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灰意也冷
对于三娘子的出现，江浅明的脸上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欣慰；若是在没有听到那些冷酷的话，或许三娘子还会被这样的欣慰表情所哄骗，以为自己这个大哥是真的对自己有善意。
可是这张白净的脸皮又包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呢？连她的贴身大丫头也利用个透底，想到碧柳之前那迫不及待的声音，三娘子的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蕙雅，天色这样晚了，你怎么还跑来这里？”江浅明站在那桌后，带着些许关心问道。
“听二哥说大哥也有伤，这祠堂里平时人烟少，定是冷清得很，因此我便让靖妈妈炖了些补汤过来给大哥！”三娘子将那装汤的小食盒递了上去，突然觉得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嗯，你费心了！你回府也才休养几天，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怎么样了？可别疏忽了自己！”江浅明道。
三娘子蓦然抬起头，朝江浅明望过去，那一望不见底的眼眸里好像有重重的迷雾，让她看不出真相来；明明在碧柳丫头话语里知道自己没有病，但是大哥还是能镇定的问起自己的伤情，真是好演技！
“多谢大哥关心！小妹也不多呆了，我院里的丫头碧柳也不知跑去哪了，这么晚也没回去，我得早些回去找找才是！”三娘子垂了眼帘，如此一般的说道。
“不懂事的丫头，你何必费心去管？若真不合心意，便打发了出去也是使得的，你也莫为些丫头费了心思！”江浅明脸色一点变化也没有，仿佛说的人真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三娘子忍不住有些难受起来，这就是大哥的真面目？碧柳原只是他可以用过就丢的棋子吧？或许碧柳还在那小房间里，不过咫尺之隔，不知道在听了大哥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可曾有半分的后悔半分的难过？
“大哥说的是，我还是先走了，大哥注意身子便是！”三娘子觉得自己在这个明明不小的房间里，却有些呼吸难受了，只想赶紧逃出去，只想不再见到那种惊人的冷漠表情。
回到月下阁不一会，碧柳便从外面回来了，进院门便被靖妈妈拦下来责问了一顿，她赶紧的冲进屋子来到三娘子面前，低着头嗫嗫道：“姑娘，奴婢回来晚了，还请姑娘见谅！”
“你今天去了哪里？”三娘子坐在桌旁，望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有红潮未退，眉眼里也尽是风情的丫头，心里是一片寒凉，只默默的等着看她的回答，明明知道是伤害，却忍不住期待碧柳会交代一切。
“姑娘，奴婢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去同乡小敏的屋里找她聊了会天，并在那休息了好一会；奴婢想着姑娘带了冬雪去老夫人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才去的，并不是故意偷懒！”大概是一天不出现，碧柳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因此忙着解释道，“姑娘若不信，可以谴人问小敏，我的确是去她那的。”
三娘子笑笑，自己若真派了人去问，结果定然是如碧柳所说的；碧柳也肯定和那同乡已经对过了话头，问也是白问，若是不知道真相，三娘子指不定还得为她的身子担忧一把呢！
“那你身子可好些了？到底是什么毛病，这么大半天的时间可有请了大夫来看？”三娘子问道。
“奴婢已经好多了！多谢姑娘关心，奴婢休息了一下午感觉已经好多了！”碧柳急急的答道。
“哼，既然是在你同乡屋里，怎么也不知道着人送个消息过来？我平日若在书院也就罢了，可难得回来几天，你竟是一整天的不露面，真不知你平时是有多放肆！”三娘子说着说着有些声厉内荏，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顿时生出些让人害怕的气势来。
碧柳也已是许久不见发怒的三娘子，一时间许多的念头在脑海里回转，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红樱站在一旁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靖妈妈也是一脸平静，神色里还有微微的喜意。
