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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败

    整治完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公子哥,李可为百无聊赖的又偷摸着溜回了原先教室内,一脚翘起搭在桌面上,另一只脚交叠相放,头则是枕在后面的墙上,就这样双手抱胸,心思神游天外。

    他跟江韩叶算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对于江韩叶本人也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江氏家族是绝对的名门贵族,即使是在财团鼎立的神问国内都是最夸张地其中之一,江韩叶有两个兄弟姐妹,除了先前李可为护着的少女,他还有一个半年见不到一次的大哥,江氏集团的总部其实不在龙泉市,不过这里依旧有很多姓江的企业。

    李可为与江韩叶最早相识是在三年前,先前不是说了吗李可为在这所人均富二代的学校内是“最特殊”的一个,原先以李可为家庭的经济水平连学都上不了,可当初李可为的父亲因为伤病引起的工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他的母亲也因为气不过直接去与工程方理论,倒不如说是闹,结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李家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这段时间里李母一直外出工作照顾家里的丈夫,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苦力活,整个人憔悴苍老不少,倒也算勉强捱过了那段艰苦日子。

    可终究是应了那句话“麻绳转挑细处段”,等到李父伤病好的差不多想要去上班时却被告知被辞退,长时间以来积压在底层人民身上的怒火终究是爆发了出来,李父不过是多纠缠了几句便被施以暴打,期间一名管理者的失手行为更是让李父倒地不起,期初几人以为只是昏倒过去便冷哼着不顺的心情也没有再管,可直到一连将近七八个小时过去男人依旧没有醒来终于有人上前一探鼻息,惊恐的发觉何止是没了呼吸,就连皮肤都有些发冷显然是死了有一会了。

    很快,关于李冬被领导打死的事情迅速的传遍整个施工现场以及贫民窟,李冬的妻子听闻这个消息时直接在工作时昏倒,到了医院经过抢救因为原先其心脏就有问题,故而被吊在手术室前迟迟等待着支付巨额医药费。

    有人说李冬一家都是怜命一条,有人说他是惹到上面的人不高兴了,总之所有人都只是把这事当做一个闲时饭后的聊资,更多的还是议论与幸灾乐祸。

    人性往往都是如此,明明李冬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可偏偏冷笑着将自己置身事外以看客的身份予以评价。

    这件事被有心人作为挑起阶级矛盾的一件导火索试图通过网络的方式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就现在看来事件效应还挺不错,以至于当初刚刚被家族派来龙泉市的江韩叶“顺利”接手,作为压制舆论风波的财团之子江韩叶当即展示了他那与生俱来般果断狠厉的手段。

    他先是安排一支网络“军队”,并没有以洗白的方式发言,严词否定事情的根本性,而是主要从李冬怎样工伤,江氏集团是怎样体恤员工,以至于后面歪曲事实从李冬索要伤病赔偿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上入手,过程中既彰显了江氏旗下集团的大度又在不经意间刻画出一个刻薄爱占便宜的穷人形象,剩下的想象空间他全权交给大众,任凭事件发酵。

    同时有人联系到李冬一家人,随意给予一笔“赔偿费”,不过在当时的李可为看来这倒不如说是一笔“安葬费”。李可为的母亲只在医院吊了半天就没命了,甚至这笔钱堪堪只够支付急救费。

    一日之内,李可为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哈哈哈哈,厉害吧。死的真果断啊,李可为的身上甚至都没有负债要偿还,就像是一把锉刀干净利落的将李可为生命里的东西剜去一块。

    与此同时当地最大的一股暴徒势力找上门来,将李可为的家徒四壁砸成四壁家屠,威言逼迫李可为最好老实点别想着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时的李可为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平白无故死了父母,紧接着被人要挟,李家成了整个贫民区的笑话,李可为成了孤儿。没人知道那个少年是怎么过来的,甚至活成了现如今这个对一切事物都无所谓的洒脱模样。

    反观江韩叶已经合乎时宜的公开召集记者媒体会,忽略现场记者一大半全部都是江氏名下企业的话,还是挺有手段的。

    召开会当场江韩叶一袭笔挺西装,那对细长的眉毛与英俊无比的脸相呼成应,表情的细微处紧紧抓住每一名观众的心,个人魅力与优雅得体的行为举止主导整场公证。

    最后他以一个三分为人的谦逊,五分与生俱来的自信,两分自然而然的贵气,微微一笑半鞠躬收尾。

    而就在这时围观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愤怒无比的声音:

    “放屁!”

    一道身影快速冲到距离江韩叶最近的记者群中,来人身穿沾满灰尘的工作服,头发油腻浑身脏兮兮,这不正是那个李家仅剩的儿子吗?

    “你特么放屁!李冬是被他的领导活活打死的,他也从来没有索要过什么工伤赔偿,你这个虚伪的小人。”少年怒目圆睁的双眼布满血丝,满脸疲惫可依然涌现出滔天怒火,他对着一圈摄影机大声咆哮道。

    “你们这群混蛋,人渣!害死了我爸,气死了我妈,怎么不把老子也杀了?”李可为还想再说,可这时安保已经穿插进来,急忙之下李可为从衣服内拿出一个铁罐子,掀开的瞬间就要朝台上的江韩叶身上扔去。

    “砰!”

    一发子弹呼啸着从不知名的地方射出,打在罐体上,污浊腥臭的粪水浇了李可为一头,也狠狠击碎了这个十七岁少年的心。

    现场大乱,安保不顾少年满身臭气熏天强行将他按在地上,李可为的一双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他昂首看向江韩叶,那是属于少年的眼神。

    西装笔挺,分尘不染,薄唇相抵,眼神晦暗。

    两人的目光相碰,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浑身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