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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百家讲坛

    “老范,你别紧张,不要一直盯着镜头看。”

    对于百家讲坛第一期的录制,何墨格外上心。节目嘉宾毫无疑问,自然就是范仲淹。

    在约定好录制的那天,范仲淹还特意穿了一身襕衫。

    以白细布为织,圆领大袖,下施横襕为裳,腰间有襞积。

    这襕衫原本都是进士,士子所穿,范仲淹今天穿着这一身行头,用来表示自己依旧还是一个求学者的姿态,而非是一位朝堂的官员。

    这已经是给足了态度。

    说起来,范仲淹也算是面对过多次镜头,可今天却紧张的不行,直勾勾的盯着镜头念稿子。

    这稿子还是范仲淹写了五天才定下的,早就该烂熟于心才对。

    就范仲淹今天的状态,用来做百家讲坛的第一期节目,肯定是不行的。

    不说何墨不满意,就是范仲淹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劲。

    平时在朝堂之上,面对百官和官家也没有今天这么紧张过,说话还偶尔莫名的停顿一下。

    最后还是何墨中止了录制,先让范仲淹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说来惭愧,老夫这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多了,可看见这黝黑的摄像头,一想到自己要给天下士子上课就难免有些忐忑。”

    范仲淹的解释,何墨能理解。好在何墨有的是时间,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四天,总能把这个节目给录制到满意。

    前前后后总共花了小半个月,百家讲坛的第一期终于面世了。

    第一期里范仲淹选的是《论语》,分八集讲解,范仲淹为此还特意做了功课,在何墨的要求下,并没有讲解的很深奥,何墨也多少听进去一些。

    录制完成后,何墨还略带玩笑的说起这回事:“看来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一听老范你讲书我就犯困。”

    “一开始听确实晦涩难懂,你若真心想学,我细细给你讲讲。”

    范仲淹好为人师,何墨可不想去学这些,急忙拒绝。

    …………

    在沛县有个秀才,名叫宋春来。

    家里有几亩薄田,自己呢,又有一些学问,所以在沛县还是有一点名声的,宋春来也自认高人一等。

    这一天照例,宋春来会去县里的牡丹楼看会电视。

    别看沛县是个县城,可该有的东西却都一个不少,就连城墙也常年修缮。

    沛县有两台电视机,一台放在县衙的衙门里,由衙役负责看管,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这一台电视机只供那些官老爷以及士绅乡豪们观看,宋春来想要去看,还稍稍差一点资格。

    另外一台,则放在了牡丹楼。

    不过是放在牡丹楼外,面向大街,同样的,这里也十二个时辰有人把守。

    今天宋春来因家中琐事,来的晚了一会,好的位置都给人占了,他又舍不得花钱去牡丹楼占个雅座,便只能和那些穷苦百姓一起挤一挤。

    “啧,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点都不讲究。”

    宋春来一边躲着身边匠户衣服上的泥巴,一边抱怨着,可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电视。

    在播放完一集天龙八部后,画面突然一转,一折纸扇跃然于屏幕之上。

    纸扇翻转于山水之间,最后显现出四个字:百家讲坛。

    “奇怪,不是放射雕英雄传吗?怎么改了。”

    “不知道啊,这是啥节目?”

    一旁的农户议论着节目,对他们来说,心心念念的射雕英雄传突然改了新节目,有些不爽快。

    而宋春来则是满脸鄙夷,有新节目还不好,乡下人就是不懂事。

    虽说那射雕英雄传是很不错,可或许新节目更好也说不定啊。

    随着片头的结束,开场的是一张长桌。

    一台红木白纸的屏风,一张楠木长桌,一位襕衫学者,这就是百家讲坛的全部画面。

    屏幕里的范仲淹精神抖擞,站在八尺长桌外,笑着开始了他的讲课。

    “诸君皆善………老夫姓范,名仲淹,字希文,吴州苏县人氏。”

    “子曰:学而时习之……”

    “今日,老夫讲的便是这论语一书。”

    等到宋春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涨红着脸,张大着嘴,许久之后才喊出了三个字。

    “范希文!”

    就如同后世的追星少年看见偶像一般,激动的不行。

    一旁的看客被宋春来的反应给吓到了,不由开了个话头,捉弄宋春来。

    “要死来,宋秀才,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莫不是你家姘头被抓住了?”

    “无知小民,你们懂个屁。”宋春来此时不愿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只是说道:“这是范希文,文界的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在京的高官,将来的宰相,你们要是这么污蔑大人,早晚抓住割了舌头。”

    一旁的看客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不过却不敢继续说下去,万一这宋春来说的是真的呢。

    在百家讲坛这个节目播出之后,人们对此的反响是好坏参半。

    说好,是因为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文教天下的节目,随着电视机的增多和推广,那势必让千千万万学子受益。

    说坏嘛……实在是听不懂范仲淹说些什么,哪怕知道这是个好节目,也只能无聊的打着哈欠。

    唯独那些学生士子对这个节目推崇备至,说什么是恩泽天下的好事情。

    连带着戏子们的身份地位都上涨了一点,在汴京城里戏子也能光明正大的落座酒楼吃饭了。

    要知道这天下间最具有力量的声音就是读书人,可以说何墨的这一个节目牢牢抓住了读书人的心。

    当然了,也有几个人是不乐意的。

    “他范希文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一些高头讲章,一些穷酸讲义,就这也能在天下士子面前说论语?我看范希文他自己都不懂论语。”

    话虽然是气话,可说这话的人确实不好惹。

    他可是当今天下登科大三元,解元、会元、状元及第,雍丘县人氏,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