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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亭州城,执法局

    “半个月,十二名死者,你让宁海的行政总署怎么看我们!”一声怒气冲天的冷哼响起。

    “来者不拒的饭桶吗?”

    执法局局长头痛欲裂,他的面前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眼神下沉,一言不发。

    “十二次了,每一次相对于我们执法局的威严来说都是一次打脸,你们更是连一根毛都揪不出来,怎么,是觉得亭州城太大了,无从下手吗?”。

    他站起身来,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水,将它递到缉查队的徐伟面前,语气缓和道:“小徐,我承认在专业领域我是不如你的,就调查追捕方面我连给你打下手都不配,这话隔谁身上都想回一句你行你上。”

    “但是“

    局长眼神直直的盯着他道:“为什么我能坐上局长这个位置,而不是你?术业有专攻,纵使今天我没能耐的骂你,你也要忍着,因为只有你能让我不至于无颜以对亭州城近百万的居民。”

    将茶杯送到徐伟手上,他拍了拍对方肩膀走过去。

    “因为最近开战的事城里来了几个觉醒者,我回头给你一份资料你自己看着办。”

    “明面上的也好暗地里的也罢,胆敢在我亭州城这块地上闹事都得掉块肉下来。”

    平静之中尽显压抑的怒火,这是这位年过六十的老局长话最后传来的声音。

    徐伟一个人杵在办公室眼神动了动,喃喃道:“是觉醒者?难怪...”

    想了一会,徐伟一路疾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途中不少执法部人员都与其打招呼,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大家也表示理解,毕竟刚刚才挨过一顿骂,心情什么的肯定是不好。

    但徐伟并不是因为刚才的事而受到了影响,他刚来到办公室内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份密封文件,一把拿过来拆开看了看,眉头时皱,表情多变。

    他又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份文件相比较似的对照起来,良久过后双目狭起,又突然间紧闭双眼。

    黑暗席卷而至。

    逻辑立体,线索呈现,诡异迷雾,极端演绎。

    黑暗虚无之中,徐伟站在一处圆盘上。借着无源的光明可以看到一座黄铜雕铸的天秤,天秤体型优美像一个体态庄严的绅士两手向上高举,透漏着安详,秤体全身都被诡异且繁华的花线勾勒,有种朦胧的万象感,十字连接处一只闭合的太阳眼仿佛枯萎死寂。

    徐伟脸色一片平静,他抬头看了看头顶高速旋转的刀闸,像是在估算距离。

    就在许久的平静之中天秤猛然一阵震动,随着黑暗中清脆通灵的刻度偏移声,黄铜天秤的对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被微弱光明映照出半边身体的人影,人影全身色彩怪异的黑白色搭配,惨白色的半边脸陷入黑暗中,好像正在看着徐伟。

    “叮咚……“

    一声细长的指针声悄然响起,徐伟的身体左边,天平头顶的黑暗中浮现出一面椭圆形的古朴时钟。

    演绎开始。

    徐伟所在的天平一下子上升到距离闸刀五分之四的位置,而对面天盘上的人影则缓缓下降并且带着一抹怪异笑容微微仰视着他,似乎在揶揄。

    再次打量了一眼缓慢移动的钟表,刚好十一点整。

    正义游戏:回合制游戏,五分钟一次对决,以怀疑为罪名先判,以逻辑为攻击手段,以推理为证据标准,以正义为裁决者,失败者上升,胜利者下降。

    五分钟倒计时开始:4:59……

    一声声针表跳动回响,天秤上徐伟呼吸渐渐放慢,心跳几不可闻,他双目紧闭沉浸于内心思维争斗中。

    黑暗中,渐渐响起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我们将其带入……

    众所周知,世间推理大致分为五种:三段演绎法,逻辑推理法,联言分解法,综合归纳法,连锁推导法。“

    “百分之九十九的真相会在这五种方法下浮出水面,还有百分之零点五的真相会败于一位私人侦探所创的人格推理推导法,而最后的零点五被我称为”无罪的有罪”,其表面意为:正义无法审判的罪恶。它也被称为黑暗的边缘行者,这种特例有很多特征,比如:人性的极端恶意,刻意的给罪制造机会,偶然性事件攻击,躲在正义身后的邪恶。”

    黑暗中,徐伟语调轻缓,悠闲漫步行走。

    “侦探们常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起犯罪能够完美实施,唯有纵容与时间才能够毁除证据。不错,因为因果关系的存在使得这种类似于:“海水中一定有水”的必然论点被大家拍手叫好,就像是你指着一具尸体对他人说这个人死了一样可笑。”

    “呵呵,你懂我是什么意思,对吗。”徐伟一笑置之,随即继续道。

    “有人说搜查线索配以强大的逻辑推理手段贯穿事情末始,最后结合自己的分析必然可以得到一个结果;有人说想要探查答案就要明白答案是由凶手出的题目,你要学会将自己代入到凶手这个角色甚至扮演凶手才能有所收获;有人觉得凶手也是人,也有人性,也有人格,这就是他的必须出错之漏洞;还有人说中和所有证据拿列所有可能,带入所有观者,最后剩下的即是再不可能,也是必定答案。”

    忽然,他的嘴角翘起,带着难以言明的古怪:“那如果,我们把罪恶本身公诩为正义,把本该慌忙逃窜在臭水沟里的它恭敬的请到台上来,让它受到热烈高呼,我们给它搬锦旗,给它送贺礼,为它念庆词,先是狠狠的赞扬一番它的光明磊落,歌颂它无惧生死,敢于挺身而出的正义之举,然后再痛恨疾恶的指责正义的活该以及可恶至极,把所有的批判,贬低骂到淋漓尽致,以此来凸显它的风采,让它觉得自己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让它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那么,后续你们觉得会发生怎样的有趣呢?”

    徐伟搓着自己的手掌,别有深意。

    “它会愈发放肆猖狂的继续犯罪?它会将我们当作是树上的蠢驴?还是说会迫不及待的将事情缘由,它那高明到无懈可击的睿智手法公之于众?”

    徐伟眉毛好似打了个滑稽的蚊香,他斜着眼瞟向周围的黑暗,一双细长的的手掌浮在半空中轻击:

    “不,都不会。但是正义会,正义会叫死人开口,正义觉得不公,它有话说!”

    徐伟优雅一礼,身体渐渐消融于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如他先前说的,接下来是“正义”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