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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决战石场

    刑天就地一滚,躲过此招。

    绿毛怪摘下洞壁的天槭,昂首怪呼:“嗷嗷嗷……”

    “毕节,杀了他,杀了他……”空洞的声音,四处响起。晶石里,尖嘴、白胡的怪脸,露出狰狞。

    原来这怪物是毕节。阿公说过,烈山氏绳文记载,很久很久以前,潘古降世,带来五兽。应龙、青鸾、毕节、巫支祁、玉支祁。

    潘古化身死去,五兽下落不明。殊不知,毕节已被陆风荀领养。

    毕节舞动干槭,在手中拨拉狂响。飞转的月牙刃,风驰电掣般夺向刑天。

    “好一招狂风顿作!”刑天镇定声色,他丢下卦旗,沉着握紧槭柄。

    他瞄准槭风中心的黑点,挺槭突入,同时大喊:“飞花点染!”

    槭尖深入进去。两槭交接。咣咣价响。

    毕节感觉到来人非凡的战力。

    僵持几十招后,它仗着居傲的身高,收槭于头顶,再狠狠打将下去。这招流星陨落,槭刃砸在晶石上,溅起点点花火。

    刑天连续翻滚,躲过致命攻击。突然,他看准时机,横槭在上,舞槭飞转。

    这招天穹罩顶,看似守招,实为攻招。

    毕节裂开嘴,凹空的眼洞,红色瞳眸发出凶狠的光。

    它举槭,傾尽全力,劈向刑天。

    刑天仰身下蹲,假装承接狠招。暗中抽槭回来,斜槭对准毕节的下盘。

    “平地升烟!”他横砍毕节双足。

    毕节一招压下去,砍了个空。感觉脚下槭风阵阵,心中略显惊慌。

    它仓促应战,转槭抵挡。

    双方使出浑身解数,视此招决定输赢的一战。

    嘭,咣当。两槭凶猛相撞。决胜时刻,刑天的干槭碎裂数块,只剩光秃秃的槭柄。

    “阿弟!”姜明鲲见势不妙,飞身上桥,准备营救。

    “世子,再等等!”陆吾拉住姜明鲲,摇头示意。

    刑天眉头一闪,杵柄刺向毕节。

    毕节不知其意,舞槭应战。

    “偷天换日!”刑天右手挺刺槭柄,直入它的心腑,双脚弹跳,左手抓住槭勾,迅速把对方的天槭,抢在手中。

    毕节赤手空拳,羞愧不已。它捶胸顿足,凄嚎连连。

    刑天傲然走向毕节,弯指示意再战。他深深明白,凭毕节掌握的几十槭招,不足立险雍关。真正的对手,还在后面。

    毕节象完成使命。它颓靡看一眼晶石里的陆风荀,冲到天石桥,纵身跳下洞渊,底下响起水花的扑腾。

    “此物有槭邪之威。心正者槭邪,心邪者必槭正。拥者自劫。”陆风荀说完奇诞的话,瞬间隐没怪脸。晶石地出现短暂的沉寂。

    刑天重拾地上的卦旗,转身欲回。就要走上天石桥,一个人影伫立桥头,背对着他。

    他的背影廋弱不堪,身形佝偻。

    又是陆风荀老怪的幻局。刑天冷笑一声,展开卦旗。

    背影转过身,现出乱发遮面的脸。

    “尔等小技,何足为惧!”刑天举槭,高喊:“让开!”

    来人即时扒开脸上的乱发,急呼:“青云,是我!”

    “荊云!哥,真的是你。”刑天认出哥哥荊云。干槭不觉垂下。

    “青云,来,救我,帮哥解脱泥沼之困!”荊云伸手,满脸哀求的神态,与他陷入老泥潭的惨状,如出一辙。

    五年前,刑天不慎陷入老泥潭。是哥哥荊云把他救起,他自己却陷入泥沼。

    刑天惧怕淹死,眼睁睁看着泥沼吞没哥哥。

    “哥,对不起!”刑天看着哥哥惨白的脸,心痛不已。他丢下干槭,欲抱紧他,来弥补当初的怯懦。

    “刑天,不要理会,拾槭!”姜明鲲料知危险,大喊。

    “青云,哥哥好冷啊?快抱抱我。”

    “大哥,今天我绝不丢下你。要死一起死。”刑天一直后悔当初的逃避。他插旗与腰,伸展双臂,勇敢走近他。

    荊云同样伸展双臂,兄弟俩一幻一真,即将生死相逢。

    荊云突然越过刑天的头顶,捡起地上的干槭,他槭柄一摆,再不是面相羸弱的病态,浑身精神抖擞。槭影初时粼粼如波,倾刻掀起狂浪,扑向他。

    双方处境置换,轮到刑天手无寸丁。只好闻风其变。

    “荀祖有感大海波澜壮阔,悟出了绝世槭招。悉数传给长子陆风坚。”陆吾赞叹:“可惜这场打斗,对决者真实,旁观者虚幻。若是近观,定赏心悦目。”

    “陆风坚幻化荊云的面孔,刑天下得了手吗?况且他赤手空拳。”姜明鲲坚毅道:“我来相助于他!”

