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盛和老许
人要是什么都没有，口袋掏不出一个钢镚，你跟他讲任何大道理，画多么大的饼，他就是有心，但现实也是无力。如果小有所得，他会无比珍惜。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董爱兵就是这个样子，之前啥没有，只能好勇斗狠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想要得到人家的肯定，其实内心无比的脆弱。
钱是男人的魂，是男人自信的根，是男人奋斗的动力，所以董爱兵浑身充满了干劲。
昨晚他爸跟他讲要办个病退，好让他接班，结果董爱兵不屑的拒绝了，被老董在厂院里追的鸡飞狗跳，背上挨了好几下武装带。大骂董爱兵逆子。
而苗凯不一样，他只是单纯的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人，是能够给他父母更好的生活条件而已。他对现状很是满意。简直走路带风。
人生只要有奔头，就会迸发出无比的热情来投入工作。
苗凯父母一大早弯着腰拿着扫把将饭店的院子里扫了两遍。看着独臂的儿子有些愧疚又有些欣慰。二十八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对于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残疾加上没有工作，谁家的姑娘会嫁个他吃苦受罪。
但是老人家发现自从那天晚上儿子出摊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状况越来越好，不仅仅是有了工作能挣钱养家，是整个人的精气神上来了，这几天早上起来，将自己的杯子叠的像个豆腐块一样。胡须刮的很干净，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
他们心里特别感谢改变他儿子的那个人。
所以听说儿子跟人家合伙新开了饭店就在隔壁，连带自己也经常过来看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苗凯的父母都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天气一冷，连床都下不了。
但是这些天苗凯忙着带他们去医院，看了西医看中医，看了中医还要找偏方，不说效果怎么样吧，但是儿子的这份心，他们受了，更多的是心灵的安慰。
苗凯介绍说这是饭店大老板，这是饭店二老板。
两个老人佝偻着身子拉着连峰和董爱兵的手，一直说谢谢。
“你儿子是大英雄。”连峰比划了一下，以显示自己的崇敬之情。
“我们是好兄弟。”连峰说。
“对对，好兄弟。”老人家仰着头，风湿让他腰都直不起来了。
今天开业的第一天，连峰请假过来看一下。
“解空宝钱拿来了吗？”连峰问道。
“中午托人送来的，估计怕了。”董爱兵弹弹烟灰。
两个大厨，四个帮工，三个服务员，加上董爱兵和苗凯，有点样子了。
晚上两个包厢，二十张八仙桌都满了。开业酬宾八折。
主打河鲜，什么剁椒鱼头，杂鱼烩饼，王八红烧肉，瓦罐土鸡煲，水煮鱼，水煮肉这些都是连峰搞出来的。加上什么桂枝烤肉，特色小龙虾，让旧唐县美食界掀起一股风潮来，到花山饭店吃饭成了一种潮流。
什么是特色？放在三十年后农家乐也是这些东西。但是放在现在，花山饭店这些菜就是降维打击。
所以饭店生意好的有些不正常，要提前定位子，董爱兵站在收银台钱，笑眯眯的看着闹哄哄的客人，手里拿着阿斯玛，来了人就给递上。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厨师又找了两人，服务员多了五个，洗碗都有专门人来洗。
