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疯子
黑色商务车停靠在一座别墅外。
“哗……”
“小姐。”年轻女仆撑着伞，在车门打开第一时间庇住了从车上下来的江迁，另外还有一人递来一件白绒大衣也经由女仆之手披到江迁肩上。
跟默叔告别后，李可为看着车辆消失在拐角处，开始打量起这栋别墅，别墅不大算上绿化看起来占地面积也只有两三百平左右。
李可为多留意了周围几眼，以江韩叶的身份，安置他妹妹的居所怎么会连一个安保都没有。
他撑着伞跟谁女仆的指引进入别墅内。
来到玄关处，女仆接过江迁身上的外套，就连收伞的动作都专业无比，没有让滑落的雨滴落到少女身上哪怕一滴。
李可为一时间有些感慨，这就是有钱人的平凡生活，连十几米的路程都有人伺候着穿衣服，撑伞。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神断给他的衬衫，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风一吹，凉意通过衬衫纽扣传递到他胸前。
玄关处，江迁弯下腰将足裸从黑色粗根高跟鞋内退出，皙白的小腿比灯光都晃眼，肉色脚趾小巧分明，脚背上隐约能透见粉红色血管。
少女蹬着白色茸毛脱鞋走进室内，李可为站在门口想了想问女仆要了几只鞋套。
踏进屋内，便是扑面而来的惬意暖风。空中弥漫着一股饭菜香，这让李可为感到了亲切的熟悉感。
透过厨房玻璃可以隐约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忙碌着，李可为知道那正是江韩叶，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还会做饭，自打两人认识以来江韩叶邀请李可为去过酒吧，酒店，俱乐部，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提前给那边的人打过招呼，江韩叶本人并没有空。
所以李可为一来二去也不喜欢一个人去那些消遣场所，江韩叶时常会请李可为帮自己一些小忙，李可为没有拒绝过一次，但每次的丰厚报酬都被李可为拒绝了，他说不想让两人之间关系变得廉价，哪怕江韩叶从未将他当做知心朋友。
而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江韩叶第一次邀请李可为共进晚餐，和他的家人。这代表着什么，李可为不用想也会开心。
江韩叶的最后一道菜出锅，玻璃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饭香扑鼻而来。
江韩叶看着李可为的模样愣住了，随后轻笑着：“你这什么打扮？”
“这么冷的天，上面真空衬衫，裤子净是窟窿不说，鞋也不换。”
“来人，给李少爷找双拖鞋来。”江韩叶招呼一声随后转身走进厨房内，端出最后一砂锅汤。
“什么李少爷，我不认识，你说谁呢。”话虽如此，但李可为还是换上了拖鞋。
江韩叶从橱柜里拿出三只碗，三双筷子递到李可为手上。
“行了，别闲着了，过来盛饭。”李可为没说话，老实的盛饭去了。
“我第一次见这个样子的你。”
“哪样的？”
“呃……温柔大方，贤淑……”
江韩叶赶忙打住：“停，那是形容女人的。”
“那就是，一个好丈夫……”李可为有些尴尬，可是紧接着又想到了更贴切的形容。
江韩叶：“…………”
李可为：“…………”
“小迁，开饭了。”江韩叶喊了一声。
江迁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已是换了一套粉色的睡衣，空荡荡的裤腿下双脚也穿上了袜子，李可为觉得那个安静的少女一下子变得很可爱。
江迁在侧面拉出一把椅子坐上去，李可为有些发呆，想着自己要坐哪一把椅子，这时江韩叶忙完了所有活，将围裙一摘。
“你在发什么呆。”
“哦哦。”李可为就近在江迁身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七八道菜，酱香肉丝豆腐，红烧肉，调酒基围虾，清炒西蓝花，胡萝卜芹菜肉丝，糖醋鲤鱼…………都是家常菜。
“这……全是你做的？”李可为有些惊讶。
“你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比平时我做给小迁的饭就是九牛一毛，感觉怎么样？”
