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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花老爷

    “老爷,侯员外请你去金振楼吃酒。”

    “不去,那老货准又是催钱来的,告诉他,今日没空。”

    满桌子的玉食珍馐,坐落的却只有一人。那人也不讲究,想吃什么抓起来就啃,丝毫没有富贵人家的吃相,活脱脱的一个混不吝样子。

    若是让青帮的人来此处仔细打量,他们一定能认出眼前这位略带发福的老爷,是两年前杀了青帮六爷,抢了何墨家藏钱的花刺青。

    自从那晚血洗六爷家之后,花刺青就开始了他亡命天涯的旅程。一些带不走的地契不算,光金银首饰就足足值一千多贯,这还没算上何墨家中的几百贯交子。

    这些钱对现在的何墨而言真不算多,可对寻常百姓家来讲,那就是天文数字。

    花刺青整整逃了七天七夜,确定没有追兵之后,他就打起了隐姓埋名过富豪日子的主意。

    包袱中那些还沾着血迹的金银财宝,彻底迷住了花刺青的眼。他是一个在街坊市井中长大的穷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花了好些个时辰,花刺青总算让自己的心跳不那么激烈,哪怕是杀人越货的那一晚,他的心跳都没这么快过。

    俗话说的话,扬州江南,小桥流水。花刺青不明白这话的道理,但也知道江南鱼米之乡的名声。自己在汴京左近肯定呆不了,那索性就往南走,找一个小镇,当一回地主老财。

    花刺青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叫做丰永的小镇,他花了点钱买了一间宅子,镇子上的人都以为来了一位大老爷,天天在酒楼里待着,歌姬搂着,花钱如流水般。

    醉生梦死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这两年来花刺青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去哪儿都要下人伺候着,抢来的那些钱财早已花的分文不剩。

    不过花刺青这人很聪明,并没有找人去借钱,而是自己开了个由头。

    一群地主老财聚在一起花天酒地时,花刺青时不时的放出风声,说自己有个稳赚大钱的买卖。若是第二天有人问起来,他就矢口否认还说是醉酒的浑话。

    别人见花刺青花钱大手大脚,镇子上也没什么进项,还真以为他有万贯家财,有赚大钱的营生。

    当第一个财主上赶着拿钱给花刺青,说是要一起做大生意的时候,花刺青就知道自己又会有一大笔钱了。

    果不其然,丰永镇上一群子地主、乡绅、富商都纷纷拜访花刺青,说是有钱大家一起赚。花刺青还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接受了,并且时不时的将一部分钱款当作收益返还给别人,这么一来更多的人相信丰永镇上来了一位大善人、大财主,带着大伙一起发财。

    是不是觉得这跟二十一世纪的某些组织很相似?没错,花刺青就靠这种骗术硬生生的骗了一大笔钱。

    花刺青也知道这条路最终是个堵不上的大窟窿,可他压根没打算去堵。

    他早就想好了,再卷一笔钱就跑路,离开了丰永镇不还是有土丰镇、水丰镇吗?所以花刺青毫不在意的继续享受着纸醉金迷的人生。

    再过半个月就是又一次分红的日子,只不过这次可没钱糊弄过去。花刺青独自一人收拾着行李,院子里的几个下人都在好奇自己的老爷在做什么,不过没有花刺青的吩咐,他们不敢随意靠近花刺青的房间。

    正当花刺青收拾好行李,思考着什么时候跑路最合适,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什么事?”花刺青不耐烦的说道。

    “老爷,有个人昏倒在后院。”

    “什么?”

    花刺青有些不可置信,虽说他现在是没在做以前刀头舔血的营生,可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敢扒他家后院的主啊。

    来到后院,只见一个青年男子闭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来,你给俺说说,是咋回事?”花刺青拎过一个下人问道。

    那下人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怕极了花刺青:“回老爷,是这样的,我刚想来后院除草,一进来就看见这地上躺了个人,动也不动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花刺青放开了下人,蹲下来伸出食指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虽然鼻息紊乱但还算通着气。

    “大惊小怪,死不了人的。那谁,去拎桶水来。”

    “啊?”下人晃了一下神。

    花刺青一脚踢过去:“啊什么啊,听不懂俺的话?去拎一桶水来。”

    很快下人就拎着一桶水跑过来,虽说现在的日子是六月的天,可还是有些凉爽,不耐寒的人还穿着长袖。要真是一桶凉水泼下去,再被冷风一吹,身体不好的人非冻出个风寒不可。

    花刺青哪里会管那么多,这小贼敢来自己家后院,那就说明他不想活了,落在你花爷爷手里还能有好?

    “啪”的一声,一桶冰凉刺骨的井水直拎拎地泼在青年男子身上,顿时间将他的衣衫湿透。

    别说,这一桶井水还是挺有效果的,躺在地上的的青年男子打了个哆嗦,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好几个人围着自己,当中为首的又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青年男子强撑着开口问了一句话:“这是哪儿?”

    “哪儿?”花刺青冷笑一声:“哼,这是你花爷爷的宅子,说,你个小贼来俺家偷什么东西。”

    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听见这话,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唉,我何苦是个贼,还不如是个贼呢。”

    这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花刺青追问道:“啥意思?你给俺说明白了。”

    “没啥意思,你就当我是个贼,送官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青年男子双眼一闭,双手一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嘿,有点意思,来了俺的院子就想送官了事,没那么容易。那谁,去把他捆了,扣在柴房里。”

    “老爷,这……”一旁的下人明显对这种事有所顾忌。

    “咋了?这啥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私自扣人,要是官府盘问起来,怕是不好交代。”

    花刺青一声冷笑,盯着那个下人问道:“是官府给你发月钱,还是俺给你发月钱?”

    下人被盯的发毛,唯唯诺诺的回答:“自然是老爷。”

    “那你还那么多屁话,快去,不然俺把你一并捆咯。”

    夜深,人静,一间狭小的柴房中只有一个紊乱的喘息声,他连续躲避追兵一个多月,又在刚才被泼了一桶冷水,此刻已经是有些神志不清,风寒入体。

    “小贼,说说吧,为啥来俺这里。”

    花刺青吃完酒后,一个人一把椅子,大咧咧的坐在青年男子面前。花刺青对自己的拷问技术还是有点信心的,当年在汴京的时候,多少人被他撬开了嘴。

    青年男子依旧还是那句话:“送官吧,你能拿到一笔钱。”

    “哦,你值多少钱?”

    花刺青饶有意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过俺不稀罕官府的钱,你叫啥名字,哪里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