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赎
三个月前，白川泊地区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
源头就是现在已经被行都等势力重重把手的白川泊矿区。
这场地震改变了上游河道，造成了几十个堰塞湖，同时也让三个野外村庄被迫转移。
七夜没有想到，这场地震还让一个埋藏于地下万年的神器出世。
莉莉回头，手指着白川泊的方向：“那里现在聚集了许多人，但怕是没有几个能走出来。”
“把我放出来的那血族实力很强，但仍旧奈何不了我，被我给打得没脾气，只能让我离开，于是……”
“不对。”
风停了一瞬，莉莉侃侃而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七夜打断了莉莉的话。
正要说些什么的莉莉面容很快阴沉了下去，面露冷色。
七夜能够感受到一股杀生的戾气从莉莉的体内源源不断流淌出来，仿佛杀戮的海洋，浓郁的威亚感重于泰山。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和他的实力，你所描述的不对。”
七夜身后就有神器，他知道神器应该是什么样子，而现在的莉莉很明显并不是正常的神器形态。
七夜蹲下身，莉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金手镯后心神不宁，立刻转身不看。
“你在害怕，你在逃脱，但你应该也有开心，乐在其中。”
“什么意思！”
“正常的神器拥有灵魂，哪怕天地蕴养，也不可能像你现在这样能够随便寄宿外体。”
莉莉咬着牙恨恨道：“这是我的能力，我可以寄宿……”
“是吗？”
七夜冷漠的看着莉莉。
沉默，犹豫，莉莉的呼吸变得很粗很重，仿佛非常生气。
“他比你强大，但你却不愿意为他所用，两败俱伤不过是你美化自己的说辞。现在的你很弱，弱到连一个四级战兵都无法立刻同化影响……”
七夜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王鉴，对方的意识很明显还没有完全消散，挣扎之间偶尔会露出狰狞的神色，眼中的红血丝里满是痛苦的情绪。
传说中神器有多么强大让无数英雄趋势若鹜，若真的万魂镯还有远古神器匹敌天王君主的力量，此刻的莉莉怎么可能连一个雇佣兵都无法控制。
“但是……你也很快乐。”七夜微缩着眼睛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莉莉。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你暂时可以不回到这手镯子里。”
“我猜，只要你不主动接触它，你就可以保持在这具女孩的身体里。”
“你从关闭你万年的幽狱里逃了出来，你不愿意回去，但是若是这样下去，你还会继续虚弱……”
七夜手指着背后那群已经没有了挣扎神色的村民。
“他们是你的粮食，他们死后的灵魂会成为你的力量。但是似乎因为某些界限，你无法主动捕食他们的灵魂，我猜应该是你诞生之时，这方世界为你的能力所做的界限或者和你的经历有关。”
莉莉的身体不自然的一抖。
“但是三天之前，你发现魔兽杀死村民后自己竟然可以吞噬对方的灵魂。你开始挣扎，你发现这种方式竟然行得通，你还在犹豫，没有想到我们立刻就来了。”
七夜深吸一口气，望着莉莉。
“所以我判断，现在的你非常弱小，弱小到杀不死我。你需要灵魂的能量，但同样不想回到这手镯里去。”
莉莉颤抖的身体猛得转了过来。
她气得跺脚，一脚一脚都踩在七夜的脚上。
很轻，这样的疼痛对七夜来说就像是某种按摩一样。
可是莉莉很明显非常吃力。
她原本银铃般的笑声变得尖锐：“我没有错！他们都该死！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该死的罪孽！”
她捂着自己的脸，身体无力的跌坐在地，一拳拳锤击着地方！
“我恨那个把我放出来的混蛋血族，我同样恨这个让我万年不见天日的地方！”
“明明是我庇护了他们，他们却不记得我，害怕我，将我封印！”
她就像是一个崩溃的女孩，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女孩。
挣扎，呼喊，祈祷，救赎，抱怨，仇恨，这些词不断出现在她的声音里。
七夜这才大抵听明白了关于万魂镯的故事。
万魂镯本来是世界之初诞生的神器，古代生活在这里的供奉手镯。
手镯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魔兽退散，善良英勇的灵魂在死后可以成为她的粮食，她可以看到这些人的记忆，这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
但是前年前，一次部落之间的冲突后，族长们罢手言和联合将其封印于地底神庙。
三个月前，某个血族找到了这一部族的分支，得到了关于地下神庙的记录，打开了封印。
逃窜出来的她寄宿到这个不幸死去的小女孩身上。
之后，它不想回到手镯里，但这样很快会消失。
