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一念苍生天语寞 （二）
瓦斯哈图的师尊，乃是漠北蒙古有史以来修为最高、最有见地的武林高手，也是足可与中原四大剑派掌门比肩的剑道巨擘。他曾说过，以瓦斯哈图目前的造诣，《烽火狼烟三十六剑式》若要达到大成，尚需五、六年之功，而且还只是寥寥数招而已。
至于师兄呼图赤勒，境界虽然已是极其接近大成，但他能否破境大成，师尊却并不乐观。由此可见，剑道境界突破之难。
宋云平略显诧异的看了看瓦斯哈图，见他先是惊愕，继而狂喜。对这个蒙古汉子的耿直率性，宋云平也着实有几分喜爱，又有几分看好。于是笑道：
“恭喜瓦斯哈图先生，居然能够在激战之中突破境界，天意眷顾，亦是一段武林佳话。”
瓦斯哈图瞪着宋云平，见他一脸真诚，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眼珠转了转，奇道：
“咱突破了境界，剑法未必便输给你，你不应该感觉有压力才对么？”
宋云平想了想，笑道：“压力自然是有的。你实力越强，斗剑越有挑战性，不管怎么说，对我都有利无害的。”
“好，咱们接着来！老子用了两招，才破得你那一剑。说实话，你剑法之高明，实为我生平未见。老子对你佩服之极……可是，现下你要想如约在二十招内败我，岂非做梦？”
瓦斯哈图想到自己原本已无希望撑过二十招，接下来他和师兄呼图赤勒都要遵守约定，向宋云平和玉剑门公开认输、道歉。哪料到老天竟会如此眷顾，自己稀里糊涂的，就突破了。哪怕自己就凭着这一剑“烟尘四海”，宋云平要打败自己，几招之内都绝无可能。不由得放声大笑。
宋云平轻叹一声，道：“做梦么？……呵呵，天意眷顾又如何，我剑心笃定，剑锋所指，万物可破……你能在重压下破境，焉知在下压力临头，不能够创造奇迹？”
一剑刺出，接着剑式翻转无数，剑尖疾颤处，已是无边雨声漫起、万朵雨花绽放，一时间，雨落袅生烟，滂沱化汪洋……《惊雨十三剑》再次起势、展开。随即，仿佛有惊雷闷响，一剑如电，却是“九霄重雷惊风雨”又冲向了瓦斯哈图。
瓦斯哈图面色一变，怒道：“又来？你小子就这一剑最拿手的么？……也罢，再试试我这大成的‘烟尘四海’威力如何！”
瓦斯哈图阔剑一摆，把自己“舒筋”境界的暗劲全部加成在阔剑之上，这一次在他的剑下，活灵活现，仿佛看得到正有一支纵横四海、横扫天下的蒙古骑兵方阵，万马奔腾，烟尘弥漫，杀声震天，铁骑摧城，所过之处哀鸿遍野、生灵涂炭、血流漂杵……
他这一剑，是真正大成境界的“烟尘四海”，在加成了“舒筋”境界的暗劲后，竟已是完全不输于宋云平那剑意纵横的“九霄重雷惊风雨”。
宋云平望着对面，感受到瓦斯哈图剑下那铁骑奔肆、狂恣无所忌惮的气势皱起了眉头。
“蒙古骑兵，铁蹄灭世么？”这时，就仿佛有一道电光在他脑海中划过，他终于抓住了那一丝稍纵即逝的灵念：
“烟尘四海……呵呵，想当年，蒙古骑兵纵横天下，万千黎民在尔等铁蹄之下，哀嚎乞命。天道无情，百姓何罪？！当此之时，苍天何在？世间雄才大略，万千枭雄，有谁可以挺身而出，仗剑怒问苍天：天生万民，尔何不佑我黎庶？天心何在！苍茫乱世，谁，可为万民立命？！”
宋云平先后研摩过断玉剑法、惊雨十三剑的意境，甚至于还现学现用，从呼图赤勒的“长河落日”剑法中，演化成了自己的“长河落日放孤舟”剑道意境（这一剑，宋云平日后以此命名）。但是，他总感觉，在他意境之中，欠缺了点东西，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自己需要的是一份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的担当和牺牲。
“天道无悲悯，我剑当代之！苍生一为念，万法皆披靡……”
这灵光一闪的刹那，宋云平但觉滂沱暴雨之中，已是万籁俱寂，唯有雷电狂闪，世界已变幻成了万古的枯寂……自己仿佛化身作了自天地混沌中挺身站起的古神盘古，戴天履地，手擎煌煌巨剑，向着死寂的世间，挥出了分割天地、划破混沌的开天一剑……
