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嫌弃的女网红
1、
中西文代（苏贝幻化）坐在VIP套间里，看着桌案上的那个剧本。
剧本的名字叫：《第三根火柴》，是部悬疑剧，也就是七天前苏贝给女1号当弹管风琴替身的电视剧。
“中西女士，这是第一次来青岛吧？”陈叶秋寒暄道。
“嗯，是。”中西文代点点头说道。
苏贝不想对这个假身份有太多的陈述，言多必失。
“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您的花艺作品，简直太美了。我一直都梦想着跟您合作一部电影，和花艺有关的电影。”陈叶秋开始吹捧对方。
“先生，您扯远了。我们还是聊聊您这电视剧的本子吧。”中西文代说道。
苏贝确实不敢去接陈叶秋关于花艺的话题，因为她根本就不懂花艺。
“您看，这部戏吧，虽然因为几天前的凶案，被搁置了，但您不觉得本身就是悬疑剧的本子，再加上现实中扑朔迷离的案件，我们的宣传费用都省了！您看看这网上，关于这个案子、这个剧名的词条多火，单百度搜索就十万多条。换了男主，肯定还能火！我们就做成网剧，不跟电视台那帮人废话！”陈叶秋喋喋不休地说道，他嗅到了这喧闹肤浅的虚拟世界里钱和名利的味道。
是的，陈叶秋新导演的电视剧《第三根火柴》，因为一线当红明星木子锋在拍摄场地失手杀人的案子，电视剧还没杀青，就火遍全网。
“展影娱乐也能嗅到这剧的未来火爆，为什么不继续投拍了呢？”中西文代（苏贝）问道。
“您还是没仔细看这网上的新闻，木子锋隐婚两年多啦，结婚对象就是展影娱乐大老板肖克原的女儿肖晓文。木子锋一进局子，肖晓文就疯啦！”陈叶秋小声说道，这么背后说老板，他有些胆怯。
拍摄进度因为凶杀案的缘故搁置，大老板对此一直又没有下文，所以陈叶秋动了心思，他要自己筹钱，继续拍这部剧，毕竟这剧还没拍完，就已经火出圈了。
“网上有人怀疑，陈叶秋导演为了让这部戏火，设计的谋杀案，您跟警察那儿都解释清楚了么？”城木管家（苏锦城幻化）问道。
“网上还有人怀疑费德罗餐厅的老板故意设局呢，当利益现象出现的时候，谣言就会满天飞。最关键的是餐厅的摄像头拍到了木子锋吸毒失手杀人，木子锋也承认了啊！所以，肯定是他。他也真够过分的，还把那女孩儿扔进了海里。”陈叶秋忙解释。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城木管家说道。
门开了，来人是费德罗餐厅的老板李觉。看到李觉，陈叶秋心里打鼓，刚才的话，李觉会不会听到了。李锋，也就是木子锋，是李觉的亲弟弟，家里的老小。这样的关系，他们圈里人也是杀人夜当天才知道的。因为那个四岁小丫头费幽里称李觉、李里奥、李锋（木子锋）为大舅、二舅、小舅舅。
“中西女士，感谢您在苏贝头七的那天，帮我做好花束，这是答谢您的礼金。”李觉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信封。
其实那束花是苏锦城扎的，在青丘古城的时候，花艺是九尾狐的必修课，苏锦城是花艺老师，当时，他最喜欢做的是为各种花语的花，烧制陶器。
中西文代收下了礼金，李觉离开了。
“中西女士，您看这投资的事儿，我们也接洽了两天了，您怎么想的呢？”陈叶秋问道。
“明天我再和中西影视的几个股东商量一下，再答复你。”中西文代说。
苏锦城叮嘱苏贝，不能过于显现出自己的目的。
“行啊，那我们今天先聊到这儿，这个演员调整的方案，我先给您放这儿。我们改天再聊。”陈叶秋有些败兴，站起来离开了。他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内心里对另外一个投资人，有些厌恶，但他这样一个过气了的男演员，转型当导演的现状，让他又不得已地去面对那个来自香港的制片公司。
2、
老窦，香港英士利影视制片公司的总裁。他这次来内陆，是来旅游的，同时，再探望一位老朋友。内陆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他和这个老朋友从香港往内陆倒旧货卖，发了一笔小财，这才有的第一桶金。所以，他这些年只要来内陆，都要和这个老朋友见一面。
这次的碰面，等来了一个噩耗，老朋友的女婿杀了人，女儿精神失常，住了医院。