“我又没吃，我怎么知道。”李可为腹诽道。
“看起来挺不错的，闻起来也听香的。”
江韩叶双手交叠一脸宠溺的看着江迁进食，像极了喂食自家的宠物。
李可为嘴一拉，江总裁你那一脸溺爱都快淹死我这个外人了。不过实话实说江迁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是那么安静，好看。
少女纯白的脸颊不时塞进米饭，一鼓一鼓的像极了被揉捏的白面馒头，樱粉的唇瓣上泛着油光，不时伸出嫩红色的小舌头舔舐过。
大概几分钟后，江迁吃完了。
期间两人就这么看着江迁，愣是一口饭菜没动
“我吃好了，先上楼了。”少女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餐桌。
“早点休息。”江韩叶温柔着叮咛道。
“嗯。”少女轻飘飘的回应一句。
直到江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江韩叶的目光终于冷静下来。
“小迁真是一如既往地懂事呐。”江韩叶自言自语一句。
江迁一开始就知道这张桌子上只有她是吃饭的人，所以很快便吃完离开了。
“夹菜啊。”说着江韩叶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只是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
“唉，做菜的人总是品味不到食物的美味。”因为是经历了加工食材的过程，所以对每一道美味都知晓做工，所以才会显得没有胃口。
李可为夹了一朵西蓝花，就着米饭。
江韩叶突然开口了：
“我今天去了学校了，楚姿和我说我们部门来了个新人。”
李可为没说话，鼻子发出一声嗯。
“所以，你知道是谁吗？”
“是我。”
“恭喜。”淡淡一声，江韩叶从桌子上打开一瓶白酒，倒给李可为一杯。
李可为看出来江韩叶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感到开心，可是这样的结果倒像是悲惨童话故事的结局，失去一切最终才能有所得到。
这对于他的未来来说至关重要，但若是往以前看他李可为宁可不要觉醒也想一家人幸福的过完一生，他从来不是什么心怀大志的人。
“还记得之前我说的，毕业后来我这工作吗？”
“记得。”
江韩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道。
“不用了。”
“什么？”李可为手指明显一颤。
“我说你以后就留在第三部吧，挺好的。”
“我原话的意思是你如果迟迟没有觉醒毕业后来我这里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成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如果还活着的话我也会给你一份工作的，不过最终全凭你个人意思。”
江韩叶虽说自己看李可为的想法，可李可为明白以自己的性格根本拒绝不了江韩叶的邀请。
当初殴打李冬致死的几人是李可为杀的，事后江韩叶封锁了一切消息，他大可不必去关心一个贫民窟里的孤儿。李可为母亲死后，下葬的费用也是江韩叶掏的。就连对李可为威逼勒索的势力也被江韩叶处理过了。
他根本没有对江韩叶说不的资格，所以面对以往江韩叶的请帮忙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同样的道理，江韩叶是一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他又怎么会去做呢。
似乎从那时起，李可为的脖子上就被栓着一根锁链，可哪有不渴望自由的鸟儿啊，更何况是李可为这样一个贱骨头。
可是从今天开始伴随着江韩叶的那句话，李可为前所未有的松了口气，似乎从此刻开始，他李可为才终于是为自己活着。
“啪。”
一滴眼泪从李可为的脸上流下来，落在紫檀木桌上。
江韩叶夹着菜，吃饭。
李可为一口气干完那杯酒，起身拎着酒瓶向室外走去。
他颤抖着手拉开门，冷风灌满他的鼻腔。
李可为走到庭院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远处的空中霓虹灯闪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渺小，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有了自我感，似乎只要他想，下一秒他就能享受那些美好。
