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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太子死了

    “顾姑娘身为安远侯嫡女,将门世家,三代忠烈,应该也不会在这样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不依不饶吧?青灯古佛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只要顾姑娘愿意退让一步,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顾姑娘应该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堕了安远侯府的忠名吧?”

    那老臣说的有十二万分诚恳。

    却句句都是在慷他人之慨。

    “青灯古佛不是坏事,那这位大人明日便去出家吧。”

    南宴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压根没把这人放在心上。

    她知晓乾元帝这是做出了选择,选择站在了她的这一边。

    自然也就不会让人提心吊胆的太久。

    她走到枝羽面前,轻飘飘的掐起了人的脖子。

    南族大长老立马惊慌阻拦:“你做什么!快放开少主!”

    “自然是做,让大长老认清楚,谁才是南族少主的事情。”

    南宴轻而易举的甩开了枝羽,将人直接抛出去很远。

    “你放肆!”

    大长老气得不行。

    南宴却轻飘飘的开口:“大长老还没明白?”

    大长老的确一脸茫然。

    主要是南宴这一通操作来的太过于突然,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大长老可还记得为何要换南族少主?又是如何说服南族臣民接受换了新少主的?”

    南宴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好心提醒。

    “自然是因为新少主已经功法大成……”

    大长老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南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看来大长老已经明白过来了。”

    她指着枝羽,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这个女子是用了什么手段,哄骗过了大长老与南族众人……亦或者是,大长老实际上是与她勾结,左不过南族距大靖迢迢千里、鞭长莫及。”

    “我没有!”大长老急声否认。

    这里可还有祭司殿的另外一个人呢!

    南宴自然也知道还有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慢悠悠的开口,丝毫不理会大长老的反驳:“只要今日,你联合此人,忽悠住了大靖皇帝,将我贬去身份,流放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到时大长老在带着人将我弄死,南族就算是有心想要追究,怕也是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认命,也只能认下这个假的少主……”

    “你少血口喷人!”

    大长老心头血都要吐出来了。

    南宴就是故意的吧?

    可枝羽明明确实修为有所精进,也的的确确是超过了南宴当初的修为……怎么会出现问题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长老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一旁的另一位长老,神色冷淡,不偏不倚的看着南宴:“不知少主如今是何修为?”

    枝羽的少主之位,在他看来是不正式的。

    虽然种种仪式都差不多的走过了一遍,却少了他认为最重要的一环……同南宴在神灵面前,各自展示现如今的修为,一辩高低。

    奈何大长老认为能修至第二层第十阶段的人少之又少,且南宴多年来,从未传出武学有所精进的消息,想来是慧极必伤,所有潜力都用在了儿时,长大了反而再无什么天赋可言了。

    “前些日子稍有感悟,不过还差一层屏障没有摸透……”

    南宴的话说到这,大长老原本提着的心,忽地就松了下来。

    他不屑的嘲讽道:“说来说去,不就是没有晋升嘛?”

    大长老冷哼了一声,言语间的嚣张又重新回来了。

    “顾卿意,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妖法,伤害了我族少主,但今日这事儿,我南族势必与你没完!”

    大长老一番警告说完,就听到南宴轻飘飘的对另一个人说道:“如今只到了第三层第五阶段……想来,突破第六阶段,还需要一些时日。”

    “这不可能!”枝羽趴在地上仍不厉声大喊。

    大长老也是同她一样的想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从未有人突破第三层后,还能再往上升的。

    “如果死鸭子嘴硬能让你们开心一点,那你们继续就是。”

    南宴淡淡的,好像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南族少主,我也没有多想当。”

    她轻扯了扯嘴角:“当初若不是你们连恐带吓,又以我母亲做要挟,我也断不会应承下来这份差事儿。”

    大长老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子的!

    你要真不想当这个南族少主,你倒是别说出来你晋升的事情啊!

    他此刻恨的想要打人。

    却根本不敢妄动……这次,被南宴记恨上是肯定的了。

    只望着等回去了,还能保留一些体面,荣养天年吧。

    洛青对此也是很意外的,不过他没带什么过多的个人情绪,只是实事求是的问了一句:“少主此话当真?”

    若真如此,怕是南宴这少主的地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了。

    他们这些祭司殿里的人,大多都也是曾经修习过南族心法的。

    枝羽的天赋是还不错,可最好的可能,也就是突破第三层,想要再往上精进,是断没有什么可能了。

    另外几个人,连枝羽都不如……

    “洛使难道没有发现一件事儿?”南宴不怒反笑,语气淡淡。

    洛青下意识道:“什么?”

    “南族功法,动之必有异香……想要随心所欲的控制这异香,唯有突破第三层才行。”

    南宴轻笑了笑:“洛使刚刚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确实没有……”洛青此时已经确信了大半。

    只如此一来的话,大长老同枝羽,怕是要难过了。

    “族中虽认可了枝羽的修行,但依着规矩,须得少主与之比试过后,方才算正式的礼成,这一次,我们来大靖也正是为了这一件事儿,如今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少主依旧是南族少主。”

    洛青如实的说道。

    南宴轻笑了笑:“刚刚大长老可是当着众多人的面,将我逐出南族了呢。”

    她不冷不热的说道:“如今我只是顾卿意了,不是南宴,洛使这话,怕是不妥吧?”