    “相助不成,反受其害!”陆吾冷冷一笑:“雍关之险,难于登天。岂能轻易擅闯。”

    荊云开局即凶招;惊涛拍岸。

    他舞动槭柄,狂舞的干槭,如朵朵浪花,呈三路涌向刑天。

    面对荊云凶猛攻击,刑天知道是哥哥的幻影,他还是不忍还击。

    他双脚连连退却,孤悬天石桥的浩渊。

    干槭杀到,猛然划破腰间。胀痛过后,鲜血从葛青布流出来,滴在束腰绳上。

    没等他醒悟,荊云接连一招,直削首级。

    刑天无路可逃,脚心一滑,身子坠落天石桥。他机敏地抠住桥沿,半个身子吊挂桥头。生死在一念之间。

    荊云走过去,看着生命垂危的他,脸上狞笑一声,高高举起干槭。

    “西雍极阴,离火攻之。阿弟,展开卦旗,坤木生火…”姜明鲲声嘶力竭。

    “好,天乾地坤有盛衰,落阳草枯生离火…”刑天双手用力,弹跳上桥。他展开卦旗,念着秘诀。

    他定位艮卦,发现西南方向的山间,有一堆野火。卦旗挥动,借取巽风,摄空入洞,幻火引烧向荊云。

    荊云浑身着火,发出撕裂的惨叫。幻影挣扎,陆风坚的真容,黑须长眉,闪现一下,转瞬被大火吞噬。

    “若得此物,槭邪难逃啊。槭邪难逃啊!”陆风荀的怪脸,狂笑不已,很快消失在碧绿的晶石。

    刑天拾起干槭,低头腰间,布衣完好无损,伤口不见影迹。是幻伤!他走过天石桥,干槭恭敬呈献给陆吾。

    陆吾拒绝接槭。芸豆眼眯起笑容。那是一种释然地笑。

    他走到绳文柱。抽丝剥茧一样,解开上面的布绳。

    他提起形结各异的绳子,放声朗读:陆风氏源起西陵。倾慕华胥之盛景,离居东游。偶得三件天石。分别打造天石剑,天石刀,天石槭,以传后世。

    其中天石剑、天石刀,均赠挚友。唯天石槭不忍相送。吾结合天地之象,自创精练槭招。

    老夫生有九子,创造九阳。逐一亲传槭招,望汝壮大陆风氏。

    九子精得所学,开疆僻土,不负所望。可惜,个个饱受槭邪之威,血劫夭折…

    陆吾解开最后一根绳结,嘴唇颤巍:“陆风荀唯恐槭邪害人,只得放归原处。以己血躯,化为雍关,精心守护!若是天槭再落他人之手,我族将以此为尊,追随左右。”

    陆吾念毕,抛下绳文。他接过族兵早准备好的松明,火头点燃一缕缕绳结。青烟升起,红光摇曳。绳结化为灰烬。

    他和进洞的族兵,站到刑天面前,单膝下跪:“陆风氏敬拜我主,听从我主感召。”

    “陆吾将军,这是为何?刑天承受不起。”刑天看了看姜明鲲,急忙俯身。

    “哈哈哈哈……”姜明鲲狂笑:“今日起,你便是陆风氏新主。统领三千西陵子弟。”

    “此等大任,岂不折煞于我。”刑天慌忙丢下干槭,紧急扶起陆吾。

    陆吾坚拒起身,一遍一遍敬呼:“陆风氏参拜我主……”

    “也罢,我暂且依你。”刑天见难以推脱,只好勉强答应。他扶起陆吾,令族众起身。

    然后从怀袋掏出风行令。欣然大任所成,准备递给陆吾。

    “风行令出,全凭主公调遣!”陆吾抱拳恭礼。

    “此令为容清…”

    “风行为一令两释。闯过雍关为辅令,阿弟,你的主令呢?”姜明鲲旁声提问。

    “我的主令,杀掉姬启,消灭轩辕氏。”他泄恨地咬咬牙。

    “陆吾听从主公之令!”

    一个人影匆匆进洞,他穿过密密麻麻的西陵兵,走到三人跟前。

    他身形瘦高,长方脸的额头,长着醒目的肉痣。来者为均乐。

    均乐对刑天点点头,凑近姜明鲲,神情严峻:“前方来报,公孙貔,胥蜇大军占领平梁谷,直奔石场而来,妄图与姬启汇合。另一路,公孙貅,周昌率领二千精兵,渡过涿水,杀向石盘冀。”

    “一切如柏延将军所料。”姜明鲲镇定自若。轻笑:“姬启妄想两路合围,中心开花。明鲲当亲临与会,决一死战。”

    众人深受鼓舞。感叹弱黎虽然飘摇,不乏傲骨俊杰。

    “我三千西陵子弟,愿听从主公号令!”陆吾对刑天双手一摆。

    陆吾的举动,无疑把重担压在刑天身上。

    但是,刑天已经成熟。红菱大叔亲传的布阵,在他心里很快勾勒出破敌之法。

    他把卦旗交还姜明鲲,烂熟于心地说:“北黎群山环抱,唯平梁一马通原。公孙貔占领平梁谷,绝不敢冒然前行。肯定利用小股族兵穿插。

    我等放他进来,在平梁谷与石场之间的坳口埋伏。

    “阿弟初来乍到,为何对北黎如此熟络。莫非?”姜明鲲的表情,由惊叹变得顿悟。

    刑天相视一笑,拍拍他手中的卦旗:“好个烈山巽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