苗凯的烧烤架子被连峰设计成一个名族特色的廊架，放在院子里。这是客人必点的，尤其是那天晚上苗凯大发神威后，现在哪个看见苗凯都得喊一声凯哥，递上一支烟，再经过董爱兵大嘴巴一宣传，一人单挑二十只猴子兵，一时间都快成为旧塘传说了，来的人都以吃到苗凯的烤串为荣。
一晚上起码翻两次台，周末从中午到晚上，一张桌子能有一百多块钱的收入。
周五晚上连峰喊桑向文桑向武兄弟俩吃饭，这两人没来新饭店这边，连峰一个月开了五十块的工资给他兄弟俩，回去看着副食品厂。
“不行了，这么大地方怎么能找得到人？厂长在路上病了，差点没回来。”桑向文有点不好意思，干拿一份工资还不少，然后去厂里蹲着，整个副食品厂就只有他兄弟俩上班，人家都说他俩傻。
“设备还没安装完，人家不退货，签了合同的，技术员都过来了，这下搞不成，厂里一下子亏空了六十多万。”
“这么说撑不下去了？”连峰抓起一把盐花生说道。
“撑不下去了，听说总厂开始安排不少关系户转岗。”
“那厂里怎么安排？卖掉吗？”
“谁敢买？有债务，没谁是傻子接手，本来副食品厂就亏空。”桑向文揣摩连峰的心思，他不觉得连峰能拿下副食品厂。
“厂里工人怎么看？”
“有关系的赶紧找出路，没关系的等着呗。最多到总厂杀猪送货扫猪屎。”桑向武半天没吭声，现在有点羡慕的看着饭店这边。
墙上贴上一张大幅水彩画，是连峰在付功平那边要来的，画的是巴黎埃菲尔铁塔，深深的吸引了桑向武的目光。
“厂里有多少职工？”
“大概八十多人。三产也不多人，都是原来总厂分过来的。”
“这样，你回去串联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想继续干下去的，就说有人想接手厂子。”
“这不得很多钱啊？”他刚说接手的人傻子。
“我来想办法。你将那些人先做个筛选，一个星期后你按每次十五六个人，我留包厢，带过来吃饭，我要看一下。”
桑向文确定连峰对副食品厂有想法，但是他不认为连峰能够让副食品厂起死回生。
一个多星期后，桑向文先带来一个人。
“盛兴安，这是连峰。”
盛兴安有点吃惊的看着连峰，半大小子啊。
桑向文找到他时，他还觉得是个机会，毕竟他不想回总厂，在副食品厂虽然是个技术总工，大小也是个头头，就算现在名存实亡吧，但是也比回总厂当个办公室小科员好。
他想走，给桑向文拦住了。
“先吃顿饭再说。向文拿两瓶鸿运特曲来，啤酒拿一件，让爱兵安排两个硬菜。”连峰随口吩咐。
桑向文点点头，出了门。
盛兴安有点吃惊于连峰的气势，一个十六人的包厢，就他跟连峰，外面都是吃饭的人，根本进不来，给门口的桑向武拦住了。
能让副食品厂两个人见人怕的兄弟俩如此的听话，绝对不是一般人。盛兴安对桑向文桑向武兄弟俩是什么样的最清楚不过，打伤工友要开除，这兄弟俩晚上直接堵厂长家的大门了，说要同归于尽。
他觉得有点意思了。
“坐，这饭店也是我，不用客气。”连峰轻描淡写。
盛兴安听的猛的抬起头来？最近传说旧唐县最火的饭店就是这家，凭他现在的收入根本不敢来吃。
现在听说这饭店也是人家的。自己三十多岁活到狗肚子里了吗？人比人气死。
“不知道连兄弟你多大了？”盛兴安以为连峰可能是看着年轻，但是有可能岁数挺大啊。
“我啊，十六。”
“啊？这···”盛兴安满脸痛苦的表情。“佩服佩服。”
厨师很快将菜给上来了，三人吃饭，两荤一素，加个老母鸡汤，相当奢侈了。
几杯酒下去，连峰放下筷子。
“我想拿下副食品厂，盛哥有什么办法吗？”连峰开门见山。
“债务，股权，职工。”盛兴安说。
“细说一下。”
“债务现在不仅仅是跟设备厂，还有其它供应商，包括总厂，七七八八副食品厂背了小一百万的债务。这是其一。”盛兴安说了看了看连峰。
连峰的表情毫无波澜。
“股权，副食品厂是食品公司的三产，虽然是独立运营，但是能决定副食品厂死活的，只有总厂那边。这是第二点。”
“第三就是总厂也安排不了那么多职工，我说如果啊，如果副食品厂就这么垮了，那么会有接近五六十号人要等着安排工作，在没有工作时，只能是总厂现在给的二十八块生活费，时间长会出乱子的。”
盛兴安说完看了看连峰，连峰对着他举了举杯子。
“食品公司会不会再给副食品厂续命？”
“不可能，这些年亏的太严重了，要不是担心职工不好安排，总厂早就不干了。”
