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决断
下了电梯，自主收费机显示价格：一万七千元古韵钱。两辆崭新的车停在那，车头贴心的对着库门。
“一路顺风，顾，小绿毛！狗真的在睡觉。”地下播音机传出黄老板的祝福。
付完钱，顾红武摆手说：“这次不尽兴，我们有空还来！”
“对，到时候再便宜些，哈哈！”李宝钱同样摆手，换来黄老板的咒骂：“滚一边去，下次你别进来，看着就烦！”
两人各自开一辆，驶出地下库，李宝钱眼看仪表盘加满的油箱，开启新换空调的冷风，感叹道：“这哪是少算一千块，是对半折价啊！黄老板这人能处，这欠的人情可大了。”
“下次走货还上。开快些。”
车内冷风吹，顾红武退出手枪弹夹，一粒粒换上爆裂子弹，装满三个弹夹，同时思考那封来自同僚的死亡嘱托。
同僚也是大磊哥手下蜜蜂，共同走过货。昨晚还告诉他：视频牵扯到大人物，小心行事。今早自己死掉了。
死亡嘱托是网联仓判断使用者脑死亡后，自动发送给关联人的。对方嘱托简短：“把银行卡里的十万零八千元，当做佣金雇枪手干掉曲总管，永昌银行卡密码如下。”
通讯录大磊哥来话：“最快赶到朝阳大酒店，我只等二十分钟，时间一过，你无法承担后果。”
联系两条信息，他猜测，帮里一定确认五人线索了。他在犹豫，应该逃跑？回去？还是在帮里开枪解决麻烦？
“李宝钱，现在有三条路，我们该怎么办？”顾红武其实已经做好决断，不过还是询问好友，奢望获得一点理解。
李宝钱和他长时间相处，瞬间理解三条路代表什么，略微沉吟，说道：“我们处理很到位，不会马上怀疑我们。”
“他们不需要理由就会开枪，有同僚已经死掉，嘱托发给我，让我用钱雇枪手杀曲总管。”
“啊？又有钱赚，我怎么遇不到这种好事？”李宝钱有些兴奋地说，带偏谈话的重点。
顾红武也不接话茬，反问道：“上好子弹没？”
“手枪，步枪，喷子，上的满满的。不论谁想拿走我们的钱，死也要打他一梭子。”李宝钱恶狠狠道。
“我们意见出奇的统一。”
“当然，我们是兄弟。”
朝阳大酒店位于十字路口，是三虎帮上任总管明面上的产业，现在都归曲总管之手，一个改造八成的铁巨人。
当他俩靠近大酒店，看见满街都是戴着三虎帮戒指的成员，人人身上鼓鼓囊囊的，全揣着长武器，几百辆车的车尾部对着路口，成员打开后备箱缝隙，顾红武看见里面是轻、重机枪，有的成员还扛着小型火箭筒，旁若无人的坐在车里观望。
这么大阵仗，此事不好办了。
眼看大磊哥站在人前等待，他俩后腰塞手枪，刚一下车，飞翔哥和其他心腹成员聚拢，护着他俩正面进酒店，又拽到一楼杂物间，低声质问。
“你俩去没去过矿湖？实话回答我。是？否？”大磊哥穿着战斗护甲，漏出的眼睛充满猜忌和不安。
“是。”顾红武说。
“行，很好。”大磊哥冷漠点头，重复道：“很好，很好。我不想听你俩说什么烂理由，也没工夫听，从现在起你俩记住，昨晚发布的抓人任务无关痛痒，你俩和名单上的人毫无关系，从没见过他们，见过也说没见过，这对你我都有利。”
昨晚大磊哥满心欢喜，以为终于等到出头机会，结果上面没有解释，态度强硬的空降一位新总管，不仅把帮派成员送去监狱，改造大脑，还当场枪杀两位养蜂人，原因是回答问题慢，但一众养蜂人全知道，死得两个人管理地盘最大。
这是血腥立威，人人自危。
曲总管身边还有四个人，等待实权位置，养蜂人不知下一个谁死，反正不是自己就行，纷纷表态，配合，先保命再说。
“我们在等什么？”顾红武问道。
“等着活命和运气。”大磊哥平静说。
他俩待着有半小时，好友抽空一整根电子烟油。酒店外，一部分帮派成员或开车离开，或上楼，还有从楼上下来几百人，消失在视野外，依旧没轮到他俩。
“越拍后的人牵扯越深，越严格，不妙。”大磊哥冷笑，眼看进出的成员，就像看年轻时身不由己的自己。
到头来还是出不了头，牲口一个，大磊哥暗嘲，看向顾红武和李宝钱的颜色愈发烦躁。