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
十个金光闪闪的古篆大字划破混沌的天际，化作贯日长虹飞上青天，一时间光芒万丈，照射八方。黑暗的世界，逐渐光明，日月经天，群星闪耀，山河明灭，百花齐放，万民欢庆……
这是创世的一剑，也是拯救的一剑。
无人知晓，是谁替天行道，发出了这救世一剑，英雄无声，收剑而隐迹于万民苍生，只因他原本便是沧海一粟……
宋云平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台下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定定的看着自己。身前已没有了瓦斯哈图的身影，脚下的青石戏台，足足比原来短了一半。以自己的剑尖为限，前面却是一堆齑粉和青石碎片！
难道说……宋云平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刚刚自己真的挥出了那替天行道、为苍生立命的辉煌一剑？难道这一剑粉碎了脚下的戏台，把一切化作了虚无？……
“大胡子！”宋云平惊声叫道。这家伙，直面自己刚刚的“苍生一剑”，难道也和这戏台一般的，化作了齑粉么？
“呸，呸！……咳咳……”
就在这时，一道狼狈之极的身影，扒开那一堆碎石碓，满身都是白花花的粉末，咳嗽着站了起来。
“大胡子兄弟！你，你还活着么……这可真是太好了！”
见瓦斯哈图虽然极其狼狈，却是不断胳膊，不折腿，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宋云平不由得开心大笑。
瓦斯哈图双手一抹脸上的石沫，“呸”了一声，怒道：
“你奶奶的！你这妖孽小子，竟然一剑差点儿活埋了老子。得亏老子有神佛护体，这才从鬼门关上逃了出来！”
宋云平定睛一瞧，却见瓦斯哈图双手空空，阔剑已不见了踪影，同样不见的，还有瓦斯哈图的一脸大胡子，和满头的黑发……
现如今，瓦斯哈图圆圆的脸上，光溜溜的。俨然就是一个游方的胡僧！
至于师兄呼图赤勒，境界虽然已是极其接近大成，但他能否破境大成，师尊却并不乐观。由此可见，剑道境界突破之难。
宋云平略显诧异的看了看瓦斯哈图，见他先是惊愕，继而狂喜。对这个蒙古汉子的耿直率性，宋云平也着实有几分喜爱，又有几分看好。于是笑道：
“恭喜瓦斯哈图先生，居然能够在激战之中突破境界，天意眷顾，亦是一段武林佳话。”
瓦斯哈图瞪着宋云平，见他一脸真诚，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眼珠转了转，奇道：
“咱突破了境界，剑法未必便输给你，你不应该感觉有压力才对么？”
宋云平想了想，笑道：“压力自然是有的。你实力越强，斗剑越有挑战性，不管怎么说，对我都有利无害的。”
“好，咱们接着来！老子用了两招，才破得你那一剑。说实话，你剑法之高明，实为我生平未见。老子对你佩服之极……可是，现下你要想如约在二十招内败我，岂非做梦？”
瓦斯哈图想到自己原本已无希望撑过二十招，接下来他和师兄呼图赤勒都要遵守约定，向宋云平和玉剑门公开认输、道歉。哪料到老天竟会如此眷顾，自己稀里糊涂的，就突破了。哪怕自己就凭着这一剑“烟尘四海”，宋云平要打败自己，几招之内都绝无可能。不由得放声大笑。
宋云平轻叹一声，道：“做梦么？……呵呵，天意眷顾又如何，我剑心笃定，剑锋所指，万物可破……你能在重压下破境，焉知在下压力临头，不能够创造奇迹？”
一剑刺出，接着剑式翻转无数，剑尖疾颤处，已是无边雨声漫起、万朵雨花绽放，一时间，雨落袅生烟，滂沱化汪洋……《惊雨十三剑》再次起势、展开。随即，仿佛有惊雷闷响，一剑如电，却是“九霄重雷惊风雨”又冲向了瓦斯哈图。
瓦斯哈图面色一变，怒道：“又来？你小子就这一剑最拿手的么？……也罢，再试试我这大成的‘烟尘四海’威力如何！”
