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开不了口
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外面是长长的走廊，两边随处可见监控摄像头，走廊狭长而昏暗，透过几扇窗户能够看到外面停放的试验飞机。
二十九所在这里办公快五十年了，建设新办公楼的传言已经传了三十年，但是新办公楼的建设地址一直到现在都没确定下来。
按下食指，推开一道门，仅仅从外观上就能看出这道门的坚固和沉重，还需要经过三道这样的指纹密码门才能到领导办公室。
林霁八年前大学毕业就被领导洪卓毅招聘进来。
洪卓毅在工作方面一直非常关心照顾林霁，三年前还提拔林霁成为部门领导，就算如此，林霁也不太敢面对领导。
轻轻的敲门，随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进来！”。
推开门，洪卓毅正在桌旁，即便坐着都能感觉到他的身材魁梧。
再加上短发、国字脸、严肃端正的神情，一眼看去就像过去电视中经常出现的主角形象。
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水杯和一盒金嗓子喉宝，旁边另外有一个桌子摆放了一台电脑。
洪卓毅比林霁大十多岁，长期的高强度研发工作让他头发有些花白，宽边黑框眼镜遮住了他那时而犀利的目光。
二十九所的任务有些繁重，承担了不少的国家重大项目。
一开始，所里面条件还非常差，很多项目就是洪卓毅带领大家无数个日夜的加班才能按时完成的。
在林霁这批人成长起来之后，洪卓毅才有机会稍微放松一下。
洪卓毅微笑看着林霁，眼神温柔，笑容和煦。
他站起身来，从边上箱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给林霁，招呼他坐下来。
八年来，他们已经有很多次在这里沟通过工作上的事情。
洪卓毅对林霁的很多方面都非常满意，比如他不断学习进步、工作态度积极、认真负责、为人诚恳，沟通能力、总体把控也超过很多人。
不过，洪卓毅和蔼的态度并不能让林霁掉以轻心，因为无数次，洪卓毅在各种会议让人闻声丧胆，已经给林霁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你过来啦！又在办公室睡觉了？”，洪卓毅温和的问道。
“嗯。我想从下周一起请一个星期的假！”，林霁轻声说道，头都不敢抬起来。
“请假！”洪卓毅突然大声说道，让林霁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你工作完成了吗！”
林霁不由紧张起来，抬起头偷偷察言观色，可惜洪卓毅脸上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完全不和他的感情相关联。
“我工作做完了，就连后面的计划任务都提前完成了很多。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睡在办公室，多做了很多工作。”，林霁轻轻的说话，害怕声音太高引起领导更加激烈的反应。
“你不在你们部门怎么办？那么多事要处理！”，洪卓毅的声音低了一些。
“我们部门人员的员工现在逐渐成长起来了，有不少能力很强的我都在重点培养。先让陈蕴和、蔡鸿畅、廖正阳他们三个帮我看一下，然后我一直和他们保持联系，随时协调。而且还要麻烦你帮忙看顾一下。”
洪卓毅听了有些沉默不语，他默默的思考应对。
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方向，“我早就让你不要天天疯狂加班，说了你三年，你就是不听！你还经常加班后在办公室睡觉！自从三年前谷雨出国后，你就这样了！你还年轻，要注意身体，要注意平衡好工作和生活。”洪卓毅的声音又温和下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洪卓毅突然生起气来，指着林霁的脑袋大声说道。
林霁微微侧过脑袋看向旁边桌子的电脑显示器。
显示器屏幕里面出现一张惨白泛着青色的脸，如同林霁经常看的恐怖片里的僵尸。
头发如同杂草一般，根根发丝四散指向脑袋的各个不同方向，甚至有一些还纠结缠绕在一起，简直优秀的复刻了教科书中爱因斯坦的发型。
黑眼圈明显，仅仅稍逊国宝大熊猫。
眼袋很大，让已经禁欲了三年的林霁看起来像是需要一口气吃掉一打六味地黄丸才行。
神情萎靡，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这形象实在是怵目惊心的恐怖！
林霁赶紧转过脑袋，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不看了，干嘛要自己吓唬自己，应该去吓唬李杜。”
在李杜凌晨四点下班的时间，在某个昏暗街头转角的地点，在他不经意间，突然伸出脑袋在他面前，或许这能缓解一下林霁的心头之恨。
作为“三杰之一”的李杜，平常没少在会议上给予林霁难堪。
“这很简单”这句口头禅以及随后而来种种深刻的分析以及奇思妙想的见解以及最后成功的结果，无不让大家对李杜敢怒不敢言，毕竟谁又想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呢。
当然，林霁很清楚，最终的根源还是在所长那里。
所长杨修明在所里已经工作三十多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接近退休的年龄。