“老肖，我也包了一个大红包，帮你消消灾。你告诉我地址，我给那女孩儿的父母送去。我问过黄大师，他说只有我能帮你，我们俩的名字在命格里比较搭。我能帮你挡住这煞气。惠玲说那女孩儿临走时穿了件红裙，头7的煞气，我没来得及帮你，大师说红包包大一些，还是有效果的。”窦智天给肖克原打电话说。
是的，老窦的这个老朋友就是肖克原。
“老窦，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跟你说，人家苏家不会收这个的，我跟苏锦城是多少年的战友了，现在已经反目了。家门，他都不让我进。”肖克原的声音是沙哑的。
“请问窦智天先生在吗？”门外有人说话。
“这样，老肖，我这儿有些事儿，反正红包我已经包好了，怎么送咱们再想办法。多吃饭，听见没有？”老窦嘱咐说。
放下电话，窦智天就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陈叶秋。
“哎呀，怎么还陈大导演亲自来了呢？叫你们组的制片来谈就可以啊！”窦智天满脸堆笑着说道。
“那怎么可以，您这么有诚意帮我。”陈叶秋赶忙说道。
“快进来，快进来。”
两人坐到沙发上，开始聊电视剧投资的事儿。
“我呀，是来旅游的，看新闻才知道出事儿了。剧本我也研究了，挺好，到时拍成香港的鬼片风格，一定卖座，现在不是流行致敬经典复古风吗？”老窦先开口说道。
一听，香港鬼片，陈叶秋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但脸上依旧堆着笑容，说道：“成成，那您看，什么时候走投资合同？”
“我助理正在拟合同，应该今晚就能发过来。我就有一点要求，离开SD省，去别的地方拍，有海的城市，有的是，上海啊，大连啊，威海，天津，也都能找到小洋楼，实在不行，咱就弄香港拍去。黄大师说了，这部戏，跟姜子牙的地盘犯冲。”老窦又开始聊他的黄大师。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等您信儿，我让组里人准备着，等合同来了，我们再聊细节。这样，我呀来时，在悦华饭店定了梅花厅，请您吃顿便饭，以表达我对您的谢意。”陈叶秋欣喜地说道。
“也行，我得叫上我的小菲菲。上次，台湾那个马老板为了让她演这部戏，投了多少钱啊？”老窦拿出手机来一边翻找莫菲菲的电话，一边问道。
“大概二十万。”陈叶秋回答。
“我这次全盘接了，你得让莫菲菲来演女1号。”窦智天说道。
陈叶秋心里又骂了一句脏话，但脸上的笑容依旧。
“好，让她试试，我觉得她挺有潜质的。”他说道。
“这样，现在也早，我们一会儿在悦华饭店集合，梅花厅对吧？”窦智天言道。
“对。那我先走了，咱不见不散啊。”陈叶秋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
他从老窦所在的宾馆离开后，就给中西文代的管家打了电话。
“城木君，您明天有时间吗？我想约您在芷兰咖啡厅见面。”
“好吧，明天我给老夫人去取讲课用的衣服，然后就去咖啡厅找你。大概下午4：00左右可以吗？”城木回答。
“好的，没有问题。那明天见。”陈叶秋说完，放下电话，他看着车窗外的深秋，摇曳在枝头的红叶，很是眷恋树的赠予，不忍离开，再见面时，要待下一个春季。
陈叶秋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在这个秋冬季节，把片子拍完，然后赶紧跟那些影视大网站进行合作，网络的热潮，说退即退，这部戏不该被雪藏。
但是他对女1号的选择，也绝不退让，中西文代是欣赏董瑞莉的，内地的娱乐圈也将董瑞莉捧为超流量实力派女星。或者再退一万步说，就是不用董瑞莉，换其它同等级女星也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能让一个表情僵硬的破网红搅了局，如果莫菲菲成了女1号，那这部《第三支火柴》可就成了一个帮大老板捧网红的烂片了。所以他要从中西文代身边的管家城木入手，推进中西影视株式会社的接盘。
3、
这边，莫菲菲正在染指甲油，她很不情愿地接了老窦的电话。
“窦先生，您老婆都给我寄刀片了，你就别缠着我了。”面对这种有钱好色的大饭票，莫菲菲又用上了她直播时的语调，
“哎呀，莫小姐，我给我老婆买了机票，去欧洲旅行了，我自己在内陆这边好孤单呃。”窦智天听见莫菲菲的声音，整个身体都瘫在那儿了。
