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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特辑 仙剑十年约(贰)

    孤剑长鸣,双雀飞;半卷诗书,长鞭舞;独留寒池,桃花飞舞。

    向来清净的仙灵岛,今夜格外热闹。

    “好!”

    “加油!”

    “快点,快点!唐钰小宝,把桌子放这边。”

    一阵叫好声和催促声响起,阿奴指挥着唐钰小宝把桌子放在屋前的空地上。等唐钰放到位置松开嘴,阿奴连忙上去心疼的给唐钰擦汗。

    原来刚才在众人表示不如把餐桌移在屋外,边吃饭饮酒,边赏月弄花时。唐钰在一旁自告奋勇表示,自己近来练成一项绝活——铁嘴叼物,可以用嘴把桌子移出屋外,而桌上的菜不洒。

    这才会有刚才的一幕,众人的叫好声,阿奴的指挥声。

    “未想到唐公子还有这么一手江湖绝技!”刘晋元一手附后一手拿书,笑着看阿奴擦汗的唐钰,一边赞叹。

    “自从上次把二胡拉断后,我就想着要再学一技傍身,左挑右选后,又寒暑不断,这才练成着这门绝技!”唐钰一脸骄傲的看着众人。

    “是啊!唐钰小宝最厉害了,赶紧坐下,吃饭了!”阿奴擦完汗,急急忙忙就拉着还在等赞美声的唐钰坐在桌前,小手扒拉着一根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厨房的方向。

    “来啦!”

    功夫不负等饭人,看到赵灵儿、林月如还有李逍遥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过来,阿奴不由坐直身子,眼前一亮。

    “臭小子,光有菜没有酒,你就是这么招待你师傅的!”

    李逍遥放下手中的菜,看着躺在屋前石阶上喝酒的酒剑仙,嘴角邪邪一笑,上前看着眯眼享受美酒,又露出嫌弃他的酒剑仙,一个趁他不注意,就抢走了他手里的酒葫芦。

    “喂,喂!臭小子,快把酒还给我!”

    “师傅,来啊!哈哈,阿七,接着!”

    “表妹,给你!”

    “唐钰,接着!”

    “呜呜呜呜(逍遥,接着)!”

    几人来回抛着酒葫芦,就是不让酒剑仙抢到。哪知酒剑仙眼睛一转,最后假装奔向唐钰,确是做了个假动作,一把抓住了李逍遥。

    “臭小子!抓住你了,快给师傅交出来!”

    酒剑仙催促着李逍遥,却见他把葫芦往身后一藏,左挡又挡,却是不让酒剑仙抢酒葫芦。

    就在酒剑仙准备用出师傅的威严,让李逍遥交出葫芦是他,就听到“啵”的一声,声响从李逍遥身后传来。

    接着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酒香扑鼻,不由让他沉醉,眼睛闭起沉醉其中。

    李逍遥看着沉醉在其中的酒剑仙,拿出身后藏着的另一个葫芦,葫芦嘴在酒剑仙鼻前来回摆,就见酒剑仙也随着葫芦来回摆。

    “噗哧!”一旁看着的众人都被酒剑仙的模样逗得一乐。

    酒剑仙这才回过神,一把抓住葫芦,气恼的骂了声,“臭小子!你呀!”

    “我怎么了?”李逍遥一把搂住酒剑仙。

    “你,哼!”酒剑仙一下甩开李逍遥,又回到石阶坐下,假装恼怒的指责李逍遥,“你现在本事大了,师傅也不是你对手了,就联合其他人来戏弄师傅!”

    李逍遥连忙抱怀坐到酒剑仙身边,却见酒剑仙哼的一声扭头不理他。

    就用肩膀撞了下他,“喂,真生气了?师傅!”

    “我可是拿出十里醉专门孝敬你的!”

    “徒儿知道错了,师傅!”

    酒剑仙本也是假装生气,被李逍遥一顿说,就坡下驴,身上一抖,双手一伸,“嗯~好了,好了,原谅你了!我这身骨头,再被你撞撞,就散了!”

    接着把葫芦凑到眼前,头伸到李逍遥身前问:“你刚才说它叫什么?十里醉?怎么会这么香啊!”

    酒剑仙又一脸陶醉的闻了闻。

    “对啊!师傅,这可是我这些年搜集的配方改良过的,专门为你酿造,然后纪念咱俩十里坡相逢,才取的名字,十里醉,好听吧?”