碧柳望一圈，见她们的神色才知道是没人开口了，顿时跪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冷汗狂涌而出，哀求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屋子里一片静寞，好一会靖妈妈才说道：“碧柳，你今日可让大家一通好寻，也难怪姑娘发了怒，下次可再不能这样了！知错就起来吧，身子不好就早些下去歇着，明天身子可不能再不舒服！我们江府可从不留身子弱的丫头。”说完靖妈妈凉凉的看了碧柳一眼，顿时让碧柳心中冷上加冷。
靖妈妈的话更是直接，江府不留身子弱的丫头，碧柳若再是身子差，怕是只有被发卖的份，她如何不怕？于是她赶紧磕了头，也不敢看三娘子便往外跑；才出了门口拐弯，便听见内屋里三娘子的声音凉凉传来：“看来这丫头是越大越留不得了，靖妈妈，你即日便帮着在府里相看个踏实的人，准备将她们的终生大事办一办吧！”
碧柳脚步一滞，脸涨成了猪肝色，匆匆的跑进了自己的屋内。
屋内的靖妈妈和红樱却也是同样吃了一惊，靖妈妈更是疑惑道：“姑娘，你今天似乎特别生气啊！碧柳丫头虽然今天是放肆了些，不过也不用急着把她们找人嫁了吧？”靖妈妈直觉三娘子并不是这样草率的人，平时的三娘子脾气也非常的好，跟几个丫头的相片是非常的和善的，不知为何今天的三娘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三娘子却是轻笑了声，满腹的郁闷只能深埋，“靖妈妈，碧柳和红樱本就已经十八了，是需要相看起来了！这样吧，红樱，呆会你去找碧柳说一下，就说是我的吩咐；若是你们俩心里有各自看好的人，可以尽量跟靖妈妈提，靖妈妈自然是先尽了你们的心意来；当然了，若是人家男方不愿意，我们自然也是没法子的！如果没有相好的人，靖妈妈也定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最稳妥的人的。”
红樱的脸色白了又红，却是什么也没说，福了福便出了房门；屋里只剩下靖妈妈，靖妈妈这才问道：“姑娘，您心里对她们两个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三娘子的心情靖妈妈是知道不怎么好了，便只想问问她是如何想的。
碧柳这样背叛她，原来一直是大哥的棋子，或许她平时的一言一行也早就被碧柳告知给了大哥！一想到平时大哥一边知晓着自己的动向，一边看着自己在伪装时的那种不屑，三娘子顿时有种暴走的冲动。这样叛主的丫头留在身边有什么用？活该她就被发卖被杖毙被随意配个小厮也罢！
可一想这几年的相处，一想到碧柳也曾不畏惧的保护过自己，一想到被处罚时碧柳的那些无奈，三娘子就觉得有再多的主意也说不出口！是啊，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仁慈的人，可这次却犯了这仁慈的病。
“靖妈妈，你便帮她们寻两个好人家吧！若是外院有品德好的小厮也行，她们两人陪我这么久，我眼疾不便的时候也全是两人陪着我，我总不想两人没个好日子过的！”三娘子说完，疲惫的闭上眼再不想说话了。
靖妈妈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沉默的站了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眼里的愁色一消而去，她跑到三娘子的妆台匣子里拿出个信封来，对三娘子道：“姑娘，你看老身真是越老越糊涂，都忘了跟您说，上午曾经有人送了封信到府里来，指名道姓是要给你的呢！你快看，是不是朋友写过来的？”
有信给她？三娘子惊讶的睁开眼，看到靖妈妈手里那个信封，上面的确是写着江蕙雅亲启；取过来一翻，只见封口处正蘸着红泥封，挑开来才取出三页厚的信封来。从信封的笔迹三娘子猜出这信是严真意写的，几年相处，她们彼此间的笔迹是十分清楚的。
展开信，果然是严真意的语气，唠叨叨的问了半天她身体的状况，叫她有什么不舒服定要好好休养什么的；又说没了她的日子多么的难受，最难受的莫过云慕儿没了欺负对象，最近总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因此她十分想念三娘子这个人形盾牌了！虽是用毛笔字写来，这些语气却仿佛是两人还在书院时，各自调侃回嘴的幽默的情景，三娘子早忍不住笑了起来，郁闷的情绪大为缓解。
一旁的靖妈妈为此松了一口气，三娘子的心情好了她也觉得屋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赶紧慢退下去吩咐人准备些糕点上来，又唤了冬雪在门口仔细听差，不要让三娘子找人不到。
三娘子只看着信里，越看越觉得在书院里的日子是最轻松的，即便有云慕儿和萧倩倩爱找茬，可是胜在有严真意、有小五还有秋桐这些好朋友，即便有些为难的事都会有人帮忙，那种感觉真让人温暖。
严真意末尾处写了一大堆名字，只说这些人都很想念她，又道年末晚会要开始准备了，不知三娘子在家要休养多久，不要错过了这盛事才好！三娘子顿时下了决心，与其呆在府里看着碧柳又想到烦心的事，不如回到书院里更好，准备晚会的气氛也肯定是十分欢快的。
在三娘子做出回书院决定之时，碧柳丫头正窝在被窝里打颤，耳边一直回荡着三娘子那句留不得她的话，又有红樱在她床前嘱咐的话，若没有相好的就要随便配个人？她心里更是不安。
