温热的鲜血,眼中尽是崩溃痛苦的神色。

    原慧颤抖着手踉跄着向那个人走去,太多的记忆纷杂错乱让他来不及仔细分辨,而记忆里偶尔闪过的片段大多都是有关于一位女子的,他急切的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模样。姜国的人以为原慧还欲对殿下遗体泄愤,纷纷以剑相挡不准他再靠近一步。

    若非顾及两国相交,不得令不敢轻举妄动,恐怕大家伸出的就不是未出鞘的剑了。

    原慧不管不顾,还是向着姜芙的方向而去。推搡中原慧从人群的缝隙里终于窥见那人的真容,只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虽然面容有些变化,但还是能够看出就是她,眉目见流露的神韵,分明就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啊!!!”原慧痛苦的捂着欲裂的头跪了下去,呜咽着挣扎着向那个人挪去。

    萦若看着跪地痛苦呜咽的原慧心中不忍,走神的时候她仿佛再次看见了当年跪在冰谷外苦苦哀求自己施法留住他的记忆的那位人族少年。

    冰谷的寒风呼啸而过化作道道刺骨的风刃划破了少年的脸颊,少年挺然跪地,对风刃和小雪神的冷漠不为所动,重复说道:“黎谷自知此生短暂,恐不能追随上神脚步,黎谷斗胆,向小神君讨来世一线生机。”

    萦若见上神被迫停下脚步,心悸的感觉似乎也有所缓和,心软的劝道:“人族资质若是出奇,得到神君点拨登临神位的人数万年来不在少数,上神······我们带他回去吧?”

    浮欢掩下眼中悲伤的情绪,还是拒绝道:“他的情谊,我不能受。”

    即便黎谷的执念使得两人之间再次生出多余的情丝,即便心中有所触动,浮欢依然不愿与他人产生过多的纠葛。虽感动,却不是爱。

    浮欢护住原慧的心脉,正打算离开时却见不远处一人正匆忙赶来。楚岁千从宴会上听到了风声迟一步赶到,明明是一路狂奔而来,到了门口却怎么也不能踏进屋内一步。

    这段距离足够让楚岁千看清屋内发生的一切,他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姜芙喜服上沾染的血迹,楚岁千突然感觉遍体生寒,自骨髓而来的寒意怎么都驱散不开。

    宫里能主事的都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甚至没有一位宫女敢冒着砍头的风险能及时的为姜芙重新收敛遗容,她就这样穿着那袭染血的红衣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楚岁千找来宫里的管事先布置着殿下殡仪所需,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姜芙所有的后事。

    浮欢看了楚岁千良久,总觉得少年的模样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

    见上神完全没有带黎谷一起回去的想法,萦若没有在劝什么。转头看见上神盯着人间的楚岁千打量思考的模样,萦若知道上神又没有想起来此人的身份,便提醒道:“那位是君临帝君,也是此次追随上神到人间界历劫的神君之一。”

    “他是君临?”

    上次见面的时候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因为苦苦修炼的神力被尊后转移而导致神力微弱甚至神格不稳。现在神格里的神力都已经这般厚沉了。神界能得这样一位帝君,是神界之幸,甚至能够说是三界之幸。

    “帝君在上神下界不久后修为便达到了神君境界,便也遵循上神旨意下界历劫。”

    浮欢想了想,问道:“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下界之时神界达到神君修为的神祗一共有三百六十三位,其中一百二十七位不曾守护一方境界,也无福泽天地的职责在身。那一百二十七为神君中,有几位在此番下界历劫人员中?”

    浮欢严肃的神情让萦若心里一紧,仔细想了想说道:“此次下界神君共一百零七位,其中月神和花神、天华神君、柏然神君、仲舒神君、灵悦仙姬、紫茗仙姬······其中三十多位我也数不过来名号的神君都是暂时交托职责先一步追随上神历劫。”

    撤掉防止神界窥探的结界,浮欢坐在姜芙寝殿的屋檐上,手上拿着的是神界名录。名录中记载了自天地诞生以来的所有神界神祗,翻看名录可查记载在册的所有神明的来历、修为、神格、平生所有行为······名录三界仅此一册,从建立之初便收藏在浮欢内阁之中。

    萦若曾经偶然听说过上神手上有一册记录神界所有神祗的名录,却也是第一次见。

    “记神册?原来是这么个名字······可是上神,为什么父神和你的名字都不在这上面啊?”浮欢刚才召唤出记神册的时候萦若清楚看见第一页的名字是神尊,第二页是魔尊,之后就是风神火神他们,可以看得出这个册子是按照修为来排序的,怎么会没有父神和上神呢?