在二十九所，他是资历最深的那几个。
他用人不拘一格，同时在技术上具备深厚的积累，和兄弟院所建立了广泛的联系，在业界也是影响深远，而且为人儒雅随和、气度宽宏！
他一方面在各种会议上引导大家激烈讨论，敞开头脑接受各种观点，另一方面很好的引导讨论的方向，最重要的是包容各种异议，彻底激发了大家的潜力，建立起了“专注于做事”的二十九所文化。
他宽广的心胸和气度以及家国情怀起到了表率的作用，保证了大家不至于因为激烈的思想碰撞而有了深的隔阂，进而影响工作中的合作，同时也吸引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团结在他的周围。
当然仍然避免不了一些人的暗恨，比如给洪卓毅他们起称号的那些人，比如想吓唬李杜的林霁。
杨所的领导卓有成效，二十九所早已成为系统内的明星单位。
二十九所也从当初系统内的一个边缘小所发展成为不但能够承担系统总体设计，而且在众多的核心子系统领域仍然具备强大研发实力的庞然大物。二十九所已经承担了许多的国家重大任务，为国家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林霁表情逐渐呆滞，洪卓毅习以为常，在他面前表情呆滞的人他见过太多了。
“作为三杰之首，我应该给你更多关心！我和杨所都对你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或许二十九所未来的辉煌需要你们来继承发扬！我记得当初去你们学校招聘的时候，你那时是个很阳光很帅气的小伙，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你要保重身体，好好生活才能好好工作！我给你批一周的假，你先休息一下，把精神养好，去剪一下头发，打扮打扮。不过你得答应回来给我去相亲，到时我会发动我老婆还有其他人给你介绍女朋友。”洪卓毅的声音逐渐高昂。
林霁三年前被好事者列为“三杰之一”，不过他从来不肯承认这个称号，但是在洪卓毅的面前他也不敢分辨。
“领导愿意批假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其他的不平等条约先答应再说，后面随便应付一下能有多难！”，林霁心里暗自欢喜。
“谢谢洪哥！本月的最新专利分析报告和论文分析报告昨天晚上已经发到你邮箱了，部门工作周报也已汇总发送给你了。其它工作我让李杜也帮我看着点了。有事电话联系我！”
“好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走出领导办公室的时候，林霁想着“或许领导脾气并没有大多数人认为的那么坏！只是他的心中激情从未磨灭，面对工作的时候愿意付出远超旁人的努力和坚持！他既严格要求自己，又严格要求他人，而这让大部人太难适应！”
二十九所在这里办公快五十年了，建设新办公楼的传言已经传了三十年，但是新办公楼的建设地址一直到现在都没确定下来。
按下食指，推开一道门，仅仅从外观上就能看出这道门的坚固和沉重，还需要经过三道这样的指纹密码门才能到领导办公室。
林霁八年前大学毕业就被领导洪卓毅招聘进来。
洪卓毅在工作方面一直非常关心照顾林霁，三年前还提拔林霁成为部门领导，就算如此，林霁也不太敢面对领导。
轻轻的敲门，随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进来！”。
推开门，洪卓毅正在桌旁，即便坐着都能感觉到他的身材魁梧。
再加上短发、国字脸、严肃端正的神情，一眼看去就像过去电视中经常出现的主角形象。
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水杯和一盒金嗓子喉宝，旁边另外有一个桌子摆放了一台电脑。
洪卓毅比林霁大十多岁，长期的高强度研发工作让他头发有些花白，宽边黑框眼镜遮住了他那时而犀利的目光。
二十九所的任务有些繁重，承担了不少的国家重大项目。
一开始，所里面条件还非常差，很多项目就是洪卓毅带领大家无数个日夜的加班才能按时完成的。
在林霁这批人成长起来之后，洪卓毅才有机会稍微放松一下。
洪卓毅微笑看着林霁，眼神温柔，笑容和煦。
他站起身来，从边上箱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给林霁，招呼他坐下来。
八年来，他们已经有很多次在这里沟通过工作上的事情。
洪卓毅对林霁的很多方面都非常满意，比如他不断学习进步、工作态度积极、认真负责、为人诚恳，沟通能力、总体把控也超过很多人。
不过，洪卓毅和蔼的态度并不能让林霁掉以轻心，因为无数次，洪卓毅在各种会议让人闻声丧胆，已经给林霁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你过来啦！又在办公室睡觉了？”，洪卓毅温和的问道。
“嗯。我想从下周一起请一个星期的假！”，林霁轻声说道，头都不敢抬起来。
“请假！”洪卓毅突然大声说道，让林霁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你工作完成了吗！”
林霁不由紧张起来，抬起头偷偷察言观色，可惜洪卓毅脸上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完全不和他的感情相关联。
“我工作做完了，就连后面的计划任务都提前完成了很多。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睡在办公室，多做了很多工作。”，林霁轻轻的说话，害怕声音太高引起领导更加激烈的反应。
