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妹妹
嘶……卢米安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从天灵盖直冲而下，仿佛一万只星星高原卷毛迷你驼在他刚睡着时开始派对。
卢米安捏紧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心里反复默念“亲妹妹，邪神附身，不怪她，不怪她……”，略略找回理智锁上门，整理了表情转身进房。
夏尔先生安排给兄妹俩的407房间和旅店其他房间一样，只有一间房，二十见方，没有隔间。因此卢米安把房内的大衣柜横在左边靠内的拐角，把单人床搬到衣柜后面，当做妹妹的“房间”。小床对面是同样在旧货市场淘来的梳妆台，床和梳妆台中间是唯一的窗户。
卢米安自己则睡在沙发上，沙发和衣柜靠在同一侧墙，正对着一张四方饭桌和四张凳子。对面靠着墙放置的则是原本就有的双排五斗柜，柜面刚好到卢米安胸口，可以放很多杂物。靠门的墙角则是一座木质衣架。
卢米安挂好外套，听到里间下床的声音才转身，拉开凳子坐下说道，“那就让你失望了，哥哥我居然找到工作了。”
“真的啊？太好了太好了！”随着甜甜声音一起从衣柜后面蹦出来的是一位二八年纪的少女，“我的卢米安……呃，我的哥哥最棒啦～”
“没大没小。”眼含笑意的卢米安轻声呵斥，随即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袋，“记者，每周二十金，还有额外稿费，还不错算是专业对口。”
“让我瞧瞧。”少女碎步走到桌前，打开资料袋翻看起合同和证件。
卢米安看着眼前说话恢复正常的少女，思绪不禁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
层层叠叠的星光之门前，典雅端庄的美人用慵懒的语气说道“卷毛狒狒，听令。”
嗯！？浑浑噩噩的卢米安心头一动。
“我可以救你们，但是有代价。”美人玉音空灵，每一个音节都引动周围空间震颤，将毁灭和灾难隔绝在外。
“请……我……我接受任何代价，请您救救她！”卢米安恢复了神志，他只想拯救怀中人，泪随语下。
“她将成为邪神的囚笼，而你负责看守。”近在眼前又渺远无边的声音继续说道，“跟我念——”
美貌女士收起慵懒的体态，立直身体，右手抚左胸，头部低垂，“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卢米安低头，把妹妹抱得更紧。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远方山崩地裂，星门笼罩的区域内却似古井无波。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卢米安把妹妹的额头贴近自己胸口，鲜红的血液和泪水混合交融。
“执掌好运的黑黄之王……”声音刚落，蓝色星光被无穷高处降临的灰色雾气笼罩，女士缓缓浮起，深蓝色绒面高跟鞋悬停在地面一寸之上。
“执掌好运的黑黄之王……”随着音节发出，卢米安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空中落下，恍惚间仿佛有金色的天使环抱身后。
“我！以我的名义请求您！”没有给卢米安跟随的时间，宝相庄严的女士左手从虚空中拉出一团五彩斑斓的光球，其间闪动着无数碎小的镜面几何体，“请您赐予我力量！将‘破碎虚空’封印于名为奥萝尔的少女体内！”
灰雾停止涌动，星光凝结如芒。悬浮于空的女士张开双臂，身前的光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垂首跪坐的卢米安只感觉一阵阵剧烈的撕扯随光芒侵袭全身，与星灵体融合的非凡特性出现被剥离的迹象。
女士手指微动，一条闪动着点点星光的透明小虫从指尖分离，一边吸收灰雾一边落向卢米安头顶，后者立刻感到撕扯感缓解大半，非凡特性重归稳定。
随后女士娇吒一声，猛地收拢双臂，双手虚空对握，十指颤动，仿佛按着一头挣扎的野兽。凝固的灰雾和星光旋转着涌向那团光球，光怪陆离的镜面几何体四散迸射，又被星光迎头撞击，被灰雾包裹扯回。
灰雾、星光、几何体碎片组成的漩涡伸展拉长，落向如沉睡瓷娃娃般的奥萝尔胸口。卢米安不停默念“愚者”的尊名，祈求妹妹苏醒。
经过不知多长，也不知几瞬的拉锯，光洁双臂已出现道道溢出幽光裂纹的女士用力压合双掌，所有疯狂旋转的雾气光点瞬间坍缩，融入少女身体。一个由无瞳之眼和灵体之线组成的灰色符号凝结而出，牢牢锁住少女体表四处浮现的斑斓光芒，最终光芒全部消失，只留下心脏部位如胎记般淡淡的灰色符号。
随着异象消失，卢米安头顶的星光之虫崩解融化在空气中。全身遍布裂纹，双眼闪烁星光似有无数虫孑蠕动的女士落回地面，伸手按在卢米安头顶，轻轻吸气。
