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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8)

    “干部请了休假回来,我与阿混说好了,我们一起陪他到浙江走走。”马丁在电话里头兴奋地嚷嚷:“你赶快也请假回来,咱们四个一起去。”

    我们确实很长时间没呆在一块了,工作这么多年,我也没真正请过休假,让马丁说得心动,我便一口承诺了下来:“好啊,我请了假马上回来,什么时候出发?”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地奔驰,我们四人坐在阿混新买的福特车上,一路说说笑笑。车上放着刀郎的歌曲,我们几个大声地跟着车上播放机唱着:“你是我的情人,象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干部突然笑道:“只有没情人的家伙才唱这样的歌,过过干瘾。”

    马丁道:“有钱就有情人,容易的事。”

    阿混道:“要什么情人?想了就花钱买嘛。有情人是件麻烦的事。”

    我说道:“你们这些人全疯了,还想再谈次恋爱?”

    大家都笑了起来。

    “大家掏钱,每人2500,我给你们当奴才。”

    我们一边掏钱,一边对阿混说:“你别把我们的钱贪污了啊,少了钱,我们把你从车上扔出去。”

    此时的阿混,早已不是少年时的刘德华了,腆了肚子,颇似中年的曾志伟,他呵呵笑道:“就凭你们几个?锤子,你要是不动手,他们两个不是我对手。”

    干部狠狠地拍了下阿混的头:“你小子别吹牛,老实开车。”

    四月的江南,草长莺飞。我们在最好的季节里来到西湖,西湖边上绿荫丛丛,绿油油地透着春天的气息,一层一层新嫩着的浅绿裹着树枝里的深绿,似乎鲜得能滴出水来,整个西湖都笼罩在绿荫当中。草坪上开着不知名的鲜花,红的、黄的、紫的、白的,一朵一朵散落在四处。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让人分不清这是天堂还是人间。

    西湖美景如画,游人如织。

    今天一天的任务,就是在西湖玩个痛快。我们四人租了自行车,沿着苏堤一路骑了过去。阿混大呼小叫,快乐地如同一个孩子。我们骑骑走走,一边聊着天,一边欣赏着风景。

    绕了一圈西湖,时间尚早,我们还了自行车。阿混喊着口渴,我们便到边上的小卖部买矿泉水。

    小卖部的姑娘长得白白嫩嫩,颇有几份姿色。阿混买了水便不想走了,缠着小姑娘开心。

    “这折子扇一把多少钱?”

    “三十。”

    阿混打开扇子,故作潇洒地扇了几下,问那姑娘:“小姐,你看我象不象唐伯虎?”

    我们嘻嘻哈哈地看着阿混乐。

    “十五块钱怎么样?”

    “不行。”姑娘一口回绝。

    “这导游图不错,多少钱?”

    “五块。”

    “这真丝旗袍真漂亮呢,马丁你瘦干干的,穿上试试?”

    马丁生气地拍了阿混一下,道:“你不会自己穿上试试?”

    阿混盯着那姑娘:“小姐,你穿上真丝旗袍,再拿把油纸伞,咱俩拍张照片,这些东西我全要了。”

    那姑娘有些不情愿地去换了衣服,撑了把漂亮的花纸伞,玉立婷婷地站在了阿混边上。

    干部拿着数码相机忙着给他俩照相。照完相,阿混往柜台上扔了二十块钱,抓起折扇和地图,一溜烟跑没影了。那姑娘穿了旗袍扯不开步子,站在柜台前骂开了,普通话夹着杭州话,把我们三人也骂了进去。

    “小姐长得这么漂亮,骂人不好看,你消消气消消气。”马丁掏出一百块钱,给了那姑娘,姑娘接过钱,口中念念叨叨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杭州话。

    “阿混尽胡闹,出门找乐子,不能把我们也缠进去。”干部笑骂道。

    一会儿到了岳王庙,许多人在岳飞墓前照相,阿混嚷嚷着要在那合影。

    “岳飞是个大英雄,来,我们一起照个相。”

    马丁狠狠地呸了一声,道:“阿混,你脑袋进水了,刚在西湖那么多的美景让你照相你不照,偏偏跑到死人墓前合影,要照你自己照,我不干。”马丁自从做了生意,比较讲究喜忌,断然拒绝了阿混的要求。

    大伙没了兴趣,我拉了干部:“咱们坐船到三潭印月那玩玩。”

    这一天,我们几乎把西湖边上所有的景点都逛了一圈,直到天黑才回到宾馆。

    第二天,我们准备到灵隐寺和河坊街走走。阿混明显对寺庙不感兴趣,一路上叙叙叨叨。在寺庙中,好容易看到了日本空海大师的石雕像,阿混有些开心,说:“这个和尚大家都认识,咱一起照个相。”大家没了意见,在石像前留了个影。

