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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你真好看

    灰影丙状如疯狂,即便死前也要给同伙添点麻烦。

    话音未落,他被另外一股力道击中,头颅炸开,就此死去。

    萧胤尘无暇留意他的话或去追其余二人,更无暇去思考其中的真相。

    他回身抱起顾清,如一道流星般,御剑而去。

    北地的大妖研究所。

    这些声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却无法抓住什么。

    冥冥中觉得是真的,日又像一场梦。

    浑身发沉,好像要透过身下的床板直坠地心一般。

    她偶尔会恢复一点意识,但眼皮很重,她睁不开眼睛,很快又陷入昏迷。

    过了很久,她才有了一点睁开眼睛的力气。

    “醒了?先不要动,不要说话。”萧胤尘的声音很远,很模糊,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顾清朦胧地循声看去,只看到微弱的灯光中,萧胤尘披着一瀑长发的背影。

    只醒了一会儿,她的眼皮便沉重起来。

    灯下,萧胤尘卷起左手衣袖。

    原本洁白无瑕的小臂上横亘着数道伤疤,有些已经很淡了,有些则是新的。

    暖色的灯光映照着他疲惫的面容,他伸出右手,带着剑意的手指划过血管殷红的血流下来,滴在茶盏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睡过去的顾清,长舒了一口气,好在来得及。

    又过了数十天,顾清才真正地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萧胤尘苔白憔悴的脸。

    他卧在一侧,枕臂沉沉睡着,眼下有点发青,气息好像也有点不稳。

    她何曾见过萧胤尘如此虚弱的样子?

    忽然一怔,摸了摸脖子,上面只剩一道微微鼓起的疤痕,心里顿时涌起异常复杂的情绪。

    那样的伤,怕是活不下去。

    仙尊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救了她,却把自己耗成这个样子。

    顾清心里隐约有点绝望。

    会不会这也是对方计划的一环?

    对方算准了仙尊会救她?

    然而这些不会有现成的答案。

    她起身,悄悄地越过沉睡的萧胤尘,赤脚踩在地板上。

    屋子里好像从来没有收拾过一样,桌子上堆满了东西,地上也是东一堆西一堆,人浸透了血的衣服被随手丢在一边,血迹已经发黑发硬,想来应该过了很长时间。

    顾清蹑手蹑脚地把血衣一件一件拾掇到盆里,准备一会儿出去洗又把堆在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遍。

    萧胤尘听到动静,醒过来,往床里侧翻了个身,声音里带着虚弱:“我受了点伤,不便活动,一会儿小二会送饭,你且吃点东西。”

    “仙尊哪里受伤了?要不要我帮忙看一看?”顾清担心有人像上次那样在伤口里作文章,不免有点担心。

    这次的伤口他都细细查看过才包扎上,已经痊愈。

    萧胤尘抿了抿嘴,不情愿地答道:“内伤。”

    对他来说,在卑鄙鼠辈手中受伤,比在退妖的时候受伤更没有面子。

    顾清没有看到他们对打的场面,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但直觉告诉她,萧胤尘必定隐瞒了什么。

    她想追问,萧胤尘已经撑起头,对她露出一个难掩疲惫的笑容,道:“过段时间有大事,我们回宗门。我会抓紧时间疗伤、休养,如果到时候我还没休养好,一切就拜托你了。”

    “银钱从我的乾坤袋取,务必要快。”

    顾清握了握拳,坚定道:“一定把仙尊平安带到。”

    萧胤尘第一次如此疲惫地入睡,片刻间,就睡沉了。

    梦中也不安稳,那几个灰影的面容和声音总在他的意识里回荡,那种感觉使他心悸,好像与一个莫大的真相错身而过。

    顾清看他睡熟了,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探进他的袖口,学着他的样子号脉。

    只觉得手下如玉的肌肤微微凹凸掀开袖子一看,只见大大小小数道疤痕,虽然旧的已经接**复,新的仍然刺眼。

    她压住心中的疑惑,把被子盖到萧胤尘的胸口处,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趁着打扫卫生的时候,顾清熟悉了一下环境。

    这是一间客栈,从窗口看外面的建筑风格,可能还没有离开北地。

    方桌上摆着灵石小炉并许多药材,上面的砂锅里还有残余的药渣,一个空的茶盏搁在一边。

    她凭着有限的药材知识,分辨出这些都是补气血的灵药。

    单单闻着就觉得苦,可她偏偏没感觉嘴里有什么苦味儿——莫非到了仙尊的境界,药本身的苦味就消失了?

