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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吊睛白额母老虎

    华国。

    千山市中心医院。

    “下一位,牧野。”

    听到护士的喊声,牧野推了推墨镜,走进了诊室。

    “说吧,有什么不舒服的?”

    “医生,我也不清楚我是该来这眼科,还是去精神科。”

    “哦,怎么说?”

    牧野抬头看了对面的年轻女医生一眼,身子不由得一颤,咽了咽口水。

    “我能看到空气中有很多线条在流动,我从某度上查了查,可能是飞蚊症,不过……”

    “嗯?还有别的症状吗?”

    “有的……医生你不要害怕,也别误会,就是我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你……”

    “我?”

    “嗯……像只大老虎。”

    牧野有点紧张,他明白这样有些冒犯,还担心会不会被当成精神病拖出去。

    不过,他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眼中的医生,的确长着一张老虎般的面容,瞳眸煞人,眼角上扬,白毛衬黑纹,额上隐隐约约勾勒出个“王”字。

    赫然是只吊睛白额大白虎!

    女医生穆卿依打字的手一顿,默默删去了电脑上新记录的内容,目光平静地看向牧野。

    “如果方便的话,请摘下你的墨镜。”

    闻言,牧野双手扶住墨镜,想了想还是摘了下来。

    这是他这两天来,第一次摘下墨镜。

    在大多数情况下,口罩和墨镜都是美颜神器,它们可以遮住很多人五官局部的不足。

    但对于五官足够标致的人来说,这却算是有些埋没颜值了。

    牧野就属于这么一类人。

    一摘下墨镜,那双泛红的眼睛透露着别样的妖异,比戴上墨镜时的他更具神秘感与惊艳感,若是肤色再惨白一些,活像电影中高贵的吸血鬼王子。

    见穆卿依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牧野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这种状况几天了?”

    “差不多两天了。前天吃了些朋友从家里寄过来的野蘑菇,之后便出现这种症状。会不会是中毒了?我还需不需要挂其他科室的号?”

    “不用。”

    “那医生,我这是红眼病还是什么?需要做什么检查,吃什么药吗?”

    穆卿依温柔一笑,虽然这笑容在牧野眼中看着有些恐怖。

    “你这些天是不是身体虚弱,注意力不集中,总感觉睡不醒?”

    “是的。”

    “手脚冰凉,胸闷气短,容易出虚汗。”

    “没错,医生。”

    “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点药,回去静养几天,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

    听到穆卿依的话,牧野悬着的心算是慢慢放了下来。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大概率是没什么事儿,不过这话总感觉不像是从眼科医生口中说出来的。

    自己电脑里的3A大作还有望通关,下月的房租还得照常交,朋友那婚礼还得准时到,一千大钞的份子钱也少不了。

    愁啊——

    至于眼前所看到的,老话都说了,眼见不能为实。

    这都什么年代了,不会还有人相信妖魔鬼怪那套封建迷信吧,建国后都不让成精了嘞。

    接过穆卿依递过来的清单,牧野重新戴好墨镜,道了声谢就退出了诊室。

    可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穆卿依眼神一冷,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十分钟内,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

    牧野去药房拿了药,就直接回家了。

    回来路上也能看到几个兽人模样的家伙,但牧野对此已经免疫了,只归结到了幻觉上面。

    正如穆医生所说的,这两天他除了眼睛有异样外,整个人也变得很虚弱,每天都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不外面天还没黑,他就草草地喝了药,一头栽到床上醒不来了。

    “咔哧咔哧……”

    半夜,牧野被一阵异响吵醒,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趴在床上往床头柜上一摸,打开手机一看。

    靠!

    才两点半!

    是什么鬼东西扰人清梦?

    我正在和人家小虎娘聊得热火呢!

    等等,为什么是小虎娘?!

    这不重要!

    牧野一阵恼火,他穿上件衬衣,便起床查看。

    不管你是楼上的广场舞大妈,还是楼下的熊孩子,等天亮了我一定得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可牧野又仔细听了一下。

    不对啊……这也不像是从楼上楼下传过来的声音吧。

    难道……

    家里进老鼠了!

    牧野眉头一紧,立马踏着人字拖就往客厅走去。

    他自小从福利院长大,对那些偷吃粮食的老鼠们怨念极大。

    这年头钱这么难赚,家里余粮不多,可不能让这些东西糟蹋了。

    打开冰箱,里面的各种东西都完好无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奇怪了,明明听声音应该是从客厅里传出来的。

    牧野按下开关,打开了电灯。

    砰!

    只听一声巨响,牧野连忙往窗外看去。

    一道巨大的黑影正趴在窗户上,外面的护栏也都被咬断了。

    什么鬼东西?

    这可是五楼!

    忽然眼中一阵刺痛感传来,原本有所好转的眼睛又有了异样。

    视野恍惚之后,牧野再抬头时,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那是一只巨大的人形猫头鹰!

    全身灰黑色的羽毛,羽翼伸展开有近三米长,眼神冰冷,嘴短而成倒钩状,锋利的爪子正扒在防护栏上,将结实的金属管拆了大半。

    若此时还傻傻地相信这是幻觉,那牧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

    普通人会这么轻易爬到五楼,用手抓断防护栏,只为了闯入自己这个穷光蛋的家?

    见势不妙,牧野赶紧向门口跑去。

    虽然不知道窗外是个什么鬼东西,但肯定不好对付,这个时候,必须先向外界求助!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啸声乍起。

    那猫头鹰怪物身周出现了巨大的音浪,直接将客厅的窗户、灯泡完全震碎。

    牧野的脑袋如遭重击,好像有尖锐的铁丝在搅动自己的脑浆,身体各处都软了下来,似乎完全不受大脑支配了一般。

    不行,得赶快出去……

    出去!

    牧野狠狠地咬了下舌尖,随着鲜血自嘴角流下,他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凭借自己对家里布局的熟悉,他手脚并用,鼓足力量,终于爬到了门口,打开防盗门内锁,扭动门把手,用力一推……

    门没开?!

    牧野心中一紧。

    不可能啊,这锁一直好好的,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突然坏了。

    他再用力一推、二推、三推……

    门纹丝不动。

    就好像有什么重物挡在门口,阻止他开门一样。

    借着月光,牧野看到那个猫头鹰怪物已经钻过窗户,正朝他快速靠近,不由得脊背一凉。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原本朋友叫他今晚去吃夜宵,可由于自身的异常和那个穆医生的话,他才留在了家中。

    脑海中浮现出穆卿依那副吊睛白额母老虎的模样……

    再加上眼前的猫头鹰怪物。

    这是个圈套!

    吃人的圈套!

    感受到猫头鹰怪物那锋利的爪子快要贴到自己脖子上了,牧野身体里似乎爆发出了一种全新的力量,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双手按在门把手上,骤然用力。

    “给我开——”

    砰!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