黑暗中一双手打着摆子解开衬衫扣子，露出那精壮布满伤口的胸口，李可为嘴唇发抖，狠狠的灌了几口酒。
眼泪贴合着眼角流下，暴雨骤然而至，李可为耳边依旧寂静，几道闪电划过夜空，李可为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暴风来了，夹杂着凌厉的雨丝像是藏刀。他就站在那里，般若不动。他仰起头，闭着眼。
“嘶啦！”
一道巨大的闪电在黑夜里闪现，白芒一瞬而过，院子里空无一人。
室内江韩叶像是吃完了，正在擦拭着嘴唇。
二楼卧室内。
巨大的雷霆声将江迁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她轻皱着好看的眉毛，踩着白色地毯赤脚走到窗前，轻手拨开窗帘向外看去。
“咔嚓！”又是一道闪电惊现。
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里突然出现一个男子，他敞着胸，身上穿着的衬衫被狂风乱起，一头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后又披散下来。
他一脸沉醉，眉头时紧时舒，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哗啦……！！”
暴雨霍然间变得更大了，被狂风席卷着拍在玻璃上，散开的水痕仿佛玻璃碎裂，惊得少女后退一步。
室内江韩叶捋起袖子，正在洗碗。
不够，再大一点！
李可为笑了，笑的猖狂无比，跟先前车内李默口中那个沧桑的李可为完全是天上地下。
狂风，暴雨，雷霆，闪电，李可为的笑声。
这世间最无法无天的五样东西一下子全齐了。
雷城，圣魁大学
有闲情雅致观看这场风暴秀的倒是大有人在。
“好多年没有听过这般震耳的雷霆声了……”
“是国主么？”那人呢喃着，眼中闪现过历历一幕。
遮天蔽日的黑云一直铺到世界尽头，千万道苍白雷霆撕裂天地。
乌云之下，雷霆之神。
雷霆自建国以来就被奉为神问国最大的祥瑞象征，身为神问子民对于雷霆天生便有一种敬畏亲切。
龙泉市
江韩叶洗完了碗，擦了擦手。一路走到门外，只见李可为在雨中无声哭泣，浑身上下早已被浇透。
江韩叶没说话，只是一路走到李可为身边。奇怪的是这雨以他为中心竟然消失不见了，李可为感应到雨忽然停了，睁开眼就听江韩叶说道。
“好受了么，好受了就把你身上这玩意扔掉。”江韩叶语气中分明带着冷意。
李可为呆滞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低下头摸向口袋，是之前神断给他的“礼物。”
黑布包裹此时湿漉漉的，李可为解开包裹。
闪电惊起
白芒中可见李可为的手中躺着一颗血红色的心脏，血管狰狞外露，在雨水的冲刷下滴滴血水往下滴落。
“咔嚓！”迟来的雷声。
李可为心脏漏了一拍，他想起神断说过的话。
“记得看晚上的新闻。”连带着那副怪异的笑一同浮现在李可为脑海里。
“晚间新闻。”李可为双目无神呢喃了一句。
江韩叶听清楚了，他走进客厅打开电视。
“就在今日傍晚，警方在…………发现一具男尸，经过核对身份已经确认是最近一起连环杀人案的作案凶手……”
“其死状残忍…………”电视上的主持人表情明显的不自然，随后一张死者图片被放在屏幕上。
男人的肚子被刨开一个大洞，头装到了肚子里，脖子伤口呈现不规则的碎肉状，明显是被一刀刀割掉的，最让江韩叶久久不能移开目光的是死者心脏处的一个大坑。
毫无疑问，以李可为今天接触到的人来说，这是那个家伙的手笔。明明名字里带个神字，却如恶鬼无二。即便在江韩叶看来，那也是一个活在阳光下隐藏很好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可为还在发呆看着手中那团肉，突然一团火焰燃起，惊得李可为手一抖将其甩在地上。
不多时，那颗心脏已经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大雨浇灭了焦味。
李可为转身看到了很少脸色难看的江韩叶，他想要解释什么，但江韩叶先开口了。
“以后少跟那个家伙独处，他虽然不是魔鬼，却能将你推进深渊。”
“哗……”