    “大长老以下犯上,理应由少主发落处置。”

    洛青说着,还给大长老使了一个眼色。

    大长老满面颓然,更多的却是认命。

    他双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沉默无声。

    南宴笑了笑,转过头看向乾元帝:“让大靖皇帝看笑话了,宴会继续吧。”

    乾元帝笑着说无妨,还让司予白坐到南宴的身边去,美其名曰:陪客。

    一场饭倒也算是宾客尽欢。

    只是诸多想要搞事儿的人,经过这么一遭之后,倒有些不好,也不敢出来搞事儿了。

    尤其是顾柔……

    直接就吓傻了。

    南宴居然突破了南族心法的第三层?

    这和手札上写的不一样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眼看着洗尘宴到了尾声,乾元帝正准备宣布结束的时候,司予白忽然脸色难看起来。

    南宴察觉到不对,立马扶住了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奇怪,明明德妃应该没什么机会动手脚才是……桌上的一应吃食,她也有仔细的检查过,并没有司予白可能不耐受的东西出现。

    怎么还是出了问题?

    南宴还没有想出来什么头绪,司予白已经吐了好大一口黑血出来。

    “卿卿,噗……”

    司予白用力抓住了南宴的手,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乾元帝也着实是被这一变故给吓到了,脸上的慌乱,根本就藏不住。

    南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她感觉到了司予白生命的流失……这绝不是什么慢性毒或者单单食物不耐受能做到的。

    太医来的很快。

    可当他们摸到司予白的脉象之后,全都吓了一大跳。

    太子……太子殿下的脉象断了!

    乾元帝等了又等,都没有等到太医出声,已经很是不耐烦了。

    他厉声发问:“太医!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

    为首的太医动了动嘴角,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子薨了这件事儿。

    怕被拖出去咔嚓了。

    可不说,显然也是不行的。

    “回,回圣上……”为首的太医,哆哆嗦嗦的开口:“太子,太子他,他,没有脉象了。”

    “什么叫没有脉象了?脉象呢?”乾元帝心里忽地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就,就是太子,太子没气儿了,薨,薨了……”

    “你放肆!”乾元帝怒不可遏,当即下令:“把这个胡言乱语的老东西,拖下去,杖毙!”

    竟然敢诅咒他儿子?

    他的嫡子,福泽深厚,怎么可能会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慢着!”

    南宴来不及细想,先一步出声阻拦了乾元帝要杖杀太医,牵连无辜性命。

    乾元帝怒目圆瞪,像是要给南宴盯出来个窟窿一般。

    “太医说的没错,殿下的确没有气息脉象了。”

    南宴无视乾元帝的怒火,如实说道。

    乾元帝咬牙切齿忍了又忍:“宴丫头,你可知道你说了什么?”

    “我说,太子殿下,的确如太医所说的那般,全无气息、脉象。”

    南宴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她在乾元帝发火之前,先一步开口道:“但太子殿下并没有薨了。”

    “人都已经气息全无,脉象全无了,怎么可能还没死?”

    乾元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刚要被拖走的老太医下意识接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南宴:…

    真是活该你被拖下去杖毙。

    她目光凉凉的看了太医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有一种药物,可以使人气息全无、脉象全无,当此人被认为已经死了之后,经历停灵、下葬……又会重新活过来,不过那个时候,人已经因为此药物被腐蚀掉了大部分的生机,即便苏醒过来,也会很是虚弱。加之那个时候,人已经被埋在了地下,人没有办法从棺材中爬出来,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南宴看了眼司予白:“太子殿下,此时就很像书中所记载的情况……且我确实以南族秘法,感受到了殿下体内的生机流动,不过是已经在逐渐减弱了。”

    “那你可有办法救爻儿?”

    乾元帝心急之下,连司予白的小名儿都喊出来了。

    南宴诚坦的摇了摇头:“我并不通晓医理,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这种案例罢了。”

    乾元帝瞬间就失望了许多。

    可只要儿子还活着,就总归还有希望。

    “那书中可有写解决之法?”他不大死心的追问。

    南宴略犹豫了片刻。

    乾元帝一看她这样子立马就燃起了希望,催促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

    此时还有什么比救大儿子更重要的?

    南宴看了眼乾元帝,忽然感觉有些猜到了背后之人的意图……

    她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从医官到文武百官、皇亲贵胄、权贵亲眷。

    最后淡淡的开口:“须得以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喂养足足九九八十一日,方可缓解这药的作用。”

    南宴看着当即就要让人拿刀子过来的乾元帝,阻拦道:“圣上倒也不必冲动,且不说这法子是否真的有效,单就是这九九八十一至亲,就很难寻找。”

    她再次环视了一圈四周:“若不能及时连续供应八十一天,那圣上此时放多少血都是无用的。”

    “必须得一人一次?”乾元帝将要动刀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南宴:“倒也不是必须得一人一次,而是一个普通人的血量,恐怕不足以供应一天的。”

    眼见着乾元帝愣在原地,南宴略扯了扯嘴角:“圣上倒也不必着急,殿下如今只是昏睡几日,并不会影响性命,只要尽早找出更好的解决之法,殿下就一定会无碍的。”

    “果真么?”

    乾元帝犹疑的看着南宴,实在是此时六神无主、一无所知,能相信能抓住的稻草,也就只有南宴一个人了。

    南宴笑了笑:“殿下是我的未婚夫婿,我对殿下的惦念忧心,比之圣上只多不少。”

    “那就全力查!”乾元帝目光扫过众人,冷声下令:“查是谁给太子下了这阴毒的东西!若能及早交出破解之法,朕可赦免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