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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混战

    胡来号称玉面飞狐,自非浪得虚名,作为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除了武功要高外,逃跑的功夫也是一流,轻功在当今武林中人,几乎无人出其左右。武林中人数次围捕,都给他逃掉,都是因为他跑的够快。飞狐飞狐,自是行动如飞。

    在他生命中最危险的一次,就是他企图下手陆家庄庄主的女儿,陆霜霜。

    陆家庄位于太湖边上,那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字号,陆老庄主仁义无双,江湖上的人听得陆文轩三字,不由得都要坚起一根拇指,叫声:好!他有一儿一女,儿子是老大,叫陆小风,智勇双全,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女儿叫陆霜霜,出落的闭花羞月,性格又如冰月清霜,等闲不出庄一步,已指腹为婚,许配给霹雳堂堂主秦秦风的儿子――秦震天。

    得罪这两大门派的人,几乎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但是胡来色胆包天,偏要虎口捋须。

    要知道,江湖人士最是憎恨采花之人,若是被人捉到,多半小命不保。胡来到如今没失过手,和他做事周密也有很大的关系。虽然他名字叫胡来,但是他从不蛮干胡来。每次作案前,都要经过几天的踩点。这一次胡来需要弄清陆家人的生活习性、安保措施、小姐的住所等问题,才好动手。

    说干就干,第一天,胡来绕着陆府走了一圈,看看从什么地方进去比较方便,万一事泄从哪里逃走。

    第二天,趁着陆霜霜的贴身丫鬟出来采购胭脂,胡来以重金贿赂了一下,问到了陆家小姐的闺房所在与作息的规律。

    第三夜,胡来决定动手。虽然信息不是很完善,但是正所谓色胆包天,胡来可不会等到陆小姐人老珠黄了,才来动手。胡来悄悄的从窗户潜进小姐房中。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胡来一般不吹迷香,直接下手点穴。

    这一次就是如此,直接出指点中陆家小姐哑穴,接着就上下其手,没想到陆家小姐并没有挣扎,反而扭动身体,欲拒还迎。胡来大喜,都说陆家小姐冷若冰霜,没想到如此知情识趣。当下竟然解开那陆家小姐哑穴,料她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自然不敢失了颜面。

    果然,那陆家小姐并没有大喊大叫。本来胡来还有点担心,准备她一喊就堵住她的嘴的,看来是多虑了。

    那胡来见那陆小姐皮肤雪白,满面含春,再也忍耐不住,如饿狼一样,脱光衣服,一下子扑了上去,行云雨之事。

    正在欲仙欲死之时,突听窗外一声长笑:“胡兄功夫果然了得!”“功夫”二字着重念出,胡来自然明白此人指的是他的采花本事,不由又惊又怒,但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屋子中突然一下涌进了许多人,其中几人手持松明,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其他人都武器在手,严阵以待。在松明的照耀下,显出胡来一身白花花的细皮嫩肉,白得刺眼。

    当中一人二十五六岁年纪,长身玉立,腰佩长剑,玉面朱唇,见状长声朗笑:“胡兄江湖奔波,没想到却养尊处优,将自己养得如此白白净净,这身材,啧啧,幸亏在下没有特殊爱好,不然只怕胡兄今晚后庭不保。”

    胡来赤身露体,趴着一动不动,知道那人虽然说笑,但只要自己一有异动,周遭刀剑一定一齐招呼,那时自己死的才叫一个难看。当下不敢轻举妄动,在脑海中飞速盘算逃生之策。

    “都说江南秦家是名门正派,没想到竟然也有你这种油嘴滑舌卑鄙下流之徒。”

    “胡兄果是高人,不用回头就已猜出小弟身份,秦某佩服佩服。不过论到下流无耻,小弟甘拜下风,不敢掠胡兄之美。”

    原来说话的那人正是秦震天,也就是陆家小姐陆霜霜的未婚夫。那小姐现衣衫不整躺在床上,虽然身上重要部位都被胡来遮挡,但春光难免泄漏一些,有几个色胆大的,已偷偷扫了好几眼。只是自己的未婚妻正在受辱,还能泰然自若的与这人调笑,天下还有几人?