“人家今天心情不好嘛，刚才台里那个宋秃子又催我去办离职手续。”莫菲菲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美甲一边说道。
“心情不好，就去买包啦，包治百病嘛。我这个相思病，莫小姐你也得给治治啊！”老窦色心不死，心急地说道，“你知道我晚上要去签个什么合同吗？陈叶秋的《第三支火柴》，那个女1号谁演，还不是我说了算。”
莫菲菲一听，立刻打起精神，软声细语撩拨对方：“人家真的很累嘛，你来找吧，我在浴室泡澡呢。”
“好，我马上就到。”老窦急不可耐地收了手机，出门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肖克原已经收了心，完全回归家庭，外面的小三、小四们也都用钱打发了。但老窦却依旧贼心不死。窦智天只比肖克原小五岁，但他却长得面相显年轻，身体素质也是精力旺盛，他总说这是他太太长年来给他煲汤的作用。
4、
十多分钟后，窦智天赶到了莫菲菲家，莫菲菲披着浴袍，一身玫瑰的香氛。
事情结束后，窦智天从包里拿了一堆金饰品递给了莫菲菲。
“让我演女1号，那个陈叶秋会同意吗？”莫菲菲把玩着那些金饰品说道。
“他敢不同意。”老窦一脸牛气轰轰，从包里掏了烟，点上。
“男1号，我可得好好挑挑，得我看着顺眼才成。”莫菲菲又说。
“看看，你们女人都水性杨花的，放着我这么个好男人不看，非要看那些毛头小子，小白脸。”老窦吃上醋了。
“哎呀，你吃什么干醋啊！我在说拍戏，又不是真的。”莫菲菲说着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刚想出去倒酒，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顾本佳那个蠢货，给X先生惹了很大的祸，你跟黄大仙打算怎么处置他？”
莫菲菲所说的祸事就是，杀人夜当天，是顾本佳到后台找的莫菲菲，顾本佳实在厌烦透了苏惠玲的各种撩拨和骚扰，非要莫菲菲给他调走，莫菲菲不答应，顾本佳就上手掐她的脖子，莫菲菲哪容他以下犯上，争执中，顾本佳的琉璃扣肯定是在这个时候掉落的，但当时两个人都没有察觉掉了东西。
“顾本佳不能动，他是苏惠玲的情人，又是我们的卧底，一个琉璃扣儿也算不上什么危险，我觉得咱们这次有些过了。”老窦回答。
“行啊，等到木子锋的判决书下来，我们就都踏实了。真没想到X先生会为这么一个小丫头在山崖上出现真身。”莫菲菲回忆。
“真身？你看见他长什么样儿了？”老窦一听这句，立刻坐直他的大胖身子，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没有，我也没看清长什么样子，他就是催着我快杀了苏贝。当时光线黑乎乎的，他依旧戴着个面具，围着围巾，就是李觉粉丝们爱戴的那种劣质面具。”莫菲菲回答。
“你说X先生会不会就是李觉本人？”老窦提出来。
“怎么可能？木子锋是他亲弟弟的，他可能让亲弟弟顶罪吗？”莫菲菲反驳。
“哎，人心难测啊！管他是谁呢，我们有钱赚就行。”老窦又把他的大胖身子靠到了抱枕上。
莫菲菲坐到了梳妆台的凳子上，回忆起她在香港的遭遇，和回到内地后的美好相遇。
当初她投奔亲戚无果，又没有回乡的路费，就沦落在香港街头，被人贩子拐卖到油麻地，被逼迫着嫁给一个傻子。新婚夜，那傻子没到，这个X先生出现了，黑口罩、黑面具、镶有金鹏的黑色长袍。他禁止莫菲菲回头，然后抱住莫菲菲行苟且之事。在对方的手伸进她的衣服时，她看清了对方的手，他的手上有块胎记，手指短粗，手型厚重，皮肤粗糙。她确定那双手不是李觉的。
草长莺飞，春芽染绿，桃花含羞，细柳摇曳。踏春的人们，终于真正地、全身心地感受到春之绮丽美好，生命之灿烂可贵。
就在这一年，在不开直播的日子里，大部分的空闲时间，莫菲菲都会去费德罗餐厅看李觉弹琴，指间流露出来的声音，让她觉得这尘世还是纯洁的，还是可眷恋的。李觉弹琴的那双手，她再熟悉不过了。李觉的手型修长，手指细长，皮肤也保养得很好。
遇到李觉后，让她有了逆天改命的想法，她要摆脱X先生的组织。
只要有了足够的钱，就可以赎身出来，所以每一次要命的活儿，莫菲菲都会应下，因为奖金丰厚。
她没有奢望会和李觉发生什么故事，但至少在灵魂上，都是纯净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卸下耻辱，回乡祭祖。回内地的这四年，她从没想过回家看看，这样的自己，如何迈进家门？