    酒剑仙想起当年,十里坡授剑的情形,再看看眼前一身功力早已超过他的李逍遥,心里一阵感慨,眼睛不由湿润,笑骂了声。

    “臭小子!”

    ……

    “饭菜好了,快来坐啊!”

    “爹爹,快过来!”

    听到林月如和阿奴的呼唤,酒剑仙和李逍遥相视而笑,一起走到桌前坐下。

    几人围桌而坐,期间欢声笑语、推盏浅酌,互听一人问,“有酒有菜,还未尽兴,李公子师傅,可还有其他节目?”

    “那你想看什么呢?”李逍遥醉着双眼笑着。

    “若是吟诗作对,那徒儿阿七的专长,就不麻烦李公子师傅了。那不如就武上一段,我可还记得李公子师傅可还未教我真正的御剑术啊!”刘晋元站起身来也是醉着笑着说。

    “对啊,逍遥,来看看你这些年天下第一的武功是如何了得。”唐钰附和着。

    “逍遥哥哥最棒!”灵儿也醉着眼微笑附和。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看,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大侠的厉害。”李逍遥一拍桌子,脚踩凳子臭屁的说道,接着一指林月如,“恶女,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要和我争天下第一?现在,还敢么?”

    “有何不敢,来就来!”林月如哪受得了激,站起身来走到离桌不远的空地上,摘下腰间的长鞭,“啪”的往地上一甩,就看着李逍遥。

    “臭蛋,还记得当年你耍诈,在比武擂台上赢了我。今天正好趁此机会,让我一雪前耻!”

    火红的衣服,英姿飒爽,单手持鞭,一手附后,风吹着桃花飘在空中,李逍遥好像又看到当年比舞台上的那抹靓丽身影。

    “好!恶女,那就来一场决战!”

    二人斗的你来我往,鞭剑相迎,漫天飞舞的桃花,随着二人打斗的身影不断卷起落下,如水的月光撒在场中二人来去的身影上,也如画中仙,身姿翩迁。

    叮叮当当,没有兵器碰撞的杀意,倒像是一曲相思的乐曲。

    李逍遥醉着眼看着额头渐起汗水的林月如,心里一软,手中格挡的剑微微一顿,就被林月如挥出的鞭子缠住剑身,一抽之间,就把他手中的剑带飞。

    “月如姐姐好棒!”

    “表妹,你是天下第一了!”

    “臭小子,天下第二挺好!”

    一群喝彩声中,一身红衣的林月如立在打斗落了一层的桃花中,挑着眉得意洋洋的看着李逍遥。

    “臭蛋,服不服!”

    李逍遥严重的醉意更加浓郁,笑着恭维到:“恭喜月如女侠,从此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不客气,天下第二的臭蛋!”

    “嘭!啪!嘭!啪!”

    新一轮的烟花又在天上放飞,五彩缤岚的光影在天空中不断开放。

    众人不由自主地走到一起,欣赏着夜晚的美景!

    “还记得当年的约定么?”

    不知谁起了头,众人也想起当年,也是在一个节日的夜晚,在一个放满烟花的美景下,几个少年在烟花的见证下许下的心愿。

    多年前稚嫩的身影似乎跨越时空,又与此时的他们重叠。

    李逍遥不由心情激荡,学着当年的样子,放声高声。

    “我李逍遥,要做天下第一大侠,锄强扶弱,我要名留青史!”

    林月如见状,也跟着喊,“我林月如,要让林家堡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我要做女帮主,然后和这臭蛋争天下第一。”

    赵灵儿也双手放在嘴边,“我赵灵儿,要让所有南诏国子民永远幸福快乐!”

    “我刘晋元,要抛头颅洒热血,帮当今圣上匡夫大唐江山!”

    “我唐钰,要和义父一样中心铁胆,保家卫国!”

    “我阿奴,要天天开心天天吃!”

    众人说完,相视一眼,皆不由会心一笑。当年的情谊好像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去,反而日渐加深。

    就在众人一起看着天空的烟火的时候,李逍遥忽然听见刘晋元叫了他一声,不由扭头看去。

    “李公子师傅,谢谢你这些年为朝廷做的一切!”迎头看烟火的刘晋元转头看向李逍遥,眼神微暖,感激的道:“十年约定,谢谢你帮我如愿!”