“小姐。”年轻女仆撑着伞，在车门打开第一时间庇住了从车上下来的江迁，另外还有一人递来一件白绒大衣也经由女仆之手披到江迁肩上。
跟默叔告别后，李可为看着车辆消失在拐角处，开始打量起这栋别墅，别墅不大算上绿化看起来占地面积也只有两三百平左右。
李可为多留意了周围几眼，以江韩叶的身份，安置他妹妹的居所怎么会连一个安保都没有。
他撑着伞跟谁女仆的指引进入别墅内。
来到玄关处，女仆接过江迁身上的外套，就连收伞的动作都专业无比，没有让滑落的雨滴落到少女身上哪怕一滴。
李可为一时间有些感慨，这就是有钱人的平凡生活，连十几米的路程都有人伺候着穿衣服，撑伞。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神断给他的衬衫，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风一吹，凉意通过衬衫纽扣传递到他胸前。
玄关处，江迁弯下腰将足裸从黑色粗根高跟鞋内退出，皙白的小腿比灯光都晃眼，肉色脚趾小巧分明，脚背上隐约能透见粉红色血管。
少女蹬着白色茸毛脱鞋走进室内，李可为站在门口想了想问女仆要了几只鞋套。
踏进屋内，便是扑面而来的惬意暖风。空中弥漫着一股饭菜香，这让李可为感到了亲切的熟悉感。
透过厨房玻璃可以隐约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忙碌着，李可为知道那正是江韩叶，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还会做饭，自打两人认识以来江韩叶邀请李可为去过酒吧，酒店，俱乐部，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提前给那边的人打过招呼，江韩叶本人并没有空。
所以李可为一来二去也不喜欢一个人去那些消遣场所，江韩叶时常会请李可为帮自己一些小忙，李可为没有拒绝过一次，但每次的丰厚报酬都被李可为拒绝了，他说不想让两人之间关系变得廉价，哪怕江韩叶从未将他当做知心朋友。
而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江韩叶第一次邀请李可为共进晚餐，和他的家人。这代表着什么，李可为不用想也会开心。
江韩叶的最后一道菜出锅，玻璃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饭香扑鼻而来。
江韩叶看着李可为的模样愣住了，随后轻笑着：“你这什么打扮？”
“这么冷的天，上面真空衬衫，裤子净是窟窿不说，鞋也不换。”
“来人，给李少爷找双拖鞋来。”江韩叶招呼一声随后转身走进厨房内，端出最后一砂锅汤。
“什么李少爷，我不认识，你说谁呢。”话虽如此，但李可为还是换上了拖鞋。
江韩叶从橱柜里拿出三只碗，三双筷子递到李可为手上。
“行了，别闲着了，过来盛饭。”李可为没说话，老实的盛饭去了。
“我第一次见这个样子的你。”
“哪样的？”
“呃……温柔大方，贤淑……”
江韩叶赶忙打住：“停，那是形容女人的。”
“那就是，一个好丈夫……”李可为有些尴尬，可是紧接着又想到了更贴切的形容。
江韩叶：“…………”
李可为：“…………”
“小迁，开饭了。”江韩叶喊了一声。
江迁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已是换了一套粉色的睡衣，空荡荡的裤腿下双脚也穿上了袜子，李可为觉得那个安静的少女一下子变得很可爱。
江迁在侧面拉出一把椅子坐上去，李可为有些发呆，想着自己要坐哪一把椅子，这时江韩叶忙完了所有活，将围裙一摘。
“你在发什么呆。”
“哦哦。”李可为就近在江迁身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七八道菜，酱香肉丝豆腐，红烧肉，调酒基围虾，清炒西蓝花，胡萝卜芹菜肉丝，糖醋鲤鱼…………都是家常菜。
“这……全是你做的？”李可为有些惊讶。
“你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比平时我做给小迁的饭就是九牛一毛，感觉怎么样？”
“我又没吃，我怎么知道。”李可为腹诽道。
“看起来挺不错的，闻起来也听香的。”
江韩叶双手交叠一脸宠溺的看着江迁进食，像极了喂食自家的宠物。