如果能成为《第三支火柴》的女1号，火遍大江南北，名利双收，那么自己逆天翻盘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些。
她对老窦极度的厌恶，那身充满脂肪的肥肉，散发着恶臭，但为了钱，她能忍。
5、
费德罗餐厅，芷兰咖啡厅。
陈叶秋一回忆起昨夜在悦华酒店梅花厅请客，那个老窦一边在女网红身上揩油，一边跟自己沟通剧本时的场景，就觉得恶心，胃口里一阵阵翻腾。
他赶紧喝了一口黑咖啡，压压恶心的感觉。这时，城木来了。他立刻站起来，邀请城木坐下。
陈叶秋为城木点了一款产自日本的咖啡，又寒暄说：“城木君的家在中国东北是吧？”
“看来，你做过功课。”城木（苏锦城幻化）呷了口咖啡说道。
这破咖啡什么味儿啊，这是，真正的城木怎么喝得进去？苏锦城心想。
“您是中国到日本留学的老一代留学生了，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很苦吧。”陈叶秋又说。
城木又呷了口咖啡，没有说话。
陈叶秋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有个投资人已经决定投我的电视剧了，但他非要让莫菲菲演女1号。您这两天也在网上看到了，那个莫菲菲的廉价气质，我不能毁了我的作品啊！还望城木君成全。我知道中西文代女士做不了主，全凭中西先生的态度了，我还知道您在中西老先生那儿说得上话，还望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给您股份。”
城木没有立刻回答，他又呷了口咖啡，站了起来，说道：“成交。”
苏锦城等的就是陈叶秋的行贿，这样，他急于促成这个电视剧的拍摄，就有了借口，不会令人怀疑。
（待续）
中西文代（苏贝幻化）坐在VIP套间里，看着桌案上的那个剧本。
剧本的名字叫：《第三根火柴》，是部悬疑剧，也就是七天前苏贝给女1号当弹管风琴替身的电视剧。
“中西女士，这是第一次来青岛吧？”陈叶秋寒暄道。
“嗯，是。”中西文代点点头说道。
苏贝不想对这个假身份有太多的陈述，言多必失。
“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您的花艺作品，简直太美了。我一直都梦想着跟您合作一部电影，和花艺有关的电影。”陈叶秋开始吹捧对方。
“先生，您扯远了。我们还是聊聊您这电视剧的本子吧。”中西文代说道。
苏贝确实不敢去接陈叶秋关于花艺的话题，因为她根本就不懂花艺。
“您看，这部戏吧，虽然因为几天前的凶案，被搁置了，但您不觉得本身就是悬疑剧的本子，再加上现实中扑朔迷离的案件，我们的宣传费用都省了！您看看这网上，关于这个案子、这个剧名的词条多火，单百度搜索就十万多条。换了男主，肯定还能火！我们就做成网剧，不跟电视台那帮人废话！”陈叶秋喋喋不休地说道，他嗅到了这喧闹肤浅的虚拟世界里钱和名利的味道。
是的，陈叶秋新导演的电视剧《第三根火柴》，因为一线当红明星木子锋在拍摄场地失手杀人的案子，电视剧还没杀青，就火遍全网。
“展影娱乐也能嗅到这剧的未来火爆，为什么不继续投拍了呢？”中西文代（苏贝）问道。
“您还是没仔细看这网上的新闻，木子锋隐婚两年多啦，结婚对象就是展影娱乐大老板肖克原的女儿肖晓文。木子锋一进局子，肖晓文就疯啦！”陈叶秋小声说道，这么背后说老板，他有些胆怯。
拍摄进度因为凶杀案的缘故搁置，大老板对此一直又没有下文，所以陈叶秋动了心思，他要自己筹钱，继续拍这部剧，毕竟这剧还没拍完，就已经火出圈了。
“网上有人怀疑，陈叶秋导演为了让这部戏火，设计的谋杀案，您跟警察那儿都解释清楚了么？”城木管家（苏锦城幻化）问道。
“网上还有人怀疑费德罗餐厅的老板故意设局呢，当利益现象出现的时候，谣言就会满天飞。最关键的是餐厅的摄像头拍到了木子锋吸毒失手杀人，木子锋也承认了啊！所以，肯定是他。他也真够过分的，还把那女孩儿扔进了海里。”陈叶秋忙解释。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城木管家说道。
门开了，来人是费德罗餐厅的老板李觉。看到李觉，陈叶秋心里打鼓，刚才的话，李觉会不会听到了。李锋，也就是木子锋，是李觉的亲弟弟，家里的老小。这样的关系，他们圈里人也是杀人夜当天才知道的。因为那个四岁小丫头费幽里称李觉、李里奥、李锋（木子锋）为大舅、二舅、小舅舅。
