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盘点与谋划
冷风呼啸，今日的长安城清晨显得格外孤寂与萧瑟。
听到张翼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叱问，天渊慢慢的缓过神来，整个人失去了之前的锐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锐意全无。
“我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登上那个位置的可能，但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恨，好恨自己的无力，昨晚我就亲眼看着那些陪自己长大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眼前，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禁卫无情的带走，处死，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你理解那种感受吗？”
天渊说着眼泪不自主的在眼眶泛滥，虽不曾哭出声来，但那颤栗的声音，哽咽的言语，确实一点点的冲击着张翼的心灵。
张翼自小就在张府长大，虽然不是嫡子，但是母亲爱护，大娘视自己如己出，疼爱有加，父亲更是疼爱在骨子里，有时候淘气磕着碰着比自己都着急，大哥自小就喜欢自己这个小弟，也是照顾有加，虽然二哥张重和自己不对付，但自己却是经常欺负他，关系也不是很差。
相对于天渊背负一个皇子的身份，出了他的母妃，这诺大的长安城，机会没有其他的亲人。
周王子嗣众多，不受待见，兄弟之间为了储君之位争得你死我活，自小也是经常遭受兄长的欺负，可谓是年少多艰。
“那你能如何，以你的身份贸然参与其中，只会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结局，到那时，你的母妃怎么办，你有想过她吗？“
张翼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兄弟，但是必须让他认清现实，不然绝不会有好的下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哪怕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也不悔，不然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背着谋逆之名在冷宫受苦，我哪怕在外面锦衣玉食又能如何？“
”而且这次夺嫡之战，我算是看明白了，除了真正能登顶的那位，其余所有人，你觉得真的会有好的下场吗？谁会放心让曾经和自己争夺江山的兄弟好好的活在世上，盯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座？“
”那你想怎么做，现在这个局势，你做什么都是错，贸然出手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张翼看着缓缓靠在地上的天渊，俯下身去，拿出怀中的手巾，递给天渊，问道。
”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对于朝局从未主动了解过，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在这偌大的长安城，我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
”你知道，我们张氏支持的是你的二哥二殿下，他是我姑姑的孩子，算起来也是我的表哥，整个张氏站在我的身后，你让我如何选择？“
”我知道，但是我信你，因为你是我兄弟，我不在乎你们张氏的选择，我只要你支持我就行，别人不知道你的才华，我知道，有你，我会拥有一切。“
天渊拭去眼角的泪水，双眸直直的盯着张翼的眼睛，等待他的回复。
”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这一步一旦踏出去，可就没有丝毫可以回头的资格了，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气愤，冲动就做出如此草率的举动，到时候不仅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你的母妃。“
”这段时间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不会…………。“
”先不要着急的回答我，三天，三天之后你再给我答复，我也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我们给彼此留下一点时间和余地，如果到时候你还是坚持，那我帮你。“
说完这句话，张翼转身打开书房的大门，感受了一下这孤寒的冷风，看了看即将升起的太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皇子府第。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只有你，会不在乎任何东西来帮助我这个皇子，我的兄弟，有你，我一定会赢的。“
天渊看着张翼离去的背影，脸上终于绽放了笑容，一生有此兄弟，他知足了。
老天爷堵上了自己所有的道路，却送给自己这么珍贵的兄弟情，天渊觉得原本毫无胜算的道路，现在也并非是那样的不可能。
………………
大皇子府，卧室。
大皇子楚秀正躺在床上，御医再给大皇子双腿换药，刑部尚书周茂站在一旁，等候大皇子换药完毕。
”太医，殿下伤势如何？“
”尚书大人放心，虽然伤势颇重，但好在只是皮肉伤，未伤到筋骨，昨夜又救治及时，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只需要静卧，每日勤换药，在多吃些药膳补补，不出两月，就可以正常下地行走了。“
”那就好，多谢御医，你安排好房子，我会亲自监督殿下换药，补膳的。“