“现在厂里固定资产有多少？”
“一共三条生产线，一条之前做罐头的，一条做桃酥、饼干的，进的还是小鬼子的烘烤箱，还有一条就是刚进的汽水生产线。加上厂房，车辆这些大概两百万左右，现在折旧估计不到两百万。”
“工厂工资正常发多少钱一个人？”
“八十六，比总厂少了三十四块钱。”
“我要拿下工厂，盛哥你说该找谁？”
“当然总厂里的人了，不需要找厂长老总，管后勤的一把手就行。”
连峰明白了。
第二天晚上连峰就跟食品公司后勤经理许兵坐在一起了，五十几岁的老头，秃顶在灯光下照的油亮，肚子大的走路都费劲，坐下来顶着桌子抖了一下。
饭局明面上是盛兴安安排的，连峰坐在边上斟酒，花山饭店特色菜上了大半，吃的胖子直呼过瘾。
盛兴安将连峰的想法自己说了一下。
“保职工，清债务，分股权。”
“估计得多少钱？”
“起码得一百万现金，不过怎么操作要看人的是不是，哈哈。”
盛兴安借口上厕所，连峰说出门看个菜。
“总厂那边应该做出决定了，给他五千，事成之后再给五千，让他想办法资产评估压低，职工可以保留，债务只承担新生产线尾款部分，股权不能谈，不然后面麻烦多，那个说了算？他们要是自己能搞还能亏空？一揽子打包给我。”连峰跟盛兴安说道。
盛兴安诧异于连峰的强势，就是这样谈成了也不少钱。
盛兴安再进去时，连峰趴在前台那边喝水。
“你真要搞副食品厂？”董爱兵问。
“还不一定能搞定，试试看。”
“这得多大的摊子啊？”
“现在摊子大不大？”
“呃····”董爱兵不言语了。要是两个多月前，有人跟他说要搞这样的饭店，他绝对大耳光子抽。
过了一会，许胖子歪歪扭扭出来了，从酒架子上顺了两瓶鸿运大曲，剔着牙走了。
连峰进去看见盛兴安坐那发呆。
“现在人胆子这么大吗？”盛兴安看到连峰感慨道，一是感慨连峰的魄力，二是感慨许兵的胆大。
“他答应了，答应了要两万。”
“你答应他了吗？”
“我···，没敢。”
“老盛，他敢要，就有的谈，不要，这事就黄了。你再去谈谈，他要拿点诚意出来，让他先评估一下副食品厂的资产状况。”
盛兴安带着一脑子疑问走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董爱兵就是这个样子，之前啥没有，只能好勇斗狠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想要得到人家的肯定，其实内心无比的脆弱。
钱是男人的魂，是男人自信的根，是男人奋斗的动力，所以董爱兵浑身充满了干劲。
昨晚他爸跟他讲要办个病退，好让他接班，结果董爱兵不屑的拒绝了，被老董在厂院里追的鸡飞狗跳，背上挨了好几下武装带。大骂董爱兵逆子。
而苗凯不一样，他只是单纯的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人，是能够给他父母更好的生活条件而已。他对现状很是满意。简直走路带风。
人生只要有奔头，就会迸发出无比的热情来投入工作。
苗凯父母一大早弯着腰拿着扫把将饭店的院子里扫了两遍。看着独臂的儿子有些愧疚又有些欣慰。二十八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对于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残疾加上没有工作，谁家的姑娘会嫁个他吃苦受罪。
但是老人家发现自从那天晚上儿子出摊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状况越来越好，不仅仅是有了工作能挣钱养家，是整个人的精气神上来了，这几天早上起来，将自己的杯子叠的像个豆腐块一样。胡须刮的很干净，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
他们心里特别感谢改变他儿子的那个人。