“中西女士，感谢您在苏贝头七的那天，帮我做好花束，这是答谢您的礼金。”李觉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信封。
其实那束花是苏锦城扎的，在青丘古城的时候，花艺是九尾狐的必修课，苏锦城是花艺老师，当时，他最喜欢做的是为各种花语的花，烧制陶器。
中西文代收下了礼金，李觉离开了。
“中西女士，您看这投资的事儿，我们也接洽了两天了，您怎么想的呢？”陈叶秋问道。
“明天我再和中西影视的几个股东商量一下，再答复你。”中西文代说。
苏锦城叮嘱苏贝，不能过于显现出自己的目的。
“行啊，那我们今天先聊到这儿，这个演员调整的方案，我先给您放这儿。我们改天再聊。”陈叶秋有些败兴，站起来离开了。他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内心里对另外一个投资人，有些厌恶，但他这样一个过气了的男演员，转型当导演的现状，让他又不得已地去面对那个来自香港的制片公司。
2、
老窦，香港英士利影视制片公司的总裁。他这次来内陆，是来旅游的，同时，再探望一位老朋友。内陆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他和这个老朋友从香港往内陆倒旧货卖，发了一笔小财，这才有的第一桶金。所以，他这些年只要来内陆，都要和这个老朋友见一面。
这次的碰面，等来了一个噩耗，老朋友的女婿杀了人，女儿精神失常，住了医院。
“老肖，我也包了一个大红包，帮你消消灾。你告诉我地址，我给那女孩儿的父母送去。我问过黄大师，他说只有我能帮你，我们俩的名字在命格里比较搭。我能帮你挡住这煞气。惠玲说那女孩儿临走时穿了件红裙，头7的煞气，我没来得及帮你，大师说红包包大一些，还是有效果的。”窦智天给肖克原打电话说。
是的，老窦的这个老朋友就是肖克原。
“老窦，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跟你说，人家苏家不会收这个的，我跟苏锦城是多少年的战友了，现在已经反目了。家门，他都不让我进。”肖克原的声音是沙哑的。
“请问窦智天先生在吗？”门外有人说话。
“这样，老肖，我这儿有些事儿，反正红包我已经包好了，怎么送咱们再想办法。多吃饭，听见没有？”老窦嘱咐说。
放下电话，窦智天就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陈叶秋。
“哎呀，怎么还陈大导演亲自来了呢？叫你们组的制片来谈就可以啊！”窦智天满脸堆笑着说道。
“那怎么可以，您这么有诚意帮我。”陈叶秋赶忙说道。
“快进来，快进来。”
两人坐到沙发上，开始聊电视剧投资的事儿。
“我呀，是来旅游的，看新闻才知道出事儿了。剧本我也研究了，挺好，到时拍成香港的鬼片风格，一定卖座，现在不是流行致敬经典复古风吗？”老窦先开口说道。
一听，香港鬼片，陈叶秋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但脸上依旧堆着笑容，说道：“成成，那您看，什么时候走投资合同？”
“我助理正在拟合同，应该今晚就能发过来。我就有一点要求，离开SD省，去别的地方拍，有海的城市，有的是，上海啊，大连啊，威海，天津，也都能找到小洋楼，实在不行，咱就弄香港拍去。黄大师说了，这部戏，跟姜子牙的地盘犯冲。”老窦又开始聊他的黄大师。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等您信儿，我让组里人准备着，等合同来了，我们再聊细节。这样，我呀来时，在悦华饭店定了梅花厅，请您吃顿便饭，以表达我对您的谢意。”陈叶秋欣喜地说道。
“也行，我得叫上我的小菲菲。上次，台湾那个马老板为了让她演这部戏，投了多少钱啊？”老窦拿出手机来一边翻找莫菲菲的电话，一边问道。
“大概二十万。”陈叶秋回答。
“我这次全盘接了，你得让莫菲菲来演女1号。”窦智天说道。
陈叶秋心里又骂了一句脏话，但脸上的笑容依旧。
“好，让她试试，我觉得她挺有潜质的。”他说道。
“这样，现在也早，我们一会儿在悦华饭店集合，梅花厅对吧？”窦智天言道。
“对。那我先走了，咱不见不散啊。”陈叶秋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