卢米安只觉突然失去了重量，身体漂浮在由油画色块组成的波浪中。他紧紧拉着妹妹的双手，任由外表恐怖但又充满惊悚美感的女士提拉着穿行……
然后祂和他们就落在了这里，金鸡旅店的门口。
卢米安收回思绪，刚好眼前的妹妹拿着他的记者证看了又看。
“这就是照片吗？好神奇啊，和真人一样哎。”少女一双大眼睛里映着卢米安的“工作照”，充满了这个年纪女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这可是蒸汽教会最新的技术，据说是用一种名叫‘胶片’的东西做底片，当天就能拿到照片。”卢米安用新奇的语气介绍道，“据说在罗塞尔大帝留下的笔记里就有这东西，比之前用的玻璃底片方便多了。”
“我也想要，卢米安，呃，哥哥，什么时候也带我拍一张吧？”奥萝尔放下记者证，大眼睛看向卢米安，小巧的嘴巴露齿而笑。
“没问题，等我拿到这个月的稿费。”卢米安有固定的稿费，来自他的畅销小说《哈利·波特》系列，目前已经连载到第四部，“要不是村子被大火烧毁了咱们得搬家，我们的积蓄甚至足够买一台照相机。”
“唉，灾难真是太可怕了。”奥萝尔用纤细的手指拍拍胸口，“可是我为什么记不得火灾时候的事情了呢？”
“你啊，睡着的时候就被烟熏昏过去了，我背着你一路逃出来，幸好一位赶路的贵族女士。”卢米安重复着之前的说辞，“多亏了她，居然看过我的小说，才发善心把我们送到达列日。但是你一直没醒，我只好卖掉我们的戒指，雇了车来到特里尔，找到贵族女士提到的夏尔先生。”
“难怪我一醒来就在这间屋子里。”奥萝尔扯了扯枯黄的头发，“可惜了我的头发，这得多久才能长好啊。”
“人的头发每个月长一厘米，你这怕不是得长好几年”卢米安笑着，起身摸了摸妹妹的头，“想吃啥？我出去买点。”
“嗯……想吃卤面！”说着奥萝尔舔了舔嘴角，“咦你今天怎么没买菜啊？”
“啊……我忘了！”卢米安一惊，但是没表现出来。好像从和莫尼特搭话之后一路上的事都有点记不清了。
“哦，我猜你是太开心了，哈哈！”奥萝尔转着身子，灵巧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那今天我就放假啦！”
“好好，你接着睡吧小卷心菜。”卢米安放好椅子，拿起外套出了门。
刚下到二楼，走廊里拐出一位金色爆炸头的英俊青年。“上午好，夏尔先生。”卢米安向这位年轻的黑帮头目问好。
“呦，洛林先生！”夏尔一手插兜站住脚，“正好，晚餐时间到舞厅来一下。”
卢米安捏紧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心里反复默念“亲妹妹，邪神附身，不怪她，不怪她……”，略略找回理智锁上门，整理了表情转身进房。
夏尔先生安排给兄妹俩的407房间和旅店其他房间一样，只有一间房，二十见方，没有隔间。因此卢米安把房内的大衣柜横在左边靠内的拐角，把单人床搬到衣柜后面，当做妹妹的“房间”。小床对面是同样在旧货市场淘来的梳妆台，床和梳妆台中间是唯一的窗户。
卢米安自己则睡在沙发上，沙发和衣柜靠在同一侧墙，正对着一张四方饭桌和四张凳子。对面靠着墙放置的则是原本就有的双排五斗柜，柜面刚好到卢米安胸口，可以放很多杂物。靠门的墙角则是一座木质衣架。
卢米安挂好外套，听到里间下床的声音才转身，拉开凳子坐下说道，“那就让你失望了，哥哥我居然找到工作了。”
“真的啊？太好了太好了！”随着甜甜声音一起从衣柜后面蹦出来的是一位二八年纪的少女，“我的卢米安……呃，我的哥哥最棒啦～”
“没大没小。”眼含笑意的卢米安轻声呵斥，随即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袋，“记者，每周二十金，还有额外稿费，还不错算是专业对口。”
“让我瞧瞧。”少女碎步走到桌前，打开资料袋翻看起合同和证件。
卢米安看着眼前说话恢复正常的少女，思绪不禁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
层层叠叠的星光之门前，典雅端庄的美人用慵懒的语气说道“卷毛狒狒，听令。”
嗯！？浑浑噩噩的卢米安心头一动。
“我可以救你们，但是有代价。”美人玉音空灵，每一个音节都引动周围空间震颤，将毁灭和灾难隔绝在外。
“请……我……我接受任何代价，请您救救她！”卢米安恢复了神志，他只想拯救怀中人，泪随语下。
“她将成为邪神的囚笼，而你负责看守。”近在眼前又渺远无边的声音继续说道，“跟我念——”
美貌女士收起慵懒的体态，立直身体，右手抚左胸，头部低垂，“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卢米安低头，把妹妹抱得更紧。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远方山崩地裂，星门笼罩的区域内却似古井无波。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卢米安把妹妹的额头贴近自己胸口，鲜红的血液和泪水混合交融。