跟诈取谢老板钱的人牵扯越深，越让曲总管“惦记”，对方是什么手段都敢用，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底层形象。
一旦留下残忍、暴虐的刻板形象，今后大家谁还愿意跟其诚心合作？
机器传呼成员，又上去一拨，酒店里人已经很少了。
大磊哥骂骂咧咧，指着他俩问：“怎么还没轮到你俩？你们知道什么？别牵扯到我！”
他和好友齐齐耸肩，笑说：“什么也不知道。”
大磊哥冷哼一声，眼神好像在看死人。
稀稀碎碎的脚步走下楼梯，顾红武一直默数着人数，似乎少了三分之一，从电梯、侧梯走了吗？还是？
机器终于提醒他俩上楼。
这是他俩加入三虎帮时，在一台设备记录下的通讯，类似千人大群，范围内，机器可以联系到某个成员。
两人打量扶手雕饰和壁画，一步步往上，没有持枪戒备的成员，没有烟雾迷惑视线，制造压力。只是酒店，哪有新奇东西。
“要不我说点好消息？气氛太沉闷了。”李宝钱微笑着发消息。
“别，又是无聊新闻，不想听。说吧，我听着呢。”
“法律小助手告诉我，今天周一九五折，我赚它10块钱，一共赚310块。”好友手指比划着数字炫耀。
“确实是好消息。”他不冷不淡回答。
十二层，楼道房门全开，酒店墙壁的智能协助面板提醒来客：房门已经打开，一人一房间，请不要多进。进入后房门锁死，请不必惊慌，几分钟内会重新打开。
他和好友选择对门房间进入，屋内有台单眼机器，橙色瞳孔，黑色眼仁，盯着看有股莫名喜感。
也是这时候，机器提醒：“连接它。”
走到这，顾红武总不会拒绝，就用网联仓接入，意识来到一处无门无窗的白色空间。
前面还是单眼机器，吐出冷漠言语：“我能监测你的语言真伪，请诚实回答。第一问，你进入矿湖里，都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楼里有死人。”
机器等待着，很快第二问：“你进过垃圾堆和树林里吗？”
“没有。”顾红武进入酒店前，已经调成四位属性，体质最高，力量速度为四，智力只有1.8。即使这样，他已经可以操控心跳和脉搏，不会露破绽的。
“第三问，你和李宝钱最先进入矿湖，滞留超过一小时，你们在干嘛？”
“我们遇到枪手袭击，往公路外坡跑，枪手纠缠好久，我们才干掉他们。”他和好友确认过上述内容，都这样回答。
“这两个人见过吗？”眼睛投射出三哥和老四图像，顾红武控制情绪，回答：“没见过。”
眼睛机器自动把他弹出来，接着，一发来天花板的子弹，打碎他的左耳。
因为低身体素质，这次近距离袭击根本躲不开，顿时血染脸颊，他忍住痛，掏枪射击天花板，炸破后露出水泥墙，人影斜穿而过，好友房间也传来枪声。
顾红武低骂咒骂着冲出去，对门正好推开，李宝钱贴着门滑倒在他怀里。
好友是右侧胸腹偏移中弹，子弹吃掉血肉，震碎肝脏，已经疼痛到昏迷，不出几分钟，将会失血而亡。
“李宝钱，回答我，不许睡！”
顾红武抱着好友往楼梯下冲，低身体素质令他跑不快，更不能把属性点加回去。
暴露了吗？他们为何停手了？不论如何，敌人一定阴冷的盯着他俩，露出破绽就是雷霆一击。
“别死，千万别死，回答我啊！该死！”
楼梯颠簸，每跨下几节，好友嘴角颠出血沫，鼻翼颤抖，呼吸很微弱。他只能撕掉湿哒哒的衣服，堵住枪伤缺口。
到这种地步，他明白好友凶多吉少，除非外面停着医疗小组的浮空机，当场救治，否则生还概率渺茫。
顾红武很后悔，应该回来拼一把，用枪解决问题，而不是被人用枪解决。
他询问公立医院救护车是否能到，机器人回答：最少需要五分钟。那时候人早死了，最近的义体医院开车需要十分钟，公立急救站预计十二分钟，都太远了！
他又向黄老板求助。
“黄老板，绿毛胸口中枪快死了，我附近有私立急救站吗？”顾红武地址发给黄老板急问。
“我想想。有！车友家有！我联系他过去找你。”黄老板发来通讯号，这无疑带给他一丝希望，他要试试。