    胡来心中暗惊,此人定力之深,只怕自己今晚真得劫数难逃,口中却不认输:“就算胡某下流无耻,也好过你们这一个个伪君子。就连号称冰雪霜贞的陆家小姐,也不过是一个荡妇淫娃。”

    胡来眼见情势如此,故意激怒秦震天,只有秦震天发怒,失去理智冲上来,自己方有机会。没想到秦震天闻言哈哈大笑,直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你以为你身下的是陆家小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喂,那位姑娘,你自己报上名来。”

    “奴家是城中怡红院的胡杏儿,有幸侍奉胡公子,公子功夫了得,以后来怡红院,要记得翻我的牌子哦。”说完媚眼如丝,粘在胡来身上。

    胡来冷汗一颗颗泌出:“原来,原来……你们设计老子。”

    “像你胡来这么出名的人物,来陆家庄踩了两次点,陆家再没有防备,岂不是笑话?”说话的却是陆小风,他是陆家庄的大公子,也是陆霜霜的亲哥哥。三十岁上下,长得也是一表人材。

    “好,好。”胡来干笑两声:“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早就知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看你自行了断算了,免得玷污我秦某的宝剑。”

    “哈哈,哈哈,笑话,真以为胡某人是你砧板上的肉啦,既然身下这个是假的,那我马上去找真的陆霜霜去喽。”

    闻得这话,秦震天涵养再好,也沉不住气了,大喊一声:“淫贼受死!”一剑就向胡来的屁股刺去。也难怪,那白花花的屁股,太过招摇。屁股若是有知一定会埋怨,风流债都是前面那弟弟惹得,为什么挨板子、挨刀剑的倒霉事都要自己这个哥哥承担?

    眼见胡来的屁股就要开红花,突然他一个翻身,把胡杏儿翻在了上面。秦震天大吃一惊,剑硬生生的停住,当时那剑离胡杏儿的屁股也就不到一寸的位置。

    “你的老相好,还给你。”

    闻得这话,陆小风吃了一惊,伸出双臂准备去接。没想到话音刚落,胡来将胡杏儿向秦震天抛了过去。情急之下,秦震天只得扔了长剑,温香软玉抱个满怀。胡杏儿怕被他又扔回,立即像个八爪鱼一样急急将秦震天缠住。

    胡来将床上的被子一扯一抖,一阵急风,将房中松明全部吹灭。众人眼前都是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陆小风赶紧拿出火折子点燃,房间里亮了起来。众人都是一惊,窗户大开,胡来已人影全无。

    回头看了一眼,见胡杏儿光着身子缠在秦震天身上,颇为不满地说道:“秦公子,你既然已与我家妹妹订了亲,为何还到处去惹风流债?”

    秦震天哭笑不得,说道:“这淫贼信口胡吣,你也信!他刚才还说了啥?”

    “还说要去找我妹啊。”

    “啊,你妹啊。”秦震天想起了胡来说要去抢陆霜霜的话,当下将胡杏儿向床上一扔,人像箭一般地向陆霜霜的藏身之地而去,众人纷纷跟上。陆小风用火折子将房间里的牛油蜡烛点亮,生怕别人起疑,也赶紧跟了上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偷瞥了一眼胡杏儿。胡杏儿向他抛了个媚眼,将身体摆了一个诱人的姿式。不过陆小风不敢再耽搁,匆匆的赶过去看妹妹了。一时间,诺大的房间,只剩下一个胡杏儿躺在床上。

    胡来其实就藏在床下,他在与秦震天对话的时候,已在盘算逃生之策。门被众人堵住了,最好的逃走地方当然是窗户,但他又一想,对方布置的的如此周密,只怕窗户也被团团围住。是以他兵行险棋,在电光火石之间,扔人,扑灭蜡烛火把,开窗,然后趁乱藏到了床底下,以壁虎功吸附在床底的木板上。当时窗户大开,众人乱成一团,都以为他穿窗而逃,而秦震天关心则乱,一心想着去保护未婚妻,哪有人仔细查看床底,就算有人匆匆向床下扫一眼,床下黑黢黢的,也不可能看见吸附在床板上的胡来。

    胡来得意洋洋,正准备下地逃走时,却听脚步声响,有人向这房间走来,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

    却听那人进来房间,先是关窗,接着关门,走到床前低声笑道:“我的小乖乖,还记得我不?”

