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有喜
“这下完了吧！”
厢房内，崔涉溪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在室内踱步，眉毛边角下撇，皱出一个“八”字，偏生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倒不知他到底是伤心难过还是紧张焦虑了。
“有机会跑的时候不跑，现在掉到土匪窝窝里想出去更是难如登天。”
崔涉溪也不讲究了，撩起袍子席地而坐，“这下好了，清白都快要没了！”
他嘟嘟囔囔：“本来好不容易逃脱了的，谁曾想回程还有埋伏，真是时也命也，命运不济，何苦来哉——”
崔涉溪一个人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愣是没一个人搭理他，不由得感到挫败。
“我说，你们都不惊讶的吗？我说了这么多话，话里话外透露了这么多信息，你们也不问问我？”
展舒云终于给了点反应，“现在坐不住的不是你吗？你要想说不用问也会说，我们又何必多费口舌去问。”
崔涉溪一跃而起，“不是，你们一点都不紧张吗？时间紧迫啊！”
他焦急拍手，“你们听听，听听外边儿这动静，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嘛吗？”
无人配合询问。
崔涉溪又是用力拍了一下手掌，“他们这是在办喜堂，知道为什么办喜堂吗？是成亲，成亲懂吗！兄弟，你我清白快要不保了！”
“你们知道土匪头子是什么人吗？那是一个母夜叉，长得丑想的倒挺美，专抓青年才俊上山成亲，据我所知，至今那母夜叉已经嫁了，不对是娶了十三房夫君了，照她自己的说法，她那十三房夫君都是小妾，正房须得是一个德才兼备又貌美的男子。”
崔涉溪嘿嘿一笑，“不巧，我去勤安的时候路过被她瞧上了，她捉了我说是要我做正房。”
展舒云漫不经心的瞥了崔涉溪一眼，“看你还挺骄傲的。”
崔涉溪清了清嗓子神色一肃，“哪儿能啊，我自然是抵死不从，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展舒云接话：“所以最后你还是从了？”
崔涉溪瞪眼，该接话的时候不接话，不该接话的时候瞎说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虽然女匪头子的正夫标准与他相符，但他可是有骨气的人！
“所以我用甜言蜜语哄着她放我下了山。”
余烬接话：“所以你又被抓了，而且这次甜言蜜语不会管用了。”
展舒云附和：“有了警惕和防范还能被抓，也挺聪明的，毕竟一般人可办不到。”
崔涉溪“咚”一下拍上桌子，下一秒收手跳脚，“哎呦喂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展舒云看了两眼又补充道：“……是聪明的，有小聪明，但不多。”
崔涉溪苦着一张脸，“两位快别挖苦我了，现在我们就是难兄难弟和难兄难妹，都一样的境地，快一起想想办法逃出去吧。”
“你说我为什么要去勤安看段郁林的妹妹，早晚都要回来，我等回来见不就行了，这下人非但没见着，还进了贼窝清白不保，又怕反抗凶多吉少。”
“咦？我好像押上韵了！”
展舒云扶额摇头，许是施错肥了，否则真想不出清河崔氏是怎么养出崔涉溪这朵奇葩的，骨骼惊不惊奇暂时看不出，思维是挺惊奇的。
“你找段郁林的妹妹做什么？”余烬突然问道。
“为什么？”崔涉溪没有犹疑便道：“还不是因为段郁林，年纪生的比我小，学问做的却比我好，深得爷爷偏心，连我这个亲孙子都比不上！”
崔涉溪撇撇嘴，继续道：“我问他怎么讨祖父偏心，他却说‘天生的，不曾讨好’，你说气不气人！”
“天生的怎么了？他不是还有个传闻中的双生妹妹长在勤安吗？等我讨了他妹妹欢心，娶了段青梧，回头再生个胖娃娃，不就是‘天生的’么！还有血缘关系在，祖父肯定更喜欢我和我的孩子！”
展舒云握拳抵唇咳了两声，不动声色的看了余烬一眼，说：“你这算盘打得挺好的。”
“是吧是吧，我可聪明着呢！”
“只是……”展舒云迟疑问：“你就不怕那段青梧是个和女匪头一样的夜叉？”
崔涉溪摆手道不可能，“就段郁林那长相，和他一母同胞的双生妹妹肯定差不了！”
“哎？我说妹妹你怎么进入室内了兜帽还戴的这般严实，路上颠簸我不曾仔细瞧，还不记得妹妹长什么样子呢。”
“长什么样子？”