    这不科学。

    顾清心道。

    门外有人的脚步声,继而一个口音很重的人道:“公子,您的午饭来啦!”

    顾清放下抹布,打开门。

    送饭的店小二本来愁眉苦脸,看到她却吓了一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顾清眼疾手快地接住他手里险些落地的食盒,有些不知所以。

    店小二惊喜道:“姑娘醒了,前些日子那位公子带着您过来,可把我们吓坏了!那血啊,淌了一路,可见您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保佑呢!”

    敢情之前愁眉苦脸是怕她死这儿晦气啊。

    顾清敷衍了几句关上门,用茶盏倒了杯水喝,又打开食盒看了一眼菜色,里面居然有一盘炒猪肝。

    这是给她点的吗?

    仙尊怎么知道她今天会醒?

    顾清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仙尊给自己点的。

    说起来他不是吃素吗?她回忆起萧胤尘闻到荤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样子有点蒙。

    端起的茶盏一不小心杵到了鼻子下面,一股铁锈似的怪味儿冲进鼻腔。

    她皱眉看着这茶盏,又想起萧胤尘手臂上的伤痕,立时串到了一起。

    仙尊放了很多血,这补血的药,是他给自己用的。

    仙尊居然用自己的血救了她?

    顾清不由得头皮发麻,回过头惊悚地看着萧胤尘的睡颜。

    萧胤尘虽仙姿玉貌,却是十足的硬气。

    退妖的时候流血受伤都不算事儿却单怕闻到荤腥的味道。

    如今竟然为她做到了“吃炒猪肝”这一步,牺牲也太大了。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性命之交吧?

    她的手下意识地捻着衣角,不知道要怎样报答才好。

    数日后,二人路过一片枯黄的草原。

    重云堆春,朔风呼啸,这种将要下雪的天气,想必路上的罪次都不会出来。

    萧胤尘披着斗篷,将顾清也裹了进去,只露出一张小脸。

    他面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些许血色,往日神采内敛的一双黑眸恹恹的,只身形仍如利剑一般,稳稳地端坐马上。

    过了许久,他似乎支撑不住似的,小小打了个呵欠。

    “好累啊,我睡一会儿。”他虚虚地揽住顾清的肩,松下了挺直的脊背。下巴隔着斗篷枕在她肩上。

    顾清被他吐出的匀长气息吹得有点耳热,一直烧到了脸上。

    她的心脏莫名跳得有点快,又不好意思回头去看他,只道:“好。”

    “握住缰绳。”萧胤尘又叮嘱了一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清努力坐得笔直,用细瘦的肩膀支撑着他。

    只是过了不久,他莫名地往旁边倒了下去。

    顾清也被他带得摔了个倒栽葱,好在冬草厚厚地垫在下面,没有摔伤。

    马儿好像吓到了,踱了几步,疑惑地看着他们。

    顾清站起来,扛起萧胤尘,把他先放到马背上,自己又轻巧地翻身上马。

    一路上,她发现由于虚弱和疲惫,萧胤尘似乎进入了某种深度休息的状态,毫无意识。

    即使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有时候还是会因萧胤尘无意识的歪倒,而被从马上带下去。

    所幸修仙之人体质十分抗摔、栽了几次之后,顾清动动小脑瓜,改变了策略。

    她先调整了马镫的高度,把萧胤尘横放在马鞍前边,然后自己骑上马,扶起江雪寒,让他侧坐在前头。

    最后把二人绑在一起,再把自己牢牢地绑在马鞍后缘的扶手上。

    左手环住他的肩背,以半身承担着他倚过来的重量,右手驭马。

    这样怎么歪都不会轻易掉下去了,还能腾出握缰绳的那只手看看云华仙子的话本子。

    老马识途,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此间,萧胤尘偶尔会意识模糊地醒来,但也只需要简单吃点东西喝点水,很快就会睡过去。

    如此走了大半个月有余,快要看到途中第三座城池的时候,萧胤尘才彻底结束了漫长的睡眠状态,意识清醒地醒过来。

    人群聚居的地方似乎对萧胤尘的意识是一种刺激?

