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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顾清咧嘴一笑:“肯定有诈,但是,既然是萧胤尘的前任邀请我,我怎么能怂呢?”

    阿古实在佩服顾清在此危急时刻还能谈笑风生,她知道阻止不了顾清,也只好和她一同进去。

    此洞好似无底一般,他们走了许久都没走到尽头。

    连充无瞳仁,但凭借着自己的感知能力,带着春夕如鱼得水般地在洞中穿梭,身后的顾清和阿古就有些苦了,磷火的智商估计不太高,没走几步就撞到洞壁,然后化为火星,再汇聚一团,所以顾清他们没走几步就要面临一次黑灯瞎火。

    阿古的肩头吃痛,但她很坚强,努力撑着不说,顾清心知她痛苦,但无法帮忙,很是内疚。

    走了一阵,深处隐隐传来人声,再走近几步,声音更加明显,听起来是一男一女在对话,更近一步,对话更加清晰。

    “夫君,难道村民只能靠薇梅珠恢复神志了吗?”

    “哎,夫人,恐怕只能靠它了,可那宝物如今何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啊。”

    阿古一听他们的声音,心里怦怦直跳,顾不上肩头的疼痛,挤过春夕和连充,向声音的方向跑去。

    “阿古!”顾清怕她出事,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终于,狭窄的隧道到了尽头,向前迈出一步,豁然开朗,金色的火把将洞穴点亮,也照亮了洞内的两人。

    “爹!娘!”阿古扑向中年男女。

    女子泪水盈满了眼眶,抱着阿古,更咽道:“古儿,真的是你吗?娘不是做梦吧?!”

    “娘,是我!都是孩儿不好,孩儿偷跑出去,害的你们……”男子温柔地抚摸着阿古的头,也偷偷抹着眼泪,“孩子,你安全就好,是爹对你太严厉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阿古的父母竟然躲到了这个洞里!

    “孩子!“曼文捧起阿古的脸,“告诉娘,你和朋友出去上学,可学到些真本事?”

    阿古的泪水好像定格了一般,心头的悲伤也如同水龙头的水,一拧就断了,她搔搔头,“那个,娘,我,其实,那个……”

    她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实在没办法,开始向顾清求助。

    顾清赶紧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那个,伯父伯母好,我叫敬观,我是阿古的老师,阿古他学习可努力了。”

    “真的吗?”古平之由慈父一瞬间变为了严父。

    “真的真的,你们看他努力的连肩头都碎了。”顾清说着,就把阿古无力的胳膊指给他父母看。

    “对啊,爹,我这个胳膊坏了,你能给修好吗?”阿古面带惧怕地问古平之。

    古平之轻哼了一声,开始查看儿子的伤势,脸上还是严肃的,但眼中却充满了担忧。

    “没碎,脱臼而已。”

    古平之猝不及防地一扯阿古的胳膊,他痛得嗷嗷直叫。“爹啊,你轻一点!”

    “轻一点能好吗?你这个孩子叫那么大声也不怕人家公子笑话。”古平之瞥了一眼顾清。

    完了,误会大了!

    可能是灯光昏暗,也可能是古平之眼神不好,还有可能是顾清装束太过随性,总之,她彻底被阿古的爹认错了性别。

    “什么姑娘啊!这是位公子!”曼文轻轻拍了一下夫君的后背,尴尬地对顾清笑道,“不好意思啊,敬观姑娘,我夫君他眼神不太好。”

    行吧,这里没有老花镜,眼神不好就是绝症!

    “没什么。”顾清陪笑道。

    “春夕姑娘,你和连充公子这边坐吧。”曼文没有忘记站在一旁的春夕。

    春夕摇摇头,“今日连充哥哥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们在这里就好,免得……他失控,伤了你们。”

    顾清换下笑脸,肃然问道:“伯父伯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春夕,你怎么在这?”

