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下一步

    飞暮坐在火堆边擦拭剑身，回想起在飞花楼的时候。

    “她中了情人香，连点穴都躲不开，还被飞花楼以高价钓出天香宝罗刹的人。若是宫主，纵然失忆也不会一身武艺都忘了的。”

    “而且，她不记得我是谁，还问我叶千仞在哪儿。”

    长空一愣，“皎月姐的手艺没变，还是这张脸，宫主她怎么会认不出？”

    鹤宫上层有个秘而不宣的秘密，副宫主叶千仞有两张脸，一张是叶千仞用于仞雪域，一张是飞暮于行走江湖。这飞暮用得久了，甚至还闯下些名头。

    长空冷静下来，火光摇曳下仔仔细细看着欧阳玉的脸，伸手去摸。

    “不用了，我试探过，没有面具。”飞暮说的话有些奇怪，似乎有种不可思议:“宫主出宫时随身携带的木剑柄都挂着……”

    “宫主是近些时日才下山，若是有人假扮宫主，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与宫主一模一样的人。”长空十来岁的样子，但说话极为老成，“自出宫以来，所以认出宫主身份的人皆已被杀，倘若换人，幕后之人怎么就认出宫主了的？倘若不换人是真的，她？她怎么会不认得您？”

    长空的话焦急无比，话里话外都在担心真正的鹤琼华现身在何处。他五年前自海外流浪而来，与其同伴杀了那群残忍训练他们、然后拿他们当货物兜售的人。

    后大船进水，长空抱着木板飘入中原，被出宫物色属下的飞暮捡到，方才带回鹤宫。

    受海外秘训后遗症，他永远长不大且极为聪明，武功高强没有痛觉，唯一的缺点便是寿命无多。

    五年前的鹤琼华也就十一岁，便如姐姐一般照料那时才十岁的长空，甚至还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长空也自然亲近鹤琼华。此次出来助副宫主一臂之力，也是打败好些好手才和皎月姐出来。

    飞暮看见欧阳玉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把火堆挑旺，“鹤宫怎么样了？”

    长空愤愤不平还有些得意，“一群呆子，听闻宫主失踪一个个非要下来找，也不看看现在鹤宫的处境是以前那样吗？那群自诩正派的人就等着我们出来呢。大护法赏善司、罚恶司在鹤宫坐着呢，他们再不乐意也得呆着！也就眼巴巴看着我出来找宫主！”

    皎月，便是那日飞花城外茶馆里与男童长空一同的老头，她极擅长易容与口技。

    “传闻饮冰小阁医术通天，有一换脸之术鬼神莫辩，”飞暮说：“其中如果有饮冰小阁的手，那么一切都很好解释了。”

    长空不相信，“那毕竟是传说，素来饮冰小阁身在江湖但不管江湖事，只要求医便会救，百年来皆是如此，怎会做出这样的事？要不我们传信让皎月姐看看吧？她可是易容术的大家。”

    “不可，仞雪域才安稳，一旦传出宫主失踪消息人心惶惶，我们十年的努力全白费。她虽然说是失忆，但依然记得大部分的事，甚至都知道七星剑、七杀剑在十二楼的手里，还想取回来。”飞暮终究给她擦干长发，说着与手中温柔活技大相径庭的冰冷言辞。

    “既然她不想回宫，那我便跟随她，是真是假到时候自有分晓。时隔如此之久没有药，封印肯定动过一次，过不了多久会动第二次，若她身具封印，那定然是宫主无误！”

    长空问：“如果她不是宫主，你该怎么办？”

    飞暮没有说话，长空竟也不追问，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飞暮说：“这是皎月姐姐做的新面具，戴上以后便不用频繁更换了。”

    飞暮点点头，“鹤宫自从被打入邪魔外道之后，武林蠢蠢欲动拥护新任盟主，只不过是各方势力未平衡而已。听闻武林大会在天机城举行，你先去天机城一趟潜伏，我会让你跟着我们。”

    长空看着欧阳玉的睡脸片刻，喃喃道：“她若是真的宫主，该多好啊，我们一起回鹤宫。”

    飞暮不接话，看着欧阳玉敷过药的手腕，若她是真的宫主，那失踪的三个月又经历了什么啊。十年了，他亲眼看着她长大，都不舍得伤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