”那大人您先忙，下官这就去给殿下开方子，您让下人去熬药就行了。“
看着御医离去，周尚书依旧是面无表情。
“舅父，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了如指掌，是我大意了。”
“不是大意，是陛下算的太深，不仅是你，就连我这次都没发现，只是我也没想到陛下会放过你和二皇子，反而用六皇子母子来做替死鬼，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是啊，当时父王说出这一切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这次死定了，这谁也没想到父王会这样处理。”
“与其说我们没想到，不如说是我们这位陛下心太大了，只是苦了老六母子，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
“不要可怜他们，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这次夺嫡陛下既然敢如此放权，那你想想将来你要是失败会有什么下场，没有用的人在陛下眼里没有丝毫价值，会毫不犹豫地被抛弃，想想六殿下，就是最好的佐证。”
“我明白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去做任何事情，好好养伤，这次已经让我们元气大伤，不要再有什么动作。”
“元气大伤，什么意思。”
“哎，今早我在吏部四人，刑部五人已经吏部三人，十二人全被革职查办，现在就关在天牢之中，等候审判。”
“怎么会这样？“
”陛下怎么可能就这样简单的结束呢，这次不仅是我们，二殿下那边也不好受，同样是损失惨重，他要我们以后懂得分寸，这只是警告，要是再有下次，估计就会直接朝我们动手，要不是现在陛下确实需要我们，就凭这次时间，我们没一个可以落得了好。“
”父王出手还是如此狠辣，以后我们行事必须小心再小心了。“
”你先安心养病吧，后面的事情我们再仔细谋划。“
大皇子二人在府邸研究对策，面对陛下的全局如何谋划，二人仔细商酌，天子脚下，日后做什么都得小心再小心。
………………
张府，后宅。
张翼回到家，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不发一言。
去了皇子府，看到天渊安然无恙，张翼原本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天渊铁了心的要去争夺储君之位，却让张翼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知道，天渊一夜之间经历了太多，母妃被打入冷宫，还背负着谋逆之名，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生，天渊都无法在和自己的母妃相见，他理解天渊的痛苦。
看着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亲人被杀，处死，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受张翼不清楚，但是想也能想到会有多么的绝望。
但是参与夺嫡，那可真不是玩笑，赢了什么都好说，但要是输了，可就真的没有丝毫回头路了。
”翼儿，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张翼生母赵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张翼的书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独子，赵夫人眼中只有无限的温柔，祥和。
赵夫人本名赵慧敏，是长安城商贾世家赵家的二小姐，与张翼父亲张舒涵一见钟情，最终私定终生，好在张氏虽是长安城大大家，但是却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今年赵夫人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风韵犹存，举止得体，浑身没有昂贵的衣饰，却依旧难掩那大家闺秀般的气质。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一大早从外面回来就把自己关在这书房，怎么，殿下那边还没有解决完吗？“
闻言，张翼请自己的母亲坐在座位上，说道：”事情母妃您应该也知道了吧。“
”没错，一大早，陛下的旨意传到殿下府邸的时候，家里的探子就已经把消息传回来了。“
”可是天渊他……“
”为娘不知道这件事究竟真相如何，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把殿下当作自己的兄弟，他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可能不管不顾，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是陛下御旨钦定，哪怕他有所冤屈，又能怎么样。“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次见了天渊，不过是一夜之间，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之前的天渊了。“
说到这里，张翼声音都有所变化，天渊的改变，让张翼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错了，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太天真了。
”母亲，你说如果我背后没有张氏为我保驾护航，那这些年我挣得财富是不是一定会被他人觊觎。“
”那是当然，单纯的商贾，哪个不是拼了命的在朝中寻求庇护，不然诺大的财富早就被其他人吞噬一空了。“
作为商贾世家的小姐，这一块她最有发言权。