    李逍遥皱眉不解的看着刘晋元,本能的想出口否认。

    就看到赵灵儿也转过头来,温和的看着他,笑着说:“逍遥哥哥,谢谢你让大唐帮助南诏国,让他们过的越来越好。十年约定,谢谢你帮我如愿!”

    “逍遥,谢谢你这些年帮我守卫国家,虽然你的流星使得真的很烂,但谢谢你!十年约定,谢谢你帮我如愿!”唐钰流着泪感激的笑着。

    “驸马,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和唐钰小宝,还经常带你在各地的美食给我,阿奴也完成约定了。十年约定,谢谢你帮我如愿!”阿奴也笑着。

    李逍遥看着众人如此深情,一股不详的预感慢慢涌起,眼含泪水的看着众人,“你们,你们……”

    林月如看着此时慌乱、惶恐的李逍遥,眼中一阵心疼,不由抚摸着他的脸。

    “月如!”李逍遥颤抖的叫了声,眼含不舍。

    林月如看着如此的李逍遥,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划落,低声说:“逍遥,我已经天下第一了,谢谢你帮我如愿,也谢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我爹,不然他一个人,我真怕!”

    李逍遥眼睛湿润的看着林月如,生怕她也说出那句话,语气哀求道:“不要,月如,不要!”

    林月如微微一笑,眼泪顺着嘴角划落,“逍遥,十年约定,谢谢你帮我如愿!”

    “不要!”李逍遥抓住抚摸着他脸的柔夷,恳求道。

    “臭蛋,如今旧约已了,新约重生。我林月如,愿你从此顺心如意,愿你忘了我!”林月如流着泪笑着说。

    “逍遥哥哥,我赵灵儿,愿你开心快乐,忘了我!”赵灵儿微笑着流泪。

    “李公子师傅,我刘晋元,愿你如沐春风,忘了我!”刘晋元含着眼泪笑着。

    “逍遥,我唐钰(我阿奴),愿你不再孤独,忘了我!”唐钰和阿奴笑着说。

    一声声“忘了我”,刹那间间如身坠深谷,令李逍遥心痛难忍。

    “臭小子,一切都往前看。快看,天上的那团烟火像不像是剑圣师兄!”

    随着酒剑仙的话,众人的目光又被拉回天上,像是忘了刚才的哀伤。

    “酒剑仙岳父,那明明是我义父,石长老!”唐钰反驳道。

    李逍遥哪肯让师傅受委屈,当然是变本加厉,“师傅,你这老眼昏花,是越来越严重了!”

    说完就扭头看向石阶上的师傅,就见酒剑仙拿起葫芦,对他笑了一下,就化成片片桃花,随风而散。

    李逍遥一惊,连忙看向身旁众人。

    众人此时也都笑着看向他,眼含深情的林月如、目光温柔的赵灵儿、目含感激的刘晋元还有唐钰、阿奴。

    忽然都化成片片桃花,随风而散。

    在飞舞的桃花中,李逍遥闭着眼抬头对着天,漫天的烟花照出了眼角流出的泪。

    “再见!”

    ……

    桃花依旧在飞舞,天上的烟花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逍遥!”

    年老的罗刹鬼婆双手叉腰站在厨房门口,“叫你多少次了,还站在那,忆如都饿了,还不过来端饭!”

    “知道了!”李逍遥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天空,走向了厨房。

    ……

    空荡荡的仙灵岛上。

    漫岛的桃花飞舞,万盏明灯,唯有一处飘着炊烟,而在一旁的屋子里,不时传出老年人的逗乐声和童龄清脆的笑声。

    屋外,一株长了很多年,盘根错节,粗壮的桃花树上,挂着一个被盘了很久的酒葫芦。

    而在这颗桃树上,刚刚停留着两只不知名的雀儿,最奇怪的是,这两只雀儿,却是雌雀带着没有双翅的雄雀在飞。

    桃树下歇息的石桌上,仍放着主人未曾翻阅完的诗书。

    而在不远处的一处寒潭,听说是岛上主人多年未归的夫人曾经沐浴的地方。

    听说这位多年未归的夫人,本是天上的仙子,私下凡间,而又被抓了回去,才会多年未归。

    但也有人说这位夫人一定是习武之人,而且用鞭。

    因为就在寒潭不远处的一颗的桃树上,就挂着一把油滑光亮的红色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