万魂镯没有接受供奉太久，维持这样的附身消耗过大。
但是轻易吞噬污浊的灵魂同样之会导致它迅速虚弱。
莉莉不想害人，然而不幸的是，它已经无法控制的能量已经开始影响周围的世界。
心生邪念的神器不再纯洁，内心深处的责备让她备受煎熬。
七夜的蹲下身说道：“他们还有的救吗？”
如同机械木偶般的村民们全部统一面无表情，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垮的墙。
“……”
莉莉沉默了一会，慢慢点点头：“有，但我强行解开影响也会在他们内心留有一颗污浊的种子，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容易被邪恶的情绪所污染。”
七夜思索了一会说道：“我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
莉莉抬起头看着他，目露疑惑。
“你……想要帮我？”
“是的，代价是我需要你将他们复原。”
“包括那个想要杀死你的战兵？”
七夜不好意思的时说道：“你要相信我，他真的打不过我，所以他杀不了我。”
七夜的拳头全力爆发五级战兵都难以抵挡，近身发难的话那就和找死差不多。
而且没有和莉莉说的是，在自己和对方假装配合的时候，铁剑已经和自己拟定了四五种杀死对方的计划。
“可是……”
莉莉失落的说：“我已经没有让你帮助的价值，你也能看到，我现在的精神连四级战兵都无法控制，其实几天之后，我或许连普通人都无法控制，我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手镯，他们也会脱离我的控制……”
“我不需要你去帮我控制什么……”七夜皱眉。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莉莉不解的说道，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自己的身体，面色古怪的看着七夜，认真的解释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恋s癖还是恋童癖？我可和你说，这具身体我也……”
“你的本体不是抠脚大汉吧？”
“当然！”莉莉忽然昂着嗓子叫到。
“那就行。你说的那些癖好我都没有。”七夜松了口气微微笑着擦去额头的冷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莉莉还是不解。
“……因为，你很温柔，并且，你在用你的方式满足这群人，或者说，赎罪……”
莉莉看着七夜的目光更加不解。
“阿里大娘的丈夫死了，根据我们情报部门的判断，应该是死于他杀。我怀疑是死在阿里大娘的手里，因为他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而阿里大娘很爱她的孩子，很爱很爱。”
七夜记得阿里大姐的家里多处有灰并且微乱，只有一件明显没有人住的房间无比干净，上面一个阳光小子的笑容被拥有的藏在老旧的照片里。
莉莉震惊的看着七夜。
“罗先生的父亲在打猎的时候开枪走火打死了希尔小姐双亲，于是后半辈子罗就丢在了这里，替父赎罪。”
七夜记得，希尔小姐看罗的时候目光总有躲闪，而罗看希尔的时候同样如此。罗的身手不错，却甘愿留在这样的村子里做着没有收入的工作。
七夜晃悠了一下自己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情报：“你满足了阿里大娘的愿望，生活里作为她的女儿，你动工全村人的力量，修筑了高塔，修筑了边防，你在满足每一个被你污染致死的人的愿望。”
“你无法离开这里，无法彻底拯救他们，但是，你从一开始就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包括动用自己的力量杀死了那只二级魔兽。”
餐桌上的肉不是普通的牛羊肉，而是富含原力纤维的魔兽肉。
二级魔兽才不会简单杀两个人就从容离开。
汤米在恢复神智的最后一天，脸上满是笑容。
他说女孩竟然会和他玩自己最喜欢的游戏，在被控制和影响的日子里，他的记忆是快乐的。
莉莉的瞳孔晃动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累，自己的眼眶好难受，内心不由得有一丝委屈。
她还是爱这片土地上的人的。
“这些资料是我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其实北风的情报收集还是不错的，就是王鉴这傻子一心就想要宝物，连情报都懒得看，毕竟这次任务的难度是c……”
c级任务只有五百积分，价值和击杀一个三级战兵同样，这也难怪王鉴对这村子的故事没有一点兴趣。
七夜说完，用手指悄悄金镯子。
莉莉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七夜却已经将万魂镯拿起。
霎那间，风云变色。
无尽的黑气开始朝着金色的手镯汇聚，守护和影响这方天空的磁场薄膜正在逐渐退却。
“那现在，我该怎么做？”七夜笑着看着莉莉。