他从老窦所在的宾馆离开后，就给中西文代的管家打了电话。
“城木君，您明天有时间吗？我想约您在芷兰咖啡厅见面。”
“好吧，明天我给老夫人去取讲课用的衣服，然后就去咖啡厅找你。大概下午4：00左右可以吗？”城木回答。
“好的，没有问题。那明天见。”陈叶秋说完，放下电话，他看着车窗外的深秋，摇曳在枝头的红叶，很是眷恋树的赠予，不忍离开，再见面时，要待下一个春季。
陈叶秋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在这个秋冬季节，把片子拍完，然后赶紧跟那些影视大网站进行合作，网络的热潮，说退即退，这部戏不该被雪藏。
但是他对女1号的选择，也绝不退让，中西文代是欣赏董瑞莉的，内地的娱乐圈也将董瑞莉捧为超流量实力派女星。或者再退一万步说，就是不用董瑞莉，换其它同等级女星也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能让一个表情僵硬的破网红搅了局，如果莫菲菲成了女1号，那这部《第三支火柴》可就成了一个帮大老板捧网红的烂片了。所以他要从中西文代身边的管家城木入手，推进中西影视株式会社的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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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莫菲菲正在染指甲油，她很不情愿地接了老窦的电话。
“窦先生，您老婆都给我寄刀片了，你就别缠着我了。”面对这种有钱好色的大饭票，莫菲菲又用上了她直播时的语调，
“哎呀，莫小姐，我给我老婆买了机票，去欧洲旅行了，我自己在内陆这边好孤单呃。”窦智天听见莫菲菲的声音，整个身体都瘫在那儿了。
“人家今天心情不好嘛，刚才台里那个宋秃子又催我去办离职手续。”莫菲菲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美甲一边说道。
“心情不好，就去买包啦，包治百病嘛。我这个相思病，莫小姐你也得给治治啊！”老窦色心不死，心急地说道，“你知道我晚上要去签个什么合同吗？陈叶秋的《第三支火柴》，那个女1号谁演，还不是我说了算。”
莫菲菲一听，立刻打起精神，软声细语撩拨对方：“人家真的很累嘛，你来找吧，我在浴室泡澡呢。”
“好，我马上就到。”老窦急不可耐地收了手机，出门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肖克原已经收了心，完全回归家庭，外面的小三、小四们也都用钱打发了。但老窦却依旧贼心不死。窦智天只比肖克原小五岁，但他却长得面相显年轻，身体素质也是精力旺盛，他总说这是他太太长年来给他煲汤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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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窦智天赶到了莫菲菲家，莫菲菲披着浴袍，一身玫瑰的香氛。
事情结束后，窦智天从包里拿了一堆金饰品递给了莫菲菲。
“让我演女1号，那个陈叶秋会同意吗？”莫菲菲把玩着那些金饰品说道。
“他敢不同意。”老窦一脸牛气轰轰，从包里掏了烟，点上。
“男1号，我可得好好挑挑，得我看着顺眼才成。”莫菲菲又说。
“看看，你们女人都水性杨花的，放着我这么个好男人不看，非要看那些毛头小子，小白脸。”老窦吃上醋了。
“哎呀，你吃什么干醋啊！我在说拍戏，又不是真的。”莫菲菲说着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刚想出去倒酒，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顾本佳那个蠢货，给X先生惹了很大的祸，你跟黄大仙打算怎么处置他？”
莫菲菲所说的祸事就是，杀人夜当天，是顾本佳到后台找的莫菲菲，顾本佳实在厌烦透了苏惠玲的各种撩拨和骚扰，非要莫菲菲给他调走，莫菲菲不答应，顾本佳就上手掐她的脖子，莫菲菲哪容他以下犯上，争执中，顾本佳的琉璃扣肯定是在这个时候掉落的，但当时两个人都没有察觉掉了东西。