“一路顺风，顾，小绿毛！狗真的在睡觉。”地下播音机传出黄老板的祝福。
付完钱，顾红武摆手说：“这次不尽兴，我们有空还来！”
“对，到时候再便宜些，哈哈！”李宝钱同样摆手，换来黄老板的咒骂：“滚一边去，下次你别进来，看着就烦！”
两人各自开一辆，驶出地下库，李宝钱眼看仪表盘加满的油箱，开启新换空调的冷风，感叹道：“这哪是少算一千块，是对半折价啊！黄老板这人能处，这欠的人情可大了。”
“下次走货还上。开快些。”
车内冷风吹，顾红武退出手枪弹夹，一粒粒换上爆裂子弹，装满三个弹夹，同时思考那封来自同僚的死亡嘱托。
同僚也是大磊哥手下蜜蜂，共同走过货。昨晚还告诉他：视频牵扯到大人物，小心行事。今早自己死掉了。
死亡嘱托是网联仓判断使用者脑死亡后，自动发送给关联人的。对方嘱托简短：“把银行卡里的十万零八千元，当做佣金雇枪手干掉曲总管，永昌银行卡密码如下。”
通讯录大磊哥来话：“最快赶到朝阳大酒店，我只等二十分钟，时间一过，你无法承担后果。”
联系两条信息，他猜测，帮里一定确认五人线索了。他在犹豫，应该逃跑？回去？还是在帮里开枪解决麻烦？
“李宝钱，现在有三条路，我们该怎么办？”顾红武其实已经做好决断，不过还是询问好友，奢望获得一点理解。
李宝钱和他长时间相处，瞬间理解三条路代表什么，略微沉吟，说道：“我们处理很到位，不会马上怀疑我们。”
“他们不需要理由就会开枪，有同僚已经死掉，嘱托发给我，让我用钱雇枪手杀曲总管。”
“啊？又有钱赚，我怎么遇不到这种好事？”李宝钱有些兴奋地说，带偏谈话的重点。
顾红武也不接话茬，反问道：“上好子弹没？”
“手枪，步枪，喷子，上的满满的。不论谁想拿走我们的钱，死也要打他一梭子。”李宝钱恶狠狠道。
“我们意见出奇的统一。”
“当然，我们是兄弟。”
朝阳大酒店位于十字路口，是三虎帮上任总管明面上的产业，现在都归曲总管之手，一个改造八成的铁巨人。
当他俩靠近大酒店，看见满街都是戴着三虎帮戒指的成员，人人身上鼓鼓囊囊的，全揣着长武器，几百辆车的车尾部对着路口，成员打开后备箱缝隙，顾红武看见里面是轻、重机枪，有的成员还扛着小型火箭筒，旁若无人的坐在车里观望。
这么大阵仗，此事不好办了。
眼看大磊哥站在人前等待，他俩后腰塞手枪，刚一下车，飞翔哥和其他心腹成员聚拢，护着他俩正面进酒店，又拽到一楼杂物间，低声质问。
“你俩去没去过矿湖？实话回答我。是？否？”大磊哥穿着战斗护甲，漏出的眼睛充满猜忌和不安。
“是。”顾红武说。
“行，很好。”大磊哥冷漠点头，重复道：“很好，很好。我不想听你俩说什么烂理由，也没工夫听，从现在起你俩记住，昨晚发布的抓人任务无关痛痒，你俩和名单上的人毫无关系，从没见过他们，见过也说没见过，这对你我都有利。”
昨晚大磊哥满心欢喜，以为终于等到出头机会，结果上面没有解释，态度强硬的空降一位新总管，不仅把帮派成员送去监狱，改造大脑，还当场枪杀两位养蜂人，原因是回答问题慢，但一众养蜂人全知道，死得两个人管理地盘最大。
这是血腥立威，人人自危。
曲总管身边还有四个人，等待实权位置，养蜂人不知下一个谁死，反正不是自己就行，纷纷表态，配合，先保命再说。
“我们在等什么？”顾红武问道。
“等着活命和运气。”大磊哥平静说。
他俩待着有半小时，好友抽空一整根电子烟油。酒店外，一部分帮派成员或开车离开，或上楼，还有从楼上下来几百人，消失在视野外，依旧没轮到他俩。
“越拍后的人牵扯越深，越严格，不妙。”大磊哥冷笑，眼看进出的成员，就像看年轻时身不由己的自己。
到头来还是出不了头，牲口一个，大磊哥暗嘲，看向顾红武和李宝钱的颜色愈发烦躁。
跟诈取谢老板钱的人牵扯越深，越让曲总管“惦记”，对方是什么手段都敢用，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底层形象。