    “让伯父伯母先说吧。”春夕将头轻轻靠在连充的肩上,恐怕也只有她敢与随时可能暴走的僵尸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吧。

    “娘,村民好像变成了活死人,和这位……连充大哥一样,是谁害的他们?”阿古激动地问道。

    “此事,恐怕也是因我们而起。”曼文无奈地道,“十八年前,那时你还未出生,我和你爹受故人所托,照顾她的儿子。”

    “后来有一天,那孩子不知被谁偷走了,我和你爹怎么寻找也无法找到。谁知,过了这许多年,就在两个月前,他竟然……竟然突然出现在村子里……”

    “伯母!”顾清脸色很差,“你的那位故人,是否是你魔族的师姐?而那个孩子的姓名,是不是其桑?”

    曼文和古平之对视了一下,古平之重重地点点头。

    “敬观姑娘,你猜得不错,那位故人正是我的师姐惜晚,而那孩子,也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其桑。”曼文的神色无比严峻。

    顾清暗自握拳,果然不出他所料。

    “此事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古平之轻叹一声,“那日其桑突然回来了,我和夫人一直很担心他,所以见到他长大成人,心里都很高兴。只不过我瞧他脸色不佳,以为他生病了,便要给他诊脉,谁知…”

    古平之说到此处,脸上微微现出惊骇之色,“谁知他的脉息又细又轻,且古怪至极,根本不似正常人。我追问了他几句,他竟恼羞成怒,将我们二人关了起来。”

    ”这个其桑真是没有人性!等我抓到他,非剥了他的…”阿古的拳头攥地咯吱作响。

    “不得无礼!控制你的脾气!”古平之低喝了一声。

    阿古立马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委委屈屈地扁着嘴,躲到了顾清的身后。

    顾清拍拍阿古的后背,问道:“那么村民们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我们被其桑所擒,大约一月前,他突然离开此地,我们趁机逃了出去,结果便发现村民们的诡异。他们白日如同死人般熟睡,夜晚恢复行动能力,但并无任何理智和意识。”曼文眉头紧皱。

    “我曾为村民诊治过,但我连他们患了何种病症都搞不清楚,莫不是染了什么疫病?但我和夫人接触了那么多村民,却丝毫未染上此病。”古平之的语气中不无庆幸,但也忧心忡忡。

    “一月前……”顾清自道,“我们和其桑在顾家废宅初遇是在半月前…那么在那之前…”他抬眼望了一眼春夕和连充,“想必其桑先去找的他们麻烦…”

    “并非疫病。”春夕紧情感。

    “恐怕是溪水吧。”顾清补充道。

    阿古恍然大悟:“对,一定是溪水!溪水是我们村的水源我们煮饭喝茶都要喝那里的水,一定是其桑在水中下了什么毒物,害的村民!”

    曼文和古平之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毒物,究竟是什么呢?“梅莘将目光锐利地投向春夕,“大小姐,你能告知一二吗?”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春夕苦笑着,眼眶中盈着泪水,“其实连充哥哥和村民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其桑……因为他的血!”

    “他的血?”阿古惊得张大了嘴巴,“大小姐,你可别说那毒物就是其桑的血吧!”

    “有何不能!他练就那种邪门内功,也早已丧失了人性,他早就是非人非鬼的怪物了!”春夕恨恨地道,“我和连充哥哥本来可以隐姓埋名,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谁知偏偏遇到了他!”

    “是其桑为难你们了吗?”顾清深深地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不!还不是因为你们!”春夕的眸子布满血丝,杏眼怒瞪,其中的情感甚为复杂,“因为你的萧胤尘,才害得连充哥哥变成这般模样!”

    “我的…萧胤尘?”对于春夕提出“你的萧胤尘”这种称谓,顾清并不觉得不妥,因为他觉得,萧胤尘早就是“她的”了,她惊讶在于此事怎会与萧胤尘有关,要知道那段时间,她和萧胤尘可以说形影不离的,其桑要害连充,与萧胤尘绝无半点关系!

