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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画府遇鬼差,衡山恒山

    十年后,九元镇。

    夜幕降临,四名黑衣人各持长镰,在小巷子里劫持一名乞丐,厉声说:“为我等引路至画守仁家。”

    乞丐张不肯,黑衣人举起武器作势想群殴他,乞丐张一时害怕就答应了带路。

    到了画府门口,只见两只满身金光的石狮子蹲守在门口,面貌狰狞。以至四名黑衣人不敢仰视,全借乞丐张的身体从侧门翻墙进入府中。

    不一会儿,屋内哭声大作,有下人在府中奔走相告,画府老爷画守仁与世长辞。

    府中花园,画汐儿躲在花丛中与画无缘玩捉迷藏,等了半天迟迟不见画无缘。无聊之际,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随机扔了出去,正好砸中墙角隐身撤退的其中一名黑衣人。

    他犯了鬼差大忌,勾魂撤离时,他转身往死者家中看,这一看,看到了躲在花丛里的画汐儿同时也在看他,那是一张苍白如大理石的冷面。他诧异的回过头来,不敢相信竟然有生人能够看见鬼差。

    刚才的乞丐张明明是被鬼差胁迫,不得以看到鬼差现出的真身。画汐儿身上什么特殊情况都没有,这又是什么缘故呢?阴阳眼?不可能。阳间有多少只阴阳眼,阴间簿子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也一个不落的记着,不会记错的。

    “爹爹?那不是爹爹吗?你,你站住!放开我爹爹!”还没等鬼差反应过来,画汐儿便从花丛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鬼差的官服。

    其他三个黑衣人发觉背后出事,也诧异的转过头来,不曾想被画汐儿朝脸一个鬼差给了一拳头。疼得他们松开了押解画守仁的手。

    画守仁一介凡夫俗子,看到这种场景即刻被惊呆了。

    “松开!不然你也死!”与画汐儿对视的那个鬼差一脸冷漠的转过身来威胁她。

    画汐儿认真的看着他,问:“你们是谁?要把我爹爹带去哪里?”

    鬼差冷笑:“就凭你能拦得住吗?生死有命,你最好滚开。”

    画汐儿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一米八九的大个子拽得低下了头,她与他之间,仅隔了几厘米。

    “葬末天大人,时辰快到了。”其中一个被打的鬼差提醒着与画汐儿对峙的鬼差。

    身旁的画守仁也急了,大声嚷嚷着:“汐儿!汐儿!救救爹爹呀,不能不要爹爹呀!”

    那个叫葬末天的鬼差站直了身子,竟然把死抓着衣领紧紧不松手的画汐儿拽了起来。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挂饰,紧紧的挂在葬末天的衣领上。

    葬末天倒也不客气,用手一把甩开画汐儿,再用毫无温度的手掌呼在画汐儿的脸上,冷漠的将她推开。临了,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再敢造次,我把你爹爹丢下十八地狱!”

    画守仁一听,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任由鬼差拖拉带走。

    画汐儿显然被震住了,傻傻的目送着那群地痞似的鬼差。

    画府后院哭声一片,画夫人受不了刺激晕倒了。画无缘成了画府的顶梁柱,忍着悲痛忙里忙外,一时间忽视了画汐儿。

    房门被画汐儿鲁莽的撞开,坐在床边魂不守舍的画无缘习惯了画汐儿的不礼貌,此刻也无心去理会她。

    “无缘哥哥,爹爹被带走了,我看见爹爹被带走了。”画汐儿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画无缘抬了一下眼皮,轻声说:“我知道了,爹爹走了。”

    “不是啊!是被鬼带走的,我看见了!”画汐儿多想跟他讲清楚刚才在花园里发生的一切。她走到画无缘跟前,慢慢的蹲下身来,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开始有些心疼。