    “······父神是创世神,不受天地管辖,自然也不记录在册。至于我的名录,也是被父神抹去,怕有心之人在记神册上寻到我的软肋。”

    萦若听得似懂非懂,“既然那上面记录了上神的弱点,父神的做法我十分赞同。”

    见浮欢坐在屋檐处一页一页认真翻看那个册子,看上去一点没有急于回神界的样子,萦若于是问道:“上神,我们还不回去吗?”

    “现在看来,我还需要在下界多待一些时日。”

    浮欢收起册子,回头看向身后的萦若,若有所指的说道:“明明知道结果可能注定失望,但还是觉得如果给他们一点时间,是不是能有所改变?”

    看的是面前的萦若,也是神界躲在暗处窥探的众神。

    雪神不能再下界待得太久,不管多想和上神待在一起萦若也只能暂时先回神界。临走之前萦若问及浮欢归期,浮欢却没有回答。

    原慧已经被关押,却一直陷于昏迷之中不能醒来。

    浮欢看着原慧所在的方向,回想起不久之前那条意料之外的情丝,心绪不禁为黎谷的执念而感到由心的悲凉。

    “此间事了,我便回去。”

    原氏前少主在刺杀姜国姜芙之后便成为了弃子,原氏并没有要保住原慧性命的打算,甚至主动提出一定要“重重惩罚,以慰姜芙殿下英灵,以平息姜国子民怒火”。

    楚岁千却找到了皇后宫里为原慧求情,“岁千知道此番求情定然会让娘娘生气,但岁千却不得不提。”

    “在我们所有的玩伴里,她最偏爱的就是原慧少主。虽然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但我们其他人看得却很清楚。她因原慧而亡,不止娘娘心中痛恨,若非怕她九泉之下难以安息······岁千便不会多此一举来这一趟。”

    皇后让人将楚岁千赶了出去,陛下却在三日后下令将原慧公子永囚南宫。虽然不得自由,却也没有了性命之虞。

    听宫人说,原慧公子自从那一次昏迷醒来之后就恢复了神智。楚岁千听到传言的时候便讽刺想,这到底是上天对原慧的恩赐还是惩罚。在归国之前楚岁千还是决定到南宫去看望原慧,而距离南宫十丈之外一处青草坡地,楚岁千意外的遇见了皇后。

    “那日你的求情并没有打动本宫······本宫只是不愿我儿与他在下面遇见。我儿心善,说不定还真的如你所言会原谅他······本宫不能。”

    夏日的风本该是温热的,楚岁千却拢了拢身上的罩衣,看着东宫的方向眼神不无羡慕的对皇后说道:“不知她和栢年是否还有来世。”

    那日林栢年悲痛昏迷,却再没醒来,与姜芙同葬公主陵。

    距离那一日已经过了半年,没有那几位的宫里寂寥的可怕,楚岁千在宫里的日子无趣了许多,半年时间过得很是煎熬,再见到原慧的时候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宫人都说原慧公子恢复了神智,楚岁千却觉得这人还是那个呆滞的木偶。

    “当年你跟我一起到的姜国,要不是那年你意外落水,或许姜芙和栢年的婚约都不一定能顺利完成。我很羡慕你,羡慕了你很久。”

    “从前很羡慕,但以后不会了。如若握着匕首刺下去的人是我,我甚至不敢想象后果。”

    “明日我就会启程回楚国,你我此生估计不会再见了。当年朋友一场,我曾设想过日后即便各自为主我们也总还会是朋友,偶尔能够相约骑马小聚也不错。”

    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目光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出神,即使当着他的面提起姜芙,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罢了,我只是太寂寞了,这些话,也就还能跟你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诺达的皇宫,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总没有一个能够听他说说心里话的人。

    楚岁千释然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后刺目的太阳光这一刻仿佛冰霜寒露砸在男子宽厚的背上,这一笑,竟显得悲凉自嘲。

    走到门口的时候,楚岁千听到原慧开口说话了,只是那话里的意思他却没有听懂。等到回头看去的时候却见原慧维持着刚才发呆的姿势,似乎刚才听见的那句话只是自己的臆想。

    “第三次······我没有机会了······如果你能再见到她,替我说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