    “当日我们偶遇其桑,连充哥哥发觉其桑有些奇怪,便偷偷潜入他所住的客栈打探消息,他得知其桑要陷害萧胤尘哥哥,便想返回万魔山提醒他。”

    “我原本是想阻拦他的,但想到连充哥哥和萧胤尘哥哥交情匪浅,且是他助我二人出逃,便也答应了。”

    春夕说到此处有些抽泣之声。

    “可我们的行踪被其桑发现了,连充哥哥与他相斗,很多魔族一代长老也来帮他,连充哥哥不敌,被他们擒住,后来……”

    春夕说道此处瑟瑟发抖,“后来其桑将自己的手腕割开,将自己的鲜血灌入连充哥哥的口中……连充哥哥便成为他的傀儡…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其桑离开后,我趁机将自己的血喂给连充哥哥喝,他的情况稍有好转,但仍无法恢复为原来的样子……”

    “再然后,其桑便以连充的性命相威胁,让你引萧胤尘和我在顾家废宅相见,对不对?”顾清的心里大致清楚了,但还有一些重要事情未解决。

    “是,为了连充哥哥,我做什么都愿意!”

    顾清不禁感叹,春夕对连充的感情真真深厚真挚。

    “太邪门了!”阿古寒毛直竖,“那溪水中也混入了其桑的血?”

    “恐怕是这样的。”顾清喃喃。

    “但是为何大小姐的血可以缓解其桑的血的毒性?”阿古审视地望着春夕,“难道大小姐和其桑有什么特殊关系?”

    “我猜,你们应该是同母的兄妹吧。”顾清口中虽然说得是“推测”,但他已经万分笃定,“而且关于九尾狐妖的事,你也十分清楚。”

    春夕重重地叹了一声。

    “狐妖对于主人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而能够控制狐妖意志的,应该就是主人的鲜血。”

    “那日在南涧垣,狐妖发狂,我们都束手无策,我无意中将你临别前赠与的手帕丢到了狐妖身上,竟对他有了抑制作用。前一日我们在顾家废宅。你被其桑的落知丸打伤,便用手帕包扎过伤口,手帕上有你的血,所以等于说你的血对狐妖产生了效果!”

    “原来是这样!其桑血中带毒,大小姐的血液与他同源,进而稀释了毒性的浓度。”阿古顺着顾清的思路道。

    顾清赞许地点点头:“对,阿古越来越聪明了!但大小姐的血无法完全取代其桑,一来她二人只为兄妹,并非双生子,血液自然无法完全相似,不过,我认为,一定还有更主要的原因,那便是你们的母亲是曼文伯母的师姐,也就是惜晚前辈,但父亲一一却并非是同一人!”

    阿古被顾清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等会,主后,你让我捋一持下!”

    “你适才讲,大小姐和其桑是同母兄妹,而大小姐的父亲是老魔君,所以我们理所应当地认为其桑也是老魔君之子。在南涧垣时,他也自称是老魔君的继承人,还有遗书在手,并且连魔族的一代长老也被他纳入麾下。”

    “可如今,你却说,其桑和大小姐并非同父,岂不是说其桑并非是老魔君的儿子,那么关于继承人一说,更是无稽之谈了!”

    “老一辈的恩怨,也许只有他们清楚吧。”顾清望着曼文,等待她的回答。

    曼文轻咬下唇,微微靠近夫君古平之,幽幽地道:“不错,其桑的亲生父亲,并不是老魔君九野,而是他的师兄,天容。”

    “天容?这个名字好熟悉!”

    阿古皱着眉沉吟,接着脸上豁然开朗起来,“我记起来了,我曾在影哥哥的房间里读过天容写的诗,我还问影哥哥那人是谁,他告诉我,天容是魔族的长老,因为行为不端,被逐出了魔族,成为独立于三界的闲人,影哥哥很欣赏天容前辈的才学,偷偷藏了一本他写的诗集。”

    “天容的确天赋异禀,是当年老魔君最得意的弟子,九野也很出色,但却比天容略逊一筹。但后来天容因为触犯魔族圣法,便被魔族驱逐,九野继承了魔族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