李可为嘴一拉，江总裁你那一脸溺爱都快淹死我这个外人了。不过实话实说江迁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是那么安静，好看。
少女纯白的脸颊不时塞进米饭，一鼓一鼓的像极了被揉捏的白面馒头，樱粉的唇瓣上泛着油光，不时伸出嫩红色的小舌头舔舐过。
大概几分钟后，江迁吃完了。
期间两人就这么看着江迁，愣是一口饭菜没动
“我吃好了，先上楼了。”少女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餐桌。
“早点休息。”江韩叶温柔着叮咛道。
“嗯。”少女轻飘飘的回应一句。
直到江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江韩叶的目光终于冷静下来。
“小迁真是一如既往地懂事呐。”江韩叶自言自语一句。
江迁一开始就知道这张桌子上只有她是吃饭的人，所以很快便吃完离开了。
“夹菜啊。”说着江韩叶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只是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
“唉，做菜的人总是品味不到食物的美味。”因为是经历了加工食材的过程，所以对每一道美味都知晓做工，所以才会显得没有胃口。
李可为夹了一朵西蓝花，就着米饭。
江韩叶突然开口了：
“我今天去了学校了，楚姿和我说我们部门来了个新人。”
李可为没说话，鼻子发出一声嗯。
“所以，你知道是谁吗？”
“是我。”
“恭喜。”淡淡一声，江韩叶从桌子上打开一瓶白酒，倒给李可为一杯。
李可为看出来江韩叶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感到开心，可是这样的结果倒像是悲惨童话故事的结局，失去一切最终才能有所得到。
这对于他的未来来说至关重要，但若是往以前看他李可为宁可不要觉醒也想一家人幸福的过完一生，他从来不是什么心怀大志的人。
“还记得之前我说的，毕业后来我这工作吗？”
“记得。”
江韩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道。
“不用了。”
“什么？”李可为手指明显一颤。
“我说你以后就留在第三部吧，挺好的。”
“我原话的意思是你如果迟迟没有觉醒毕业后来我这里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成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如果还活着的话我也会给你一份工作的，不过最终全凭你个人意思。”
江韩叶虽说自己看李可为的想法，可李可为明白以自己的性格根本拒绝不了江韩叶的邀请。
当初殴打李冬致死的几人是李可为杀的，事后江韩叶封锁了一切消息，他大可不必去关心一个贫民窟里的孤儿。李可为母亲死后，下葬的费用也是江韩叶掏的。就连对李可为威逼勒索的势力也被江韩叶处理过了。
他根本没有对江韩叶说不的资格，所以面对以往江韩叶的请帮忙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同样的道理，江韩叶是一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他又怎么会去做呢。
似乎从那时起，李可为的脖子上就被栓着一根锁链，可哪有不渴望自由的鸟儿啊，更何况是李可为这样一个贱骨头。
可是从今天开始伴随着江韩叶的那句话，李可为前所未有的松了口气，似乎从此刻开始，他李可为才终于是为自己活着。
“啪。”
一滴眼泪从李可为的脸上流下来，落在紫檀木桌上。
江韩叶夹着菜，吃饭。
李可为一口气干完那杯酒，起身拎着酒瓶向室外走去。
他颤抖着手拉开门，冷风灌满他的鼻腔。
李可为走到庭院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远处的空中霓虹灯闪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渺小，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有了自我感，似乎只要他想，下一秒他就能享受那些美好。
