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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涅槃重生 魂归真身

    煜魔风把画汐儿的尸体藏在九元镇外千乙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他设下结界,以防山里的野兽进来叼走画汐儿。

    四境圣天的四位天尊每隔五百年会在渊川设山河宴会,六界有身份的人均会被邀请赴宴。煜魔风刚不久才接到邀请,是三清神之一的元始天尊亲自发的传讯符。

    “好久不见了,师父。”煜魔风声音低沉,话语略带讽味。他手捏传讯符,那传讯符在他手里燃烧了起来,火苗里隐隐约约显现出三千年前生灵涂炭的场景。

    他们一直都在提醒他,别忘记自己亲手惹出的祸。

    传讯符已为灰烬。煜魔风一张开手,它便随风而扬。

    煜魔风看了画汐儿一眼,她安静的沉睡着,他似乎很想她此刻能够站起来,张开双手挡在他前面,严肃的对他说:你不能去。

    他回过神给葬末天传讯,告诉葬末天尽快带画汐儿前来山洞还魂。

    他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她,边往山洞外走,边念念叨叨的说:“已经忘记了,想不起来了,如果真是她回来,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我赴那鸿门宴,可惜不是她......”

    煜魔风很苦恼,自三千年前一夜屠尽八荒,他再也想不起心里那个人的样子,只依稀记得她嘴角的微笑,却看不清全貌如何。

    煜魔风的背影渐行渐远,画汐儿无魂尸体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

    没过多时,葬末天带着画汐儿来到洞口,他猛地推了一把画汐儿,她往前跌去,化作一缕青烟进入自己的体内。

    画汐儿慢慢睁开眼睛,用手抚去脸颊上的泪珠,她猜自己一定是想哥哥,所以才会无魂自哭。想到这儿,她恨不得立马出现在画无缘眼前,像往常一样拉着他撒娇,一口一个亲昵的“哥哥”,甜到他的心里,一直到永远。

    她坐起身来,山洞里除了葬末天,再无第三个人。

    葬末天将她扶起来,一眨眼,两人出现在九元镇。

    九元镇的街市依旧像往常那么热闹,画汐儿看着熟悉的场景微微一笑。终于还是舍不得离开,她想。

    “姑娘,在下任务已经尽数完成,告辞了。”葬末天拱手作揖,临别前也不曾对她笑一下。

    “那个说要带我走的人呢?”画汐儿现在不想走了,但是她想知道煜魔风在哪里。

    “我家师父虽偶有佛门修行,却是一心向道,俗世尘缘对他来说不合适,姑娘还是早些忘记才好。”葬末天目光低下,没敢看她的任何表情。

    “阿葬,后会有期。”画汐儿说。

    “还是后会无期吧,我怕再见面时,你真的要走奈何桥,喝孟婆汤了。”葬末天说得很平静。他说完,化黑烟而去。

    “哥哥......”画汐儿不顾身体的虚弱,慢步向画府的方向走去。

    画府,顾如莘一身素衣走进灵堂,她端着饭食走到半死不活的画无缘身边,蹲下来把饭递给他。

    画无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吃饭怎么能行?好歹吃一口吧。”顾如莘说。

    “滚。”画无缘紧锁眉目,一把踹开顾如莘。

    被踹倒在地的顾如莘强忍着身心的疼痛,连哼都没哼一声。她转头看向画无缘,不敢相信自己所爱的人竟然真的可以狠到这样的程度不入你的眼,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下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顾如莘转身的那一刻,眼泪随着微笑流下。

    她走到画府院子,这时有个丫头跑进来,急匆匆的对她说:“夫人,外面来了一个老道士,他说咱家小姐没死,他有话想跟您谈谈。”

    “他一个人?”顾如莘问。

    “是一个人。”丫头答。

    “快请到后院。”顾如莘一听画汐儿没死,以为煜魔风会失信把她送回来,那又是怎么回事?千允修明明说他们在帮顾如莘。

    顾如莘脑子里闪出许多问题,只待那老道前来解答。

    丫头刚要出去请老道,顾如莘又说:“哎,小姐生死尚未确认,先别让老爷知道。”

    “是。”丫头应声而去。

    丫头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青色素衣,头发胡子花白的老道。顾如莘迎上去行礼:“顾如莘见过道长,还望道长明示。”

    老道迟迟不语。直到顾如莘抬手示意丫头退下,他才略有犹豫的说:“夫人,您家小姐确实没死,既然咱们有缘,贫道也不是来这里单纯报喜的。您已经写了休书,按理来说也不再是画家人。现在画汐儿就快走到画府了,我可以把她带走,让她永远消失。可是有一件事情,只有您能够做到。”

    “什么事情?”顾如莘问。

    “您先告诉贫道,要不要让她消失?”老道问。

    “道长说笑了,我既已不是画家人,自然也不想再怨恨谁,只怪我自己无能罢了。”顾如莘说。

    “非也,您心中的怨气比天大,您希望她消失,只要您心甘情愿做那件事情,贫道立马带着她消失。”老道说。

    顾如莘来了兴趣,她冷笑:“她消失是什么意思?只是简单的死吗?”