所以听说儿子跟人家合伙新开了饭店就在隔壁，连带自己也经常过来看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苗凯的父母都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天气一冷，连床都下不了。
但是这些天苗凯忙着带他们去医院，看了西医看中医，看了中医还要找偏方，不说效果怎么样吧，但是儿子的这份心，他们受了，更多的是心灵的安慰。
苗凯介绍说这是饭店大老板，这是饭店二老板。
两个老人佝偻着身子拉着连峰和董爱兵的手，一直说谢谢。
“你儿子是大英雄。”连峰比划了一下，以显示自己的崇敬之情。
“我们是好兄弟。”连峰说。
“对对，好兄弟。”老人家仰着头，风湿让他腰都直不起来了。
今天开业的第一天，连峰请假过来看一下。
“解空宝钱拿来了吗？”连峰问道。
“中午托人送来的，估计怕了。”董爱兵弹弹烟灰。
两个大厨，四个帮工，三个服务员，加上董爱兵和苗凯，有点样子了。
晚上两个包厢，二十张八仙桌都满了。开业酬宾八折。
主打河鲜，什么剁椒鱼头，杂鱼烩饼，王八红烧肉，瓦罐土鸡煲，水煮鱼，水煮肉这些都是连峰搞出来的。加上什么桂枝烤肉，特色小龙虾，让旧唐县美食界掀起一股风潮来，到花山饭店吃饭成了一种潮流。
什么是特色？放在三十年后农家乐也是这些东西。但是放在现在，花山饭店这些菜就是降维打击。
所以饭店生意好的有些不正常，要提前定位子，董爱兵站在收银台钱，笑眯眯的看着闹哄哄的客人，手里拿着阿斯玛，来了人就给递上。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厨师又找了两人，服务员多了五个，洗碗都有专门人来洗。
苗凯的烧烤架子被连峰设计成一个名族特色的廊架，放在院子里。这是客人必点的，尤其是那天晚上苗凯大发神威后，现在哪个看见苗凯都得喊一声凯哥，递上一支烟，再经过董爱兵大嘴巴一宣传，一人单挑二十只猴子兵，一时间都快成为旧塘传说了，来的人都以吃到苗凯的烤串为荣。
一晚上起码翻两次台，周末从中午到晚上，一张桌子能有一百多块钱的收入。
周五晚上连峰喊桑向文桑向武兄弟俩吃饭，这两人没来新饭店这边，连峰一个月开了五十块的工资给他兄弟俩，回去看着副食品厂。
“不行了，这么大地方怎么能找得到人？厂长在路上病了，差点没回来。”桑向文有点不好意思，干拿一份工资还不少，然后去厂里蹲着，整个副食品厂就只有他兄弟俩上班，人家都说他俩傻。
“设备还没安装完，人家不退货，签了合同的，技术员都过来了，这下搞不成，厂里一下子亏空了六十多万。”
“这么说撑不下去了？”连峰抓起一把盐花生说道。
“撑不下去了，听说总厂开始安排不少关系户转岗。”
“那厂里怎么安排？卖掉吗？”
“谁敢买？有债务，没谁是傻子接手，本来副食品厂就亏空。”桑向文揣摩连峰的心思，他不觉得连峰能拿下副食品厂。
“厂里工人怎么看？”
“有关系的赶紧找出路，没关系的等着呗。最多到总厂杀猪送货扫猪屎。”桑向武半天没吭声，现在有点羡慕的看着饭店这边。
墙上贴上一张大幅水彩画，是连峰在付功平那边要来的，画的是巴黎埃菲尔铁塔，深深的吸引了桑向武的目光。
“厂里有多少职工？”
“大概八十多人。三产也不多人，都是原来总厂分过来的。”
“这样，你回去串联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想继续干下去的，就说有人想接手厂子。”
“这不得很多钱啊？”他刚说接手的人傻子。
“我来想办法。你将那些人先做个筛选，一个星期后你按每次十五六个人，我留包厢，带过来吃饭，我要看一下。”
桑向文确定连峰对副食品厂有想法，但是他不认为连峰能够让副食品厂起死回生。
一个多星期后，桑向文先带来一个人。
“盛兴安，这是连峰。”
盛兴安有点吃惊的看着连峰，半大小子啊。
桑向文找到他时，他还觉得是个机会，毕竟他不想回总厂，在副食品厂虽然是个技术总工，大小也是个头头，就算现在名存实亡吧，但是也比回总厂当个办公室小科员好。
他想走，给桑向文拦住了。
“先吃顿饭再说。向文拿两瓶鸿运特曲来，啤酒拿一件，让爱兵安排两个硬菜。”连峰随口吩咐。
桑向文点点头，出了门。
