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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祁岸算命

    望着前面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背影,祁岸仍处在懵逼状态。

    说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额……咳咳,自残威胁的,他都还没用了。

    事情进展太顺利,祁岸没想到对方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你真的要带我去见张鸽?”祁岸快步上前和黄春生肩并肩。

    “真的,我现在陪你一起去茂县殡仪馆,肯定赶得及送送张鸽的。”

    黄春生停顿了下脚步,叹气道:“我刚好要去送送那孩子,顺便带上你不算什么。”

    院里的病人说多不多,来来去去的没超过百人,黄春生对每个病人都算是熟悉的。

    “哦。”祁岸不轻不重的回应了声。

    早知道如此简单,他闹什么,他不要脸的啊。

    “你这样直接带我出去可以吗?”

    祁岸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他问道:“不需要办什么手续,签个字啥的?”

    他先表态道:“需要什么手续,我都可以配合的。”

    黄春生莞尔一笑道:“不用,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不过,看在我满足你要求的份上,到了外面你必须听我的,不许乱跑。”

    “知道了。”

    沉默片刻,祁岸又道:“谢啦!”

    因为对视久了,黄春生头顶的字再次冒出。

    第二次看到‘享年一百零三岁’,祁岸很想吐槽,谁说好人不长命的,眼前这位不就推翻此说法了。

    仅仅犹豫纠结了几秒,祁岸正了正颜色,对黄春生叮嘱道:“你以后少坐飞机,反正是能不坐就不坐。”

    好人其实还可以更长命点,谁让好人遇到了他。

    “为什么?”黄春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引到坐飞机上,跨度太大了。

    “我算命算的,你八字和飞机相克,相信我,我一向铁口直断,很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岸已经将双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背,做出一副高人模样。

    死于飞机失事,翻译过来可不就是和飞机相克。

    “嗯,我尽量。”

    黄春生没有去质疑,当然他并没有把祁岸的话放心上,回答多少有安抚祁岸的成分。

    祁岸:……别以为他没听出对方话中的敷衍。

    况且头顶上那行字是最好的证明,内容还是那些,没有变。

    “我算命真的很准的。”祁岸不死心的强调,想让对方把他的话放心上。

    黄春生没有接话,而是拉开副驾车门,“上车,殡仪馆那边等张鸽奶奶一到,就会开始安排火化事宜,我们要是不抓紧时间,你很可能见不到张鸽最后一面。”

    黄春生是个无神论者,对于算命玄学的并不相信。

    祁岸皱眉,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无奈的撇撇嘴。

    车子一路疾驰,祁岸上车后就头转一边,盯着窗外看。

    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祁岸还是没忍住转头,“黄好……黄大叔,我说的是真的,这样吧,我再认真给你算算,这回帮你算细一点。”

    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祁岸右手掐指,似模似样的算起来。

    片刻后,他的表情从严肃慢慢舒展开来。

    “黄大叔,看在你帮我这回的份上,我又给你细算了下。”

    祁岸故意卖关子的停顿下,才继续道:“你百岁前可以随便坐飞机,想怎么坐就这怎么坐,没事的,但是百岁后,你千万不能坐飞机了,会出事的……”

    祁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春生扑哧一声打断了。

    黄春生乐呵呵的道:“祁岸啊,祁岸啊,百岁啥的叔真不敢想,能有个七八十年活头,叔就很满意了。”

    “好了,叔在开车,你别逗叔了。”

    黄春生收起笑意,专心开车。

    祁岸:“……”

    谁逗你了?

    你是不敢想,可你敢活呀!

    祁岸不想再说什么了,良言难劝该死鬼,他这样自我安慰。

    接下去的路程两人没再说话,毕竟不是很熟,祁岸单方面这样认为。

    茂县殡仪馆。

    下车,祁岸下意识抬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同一片天空,一路上都是艳阳高照的,可似乎洒在殡仪馆上的阳光没那么温热,天没那么蓝,云也没那么白了。

    殡葬车来来去去的,送来一拨又一拨披麻戴孝的亲属,同时也送走一拨又一拨。

    一座小小的城市,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离开,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可是听着亲属凄惨的哭嚎声,祁岸心里闷堵得厉害。

    院里出钱给张鸽在殡仪馆里整了个简单的灵堂,不过来拜祭的人并不多,或者说除了院里的一些人,暂时没其他人了。

    闹着要过来,真过来了,祁岸原地踌躇,忽的没勇气上前。

    黄春生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傻站着作甚,一起过去祭拜下,顺便见人最后一面。”

    “哦……知道了。”

    祁岸深吸口气,向前走去,边走边开始在心里说对不起。

    灵堂摆放的遗照和祁岸脑中画面里的张鸽很不一样,照片里的张鸽面容稚嫩,双眼灵动有神,笑的很腼腆。

    对不起!

    祁岸在为自己当时的不作为道歉。

    莫名进入这副身体里,还拥有如此能力,祁岸很迷茫,他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是该如何应对。

    他能看到他人的生死,可他真的有能力改变他人的生死吗?

    祁岸有了一个合理怀疑,原身之所以被送来精神病院,或许和这个颠覆人认知的能力有关。

    祭拜完后,祁岸并没有马上离开,黄春生也没有提出要带他回去,两人寻个角落杵着,等张鸽的奶奶到来。

    期间两人没有交流,各自想着事。

    他们才等了不到十分钟,低沉的哭声由远及近,很快一行十来人的退伍进入祁岸他们视线中,为首的是被人掺扶着,步履蹒跚的老人。

    老人一头白发枯槁,又黑又瘦,脸上皱纹如沟壑,像是在和人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由于双眼看不见,又来到这陌生地方,老人从下车后就一直让人搀扶着。

    老人似乎已经是把眼泪哭干了,深陷眼窝里再没泪水流出,却溢出了满满的悲伤与绝望。

    祁岸眼眶一下红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当年奶奶是不是也这样坐在村头,哭泣的呼唤,希望他这个不孝孙能回头,回头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