原来，我真的太天真了，这不是红旗飘扬的年代，只有钱，没有实力，根本难以生存，那更何论自己之前想的建立国中之国，逍遥一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听到张翼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叱问，天渊慢慢的缓过神来，整个人失去了之前的锐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锐意全无。
“我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登上那个位置的可能，但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恨，好恨自己的无力，昨晚我就亲眼看着那些陪自己长大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眼前，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禁卫无情的带走，处死，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你理解那种感受吗？”
天渊说着眼泪不自主的在眼眶泛滥，虽不曾哭出声来，但那颤栗的声音，哽咽的言语，确实一点点的冲击着张翼的心灵。
张翼自小就在张府长大，虽然不是嫡子，但是母亲爱护，大娘视自己如己出，疼爱有加，父亲更是疼爱在骨子里，有时候淘气磕着碰着比自己都着急，大哥自小就喜欢自己这个小弟，也是照顾有加，虽然二哥张重和自己不对付，但自己却是经常欺负他，关系也不是很差。
相对于天渊背负一个皇子的身份，出了他的母妃，这诺大的长安城，机会没有其他的亲人。
周王子嗣众多，不受待见，兄弟之间为了储君之位争得你死我活，自小也是经常遭受兄长的欺负，可谓是年少多艰。
“那你能如何，以你的身份贸然参与其中，只会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结局，到那时，你的母妃怎么办，你有想过她吗？“
张翼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兄弟，但是必须让他认清现实，不然绝不会有好的下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哪怕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也不悔，不然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背着谋逆之名在冷宫受苦，我哪怕在外面锦衣玉食又能如何？“
”而且这次夺嫡之战，我算是看明白了，除了真正能登顶的那位，其余所有人，你觉得真的会有好的下场吗？谁会放心让曾经和自己争夺江山的兄弟好好的活在世上，盯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座？“
”那你想怎么做，现在这个局势，你做什么都是错，贸然出手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张翼看着缓缓靠在地上的天渊，俯下身去，拿出怀中的手巾，递给天渊，问道。
”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对于朝局从未主动了解过，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在这偌大的长安城，我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
”你知道，我们张氏支持的是你的二哥二殿下，他是我姑姑的孩子，算起来也是我的表哥，整个张氏站在我的身后，你让我如何选择？“
”我知道，但是我信你，因为你是我兄弟，我不在乎你们张氏的选择，我只要你支持我就行，别人不知道你的才华，我知道，有你，我会拥有一切。“
天渊拭去眼角的泪水，双眸直直的盯着张翼的眼睛，等待他的回复。
”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这一步一旦踏出去，可就没有丝毫可以回头的资格了，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气愤，冲动就做出如此草率的举动，到时候不仅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你的母妃。“
”这段时间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不会…………。“
”先不要着急的回答我，三天，三天之后你再给我答复，我也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我们给彼此留下一点时间和余地，如果到时候你还是坚持，那我帮你。“
说完这句话，张翼转身打开书房的大门，感受了一下这孤寒的冷风，看了看即将升起的太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皇子府第。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只有你，会不在乎任何东西来帮助我这个皇子，我的兄弟，有你，我一定会赢的。“
天渊看着张翼离去的背影，脸上终于绽放了笑容，一生有此兄弟，他知足了。
老天爷堵上了自己所有的道路，却送给自己这么珍贵的兄弟情，天渊觉得原本毫无胜算的道路，现在也并非是那样的不可能。
………………
大皇子府，卧室。
大皇子楚秀正躺在床上，御医再给大皇子双腿换药，刑部尚书周茂站在一旁，等候大皇子换药完毕。
”太医，殿下伤势如何？“
”尚书大人放心，虽然伤势颇重，但好在只是皮肉伤，未伤到筋骨，昨夜又救治及时，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只需要静卧，每日勤换药，在多吃些药膳补补，不出两月，就可以正常下地行走了。“
”那就好，多谢御医，你安排好房子，我会亲自监督殿下换药，补膳的。“
”那大人您先忙，下官这就去给殿下开方子，您让下人去熬药就行了。“
看着御医离去，周尚书依旧是面无表情。