“顾本佳不能动，他是苏惠玲的情人，又是我们的卧底，一个琉璃扣儿也算不上什么危险，我觉得咱们这次有些过了。”老窦回答。
“行啊，等到木子锋的判决书下来，我们就都踏实了。真没想到X先生会为这么一个小丫头在山崖上出现真身。”莫菲菲回忆。
“真身？你看见他长什么样儿了？”老窦一听这句，立刻坐直他的大胖身子，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没有，我也没看清长什么样子，他就是催着我快杀了苏贝。当时光线黑乎乎的，他依旧戴着个面具，围着围巾，就是李觉粉丝们爱戴的那种劣质面具。”莫菲菲回答。
“你说X先生会不会就是李觉本人？”老窦提出来。
“怎么可能？木子锋是他亲弟弟的，他可能让亲弟弟顶罪吗？”莫菲菲反驳。
“哎，人心难测啊！管他是谁呢，我们有钱赚就行。”老窦又把他的大胖身子靠到了抱枕上。
莫菲菲坐到了梳妆台的凳子上，回忆起她在香港的遭遇，和回到内地后的美好相遇。
当初她投奔亲戚无果，又没有回乡的路费，就沦落在香港街头，被人贩子拐卖到油麻地，被逼迫着嫁给一个傻子。新婚夜，那傻子没到，这个X先生出现了，黑口罩、黑面具、镶有金鹏的黑色长袍。他禁止莫菲菲回头，然后抱住莫菲菲行苟且之事。在对方的手伸进她的衣服时，她看清了对方的手，他的手上有块胎记，手指短粗，手型厚重，皮肤粗糙。她确定那双手不是李觉的。
草长莺飞，春芽染绿，桃花含羞，细柳摇曳。踏春的人们，终于真正地、全身心地感受到春之绮丽美好，生命之灿烂可贵。
就在这一年，在不开直播的日子里，大部分的空闲时间，莫菲菲都会去费德罗餐厅看李觉弹琴，指间流露出来的声音，让她觉得这尘世还是纯洁的，还是可眷恋的。李觉弹琴的那双手，她再熟悉不过了。李觉的手型修长，手指细长，皮肤也保养得很好。
遇到李觉后，让她有了逆天改命的想法，她要摆脱X先生的组织。
只要有了足够的钱，就可以赎身出来，所以每一次要命的活儿，莫菲菲都会应下，因为奖金丰厚。
她没有奢望会和李觉发生什么故事，但至少在灵魂上，都是纯净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卸下耻辱，回乡祭祖。回内地的这四年，她从没想过回家看看，这样的自己，如何迈进家门？
如果能成为《第三支火柴》的女1号，火遍大江南北，名利双收，那么自己逆天翻盘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些。
她对老窦极度的厌恶，那身充满脂肪的肥肉，散发着恶臭，但为了钱，她能忍。
5、
费德罗餐厅，芷兰咖啡厅。
陈叶秋一回忆起昨夜在悦华酒店梅花厅请客，那个老窦一边在女网红身上揩油，一边跟自己沟通剧本时的场景，就觉得恶心，胃口里一阵阵翻腾。
他赶紧喝了一口黑咖啡，压压恶心的感觉。这时，城木来了。他立刻站起来，邀请城木坐下。
陈叶秋为城木点了一款产自日本的咖啡，又寒暄说：“城木君的家在中国东北是吧？”
“看来，你做过功课。”城木（苏锦城幻化）呷了口咖啡说道。
这破咖啡什么味儿啊，这是，真正的城木怎么喝得进去？苏锦城心想。
“您是中国到日本留学的老一代留学生了，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很苦吧。”陈叶秋又说。
城木又呷了口咖啡，没有说话。
陈叶秋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有个投资人已经决定投我的电视剧了，但他非要让莫菲菲演女1号。您这两天也在网上看到了，那个莫菲菲的廉价气质，我不能毁了我的作品啊！还望城木君成全。我知道中西文代女士做不了主，全凭中西先生的态度了，我还知道您在中西老先生那儿说得上话，还望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给您股份。”
城木没有立刻回答，他又呷了口咖啡，站了起来，说道：“成交。”
苏锦城等的就是陈叶秋的行贿，这样，他急于促成这个电视剧的拍摄，就有了借口，不会令人怀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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