可是这张白净的脸皮又包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呢？连她的贴身大丫头也利用个透底，想到碧柳之前那迫不及待的声音，三娘子的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蕙雅，天色这样晚了，你怎么还跑来这里？”江浅明站在那桌后，带着些许关心问道。
“听二哥说大哥也有伤，这祠堂里平时人烟少，定是冷清得很，因此我便让靖妈妈炖了些补汤过来给大哥！”三娘子将那装汤的小食盒递了上去，突然觉得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嗯，你费心了！你回府也才休养几天，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怎么样了？可别疏忽了自己！”江浅明道。
三娘子蓦然抬起头，朝江浅明望过去，那一望不见底的眼眸里好像有重重的迷雾，让她看不出真相来；明明在碧柳丫头话语里知道自己没有病，但是大哥还是能镇定的问起自己的伤情，真是好演技！
“多谢大哥关心！小妹也不多呆了，我院里的丫头碧柳也不知跑去哪了，这么晚也没回去，我得早些回去找找才是！”三娘子垂了眼帘，如此一般的说道。
“不懂事的丫头，你何必费心去管？若真不合心意，便打发了出去也是使得的，你也莫为些丫头费了心思！”江浅明脸色一点变化也没有，仿佛说的人真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三娘子忍不住有些难受起来，这就是大哥的真面目？碧柳原只是他可以用过就丢的棋子吧？或许碧柳还在那小房间里，不过咫尺之隔，不知道在听了大哥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可曾有半分的后悔半分的难过？
“大哥说的是，我还是先走了，大哥注意身子便是！”三娘子觉得自己在这个明明不小的房间里，却有些呼吸难受了，只想赶紧逃出去，只想不再见到那种惊人的冷漠表情。
回到月下阁不一会，碧柳便从外面回来了，进院门便被靖妈妈拦下来责问了一顿，她赶紧的冲进屋子来到三娘子面前，低着头嗫嗫道：“姑娘，奴婢回来晚了，还请姑娘见谅！”
“你今天去了哪里？”三娘子坐在桌旁，望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有红潮未退，眉眼里也尽是风情的丫头，心里是一片寒凉，只默默的等着看她的回答，明明知道是伤害，却忍不住期待碧柳会交代一切。
“姑娘，奴婢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去同乡小敏的屋里找她聊了会天，并在那休息了好一会；奴婢想着姑娘带了冬雪去老夫人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才去的，并不是故意偷懒！”大概是一天不出现，碧柳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因此忙着解释道，“姑娘若不信，可以谴人问小敏，我的确是去她那的。”
三娘子笑笑，自己若真派了人去问，结果定然是如碧柳所说的；碧柳也肯定和那同乡已经对过了话头，问也是白问，若是不知道真相，三娘子指不定还得为她的身子担忧一把呢！
“那你身子可好些了？到底是什么毛病，这么大半天的时间可有请了大夫来看？”三娘子问道。
“奴婢已经好多了！多谢姑娘关心，奴婢休息了一下午感觉已经好多了！”碧柳急急的答道。
“哼，既然是在你同乡屋里，怎么也不知道着人送个消息过来？我平日若在书院也就罢了，可难得回来几天，你竟是一整天的不露面，真不知你平时是有多放肆！”三娘子说着说着有些声厉内荏，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顿时生出些让人害怕的气势来。
碧柳也已是许久不见发怒的三娘子，一时间许多的念头在脑海里回转，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红樱站在一旁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靖妈妈也是一脸平静，神色里还有微微的喜意。
碧柳望一圈，见她们的神色才知道是没人开口了，顿时跪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冷汗狂涌而出，哀求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屋子里一片静寞，好一会靖妈妈才说道：“碧柳，你今日可让大家一通好寻，也难怪姑娘发了怒，下次可再不能这样了！知错就起来吧，身子不好就早些下去歇着，明天身子可不能再不舒服！我们江府可从不留身子弱的丫头。”说完靖妈妈凉凉的看了碧柳一眼，顿时让碧柳心中冷上加冷。