瓦斯哈图阔剑一摆，把自己“舒筋”境界的暗劲全部加成在阔剑之上，这一次在他的剑下，活灵活现，仿佛看得到正有一支纵横四海、横扫天下的蒙古骑兵方阵，万马奔腾，烟尘弥漫，杀声震天，铁骑摧城，所过之处哀鸿遍野、生灵涂炭、血流漂杵……
他这一剑，是真正大成境界的“烟尘四海”，在加成了“舒筋”境界的暗劲后，竟已是完全不输于宋云平那剑意纵横的“九霄重雷惊风雨”。
宋云平望着对面，感受到瓦斯哈图剑下那铁骑奔肆、狂恣无所忌惮的气势皱起了眉头。
“蒙古骑兵，铁蹄灭世么？”这时，就仿佛有一道电光在他脑海中划过，他终于抓住了那一丝稍纵即逝的灵念：
“烟尘四海……呵呵，想当年，蒙古骑兵纵横天下，万千黎民在尔等铁蹄之下，哀嚎乞命。天道无情，百姓何罪？！当此之时，苍天何在？世间雄才大略，万千枭雄，有谁可以挺身而出，仗剑怒问苍天：天生万民，尔何不佑我黎庶？天心何在！苍茫乱世，谁，可为万民立命？！”
宋云平先后研摩过断玉剑法、惊雨十三剑的意境，甚至于还现学现用，从呼图赤勒的“长河落日”剑法中，演化成了自己的“长河落日放孤舟”剑道意境（这一剑，宋云平日后以此命名）。但是，他总感觉，在他意境之中，欠缺了点东西，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自己需要的是一份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的担当和牺牲。
“天道无悲悯，我剑当代之！苍生一为念，万法皆披靡……”
这灵光一闪的刹那，宋云平但觉滂沱暴雨之中，已是万籁俱寂，唯有雷电狂闪，世界已变幻成了万古的枯寂……自己仿佛化身作了自天地混沌中挺身站起的古神盘古，戴天履地，手擎煌煌巨剑，向着死寂的世间，挥出了分割天地、划破混沌的开天一剑……
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
十个金光闪闪的古篆大字划破混沌的天际，化作贯日长虹飞上青天，一时间光芒万丈，照射八方。黑暗的世界，逐渐光明，日月经天，群星闪耀，山河明灭，百花齐放，万民欢庆……
这是创世的一剑，也是拯救的一剑。
无人知晓，是谁替天行道，发出了这救世一剑，英雄无声，收剑而隐迹于万民苍生，只因他原本便是沧海一粟……
宋云平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台下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定定的看着自己。身前已没有了瓦斯哈图的身影，脚下的青石戏台，足足比原来短了一半。以自己的剑尖为限，前面却是一堆齑粉和青石碎片！
难道说……宋云平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刚刚自己真的挥出了那替天行道、为苍生立命的辉煌一剑？难道这一剑粉碎了脚下的戏台，把一切化作了虚无？……
“大胡子！”宋云平惊声叫道。这家伙，直面自己刚刚的“苍生一剑”，难道也和这戏台一般的，化作了齑粉么？
“呸，呸！……咳咳……”
就在这时，一道狼狈之极的身影，扒开那一堆碎石碓，满身都是白花花的粉末，咳嗽着站了起来。
“大胡子兄弟！你，你还活着么……这可真是太好了！”
见瓦斯哈图虽然极其狼狈，却是不断胳膊，不折腿，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宋云平不由得开心大笑。
瓦斯哈图双手一抹脸上的石沫，“呸”了一声，怒道：
“你奶奶的！你这妖孽小子，竟然一剑差点儿活埋了老子。得亏老子有神佛护体，这才从鬼门关上逃了出来！”
宋云平定睛一瞧，却见瓦斯哈图双手空空，阔剑已不见了踪影，同样不见的，还有瓦斯哈图的一脸大胡子，和满头的黑发……
现如今，瓦斯哈图圆圆的脸上，光溜溜的。俨然就是一个游方的胡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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