黑暗中一双手打着摆子解开衬衫扣子，露出那精壮布满伤口的胸口，李可为嘴唇发抖，狠狠的灌了几口酒。
眼泪贴合着眼角流下，暴雨骤然而至，李可为耳边依旧寂静，几道闪电划过夜空，李可为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暴风来了，夹杂着凌厉的雨丝像是藏刀。他就站在那里，般若不动。他仰起头，闭着眼。
“嘶啦！”
一道巨大的闪电在黑夜里闪现，白芒一瞬而过，院子里空无一人。
室内江韩叶像是吃完了，正在擦拭着嘴唇。
二楼卧室内。
巨大的雷霆声将江迁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她轻皱着好看的眉毛，踩着白色地毯赤脚走到窗前，轻手拨开窗帘向外看去。
“咔嚓！”又是一道闪电惊现。
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里突然出现一个男子，他敞着胸，身上穿着的衬衫被狂风乱起，一头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后又披散下来。
他一脸沉醉，眉头时紧时舒，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哗啦……！！”
暴雨霍然间变得更大了，被狂风席卷着拍在玻璃上，散开的水痕仿佛玻璃碎裂，惊得少女后退一步。
室内江韩叶捋起袖子，正在洗碗。
不够，再大一点！
李可为笑了，笑的猖狂无比，跟先前车内李默口中那个沧桑的李可为完全是天上地下。
狂风，暴雨，雷霆，闪电，李可为的笑声。
这世间最无法无天的五样东西一下子全齐了。
雷城，圣魁大学
有闲情雅致观看这场风暴秀的倒是大有人在。
“好多年没有听过这般震耳的雷霆声了……”
“是国主么？”那人呢喃着，眼中闪现过历历一幕。
遮天蔽日的黑云一直铺到世界尽头，千万道苍白雷霆撕裂天地。
乌云之下，雷霆之神。
雷霆自建国以来就被奉为神问国最大的祥瑞象征，身为神问子民对于雷霆天生便有一种敬畏亲切。
龙泉市
江韩叶洗完了碗，擦了擦手。一路走到门外，只见李可为在雨中无声哭泣，浑身上下早已被浇透。
江韩叶没说话，只是一路走到李可为身边。奇怪的是这雨以他为中心竟然消失不见了，李可为感应到雨忽然停了，睁开眼就听江韩叶说道。
“好受了么，好受了就把你身上这玩意扔掉。”江韩叶语气中分明带着冷意。
李可为呆滞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低下头摸向口袋，是之前神断给他的“礼物。”
黑布包裹此时湿漉漉的，李可为解开包裹。
闪电惊起
白芒中可见李可为的手中躺着一颗血红色的心脏，血管狰狞外露，在雨水的冲刷下滴滴血水往下滴落。
“咔嚓！”迟来的雷声。
李可为心脏漏了一拍，他想起神断说过的话。
“记得看晚上的新闻。”连带着那副怪异的笑一同浮现在李可为脑海里。
“晚间新闻。”李可为双目无神呢喃了一句。
江韩叶听清楚了，他走进客厅打开电视。
“就在今日傍晚，警方在…………发现一具男尸，经过核对身份已经确认是最近一起连环杀人案的作案凶手……”
“其死状残忍…………”电视上的主持人表情明显的不自然，随后一张死者图片被放在屏幕上。
男人的肚子被刨开一个大洞，头装到了肚子里，脖子伤口呈现不规则的碎肉状，明显是被一刀刀割掉的，最让江韩叶久久不能移开目光的是死者心脏处的一个大坑。
毫无疑问，以李可为今天接触到的人来说，这是那个家伙的手笔。明明名字里带个神字，却如恶鬼无二。即便在江韩叶看来，那也是一个活在阳光下隐藏很好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可为还在发呆看着手中那团肉，突然一团火焰燃起，惊得李可为手一抖将其甩在地上。
不多时，那颗心脏已经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大雨浇灭了焦味。
李可为转身看到了很少脸色难看的江韩叶，他想要解释什么，但江韩叶先开口了。
“以后少跟那个家伙独处，他虽然不是魔鬼，却能将你推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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