靖妈妈的话更是直接，江府不留身子弱的丫头，碧柳若再是身子差，怕是只有被发卖的份，她如何不怕？于是她赶紧磕了头，也不敢看三娘子便往外跑；才出了门口拐弯，便听见内屋里三娘子的声音凉凉传来：“看来这丫头是越大越留不得了，靖妈妈，你即日便帮着在府里相看个踏实的人，准备将她们的终生大事办一办吧！”
碧柳脚步一滞，脸涨成了猪肝色，匆匆的跑进了自己的屋内。
屋内的靖妈妈和红樱却也是同样吃了一惊，靖妈妈更是疑惑道：“姑娘，你今天似乎特别生气啊！碧柳丫头虽然今天是放肆了些，不过也不用急着把她们找人嫁了吧？”靖妈妈直觉三娘子并不是这样草率的人，平时的三娘子脾气也非常的好，跟几个丫头的相片是非常的和善的，不知为何今天的三娘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三娘子却是轻笑了声，满腹的郁闷只能深埋，“靖妈妈，碧柳和红樱本就已经十八了，是需要相看起来了！这样吧，红樱，呆会你去找碧柳说一下，就说是我的吩咐；若是你们俩心里有各自看好的人，可以尽量跟靖妈妈提，靖妈妈自然是先尽了你们的心意来；当然了，若是人家男方不愿意，我们自然也是没法子的！如果没有相好的人，靖妈妈也定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最稳妥的人的。”
红樱的脸色白了又红，却是什么也没说，福了福便出了房门；屋里只剩下靖妈妈，靖妈妈这才问道：“姑娘，您心里对她们两个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三娘子的心情靖妈妈是知道不怎么好了，便只想问问她是如何想的。
碧柳这样背叛她，原来一直是大哥的棋子，或许她平时的一言一行也早就被碧柳告知给了大哥！一想到平时大哥一边知晓着自己的动向，一边看着自己在伪装时的那种不屑，三娘子顿时有种暴走的冲动。这样叛主的丫头留在身边有什么用？活该她就被发卖被杖毙被随意配个小厮也罢！
可一想这几年的相处，一想到碧柳也曾不畏惧的保护过自己，一想到被处罚时碧柳的那些无奈，三娘子就觉得有再多的主意也说不出口！是啊，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仁慈的人，可这次却犯了这仁慈的病。
“靖妈妈，你便帮她们寻两个好人家吧！若是外院有品德好的小厮也行，她们两人陪我这么久，我眼疾不便的时候也全是两人陪着我，我总不想两人没个好日子过的！”三娘子说完，疲惫的闭上眼再不想说话了。
靖妈妈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沉默的站了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眼里的愁色一消而去，她跑到三娘子的妆台匣子里拿出个信封来，对三娘子道：“姑娘，你看老身真是越老越糊涂，都忘了跟您说，上午曾经有人送了封信到府里来，指名道姓是要给你的呢！你快看，是不是朋友写过来的？”
有信给她？三娘子惊讶的睁开眼，看到靖妈妈手里那个信封，上面的确是写着江蕙雅亲启；取过来一翻，只见封口处正蘸着红泥封，挑开来才取出三页厚的信封来。从信封的笔迹三娘子猜出这信是严真意写的，几年相处，她们彼此间的笔迹是十分清楚的。
展开信，果然是严真意的语气，唠叨叨的问了半天她身体的状况，叫她有什么不舒服定要好好休养什么的；又说没了她的日子多么的难受，最难受的莫过云慕儿没了欺负对象，最近总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因此她十分想念三娘子这个人形盾牌了！虽是用毛笔字写来，这些语气却仿佛是两人还在书院时，各自调侃回嘴的幽默的情景，三娘子早忍不住笑了起来，郁闷的情绪大为缓解。
一旁的靖妈妈为此松了一口气，三娘子的心情好了她也觉得屋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赶紧慢退下去吩咐人准备些糕点上来，又唤了冬雪在门口仔细听差，不要让三娘子找人不到。
三娘子只看着信里，越看越觉得在书院里的日子是最轻松的，即便有云慕儿和萧倩倩爱找茬，可是胜在有严真意、有小五还有秋桐这些好朋友，即便有些为难的事都会有人帮忙，那种感觉真让人温暖。
严真意末尾处写了一大堆名字，只说这些人都很想念她，又道年末晚会要开始准备了，不知三娘子在家要休养多久，不要错过了这盛事才好！三娘子顿时下了决心，与其呆在府里看着碧柳又想到烦心的事，不如回到书院里更好，准备晚会的气氛也肯定是十分欢快的。
在三娘子做出回书院决定之时，碧柳丫头正窝在被窝里打颤，耳边一直回荡着三娘子那句留不得她的话，又有红樱在她床前嘱咐的话，若没有相好的就要随便配个人？她心里更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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