    顾清意外地发现,他每次都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醒,就好像对人间烟火气儿很敏感似的。

    转念一想,或许城里有比较强的修士在,他可能是对战斗的气息比较敏感?

    果然,肩头上微微动了动,想来是萧胤尘醒了。

    萧胤尘睡了一个很黑,很甜,也很暖和的觉,他有时隐约听到外面的风声和马蹄声,却不愿从这场令他感到安心的沉睡中醒来。

    但时间到了,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是时候醒了。

    朦胧中,他好像倚靠在某个人身上,感到一条细细的手譬从他的右侧肋下穿过,揽着他的肩背,稳稳地支撑着他的身体,掌心暖暖的,熨贴着脊背。

    迷糊了一会儿,萧胤尘意识到鼻尖浮动着某种香气,他恍惚片刻,想起这是顾清的发油味道。

    他睁开眼睛,只见满目昏暗,还有点闷,好像气息被什么遮挡住了,自己正以一种娇弱的姿势倚靠在顾清的身上,被从头到脚裹在斗篷中

    顾清则正骑在马上,事着另一件宽大的斗锋,把他的脸也裹在里面。

    兜帽拉得很严实,只露出一线看着前方,她抬头透过这条缝隙望着远处的城池,脸上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慢慢地坐直身体,顾清系得松松的宽大斗篷滑落,搭在马背上。

    天地间一片银白,远方的城池只剩一片影子。

    他的面部突然暴露在风雪中,不由得呛了一下,眯起眼睛。

    “到哪儿了?”

    顾清立刻勒住马,惊喜道:“仙尊醒了?前面就是灵枢城,我们可以去看秦三娘吗?”

    萧胤尘逐渐迷过来,她还记得小时候见过的秦三娘,真让他有点意外。

    又想起当年被小胖子城主摸手的感觉,脸色一黑。

    他不习惯侧坐,想顺便下马走走,刚一动,就发现腰上被绑了好几道,自己还被圈在她双臂之间。

    顾清的手指尴尬地搓了搓缰绳:“您路上掉下去了几次。”

    萧胤尘摸了摸脑袋,果然有几处尚未消失的淤肿,身上也有些钝痛,关节久未活动,有点僵硬不适。

    这样耗过一回,身体的恢复都慢了许多,他五百多岁的老骨头一把,还好没摔坏脑子。

    顾清已经在解绳子,却是越急越慢,好不容易解开了,她利索地翻身下马,向他伸出手。

    萧胤尘扶住顾清纤细的手,从马背上下来。

    许是血液不流通,他刚落地,便觉脚底一阵刺痛,浑身骨头也有些疼。

    走了几步,才缓过来。

    他一面活动着四肢,一面看着四周的雪景,忽然叹了口气一时,四周只剩下风声,和他们踩雪的咯吱声。

    顾清不知道他为何叹气,也不好问,只能走在他身边,牵着马,偷偷地观察他。

    一次两次不打紧,次数多了,萧胤尘就发现了。

    她之前披的斗篷是萧胤尘的,下马之后会拖在地上,就收进了乾坤袋。

    她捏紧棉衣的领子,走在大雪里,很快肩头就白了。

    走着走着,忽然身边一股热气罩过来,萧胤尘抬起手臂,把她挡在自己的斗篷下面。

    顾清一时十分感动,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和萧胤尘对上了,只听他问道:“你方才为何一直看我?”

    “仙尊真好看。”顾清由衷地感慨。

    萧胤尘当面被夸,不说话了。

    顾清又说:“小的时候,听别人讲起修仙的事情,一直以为你们仙人都是餐风饮露的。”

    她纯属暖场,完全没打算听到回答。

    过了一会儿,萧胤尘淡淡道:“你现在也是修仙之人了,不如今天中午不要吃饭吧。”

    看起来懂很多的小孩子一本正经地说话,有一种莫名的荒诞感,萧胤尘几分少年心性上头,忍不住堵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