一旦留下残忍、暴虐的刻板形象，今后大家谁还愿意跟其诚心合作？
机器传呼成员，又上去一拨，酒店里人已经很少了。
大磊哥骂骂咧咧，指着他俩问：“怎么还没轮到你俩？你们知道什么？别牵扯到我！”
他和好友齐齐耸肩，笑说：“什么也不知道。”
大磊哥冷哼一声，眼神好像在看死人。
稀稀碎碎的脚步走下楼梯，顾红武一直默数着人数，似乎少了三分之一，从电梯、侧梯走了吗？还是？
机器终于提醒他俩上楼。
这是他俩加入三虎帮时，在一台设备记录下的通讯，类似千人大群，范围内，机器可以联系到某个成员。
两人打量扶手雕饰和壁画，一步步往上，没有持枪戒备的成员，没有烟雾迷惑视线，制造压力。只是酒店，哪有新奇东西。
“要不我说点好消息？气氛太沉闷了。”李宝钱微笑着发消息。
“别，又是无聊新闻，不想听。说吧，我听着呢。”
“法律小助手告诉我，今天周一九五折，我赚它10块钱，一共赚310块。”好友手指比划着数字炫耀。
“确实是好消息。”他不冷不淡回答。
十二层，楼道房门全开，酒店墙壁的智能协助面板提醒来客：房门已经打开，一人一房间，请不要多进。进入后房门锁死，请不必惊慌，几分钟内会重新打开。
他和好友选择对门房间进入，屋内有台单眼机器，橙色瞳孔，黑色眼仁，盯着看有股莫名喜感。
也是这时候，机器提醒：“连接它。”
走到这，顾红武总不会拒绝，就用网联仓接入，意识来到一处无门无窗的白色空间。
前面还是单眼机器，吐出冷漠言语：“我能监测你的语言真伪，请诚实回答。第一问，你进入矿湖里，都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楼里有死人。”
机器等待着，很快第二问：“你进过垃圾堆和树林里吗？”
“没有。”顾红武进入酒店前，已经调成四位属性，体质最高，力量速度为四，智力只有1.8。即使这样，他已经可以操控心跳和脉搏，不会露破绽的。
“第三问，你和李宝钱最先进入矿湖，滞留超过一小时，你们在干嘛？”
“我们遇到枪手袭击，往公路外坡跑，枪手纠缠好久，我们才干掉他们。”他和好友确认过上述内容，都这样回答。
“这两个人见过吗？”眼睛投射出三哥和老四图像，顾红武控制情绪，回答：“没见过。”
眼睛机器自动把他弹出来，接着，一发来天花板的子弹，打碎他的左耳。
因为低身体素质，这次近距离袭击根本躲不开，顿时血染脸颊，他忍住痛，掏枪射击天花板，炸破后露出水泥墙，人影斜穿而过，好友房间也传来枪声。
顾红武低骂咒骂着冲出去，对门正好推开，李宝钱贴着门滑倒在他怀里。
好友是右侧胸腹偏移中弹，子弹吃掉血肉，震碎肝脏，已经疼痛到昏迷，不出几分钟，将会失血而亡。
“李宝钱，回答我，不许睡！”
顾红武抱着好友往楼梯下冲，低身体素质令他跑不快，更不能把属性点加回去。
暴露了吗？他们为何停手了？不论如何，敌人一定阴冷的盯着他俩，露出破绽就是雷霆一击。
“别死，千万别死，回答我啊！该死！”
楼梯颠簸，每跨下几节，好友嘴角颠出血沫，鼻翼颤抖，呼吸很微弱。他只能撕掉湿哒哒的衣服，堵住枪伤缺口。
到这种地步，他明白好友凶多吉少，除非外面停着医疗小组的浮空机，当场救治，否则生还概率渺茫。
顾红武很后悔，应该回来拼一把，用枪解决问题，而不是被人用枪解决。
他询问公立医院救护车是否能到，机器人回答：最少需要五分钟。那时候人早死了，最近的义体医院开车需要十分钟，公立急救站预计十二分钟，都太远了！
他又向黄老板求助。
“黄老板，绿毛胸口中枪快死了，我附近有私立急救站吗？”顾红武地址发给黄老板急问。
“我想想。有！车友家有！我联系他过去找你。”黄老板发来通讯号，这无疑带给他一丝希望，他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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