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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章:余者皆是剪影

    “在我告诉你我的收获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吧。”

    赛尼斯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后仰,以一个舒展的姿态看着迪米特萨伦,宛如俯视。

    “任何一种生物的任何行为都有其目的性。那么迪米,那些‘神骑传道会’想要些什么呢?”

    迪米特萨伦没有回答,微低着头思考。

    旁边落左抬手:“我听说‘蔓枝律条’好像是要追求什么自然和谐。”

    看一眼默默思考的迪米特萨伦,赛尼斯没有对落左的话有任何表示,只是点点头,给自己添一杯摩可:“所有‘神骑传道会’全部都是在异神杀死‘诸天’后才出现的。”

    迪米特萨伦觉得自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那些所谓的‘神骑’也是异神?”

    赛尼斯端起杯子:“这是一个有些长的讲解,所以,让我先···整理一下。”

    抿一口温度稍显烫嘴的摩可:“角牛细乳稍稍多加一些,口味似乎确实独特不少。”

    迪米特萨伦身体前倾,等着赛尼斯的讲解。

    赛尼斯放下杯子,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在解释‘神骑’这个概念之前,我们需要先对自己的世界有一个简单的了解。

    关于‘世界’的定义,我们一般认为是自己所生存的环境,既是现如今七十九残邦联合会以及各个独立势力的综合体,也同样是承载我们所有生命、文化、文明的这个大陆、海洋、天空的一切结合体。”

    赛尼斯说道这里停顿,让两人理解。

    迪米特萨伦点点头示意赛尼斯继续。赛尼斯看看落左,却看到一张略有些隐晦不耐烦的脸。

    笑了笑,赛尼斯继续说:“世界自诞生之日起就拥有这一位‘世界之灵’,是世界的支柱,也是世界的维系者,也就是——‘诸天’。

    ‘诸天’与世界本身是同生共死的关系。”

    赛尼斯说到这里语气带着不确定,眉头也皱在一起:“我所理解的大概是这个意思,也许某些辞藻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在这个地方我似乎遗漏了一些信息。”

    落左脸上带着好奇:“先生您是听谁说的?怎么会还有超出理解范畴的辞藻?”

    迪米特萨伦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但因为自己的身份对于一些世界秘辛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对于赛尼斯的消息来源也有些猜测,所有还算忍得住疑惑。

    赛尼斯没有回答,再抿一口摩可:“在你没有明确是否要将自己奉献给那位之前,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继续,”赛尼斯咂咂嘴似乎是在回味摩可的口感:“世界不是孤单的,有无数世界被‘斥膜’分割,像是泡泡一样拥挤在一起,这样无数世界拥挤的整体被称为——‘大千’。

    ‘斥膜’是世界的边界。

    有边界,就有突破边界的方法。于是,最早突破边界的生灵进入了充斥在世界的缝隙——‘迷间’。

    而这批生灵中的一部分后来成为了所谓的——‘神座’,没有与任何一方世界共生的独特存在。

    这些‘神座’的侧侍,就被称为‘神骑’,全称是‘神座侧骑士’。”

    迪米特萨伦揉揉眉心,摆摆手:“等等等等,也就是说‘诸天’与‘神座’在地位上是相当的?只是区别于是否有一方世界共生?”

    赛尼斯摇摇头:“并非如此,这一点要详细说的话就更麻烦了,而且与我们的主题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所以以后有时间了再详谈吧。

    如果把‘大千’看做一个组织,那么‘诸天’就是组织的骨干,是支撑组织的主要力量;而‘神座’只能算是各个骨干的下属,是组成血肉的部分。

    暂时这样理解就可以,更好的解释实在不好类比,对于‘大千’没有足够认知的话很难理解这之间的关系。

    每一个‘诸天’都代表着‘大千’中的一条概念,比如‘善良’、‘暴戾’之类。‘神座’则是得到某一条法则承认的存在,所以夸张一点,说‘神座’是依附于‘诸天’而存在,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错漏。”

    迪米特萨伦点点头:“那么我们的呢,我们的诸天是哪一条概念?”

    “不知道,”赛尼斯摇头,满脸落寞,平和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我们本该是这个世界最了解这一点的人,但现在,我们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的理解。”

    迪米特萨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是因为······我们的‘诸天’陨落了么。”

    “是啊,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有就是传承的断绝,”赛尼斯看看落左:“老一辈没能留下只言片语便在洄流潮汐中逝去,新一代连望见那扇门的资格都不具备。”

    迪米特萨伦抬手指指天:“那里也没有消息?”

    赛尼斯沉默片刻:“尽管我已起誓会将自身的一切奉献于上,有些信息却依旧不会向我透漏。而我接触到那里也只是一次意外的结果,更多还是因为对方觉得与我交流似乎有些趣味。这只是我在交流过程中的感受。

    我也问过我们‘诸天’所代表的概念,但并未得到回答。”

    “我继续解释‘神骑传道会’,”赛尼斯喘口气:“一般而言,‘诸天’几乎是不会死的。除了祇与一方世界共生以外,还有一点就是:想要杀死‘诸天,还需要在整个‘大千’散播种子——‘诸天’所代表的这条概念必然消散的种子。思想的种子。”

    话音落下,房间中陷入沉默。

    落左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虽然自己接触到的信息很浅显,但这种一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显然不符合自己世界发生的一切。

    迪米特萨伦则在想另一个问题:对方所使用的方法,如何消散一条概念。自己连这句‘消散一条概念’都无法理解,更何况去理解对方所使用的方法。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我不可能成功的原因?”

    迪米特萨伦心中万般心思流转。

    “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赛尼斯盯着迪米特萨伦的眼睛,像是要透过视神经凿进对方的大脑中:“这个世界在我们的‘诸天’陨落那天开始,一方舞台搭建起来。压轴剧目暂且不说,但在那之前,只有群魔乱舞。

    这场剧目只有主角才能闪耀四方,余下的——都是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