一壮硕的女子豪迈的坐在梳妆镜前，她穿着一身大红里衣，两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一人立于女子身后为其梳发盘发髻，一人立于女子侧前方为她描眉画黛点朱唇，镜子中的女子长相普通，脸盘有些大，声音却曼妙，单单听起来宛若黄鹂鸟儿般，清脆又好听，偏生这声音与她的体型长相相去甚远。
而门口处，一男子站在那儿汇报今日情况。
“就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是嘴……”
女子打断，笑骂道：“你这是什么鬼形容，人不都长这样吗。”
男人讪笑，“大当家的，我没读过书也不认字儿，您这让我形容那男子长什么样我还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他长得比别人都好看，哪儿哪儿都好看，比那小公子还好看哩！”
“比崔小郎还要好看？”
“是哩是哩，不光我一个人觉得，大家伙儿都这么说呢！”
女子娇笑，片刻后吩咐道：“既然大家伙儿都这么说，那必然是极好看的男人……那就多备一套婚服，索性今儿晚上一块办了吧，让我也享享齐人之福。”
“好好好大当家的，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嗯，你办事我放心。”
透过镜子瞧着男人还没有出去的意思，不由得扬了扬眉，“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吧，只要不过分都可以酌情考虑。”
男人嘿笑搓手：“大当家的，就是我不是说一块儿带来的还有一个小娘子嘛，您看……”
女子笑了，她扶着镶满珍珠玛瑙等宝石的黄金凤冠站起身来，由着人伺候着穿上喜袍，眼角眉梢都沁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我还道是什么大事，你们想怎样就怎样，随你们处置，只是今晚我大喜，怕你们今天把人给玩儿死了坏了我的喜事，今儿先别动她，今晚过后你们随意……啊，民间婚俗不是还有哥哥送嫁的传统吗？正好让那小娘子当娘家人送嫁吧！”
轻飘飘的嗓音说着轻飘飘的话，轻飘飘的安排了三人的命运，仿若鸿毛弥轻，却不知其重千钧。
厢房内，崔涉溪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在室内踱步，眉毛边角下撇，皱出一个“八”字，偏生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倒不知他到底是伤心难过还是紧张焦虑了。
“有机会跑的时候不跑，现在掉到土匪窝窝里想出去更是难如登天。”
崔涉溪也不讲究了，撩起袍子席地而坐，“这下好了，清白都快要没了！”
他嘟嘟囔囔：“本来好不容易逃脱了的，谁曾想回程还有埋伏，真是时也命也，命运不济，何苦来哉——”
崔涉溪一个人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愣是没一个人搭理他，不由得感到挫败。
“我说，你们都不惊讶的吗？我说了这么多话，话里话外透露了这么多信息，你们也不问问我？”
展舒云终于给了点反应，“现在坐不住的不是你吗？你要想说不用问也会说，我们又何必多费口舌去问。”
崔涉溪一跃而起，“不是，你们一点都不紧张吗？时间紧迫啊！”
他焦急拍手，“你们听听，听听外边儿这动静，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嘛吗？”
无人配合询问。
崔涉溪又是用力拍了一下手掌，“他们这是在办喜堂，知道为什么办喜堂吗？是成亲，成亲懂吗！兄弟，你我清白快要不保了！”
“你们知道土匪头子是什么人吗？那是一个母夜叉，长得丑想的倒挺美，专抓青年才俊上山成亲，据我所知，至今那母夜叉已经嫁了，不对是娶了十三房夫君了，照她自己的说法，她那十三房夫君都是小妾，正房须得是一个德才兼备又貌美的男子。”
崔涉溪嘿嘿一笑，“不巧，我去勤安的时候路过被她瞧上了，她捉了我说是要我做正房。”
展舒云漫不经心的瞥了崔涉溪一眼，“看你还挺骄傲的。”
崔涉溪清了清嗓子神色一肃，“哪儿能啊，我自然是抵死不从，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展舒云接话：“所以最后你还是从了？”
崔涉溪瞪眼，该接话的时候不接话，不该接话的时候瞎说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虽然女匪头子的正夫标准与他相符，但他可是有骨气的人！