“你不在你们部门怎么办？那么多事要处理！”，洪卓毅的声音低了一些。
“我们部门人员的员工现在逐渐成长起来了，有不少能力很强的我都在重点培养。先让陈蕴和、蔡鸿畅、廖正阳他们三个帮我看一下，然后我一直和他们保持联系，随时协调。而且还要麻烦你帮忙看顾一下。”
洪卓毅听了有些沉默不语，他默默的思考应对。
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方向，“我早就让你不要天天疯狂加班，说了你三年，你就是不听！你还经常加班后在办公室睡觉！自从三年前谷雨出国后，你就这样了！你还年轻，要注意身体，要注意平衡好工作和生活。”洪卓毅的声音又温和下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洪卓毅突然生起气来，指着林霁的脑袋大声说道。
林霁微微侧过脑袋看向旁边桌子的电脑显示器。
显示器屏幕里面出现一张惨白泛着青色的脸，如同林霁经常看的恐怖片里的僵尸。
头发如同杂草一般，根根发丝四散指向脑袋的各个不同方向，甚至有一些还纠结缠绕在一起，简直优秀的复刻了教科书中爱因斯坦的发型。
黑眼圈明显，仅仅稍逊国宝大熊猫。
眼袋很大，让已经禁欲了三年的林霁看起来像是需要一口气吃掉一打六味地黄丸才行。
神情萎靡，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这形象实在是怵目惊心的恐怖！
林霁赶紧转过脑袋，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不看了，干嘛要自己吓唬自己，应该去吓唬李杜。”
在李杜凌晨四点下班的时间，在某个昏暗街头转角的地点，在他不经意间，突然伸出脑袋在他面前，或许这能缓解一下林霁的心头之恨。
作为“三杰之一”的李杜，平常没少在会议上给予林霁难堪。
“这很简单”这句口头禅以及随后而来种种深刻的分析以及奇思妙想的见解以及最后成功的结果，无不让大家对李杜敢怒不敢言，毕竟谁又想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呢。
当然，林霁很清楚，最终的根源还是在所长那里。
所长杨修明在所里已经工作三十多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接近退休的年龄。
在二十九所，他是资历最深的那几个。
他用人不拘一格，同时在技术上具备深厚的积累，和兄弟院所建立了广泛的联系，在业界也是影响深远，而且为人儒雅随和、气度宽宏！
他一方面在各种会议上引导大家激烈讨论，敞开头脑接受各种观点，另一方面很好的引导讨论的方向，最重要的是包容各种异议，彻底激发了大家的潜力，建立起了“专注于做事”的二十九所文化。
他宽广的心胸和气度以及家国情怀起到了表率的作用，保证了大家不至于因为激烈的思想碰撞而有了深的隔阂，进而影响工作中的合作，同时也吸引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团结在他的周围。
当然仍然避免不了一些人的暗恨，比如给洪卓毅他们起称号的那些人，比如想吓唬李杜的林霁。
杨所的领导卓有成效，二十九所早已成为系统内的明星单位。
二十九所也从当初系统内的一个边缘小所发展成为不但能够承担系统总体设计，而且在众多的核心子系统领域仍然具备强大研发实力的庞然大物。二十九所已经承担了许多的国家重大任务，为国家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林霁表情逐渐呆滞，洪卓毅习以为常，在他面前表情呆滞的人他见过太多了。
“作为三杰之首，我应该给你更多关心！我和杨所都对你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或许二十九所未来的辉煌需要你们来继承发扬！我记得当初去你们学校招聘的时候，你那时是个很阳光很帅气的小伙，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你要保重身体，好好生活才能好好工作！我给你批一周的假，你先休息一下，把精神养好，去剪一下头发，打扮打扮。不过你得答应回来给我去相亲，到时我会发动我老婆还有其他人给你介绍女朋友。”洪卓毅的声音逐渐高昂。
林霁三年前被好事者列为“三杰之一”，不过他从来不肯承认这个称号，但是在洪卓毅的面前他也不敢分辨。
“领导愿意批假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其他的不平等条约先答应再说，后面随便应付一下能有多难！”，林霁心里暗自欢喜。
“谢谢洪哥！本月的最新专利分析报告和论文分析报告昨天晚上已经发到你邮箱了，部门工作周报也已汇总发送给你了。其它工作我让李杜也帮我看着点了。有事电话联系我！”
“好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走出领导办公室的时候，林霁想着“或许领导脾气并没有大多数人认为的那么坏！只是他的心中激情从未磨灭，面对工作的时候愿意付出远超旁人的努力和坚持！他既严格要求自己，又严格要求他人，而这让大部人太难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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