盛兴安有点吃惊于连峰的气势，一个十六人的包厢，就他跟连峰，外面都是吃饭的人，根本进不来，给门口的桑向武拦住了。
能让副食品厂两个人见人怕的兄弟俩如此的听话，绝对不是一般人。盛兴安对桑向文桑向武兄弟俩是什么样的最清楚不过，打伤工友要开除，这兄弟俩晚上直接堵厂长家的大门了，说要同归于尽。
他觉得有点意思了。
“坐，这饭店也是我，不用客气。”连峰轻描淡写。
盛兴安听的猛的抬起头来？最近传说旧唐县最火的饭店就是这家，凭他现在的收入根本不敢来吃。
现在听说这饭店也是人家的。自己三十多岁活到狗肚子里了吗？人比人气死。
“不知道连兄弟你多大了？”盛兴安以为连峰可能是看着年轻，但是有可能岁数挺大啊。
“我啊，十六。”
“啊？这···”盛兴安满脸痛苦的表情。“佩服佩服。”
厨师很快将菜给上来了，三人吃饭，两荤一素，加个老母鸡汤，相当奢侈了。
几杯酒下去，连峰放下筷子。
“我想拿下副食品厂，盛哥有什么办法吗？”连峰开门见山。
“债务，股权，职工。”盛兴安说。
“细说一下。”
“债务现在不仅仅是跟设备厂，还有其它供应商，包括总厂，七七八八副食品厂背了小一百万的债务。这是其一。”盛兴安说了看了看连峰。
连峰的表情毫无波澜。
“股权，副食品厂是食品公司的三产，虽然是独立运营，但是能决定副食品厂死活的，只有总厂那边。这是第二点。”
“第三就是总厂也安排不了那么多职工，我说如果啊，如果副食品厂就这么垮了，那么会有接近五六十号人要等着安排工作，在没有工作时，只能是总厂现在给的二十八块生活费，时间长会出乱子的。”
盛兴安说完看了看连峰，连峰对着他举了举杯子。
“食品公司会不会再给副食品厂续命？”
“不可能，这些年亏的太严重了，要不是担心职工不好安排，总厂早就不干了。”
“现在厂里固定资产有多少？”
“一共三条生产线，一条之前做罐头的，一条做桃酥、饼干的，进的还是小鬼子的烘烤箱，还有一条就是刚进的汽水生产线。加上厂房，车辆这些大概两百万左右，现在折旧估计不到两百万。”
“工厂工资正常发多少钱一个人？”
“八十六，比总厂少了三十四块钱。”
“我要拿下工厂，盛哥你说该找谁？”
“当然总厂里的人了，不需要找厂长老总，管后勤的一把手就行。”
连峰明白了。
第二天晚上连峰就跟食品公司后勤经理许兵坐在一起了，五十几岁的老头，秃顶在灯光下照的油亮，肚子大的走路都费劲，坐下来顶着桌子抖了一下。
饭局明面上是盛兴安安排的，连峰坐在边上斟酒，花山饭店特色菜上了大半，吃的胖子直呼过瘾。
盛兴安将连峰的想法自己说了一下。
“保职工，清债务，分股权。”
“估计得多少钱？”
“起码得一百万现金，不过怎么操作要看人的是不是，哈哈。”
盛兴安借口上厕所，连峰说出门看个菜。
“总厂那边应该做出决定了，给他五千，事成之后再给五千，让他想办法资产评估压低，职工可以保留，债务只承担新生产线尾款部分，股权不能谈，不然后面麻烦多，那个说了算？他们要是自己能搞还能亏空？一揽子打包给我。”连峰跟盛兴安说道。
盛兴安诧异于连峰的强势，就是这样谈成了也不少钱。
盛兴安再进去时，连峰趴在前台那边喝水。
“你真要搞副食品厂？”董爱兵问。
“还不一定能搞定，试试看。”
“这得多大的摊子啊？”
“现在摊子大不大？”
“呃····”董爱兵不言语了。要是两个多月前，有人跟他说要搞这样的饭店，他绝对大耳光子抽。
过了一会，许胖子歪歪扭扭出来了，从酒架子上顺了两瓶鸿运大曲，剔着牙走了。
连峰进去看见盛兴安坐那发呆。
“现在人胆子这么大吗？”盛兴安看到连峰感慨道，一是感慨连峰的魄力，二是感慨许兵的胆大。
“他答应了，答应了要两万。”
“你答应他了吗？”
“我···，没敢。”
“老盛，他敢要，就有的谈，不要，这事就黄了。你再去谈谈，他要拿点诚意出来，让他先评估一下副食品厂的资产状况。”
盛兴安带着一脑子疑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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