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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进展

    “圣人们不这样说,圣人们说的可比我高明多了,不过虽然高明,却是拐弯抹角的骂,可没有直白来的爽快。”

    “我自然怎么爽快、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展御史哼哼两声,“再说了这些人就是欠骂,知道什么是律法吗?知道该怎么办案吗?一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出了个子丑寅卯来,说得轻巧,都这么有本事倒是付之行动啊。”

    “趋利避害,冲突之下保全自己,人之本性罢了。”展舒云淡淡回道,展御史却不高兴了,“你这小子,你老子我这是为了谁说话,还不是为了你!”

    展舒云哦了声,“那我应该和父亲您一样破口大骂?”他后仰舒展身子,“情绪不到位倒不是不能骂,就是有点累。”

    展舒云这句话后自然又遭到了展御史的数落。

    眼瞧着展御史越说越气,有再单方面大骂三百回合的趋势,展舒云挑了掏耳朵,瞅准机会开溜。

    “小子你给我回来!”

    展舒云展舒云充耳不闻,溜达溜达就出了府门。

    “展大人来了?是来拜访我家公子吗?快请进快请进,容我这就去通禀。”

    段家门房的声音将展舒云拉回现实,他抬头看到高挂的牌匾才恍然自己这是走到了段家门前。

    踟躇片刻,展舒云抬脚迈上台阶,进了会客厅。

    “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禀我家公子。”

    门房离去之后,展舒云在会客厅四处打量。

    这个会客厅他来过不止一次,却一直没有好好参观过,不过凭着以往对这个会客厅零星的印象,似乎与以往有些许不同。

    摆件少了,看起来空旷了些,墙上的字画换了一批,原来的是字与画的结合,水墨意境浓郁,看起来超脱雅致,而今墙上挂的只有画,没有题的字,更没有写的诗,而画上的内容也从山水的雅致变成了草原与大漠的粗犷,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天地空旷草原莽莽,都缩进了方寸之间,于方寸之间见天地,即便无字也可令人赞不绝口。

    “瞧着我这些画儿如何?”人未到,声先至,展舒云并未回头,依旧负手站立堂内赏画,“画自然不错,不过我瞧着这风格很像长河先生的画作,不过长河先生作画题字向来一体,加之先生已经有多年未曾流出过新的画作了,你挂的这些……”展舒云顿了顿,摇头,“恕我眼拙,不好说。”

    “眼力不错。”

    “所以……”

    “所以这些画自然不是真迹,是仿的,你若是上前去仔细瞧瞧,能看到很多瑕疵,作画人只是画了个神似、形近,但是技法还是有所欠缺。”

    展舒云依言上前仔细看去,发现确实如余烬说的一样,“这些画下笔力度过轻,确实不若长河先生。”

    “所以你挂这些仿画是什么用意?”

    余烬唔了声,她摩挲摩挲下巴,“没什么用意,就是为了替换一下墙上原本的古董名画和当代大家真迹而已,那些东西值钱,挂在外边万一磕了碰了心疼,这些仿画不心疼。”

    “不怕人家笑话?”

    余烬挑眉:“谁笑话?再者说了,这叫奉公廉洁,财不外露。”

    尽会胡扯!

    展舒云笑而不语,原本朝堂上带下来的躁郁慢慢被抚平,他的眉眼舒展开来,双手反扣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找了个椅子随意一歪,舒服喟叹。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见展舒云没有说的意思,余烬只能自行发问。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么?”

    “不能。”余烬回道。

    “我看起来像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吗?”

    “像。”

    展舒云:“……”

    须臾,展舒云无奈叹了口气,“虽然对于你的回答我并不认同,不过这次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说,“你带给我的粉末验出来了,证明我们的猜想不错。”

    “从花楼里带出来的证明为‘落霞’无疑,而从寻天寺禅室弄到的粉末则是一种调和的香,叫做‘染血红袖’闻多了会让人烦躁发狂,难以自控。”

    余烬忍不住吐槽,“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不知道是该说应景呢还是该说俗气又拗口,也是鬼才。”

    人闻多了会发狂,难以自控,严重了主动伤人染红袖,“染血红袖”也是契合这个名字。

    “已知花楼姑娘有落霞,张陶氏的禅室有引人发狂的香,两个案子都有进展,是好事,大人还不速速查案,不必再在我家浪费时间。”

    展舒云自然听出了余烬话中透露出的送客的意思,他做不来死皮赖脸的事情,遂起身告辞,不过,“段寺正也是我大理寺的一员,还是我大理寺的一员大将,此番案件有了进展,段寺正便与我一道走吧。”

    余烬:“……走吧。”表情一言难尽。

    展舒云落后余烬半步,瞧着眼前明显不乐意却不得不服从命令正一脸不爽的余烬心情愉悦,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虽不明显,却难掩他的好心情。

    “啧啧啧。”白炽啧啧从墙头伏起身,看着一晃而过的两人渐行渐远,“不对劲,他们两个人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冬日素来冷寒,北方的冬季也向来冷而漫长,北风来时裹挟着冷气匆匆而至,去时却不愿干干脆脆的走,赖在北地盘桓着,此时新旧年交替已过数日,天气也正在慢慢回暖,可冬天哪有那么容易过去,余烬出门匆忙没有抱手炉,身上只有在府里穿的棉衣,冷风顺着缝隙顺着脖子嗖嗖的往里钻,令她本就不高的体温冷寒愈甚。

    余烬踹着手,缩着脖子,控制着打颤的牙关,难得觉得冬天难捱。

    一开始时她在前,不过因为她不清楚接下来的日程,是以换展舒云走在了前面,余烬跟在展舒云的身后几度张口想问要去哪里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目的地,却每每因为打颤的牙关不得不闭嘴咬牙。

    冷意一轻,带着体温的披风隔开了刺人的冷寒,余烬抬头就见展舒云低垂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