    “陆公子,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呐!”胡杏儿嗲声嗲气的回应。

    “来,心肝,今天让你受委曲了,我来安慰安慰你。”

    “呸,什么安慰,还不是想趁机欺负人家。”

    “哈哈,来,先抱一个。”

    只听“腾”的一声,那人已一个饿虎扑食之势,扑上床去。原来来人正是陆家庄的少庄主,陆小风。虽然父亲管教甚严,让他表面上循规蹈矩,其时骨子里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没少去风月之所,与这胡杏儿却是曾经有过一番云雨之缘。刚才他站在秦震天身边,一双贼眼在胡杏儿露出来的部位扫来扫去,已经欲火中烧。这不,一逮到机会,就来与她叙旧。

    胡来在床下听二人调情,心中直骂娘。这壁虎功极是耗费体力,眼见就要支持不住。更要命的是,床还随之动了起来,胡来支持不住,“扑通”一声,掉下地来。

    听到动静,陆小风立即醒悟,那胡来就藏在床下,当即放开胡杏儿,一下跳下床来。

    胡来光着身子从床下噌的蹿出来,两个赤条条的男人立时打在一起。杏儿披着衣服坐在床上,饶有兴致的看两个裸男的大战,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许,在她的心中,觉得这两个男人是为争夺自己而战的,因此免不了还有一丝得意。

    胡来孤身一人身陷陆家庄,本来害怕陆小风会喊帮手,结果发现陆小风牙关紧咬,苦苦支撑,就是不开口叫喊,心中明白:是了,他们陆家一向自命名门大户,君子之家,他这副德性,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两人似有默契一般,都是光着身子咬紧牙关苦斗,不时传出拳头击在肉上的闷响,却都不敢呼痛。要是不小心碰落花瓶,两人争着拾住,免得弄掉地上,发出声响。把个胡杏儿笑得前仰后合。

    那陆小风是大家子弟,争斗的经验自是不如胡来。这种裸体打斗,更是不习惯。总是下意识的想找个什么东西来遮羞。胡来却是崇尚天体的流氓,对于自己的祼体被人看光,并不在意。而且从小在街头混,打架的小手段层出不穷,时不时朝陆小风跨下来一脚或来一抓,吓得陆小风每次都远远跳开,心道:“我还没生出个一子半女的,被他一爪抓实了,诺大的陆家庄的产业,到时找谁来继承?”

    是以,就算陆小风空手搏斗的功夫比胡来高一点,却是一点点落了下风,被胡来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臂上腿上中了不少拳脚,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争斗中,忽然有人大呼:“快来人啊,贼子在此!”

    原来两人虽然默不作声的苦斗,但是格斗中影子全映在窗上,外面看来就如皮影戏一般。当即听脚步乱响,众人纷纷赶来。胡来心中焦急,使了连环脚,对准陆小风跨下一阵猛踢,将陆小风远远逼开,一头撞向窗户,逃了出去。

    众人一声呐喊,一起追去。胡来光着身子,展开轻功,没命狂奔。没想到那秦震天轻功竟然不错,加之胡来没穿鞋子,奔跑时难免有所忌惮,两人一时竟难分伯仲。其他人渐渐掉队,两人之间却是一直隔着几十丈的距离。胡来甩不掉秦震天,可秦震天也捉不到胡来。两人直跑出陆家庄,向大道而去。天色渐渐放亮,胡来慌不择路,竟奔到一个集市,集市上已都是赶早的商人农民,大家看一个拿剑的男人,追着一个光身子的男人,都觉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胡来故意混淆视听,大声叫道:“秦震天,别追了,老子誓死不从!”秦震天听了一怔,尴尬得不知道是要停步还是继续追赶。不成想还遇到一个熟人,江南另一世家的明公子,见状向他喊话道:“秦公子,强扭的瓜不甜,算了吧。”听到几人对话,边上的人脸上露出谜之微笑,纷纷点头。果然不出一月,江湖就流传出《秦震天好龙阳,持剑狂追情郎》的话本,情节香艳,有鼻子有眼。不过此是后话不提。

    胡来嘴上不停扰乱秦震天心神,脚下却是一刻不停,一口气奔出集市,跑到一条河边,一头扎了进去。那秦震天虽然生在江南,竟然不通水性,眼睁睁地看着胡来凫到对岸,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撒了一泡尿,将那东西甩了几甩,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