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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蓄势待发

    眼下正值深夜,陈百怠走在街头,夜色和月色的交织似乎并未燃尽这帮不知疲倦的热情。又是一个夜,又是陈百怠,又是独自一人,又是一个人的花前月下。

    陈百怠一直都很喜欢夜,这是情怀问题。夜很好,这是他知道的,因为夜安静,因为夜有月,因为夜晚一至人类的所有情绪都无法对着黑暗喧泄,因为夜晚一至白日那些闹心事全都烟消云散,入目可及的唯有黑暗,只有黑暗,幸有黑暗。

    像是晴空万里,一个人的烦恼忧愁是否会使天气变得阴雨连绵;可如果是夜晚,即便是再多的情,再多的忧都不会使黑暗泛起一丝波痕。如果没有夜,那可真会叫一批人活活憋死。

    “世俗囚禁灵魂,无趣之人遍地皆是啊……”幽幽一叹,年轻人的眼里掠过光芒,随之而来的就是声惊天巨响。

    打雷了?

    不是,是出发了。

    陈百怠即刻拔身而动。

    月色下

    年轻人趁着夜色一路狂奔,轻快的步伐荡起街旁落叶,晚风习习乱青丝,岁月早已溯脑后。

    同一时间,大荒境内。

    男人温柔地抱了抱自己妻子最后一下,转身而出。

    “唉,注意安全啊。”女人眼中明显还有挽留,可仍旧微笑抿别。

    ……

    “妈,行了就送到这里吧。”身着军装的青年洒笑着别了老母亲。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老妇人眼含泪水的停靠在门前久久不肯离去。

    ……

    “师傅,出城!”

    “得嘞,坐好了您。”

    ……

    今夜,大荒境内万户无眠。

    他们或是平日里温柔待人,或是举止有礼风度翩翩,或是一身疾苦不入风光,但倘若真是上了战场必为冠绝野兽莽夫之辈,他们的温柔他们的良知只会留给对他们好的人。

    大荒百万人,真需兵谏日一声号召百万回;大荒儿郎,转身即为无悔乡;大荒,提起刀来便可杀人。

    不知,这究竟该悲哀还是庆幸。

    城南

    夜里藏刀,鬼笑凄语。

    随着城头上探照灯的一扫而过,城下人影耸立,城外荒原上足足集结了有几十万将士,真正意义上的兵甲如松,武装机械兵团,全覆式装甲旅,蓄力式能量集结打击方阵,导弹空防,以及装载着核打击的移动堡垒。

    这势必会是一场比之以往更加庞大,更大激烈,也更加惨烈的战斗,其实这一点早在承诺513军革师天下时极乱江就知道了,身为战场参谋部总指挥长兼督军武装步兵师长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场战斗到底进行了多少前期准备,战场战损战事战报估算所得出的每一个数据都让他心惊胆寒。

    心惊的是这支第一军团所能发挥出的威力足矣悬刀于任何一国的头颅,胆寒的是此次战役人类一方胜算达不到十分之一,这样的数据放到战场上无异于进行一场早已有了胜负的决战,也就是说这是让堂堂几十万人命进行死亡。

    紧张急促的行动规律的在人类大军中进行,五位战场指挥官无声的站在城头上,看着整装待发的人类武装力量,伴随着渐渐平息的荒原,要是没有人看到恐怕谁也想不到这黑暗中屹立着万人大军。

    黑暗中传来深沉轻微的人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紧紧牵连着在场人的心脏脉搏。

    “野地猛兽屡犯我大荒,昔日先有王国主刀掠百万国土,后有千万勇士死守边防,杀到南野胆寒,今日我大荒百姓誓以一国之力卫七国之安,无论你们是哪一国的哪一城的,军民也好,荒原人也罢,此战不论胜负我极某人都衷心感谢各位援助,只要愿意为南野之战贡献一份力的都称得上一声英雄”

    灯光映射下,首席指挥长那副瘦弱的身子所发出的气势威及城下万人,一股萧条悲壮的戚然无声渲染。

    “我有些话想要跟诸位说说。”

    沉默一会,他还是开了口,说出了那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话:

    “此战……人族难胜。”

    不顾在场几十万双异样的目光,这位年轻指挥官未有片刻懈容。

    当着岌岌几十万大军的面前,极乱江还是把此话说了出来,他可是军中主帅啊,他可是首席指挥官,一支第一军团的首脑,他怎么可以连敌军的面都没有碰见就说出这种丧气话!

    他怎么能!

    人,总归是有私心的,身为士兵的他们是不会明白大荒究竟要这万人大军送死何意,令行禁止他们只是听令行事罢了,但他极乱江却是明白的清楚,葬送如此多的生命恐怕也只是千万条算计中的其一分支,而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大概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一条。

    可难道他就真的是这么一个无情的将军吗,极乱江读过不少书,虽大多慈悲善怀都被反差的现实冲击的一无是处,可这些并不足以磨灭一个人心中的良知,他始终相信就算是再穷凶极恶之人都会有属于自我最后的净土,故而,当着这些军士的面他狠不下那个心去看着无数前仆后继的为资本溅血。

    向来狠厉果断的指挥长像是变了个人,就如一位万愁的诗人望着眼前种种抒发最后的何甘:

    “出发时你们可以跟在队伍的末梢,借着月色悄悄离去,往北走别回头,那里有着无比繁华的市井,人境很大,不止王国主的大荒,你们很多人一生都未离去过,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没有风沙肆扬的北境,种满了遍地花开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