“所以我用甜言蜜语哄着她放我下了山。”
余烬接话：“所以你又被抓了，而且这次甜言蜜语不会管用了。”
展舒云附和：“有了警惕和防范还能被抓，也挺聪明的，毕竟一般人可办不到。”
崔涉溪“咚”一下拍上桌子，下一秒收手跳脚，“哎呦喂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展舒云看了两眼又补充道：“……是聪明的，有小聪明，但不多。”
崔涉溪苦着一张脸，“两位快别挖苦我了，现在我们就是难兄难弟和难兄难妹，都一样的境地，快一起想想办法逃出去吧。”
“你说我为什么要去勤安看段郁林的妹妹，早晚都要回来，我等回来见不就行了，这下人非但没见着，还进了贼窝清白不保，又怕反抗凶多吉少。”
“咦？我好像押上韵了！”
展舒云扶额摇头，许是施错肥了，否则真想不出清河崔氏是怎么养出崔涉溪这朵奇葩的，骨骼惊不惊奇暂时看不出，思维是挺惊奇的。
“你找段郁林的妹妹做什么？”余烬突然问道。
“为什么？”崔涉溪没有犹疑便道：“还不是因为段郁林，年纪生的比我小，学问做的却比我好，深得爷爷偏心，连我这个亲孙子都比不上！”
崔涉溪撇撇嘴，继续道：“我问他怎么讨祖父偏心，他却说‘天生的，不曾讨好’，你说气不气人！”
“天生的怎么了？他不是还有个传闻中的双生妹妹长在勤安吗？等我讨了他妹妹欢心，娶了段青梧，回头再生个胖娃娃，不就是‘天生的’么！还有血缘关系在，祖父肯定更喜欢我和我的孩子！”
展舒云握拳抵唇咳了两声，不动声色的看了余烬一眼，说：“你这算盘打得挺好的。”
“是吧是吧，我可聪明着呢！”
“只是……”展舒云迟疑问：“你就不怕那段青梧是个和女匪头一样的夜叉？”
崔涉溪摆手道不可能，“就段郁林那长相，和他一母同胞的双生妹妹肯定差不了！”
“哎？我说妹妹你怎么进入室内了兜帽还戴的这般严实，路上颠簸我不曾仔细瞧，还不记得妹妹长什么样子呢。”
“长什么样子？”
一壮硕的女子豪迈的坐在梳妆镜前，她穿着一身大红里衣，两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一人立于女子身后为其梳发盘发髻，一人立于女子侧前方为她描眉画黛点朱唇，镜子中的女子长相普通，脸盘有些大，声音却曼妙，单单听起来宛若黄鹂鸟儿般，清脆又好听，偏生这声音与她的体型长相相去甚远。
而门口处，一男子站在那儿汇报今日情况。
“就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是嘴……”
女子打断，笑骂道：“你这是什么鬼形容，人不都长这样吗。”
男人讪笑，“大当家的，我没读过书也不认字儿，您这让我形容那男子长什么样我还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他长得比别人都好看，哪儿哪儿都好看，比那小公子还好看哩！”
“比崔小郎还要好看？”
“是哩是哩，不光我一个人觉得，大家伙儿都这么说呢！”
女子娇笑，片刻后吩咐道：“既然大家伙儿都这么说，那必然是极好看的男人……那就多备一套婚服，索性今儿晚上一块办了吧，让我也享享齐人之福。”
“好好好大当家的，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嗯，你办事我放心。”
透过镜子瞧着男人还没有出去的意思，不由得扬了扬眉，“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吧，只要不过分都可以酌情考虑。”
男人嘿笑搓手：“大当家的，就是我不是说一块儿带来的还有一个小娘子嘛，您看……”
女子笑了，她扶着镶满珍珠玛瑙等宝石的黄金凤冠站起身来，由着人伺候着穿上喜袍，眼角眉梢都沁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我还道是什么大事，你们想怎样就怎样，随你们处置，只是今晚我大喜，怕你们今天把人给玩儿死了坏了我的喜事，今儿先别动她，今晚过后你们随意……啊，民间婚俗不是还有哥哥送嫁的传统吗？正好让那小娘子当娘家人送嫁吧！”
轻飘飘的嗓音说着轻飘飘的话，轻飘飘的安排了三人的命运，仿若鸿毛弥轻，却不知其重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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