    吃过午饭,阿混打着哈欠,大叫不行了,说是要回宾馆休息。

    “我把车子留下,我自己打的回去好了。你们继续玩,我要回宾馆,太累了。”

    “那你回去吧,晚上等我们回来一起吃饭。”

    阿混走了,我们三个便去了河坊街。

    河坊街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买了些土特产一会就回到了宾馆。我打开门,屋内一片凌乱,阿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泡了一盒龙井,与干部、马丁一起在房间里聊天。一会儿,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妖艳女人提了一袋水果进了屋,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位“小姐”。“小姐”看到我们呆了呆,又看了看房间号码,自言自语地说:“没错啊,是这个房间。”

    我问“小姐”:“有事吗?”

    “小姐”没回答我的问话,反问道:“你们谁住这?”

    我说:“我住啊。”马丁也站了起来,骗她道:“我也住这。”

    “小姐”突然骂了起来:“天杀的,老娘走了眼了。一袋水果就想把我打发了,便宜了这小子,一会见到非把他碎了不可。”“小姐”骂骂咧咧地扭着屁股走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干部道:“阿混这小子,原来回宾馆干起好事来了,难怪今天一会头痛,一会脑热。”

    马丁道:“等阿混回来了,把他抓来好好问问。这家伙,只顾着自己快活,把我们都骗了。”

    好一阵子,阿混终于回来了。我们便扯了他问:“阿混,你小子行啊,一袋水果就把人骗了?”

    阿混没好气地说:“屁!刚才在门口让那鸡婆逮住了,大吵大闹地说我欠她五百块钱。我明明与她说好三百的,她硬说五百。妈的,她旁边站了几个恶狠狠的男人,周围的人都凑过来问话,我只好给了她。奶奶的,便宜了这鸡婆。”

    我们哈哈大笑:“阿混,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干部笑道:“你小子太没职业道德了吧?盗亦有道,你这样干不厚道。”

    阿混怒气冲冲地回答:“我没职业道德?那鸡婆才没职业道德。刚才我与她干活时,她拿了一张报纸看,把脸都给遮住了,革命工作是这样子干的吗?奶奶的,就是因为她没职业道德我才生气。我给了她五十块钱让她买点水果,说我在房间里等她。结果还是没能逃得开。呸,真他妈的晦气。”

    我们笑得直不起身子。

    从杭州出来后,我们驱车前往雁荡山。

    在山脚下用完午餐,我们就上山逛景区了。逛了一会儿,阿混说有事,急急忙忙地说要离开。

    “喂,你不会又去找鸡婆了吧?”

    “我内急,你们先玩,一会儿我找你们。”阿混说完,独自走了。

    我们在雁荡山逛了一下午,仍然没见到阿混,我挂了他手机,他关了机,联系不上。

    马丁担心地说:“怎么办?我们还想看夜景的,雁荡山的夜景最漂亮了。”

    干部说:“还是下山找阿混吧,晚上走散了不好。”

    三人议了议,决定还是下山去找阿混。对他的擅自离开,我们都感到很生气。

    我们一路寻找下去,终于在山脚下遇上了阿混。

    阿混正与几名乡下妇女热火朝天地在玩着麻将。原来他刚才在上山时,发现路边有村妇在玩麻将,便来了兴趣。阿混千里他乡遇故知,憋了几天没有赌博,赌兴大发,找了借口下山与那几名村妇玩麻将去了。他一看到我们,便与几位村妇说:“不玩了,不玩了。”抽起身子就想离开。

    “喂,你还没算钱呢。”一位长得肥大,有着硕大胸部的村妇抓住阿混。

    阿混算了算手中的筹码,掏出二百元扔在了桌上:“这些钱全给你们,不用找了。”

    胖大村妇一看,急了,道:“这钱不够呢,刚才说一个子打三块钱的,你输了快二百片了,怎么才给这么一点?”

    阿混争辩道:“明明说好了,一个子一块钱,现在怎么变三块钱了?”

    另外的两名村妇也站了起来,指着阿混:“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是男人呢,说了话不算数?”

    在边上看热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纷纷指责阿混。

    干部骂道:“阿混,你现在越来越不长进了,骗了我们到这来赌钱,赌输了又赖账,还要不要面子啦?”

    阿混唠唠叨叨地从口袋里再摸出了四百元钱,一把塞到了胖大村妇手上。

    我们带着阿混离去,背后一群人说着乐清话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一脸的轻蔑。

    回到家里,大家从阿混手上收回了余款。马丁仔细算了算账,觉得不大对头,突然恍然大悟地大叫:“他妈的阿混,这小子动用公款赌博干坏事,费用全部摊到我们头上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