“舅父，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了如指掌，是我大意了。”
“不是大意，是陛下算的太深，不仅是你，就连我这次都没发现，只是我也没想到陛下会放过你和二皇子，反而用六皇子母子来做替死鬼，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是啊，当时父王说出这一切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这次死定了，这谁也没想到父王会这样处理。”
“与其说我们没想到，不如说是我们这位陛下心太大了，只是苦了老六母子，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
“不要可怜他们，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这次夺嫡陛下既然敢如此放权，那你想想将来你要是失败会有什么下场，没有用的人在陛下眼里没有丝毫价值，会毫不犹豫地被抛弃，想想六殿下，就是最好的佐证。”
“我明白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去做任何事情，好好养伤，这次已经让我们元气大伤，不要再有什么动作。”
“元气大伤，什么意思。”
“哎，今早我在吏部四人，刑部五人已经吏部三人，十二人全被革职查办，现在就关在天牢之中，等候审判。”
“怎么会这样？“
”陛下怎么可能就这样简单的结束呢，这次不仅是我们，二殿下那边也不好受，同样是损失惨重，他要我们以后懂得分寸，这只是警告，要是再有下次，估计就会直接朝我们动手，要不是现在陛下确实需要我们，就凭这次时间，我们没一个可以落得了好。“
”父王出手还是如此狠辣，以后我们行事必须小心再小心了。“
”你先安心养病吧，后面的事情我们再仔细谋划。“
大皇子二人在府邸研究对策，面对陛下的全局如何谋划，二人仔细商酌，天子脚下，日后做什么都得小心再小心。
………………
张府，后宅。
张翼回到家，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不发一言。
去了皇子府，看到天渊安然无恙，张翼原本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天渊铁了心的要去争夺储君之位，却让张翼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知道，天渊一夜之间经历了太多，母妃被打入冷宫，还背负着谋逆之名，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生，天渊都无法在和自己的母妃相见，他理解天渊的痛苦。
看着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亲人被杀，处死，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受张翼不清楚，但是想也能想到会有多么的绝望。
但是参与夺嫡，那可真不是玩笑，赢了什么都好说，但要是输了，可就真的没有丝毫回头路了。
”翼儿，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张翼生母赵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张翼的书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独子，赵夫人眼中只有无限的温柔，祥和。
赵夫人本名赵慧敏，是长安城商贾世家赵家的二小姐，与张翼父亲张舒涵一见钟情，最终私定终生，好在张氏虽是长安城大大家，但是却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今年赵夫人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风韵犹存，举止得体，浑身没有昂贵的衣饰，却依旧难掩那大家闺秀般的气质。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一大早从外面回来就把自己关在这书房，怎么，殿下那边还没有解决完吗？“
闻言，张翼请自己的母亲坐在座位上，说道：”事情母妃您应该也知道了吧。“
”没错，一大早，陛下的旨意传到殿下府邸的时候，家里的探子就已经把消息传回来了。“
”可是天渊他……“
”为娘不知道这件事究竟真相如何，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把殿下当作自己的兄弟，他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可能不管不顾，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是陛下御旨钦定，哪怕他有所冤屈，又能怎么样。“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次见了天渊，不过是一夜之间，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之前的天渊了。“
说到这里，张翼声音都有所变化，天渊的改变，让张翼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错了，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太天真了。
”母亲，你说如果我背后没有张氏为我保驾护航，那这些年我挣得财富是不是一定会被他人觊觎。“
”那是当然，单纯的商贾，哪个不是拼了命的在朝中寻求庇护，不然诺大的财富早就被其他人吞噬一空了。“
作为商贾世家的小姐，这一块她最有发言权。
原来，我真的太天真了，这不是红旗飘扬的年代，只有钱，没有实力，根本难以生存，那更何论自己之前想的建立国中之国，逍遥一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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