“执掌好运的黑黄之王……”声音刚落，蓝色星光被无穷高处降临的灰色雾气笼罩，女士缓缓浮起，深蓝色绒面高跟鞋悬停在地面一寸之上。
“执掌好运的黑黄之王……”随着音节发出，卢米安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空中落下，恍惚间仿佛有金色的天使环抱身后。
“我！以我的名义请求您！”没有给卢米安跟随的时间，宝相庄严的女士左手从虚空中拉出一团五彩斑斓的光球，其间闪动着无数碎小的镜面几何体，“请您赐予我力量！将‘破碎虚空’封印于名为奥萝尔的少女体内！”
灰雾停止涌动，星光凝结如芒。悬浮于空的女士张开双臂，身前的光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垂首跪坐的卢米安只感觉一阵阵剧烈的撕扯随光芒侵袭全身，与星灵体融合的非凡特性出现被剥离的迹象。
女士手指微动，一条闪动着点点星光的透明小虫从指尖分离，一边吸收灰雾一边落向卢米安头顶，后者立刻感到撕扯感缓解大半，非凡特性重归稳定。
随后女士娇吒一声，猛地收拢双臂，双手虚空对握，十指颤动，仿佛按着一头挣扎的野兽。凝固的灰雾和星光旋转着涌向那团光球，光怪陆离的镜面几何体四散迸射，又被星光迎头撞击，被灰雾包裹扯回。
灰雾、星光、几何体碎片组成的漩涡伸展拉长，落向如沉睡瓷娃娃般的奥萝尔胸口。卢米安不停默念“愚者”的尊名，祈求妹妹苏醒。
经过不知多长，也不知几瞬的拉锯，光洁双臂已出现道道溢出幽光裂纹的女士用力压合双掌，所有疯狂旋转的雾气光点瞬间坍缩，融入少女身体。一个由无瞳之眼和灵体之线组成的灰色符号凝结而出，牢牢锁住少女体表四处浮现的斑斓光芒，最终光芒全部消失，只留下心脏部位如胎记般淡淡的灰色符号。
随着异象消失，卢米安头顶的星光之虫崩解融化在空气中。全身遍布裂纹，双眼闪烁星光似有无数虫孑蠕动的女士落回地面，伸手按在卢米安头顶，轻轻吸气。
卢米安只觉突然失去了重量，身体漂浮在由油画色块组成的波浪中。他紧紧拉着妹妹的双手，任由外表恐怖但又充满惊悚美感的女士提拉着穿行……
然后祂和他们就落在了这里，金鸡旅店的门口。
卢米安收回思绪，刚好眼前的妹妹拿着他的记者证看了又看。
“这就是照片吗？好神奇啊，和真人一样哎。”少女一双大眼睛里映着卢米安的“工作照”，充满了这个年纪女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这可是蒸汽教会最新的技术，据说是用一种名叫‘胶片’的东西做底片，当天就能拿到照片。”卢米安用新奇的语气介绍道，“据说在罗塞尔大帝留下的笔记里就有这东西，比之前用的玻璃底片方便多了。”
“我也想要，卢米安，呃，哥哥，什么时候也带我拍一张吧？”奥萝尔放下记者证，大眼睛看向卢米安，小巧的嘴巴露齿而笑。
“没问题，等我拿到这个月的稿费。”卢米安有固定的稿费，来自他的畅销小说《哈利·波特》系列，目前已经连载到第四部，“要不是村子被大火烧毁了咱们得搬家，我们的积蓄甚至足够买一台照相机。”
“唉，灾难真是太可怕了。”奥萝尔用纤细的手指拍拍胸口，“可是我为什么记不得火灾时候的事情了呢？”
“你啊，睡着的时候就被烟熏昏过去了，我背着你一路逃出来，幸好一位赶路的贵族女士。”卢米安重复着之前的说辞，“多亏了她，居然看过我的小说，才发善心把我们送到达列日。但是你一直没醒，我只好卖掉我们的戒指，雇了车来到特里尔，找到贵族女士提到的夏尔先生。”
“难怪我一醒来就在这间屋子里。”奥萝尔扯了扯枯黄的头发，“可惜了我的头发，这得多久才能长好啊。”
“人的头发每个月长一厘米，你这怕不是得长好几年”卢米安笑着，起身摸了摸妹妹的头，“想吃啥？我出去买点。”
“嗯……想吃卤面！”说着奥萝尔舔了舔嘴角，“咦你今天怎么没买菜啊？”
“啊……我忘了！”卢米安一惊，但是没表现出来。好像从和莫尼特搭话之后一路上的事都有点记不清了。
“哦，我猜你是太开心了，哈哈！”奥萝尔转着身子，灵巧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那今天我就放假啦！”
“好好，你接着睡吧小卷心菜。”卢米安放好椅子，拿起外套出了门。
刚下到二楼，走廊里拐出一位金色爆炸头的英俊青年。“上午好，夏尔先生。”卢米安向这位年轻的黑帮头目问好。
“呦，洛林先生！”夏尔一手插兜站住脚，“正好，晚餐时间到舞厅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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