    “不,她将会永沉东海,万劫不复。”老道说。

    “说罢,要我做什么?只要道长说到做到,我也不会辜负道长的期望。”顾如莘走到石桌旁,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对老道的条件很有兴趣。

    “画无缘此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贫道想让您一把火烧了灵堂,烧了画府。”老道看似是位得道高人,却轻易平静的说出这样罪孽的话,脸上毫无波澜。

    顾如莘皱眉,冷眼看着老道,不明白他是何意。

    “他们都在玩弄您不是吗?天真单纯是假的,娶您是他们的玩笑,牺牲的是您的一辈子,何必呢,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您也清静。”老道嘴里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化作一把把冰冷的利剑直插顾如莘的心口。那种无形的最深的痛苦无人能够看出。

    “为什么是我?”顾如莘问。

    老道笑了笑,手掌幻化出一团火焰,他说:“这火只有你才能让它烧起来,因为这个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怨恨他的人。”

    “道长是何人?”顾如莘问。

    “贫道五岳真人宁封子是也。”老道说。

    顾如莘走近老道,他点了点头,将火焰交给她。火焰越燃越旺,顾如莘感觉不到它的温度,也不觉得它烫手。

    顾如莘冷漠的说:“那就请道长尽快带走画汐儿吧。”

    “天道自有它的安排,夫人放手去做吧。”老道说完,身体化作碎片随风而去。

    顾如莘的脑海里显现出她第一次和画无缘见面的情景,那时她第一次走出闺房,走到热闹的街市上,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偶然间,她看到一个桃花面具,她开心的跑过去拿起来,与此同时,一名男子的手也伸过来,两人一同拿起那桃花面具。

    她看向他,只一眼便在她心里注定了终身。

    顾如莘拉起衣袖,将火焰藏于袖中。她再次回到灵堂,画无缘依然瘫倒在地上,像个十足的醉鬼。

    “这样也好,从此我们终于两不相欠了,无缘,这辈子你真的活得太累,下辈子做回你自己,别再为谁而活,画汐儿不值得你这样做。”

    顾如莘走得很慢,步伐沉重。当她走到他面前时,心里有过一丝犹豫。她闭上眼睛一甩手,从袖中甩出火焰,顿时,火焰成精似的疯狂燃烧,只一会儿的功夫,整个灵堂都烧起来了。

    顾如莘说:“既然是我放的火,便与你一同而亡,这样不算过分。”

    大火吞灭了一切,画府的下人眼看救不了大火,各自逃命去了。他们都认为顾如莘和画无缘早已葬身于火海。

    画府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等到第三夜的时候,有人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穿过火焰,活生生的走了出来。

    他不是画无缘,却在火焰中涅槃重生。

    “好像睡了很久,也该活动活动了。”一个黑影没有身形,没有面容,独自游荡在黑夜里。

    泰山,盘空殿。

    泰山府君坐在殿中,手执书卷,若有所思的看着放在身边的泰山符。突然,一团黑影从外面冲进来,猛地撞进他的体内。

    泰山府君先是皱眉急促呼吸,而后痛苦的表情慢慢舒缓。他懒懒的说:“丢失的一魂一魄终于回来了,允儿,好戏就快开始了。”

    站在身边整理书卷的千允修停下手里的活儿,惊讶的问:“府君大人,您指的一魂一魄是?”

    他出神的望向远方,说:“那日她救我一命,我发誓要护她一世安好,谁知他们逼死了她。我为了找到她的残魂转世,用自己的生魂和七魄之一的爱化作凡人,想要了我报恩的心愿。”

    千允修静静听着他说。

    “谁知,他跑出来了,还引得师父也来操劳我的事情,这一笔帐,他煜魔风总有一天要还回来的。”泰山府君攥紧拳头狠狠朝桌子敲了一下。

    千允修一愣,红着脸,头微微低垂,她问:“府君大人该不会就是......”

    泰山府君板着脸说:“没错,我那出窍的一魂一魄正是化作了凡人画无缘,而你......”泰山府君伸手,指着千允修幽幽的说:“而你正是那个任凭煜魔风欺负我的人,说吧,想怎么将功赎罪呢?”

    “我.....属下实在不知情,府君大人......”千允修急得满头大汗。

    泰山府君笑了笑:“允儿那么乖,我怎么舍得责怪你。山河宴也快开始了,今年你且随我一同去看看那个六界的罪人是如何赎罪的吧。”

    “是。”千允修说。

    泰山府君东陵月涛乃是太一古帝(东皇太一)之子,也是六界里最有资格和煜魔风平起平坐的人。

    他生来就有血统,而煜魔风得幸有三清神收为弟子。四境圣天中,三清神各自占据一境天,加起来有三境,而东陵月涛往后要继承的仅仅是势力越来越弱的东皇境。

    自从太一古帝死在山河战役后,东皇境一直由玉皇大帝掌管,当初把年幼的东陵月涛安排到泰山做府君,并入五岳真人门下,说难听点就是流放。能不能真正回到东皇境,这还是个未知的问题,东陵月涛心里明白得很。

    原名东皇月涛,为了让玉皇大帝彻底放心他不会造反,自愿改名为东陵月涛。他说,这是为了给父帝尽孝,更名陵墓的陵。

    “府君大人,那画无缘......”千允修试探的问。

    “死了,从此世间只有我东陵月涛。”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救命之恩始终还是没有报答。可什么时候还能再次遇上她呢?谁也不知道。他默默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