    画无缘直接从床边滑落,坐在地上,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说:“汐儿不怕,没事的,爹爹不在了,还有哥哥在,谁若是敢欺你分毫,我便是倾家荡产也会替你出气。”

    “无缘哥哥,汐儿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她轻轻拍着画无缘,像哄小孩一样,也不在乎画无缘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流在她的肩膀上。

    画汐儿刚想到什么,突然,她猛地推开画无缘,大喊了一声“糟了”,随后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去画夫人的房间。画无缘见状,也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画夫人也去世了。

    府上的药郎说,画夫人是受了刺激,一时急火攻心引发心痛旧疾。

    画无缘跪倒在画夫人的床前,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着“娘前”,画夫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画汐儿断定是那个叫葬末天的鬼差干的,没想到一个鬼差竟敢滥用职权残害人命。她顾不上悲情的吊唁,转身走出房门左右张望着,希望还能再次遇见鬼差,好跟画夫人再说说话,也能问个明白。

    那天晚上,她把画府翻了个遍,再也没有见过一个鬼差。

    衡山府君的秋鸾殿。

    一个红衣男子坐在高堂上,手持一杯千年佳酿,细细的嗅着醇香,享受了一番美味。他也不喝酒,闻完了就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挑眉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嬉皮笑脸的问:“冥界川卫都那个上冥司的总司大人雪凰近日捡了一条流浪狗,这事你知道吧?”

    衡山府君秋寂北毫无兴致的回答:“恒山府君真是无聊,竟然对丧家犬感兴趣么?本府君倒是可以送您几只高贵血统的天狗啊。”

    恒山府君梅袭雨摆摆手,不紧不慢的分析说:“不是不是,衡山兄严重了,我只是听说,那只流浪狗后来又被苦海的苦主煜魔风大人给收留了,那么,如果那只低贱的狗将来成为了苦主大人的得力助手,你衡山府君都坐不了的位子,事实是现在被一只狗给拿下了,这众生会做何感想?天界你还混不混了?”

    “什么!你是说煜魔风大人当初拒绝了收我为徒,现如今反而收了一条狗?还是一条丧家犬?”秋寂北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梅袭雨,气得捏碎了手中的九鸾琉璃杯。

    “你不要这样激动嘛,做煜魔风的徒弟有什么好的?哪里有做五山府君舒服的?你倒是动脑子想一想啊。”梅袭雨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刚想凑上前闻,被秋寂北一把抢回来捏碎了。

    “哎哎哎,你要撒气就离我远一点。”梅袭雨惋惜的捡起杯子碎片,一脸嫌弃的看着秋寂北。

    秋寂北皱起眉头,扭扭捏捏的说:“你不知道,三界六道最厉害的人就是煜魔风大人,想当年他一夜屠尽八荒,就连天界的四位权威的天帝天尊都要给他面子,我一想起他就好开心!”

    “喂!正常一点!你现在哪里有衡山府君的样子?就算他再厉害也是黑历史,除了玉帝,三清神还是他的三位恩师呢,还不是背叛师门,现在三清天尊原谅了他,并不代表他不坏,我劝你离他远一点。”梅袭雨双手托着腮帮,连连打着哈欠。

    “我和泰山府君打赌的,一定要拜在苦海门下,要不然啊,我堂堂一个衡山府君还得给他端洗脚水!气死我了!”秋寂北耍起了小性子,叉着腰起身在殿堂内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真是气死我了!”

    “那让你选,给煜魔风端洗脚水还是给泰山兄端?”梅袭雨搞怪的朝他丢了一罐空酒罐,施法悄悄的把酒凝聚在秋寂北的头顶,秋寂北身手敏捷,一把接住酒罐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煜魔风大人!”待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头顶的酒浇湿全身。

    看到恶作剧得逞后,秋寂北全身湿透的狼狈样,梅袭雨笑得捂着肚子躺在高堂上继续哈哈大笑。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了。秋寂北愣了一会儿,也随便倒在地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