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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羞辱

    宫外人都在谈论帝女的选秀之事,帝女对国家治理有方,百姓对帝女还是有几分尊敬的,但那些嘴碎爱嚼舌根的总是会在人后偷偷谈论帝女的容貌。

    “这帝女到底长什么样啊。”

    “这我也不知道,听说比惨死的尸鬼还丑陋!”

    “那些侍寝的男人也真是可怜啊!”

    一阵欢笑。

    选秀当日。

    浮曦脱下帝女平日穿的素装,给她换上了一条看起来比较华丽的衣服。

    一条暗红色裙子,裙摆用朱红色细线绣着几多盛开的牡丹,围绕袖口又绣着一朵朵小牡丹,腰间绣着许多暗纹图样,还挂着一块白须玉佩。外褂是纯黑色,袖口用黑色线绣着一堆奇怪的花纹,那衣摆用的是金线,左边绣着金龙,右边绣着金凤。脚踏一双黑底红纹高底鞋。

    帝女穿着这身衣服在黄铜镜前转了个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浮曦……这衣服会不会太华丽了?”

    浮曦为帝女拍拍衣服,“陛下,您去看看霁文国的帝女,穿的比您华丽不知道几百倍,衣服都是金线银线所绣,每年都要赶制好几套衣服。”

    帝女转身看向浮曦,两只手各搭在浮曦两边肩上,叹着气教育浮曦:“有了新衣服,穿了几天的旧衣服立马扔了,奢靡浪费,败坏风气!”

    “头饰呢,城里随便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穿金戴银,就陛下您还整天戴着个铜步摇。”说完还指了指那个被嫌弃的铜步摇。

    帝女汗颜,尴尬地对浮曦摆出一个笑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铜步摇对朕来说很重要。”

    浮曦抱臂嘟囔着嘴用撒娇的语气对帝女讲话:“反正浮曦不管,今天帝女陛下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帝女无奈扶额,唉,谁叫浮曦太可爱,我们的帝女陛下不忍心责骂,只得听了浮曦的话,拿出库存n年的宝石钗,金步摇,珍珠耳坠还有银戒指。

    墨发在脑后盘成包子状,那步摇跟发钗就装饰在上,帝女只感觉脑袋比平时重了许多。

    不知道谁出的主意,选秀地点是朝堂,帝女坐在龙椅上,阶下两边坐的是正三品及以上官员,是来一同定夺帝女未来夫婿的亲友团。看着对帝女俯首称臣的人,突如其来的优越感让帝女嘴角一勾目光变得凌厉凶狠起来,就这一瞬间的变化让帝女自己都惊讶了。

    项叶怀里抱着剑,身体靠在殿内离帝女最近的柱子上,闭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马上要睡着的样子。

    浮曦一脸娇羞地站在项叶旁边,浮曦此刻特别想变成项叶怀里的剑。

    选秀开始,一批批容貌娇俏,身形较好的男子走进殿内,都跪下身子行礼,嘴里喊着:“给帝女陛下请安,帝女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边的大臣等帝女说了平身后都开始讨论起来。

    “这鸿佑国第一才子赵梓墨不错啊,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又满腹经纶,跟我们的帝女陛下相当配啊!”

    那赵家公子似听到了,一瞬间皱了眉,而那一瞬间恰巧被帝女捕捉到了。

    “这赵梓墨是不错,但这鸿佑国第一戏子叶绍宣也很好啊,才貌出众,平时也能为陛下唱戏消除疲劳啊。”

    “这都说戏子无情,可不能让他伤了咱们宝贝陛下!帝女陛下需要个会武功的好好保护她,给她依靠。”

    “这就比如那付清廉,有名的武功高手啊!”

    “这会武功的,陛下的御前侍卫项叶也会啊!”

    “嘶……这仔细一看,项叶长得也不错,平时跟陛下关系也挺好啊。”

    “这浮曦姑娘不是喜欢项叶嘛。”

    “这可难办了……”

    谈到项叶跟浮曦,浮曦脸红的快滴出血一样,双手一直捂着脸。项叶眉毛挑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谈了多久,原本一直安静坐着的帝女突然拍桌惊起,大喊一声:“这这这的,都闹够了没有!”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帝女发这么大脾气,乱哄哄的朝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浮曦一脸茫然地看着帝女,项叶倒是很镇定,一副悠闲的样子继续睡觉。

    帝女站定,眸子里带着怒气,她缓缓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参与选秀的人,用清冷地语气对他们说:“朕知道,在场的人里面都是被朕的臣子买来被迫参与选秀的。”

    一语道破,那些买人的与被买的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帝女的眼睛,衣服,甚至鞋子。帝女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禁暗暗自嘲。

    “朕不怪罪你们,你们也不用顾虑自己是被买来的,想走的都可以走。”多数人开始四处张望,都在等那第一个走的人,谁都不想做那第一个,枪打出头鸟,也不知帝女会不会突然反悔生气责怪,即使不会,也害怕做了第一个会被官员们记恨不给帝女面子。

    半晌,赵家公子哼了一声拂袖离去。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走了。大臣们看着这一幕都是冷汗如雨,想上前阻挠但又不敢。

    最后,只留下了一人。

    “你……为何不走?”

    “草民不是被买来的,是自愿留下的。”那人答。

    “你,到朕身边来。”

    那人暗暗一笑,想着自己是能当上帝女的夫君,以后能享尽荣华富贵,不过他唯一不解的是为何无人自愿参与选秀。

    “你不是本国人吧。”

    “草民来自一个离鸿佑国较远的国家,草民喜游历四方,碰巧近日来到此地,听闻帝女陛下正在招选夫婿。”

    帝女陛下扯着那人的衣领,将他拉到与自己脸只有几寸的距离,半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诱惑的笑容。

    那人以为帝女要宠幸他,一副期待的样子。

    帝女眸子一沉,收起来笑,举起另一只手将自己厚重的刘海掀开,瞪大眼睛看着那人。

    四白眼,红胎记,麻子脸,刘海下的半张脸与之前看到的半张脸完全不符。

    那人被吓到了,狠狠推了一把帝女,帝女重心不稳摔在了身后的龙椅上。那人是一半爬一半跑出去的,走出门时还慌乱得摔了跤。

    帝女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两边官员都知道这次是闯了大祸,纷纷跪下不敢言语。

    “都起来吧。”帝女说着,嗓音还是平时那般柔和,但眼神却是冷的,“参与选秀近有百人,唯有一人真心留下,却又见朕丑陋,仓皇逃走。众爱卿是见朕常年不笑,特意安排了这等闹剧吧。”帝女勉强撑出一个笑容。帝女也是善良,按照先帝作风,若是被这样羞辱一番,定会杀了半数官员泄愤。

    “臣等罪该万死!”听了帝女这番话,他们更是不敢起来,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都后悔当初与帝女提起选秀之事。

    帝女不再说什么,起身就朝殿外走去。

    晚上,浮曦帮帝女更衣。

    浮曦一边帮帝女换衣服,一边问帝女:“帝女陛下,你怎知这近百人都是被官员们买来的?”

    “朕看到那赵家公子皱了眉……”声音很小,小到连在旁边换衣服的浮曦都听不到。

    “陛下您说什么?”浮曦停下手里的活呆呆望着帝女。

    “朕说,朕的容貌是天下皆知的,无人会想做朕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