源头就是现在已经被行都等势力重重把手的白川泊矿区。
这场地震改变了上游河道，造成了几十个堰塞湖，同时也让三个野外村庄被迫转移。
七夜没有想到，这场地震还让一个埋藏于地下万年的神器出世。
莉莉回头，手指着白川泊的方向：“那里现在聚集了许多人，但怕是没有几个能走出来。”
“把我放出来的那血族实力很强，但仍旧奈何不了我，被我给打得没脾气，只能让我离开，于是……”
“不对。”
风停了一瞬，莉莉侃侃而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七夜打断了莉莉的话。
正要说些什么的莉莉面容很快阴沉了下去，面露冷色。
七夜能够感受到一股杀生的戾气从莉莉的体内源源不断流淌出来，仿佛杀戮的海洋，浓郁的威亚感重于泰山。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和他的实力，你所描述的不对。”
七夜身后就有神器，他知道神器应该是什么样子，而现在的莉莉很明显并不是正常的神器形态。
七夜蹲下身，莉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金手镯后心神不宁，立刻转身不看。
“你在害怕，你在逃脱，但你应该也有开心，乐在其中。”
“什么意思！”
“正常的神器拥有灵魂，哪怕天地蕴养，也不可能像你现在这样能够随便寄宿外体。”
莉莉咬着牙恨恨道：“这是我的能力，我可以寄宿……”
“是吗？”
七夜冷漠的看着莉莉。
沉默，犹豫，莉莉的呼吸变得很粗很重，仿佛非常生气。
“他比你强大，但你却不愿意为他所用，两败俱伤不过是你美化自己的说辞。现在的你很弱，弱到连一个四级战兵都无法立刻同化影响……”
七夜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王鉴，对方的意识很明显还没有完全消散，挣扎之间偶尔会露出狰狞的神色，眼中的红血丝里满是痛苦的情绪。
传说中神器有多么强大让无数英雄趋势若鹜，若真的万魂镯还有远古神器匹敌天王君主的力量，此刻的莉莉怎么可能连一个雇佣兵都无法控制。
“但是……你也很快乐。”七夜微缩着眼睛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莉莉。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你暂时可以不回到这手镯子里。”
“我猜，只要你不主动接触它，你就可以保持在这具女孩的身体里。”
“你从关闭你万年的幽狱里逃了出来，你不愿意回去，但是若是这样下去，你还会继续虚弱……”
七夜手指着背后那群已经没有了挣扎神色的村民。
“他们是你的粮食，他们死后的灵魂会成为你的力量。但是似乎因为某些界限，你无法主动捕食他们的灵魂，我猜应该是你诞生之时，这方世界为你的能力所做的界限或者和你的经历有关。”
莉莉的身体不自然的一抖。
“但是三天之前，你发现魔兽杀死村民后自己竟然可以吞噬对方的灵魂。你开始挣扎，你发现这种方式竟然行得通，你还在犹豫，没有想到我们立刻就来了。”
七夜深吸一口气，望着莉莉。
“所以我判断，现在的你非常弱小，弱小到杀不死我。你需要灵魂的能量，但同样不想回到这手镯里去。”
莉莉颤抖的身体猛得转了过来。
她气得跺脚，一脚一脚都踩在七夜的脚上。
很轻，这样的疼痛对七夜来说就像是某种按摩一样。
可是莉莉很明显非常吃力。
她原本银铃般的笑声变得尖锐：“我没有错！他们都该死！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该死的罪孽！”
她捂着自己的脸，身体无力的跌坐在地，一拳拳锤击着地方！
“我恨那个把我放出来的混蛋血族，我同样恨这个让我万年不见天日的地方！”
“明明是我庇护了他们，他们却不记得我，害怕我，将我封印！”
她就像是一个崩溃的女孩，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女孩。
挣扎，呼喊，祈祷，救赎，抱怨，仇恨，这些词不断出现在她的声音里。
七夜这才大抵听明白了关于万魂镯的故事。
万魂镯本来是世界之初诞生的神器，古代生活在这里的供奉手镯。
手镯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魔兽退散，善良英勇的灵魂在死后可以成为她的粮食，她可以看到这些人的记忆，这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
但是前年前，一次部落之间的冲突后，族长们罢手言和联合将其封印于地底神庙。
三个月前，某个血族找到了这一部族的分支，得到了关于地下神庙的记录，打开了封印。
逃窜出来的她寄宿到这个不幸死去的小女孩身上。
之后，它不想回到手镯里，但这样很快会消失。
万魂镯没有接受供奉太久，维持这样的附身消耗过大。
但是轻易吞噬污浊的灵魂同样之会导致它迅速虚弱。
莉莉不想害人，然而不幸的是，它已经无法控制的能量已经开始影响周围的世界。
心生邪念的神器不再纯洁，内心深处的责备让她备受煎熬。
七夜的蹲下身说道：“他们还有的救吗？”
如同机械木偶般的村民们全部统一面无表情，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垮的墙。
“……”
莉莉沉默了一会，慢慢点点头：“有，但我强行解开影响也会在他们内心留有一颗污浊的种子，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容易被邪恶的情绪所污染。”
七夜思索了一会说道：“我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
莉莉抬起头看着他，目露疑惑。
“你……想要帮我？”
“是的，代价是我需要你将他们复原。”
“包括那个想要杀死你的战兵？”
七夜不好意思的时说道：“你要相信我，他真的打不过我，所以他杀不了我。”
七夜的拳头全力爆发五级战兵都难以抵挡，近身发难的话那就和找死差不多。
而且没有和莉莉说的是，在自己和对方假装配合的时候，铁剑已经和自己拟定了四五种杀死对方的计划。
“可是……”
莉莉失落的说：“我已经没有让你帮助的价值，你也能看到，我现在的精神连四级战兵都无法控制，其实几天之后，我或许连普通人都无法控制，我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手镯，他们也会脱离我的控制……”
“我不需要你去帮我控制什么……”七夜皱眉。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莉莉不解的说道，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自己的身体，面色古怪的看着七夜，认真的解释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恋s癖还是恋童癖？我可和你说，这具身体我也……”
“你的本体不是抠脚大汉吧？”
“当然！”莉莉忽然昂着嗓子叫到。
“那就行。你说的那些癖好我都没有。”七夜松了口气微微笑着擦去额头的冷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莉莉还是不解。
“……因为，你很温柔，并且，你在用你的方式满足这群人，或者说，赎罪……”
莉莉看着七夜的目光更加不解。
“阿里大娘的丈夫死了，根据我们情报部门的判断，应该是死于他杀。我怀疑是死在阿里大娘的手里，因为他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而阿里大娘很爱她的孩子，很爱很爱。”
七夜记得阿里大姐的家里多处有灰并且微乱，只有一件明显没有人住的房间无比干净，上面一个阳光小子的笑容被拥有的藏在老旧的照片里。
莉莉震惊的看着七夜。
“罗先生的父亲在打猎的时候开枪走火打死了希尔小姐双亲，于是后半辈子罗就丢在了这里，替父赎罪。”
七夜记得，希尔小姐看罗的时候目光总有躲闪，而罗看希尔的时候同样如此。罗的身手不错，却甘愿留在这样的村子里做着没有收入的工作。
七夜晃悠了一下自己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情报：“你满足了阿里大娘的愿望，生活里作为她的女儿，你动工全村人的力量，修筑了高塔，修筑了边防，你在满足每一个被你污染致死的人的愿望。”
“你无法离开这里，无法彻底拯救他们，但是，你从一开始就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包括动用自己的力量杀死了那只二级魔兽。”
餐桌上的肉不是普通的牛羊肉，而是富含原力纤维的魔兽肉。
二级魔兽才不会简单杀两个人就从容离开。
汤米在恢复神智的最后一天，脸上满是笑容。
他说女孩竟然会和他玩自己最喜欢的游戏，在被控制和影响的日子里，他的记忆是快乐的。
莉莉的瞳孔晃动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累，自己的眼眶好难受，内心不由得有一丝委屈。
她还是爱这片土地上的人的。
“这些资料是我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其实北风的情报收集还是不错的，就是王鉴这傻子一心就想要宝物，连情报都懒得看，毕竟这次任务的难度是c……”
c级任务只有五百积分，价值和击杀一个三级战兵同样，这也难怪王鉴对这村子的故事没有一点兴趣。
七夜说完，用手指悄悄金镯子。
莉莉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七夜却已经将万魂镯拿起。
霎那间，风云变色。
无尽的黑气开始朝着金色的手镯汇聚，守护和影响这方天空的磁场薄膜正在逐渐退却。
“那现在，我该怎么做？”七夜笑着看着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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