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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天长地久

    怀柔不再说话,听着君屏幽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听着鞋靴踏进水花发出的清脆声响,听着远远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诵经声,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听着君屏幽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忽然忘记了今日血染皇城,万箭穿心时的惊惶一幕,只记得君屏幽为她所作的一切。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醉的享受着君屏幽温暖的后背,只因为这个如玉一般温润无双的男子将她视为比江山还重一般的存在。

    半个时辰后,来到香泉水旁。

    君屏幽停住脚步,微微偏头笑看着怀柔问道:“还不下来么?”

    怀柔躺在他背上的脑袋抬起,笑嘻嘻的看着他,“累吗?”。

    君屏幽摇摇头,“不累,不过你烤鱼!”

    “好!”怀柔痛快地应声,拍拍君屏幽的手臂,他松开手,她从他后背滑下来,欢快的道:“君公子,好生歇着,小女子这就去抓住!”

    君屏幽含笑点头。

    怀柔打量眼前,香泉水依然清澈见底,即便前些日子的暴雨连绵,但这处由于环境好又清幽,似乎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鱼儿们还是游得自由自在。

    她足尖轻点,飞身上了一处树梢,从上面折下两根树枝,挥手轻轻一甩,她紧随着飘身落在了树枝上,一手拿着另一根树枝低头向水里看去。

    不多时,插了一条鱼上来,她掂了掂,大约有二斤,转身问君屏幽,“一条够不够?”

    “大约不够!”君屏幽笑道。

    怀柔表示知道了,再次低头向手中看去。不多时。又插了一条大约二斤的鱼上来。再次问君屏幽,“这回呢?”

    君屏幽看了一眼她两手的雨,笑着点头,“够了!”

    怀柔扔了树枝,拿着鱼,飘身上岸。

    君屏幽刚要伸手接过。怀柔躲过他的手,笑着道,“君公子背我辛苦了一路,这一顿烤鱼就由小女子代劳了,当是犒劳公子!”

    “能尝到怀柔小姐的手艺,是在下的荣幸!”君屏幽笑着接道。

    “文绉绉的!”怀柔笑着嗔了他一眼,抽出腰间的防身匕首,给鱼开膛破肚。

    君屏幽静静站在怀柔的身边,看着她熟练的用匕首清理那条鱼。不由挑眉道:“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平日里以温柔著称的怀妃娘娘不但舞剑得力,连匕首都使用的如此熟练,大约会汗颜三尺吧?”

    怀柔好笑的叱了一声,反驳道:“谁说温柔女子就不能舞刀弄剑了?那与废人有何异?”

    君屏幽轻笑,颔首,“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不过总感觉是歪理……”

    怀柔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专心杀鱼,这样的事情她做过数次。得心应手,不多时就将鱼洗干净,拾了柴火端上架子,原本有些潮湿的柴火在她用内力催动的情况下竟然很快着了起来,即便天气微微有些潮,但是丝毫不影响怀柔烤鱼。她将鱼架架在火上,做好一切,拉着君屏幽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君屏幽见怀柔一心盯着火看,忍不住提醒她。

    “嗯?”怀柔偏头去看他。

    “烽火戏诸侯!”君屏幽不偏不倚道。

    怀柔恍若才想起来,笑看着他。“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记着,好吧,我讲给你听!”

    “君子理应愿赌服输!”君屏幽也笑着回道。

    “我可不是君子啊?不过愿赌服输倒是真理,再次声明,那盘棋我可不是输给你啊,是败给你的腹黑!”怀柔说罢,又白了君屏幽一眼,见他倒也不恼,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只得乖乖的给他讲故事,“西周末年,周宣王去世,他儿子周幽王继位。周幽王残暴昏庸,荒淫无度,重用奸臣,杀害忠良。其中有国君褒劝谏他,被他下狱治罪,褒国为了营救褒,遂进献了美人褒姒,以赎其死罪。果然,周幽王见到褒姒的美色犹若天仙,爱煞了褒姒,百般取悦美人,但美人就是不笑。在奸臣的撺掇下,于是就想出了烽火戏诸侯的点子。大致就是将京城遇到敌军来犯时才启用到的烽火台点燃,待各路诸侯看到烽火台燃起烽火以为周幽王有难遂赶来相救,当快马加鞭赶到城中时,才发现自己成了笑料,诸侯愤怒,而褒姒终于肯笑了。周幽王兀自陶醉在美人开怀的笑颜的喜悦之中。

    一而再,再而三,烽火戏诸侯的戏码不断上演。

    不久后,外敌真的入侵,周幽王不得已再次点燃烽火台。可是屡次受骗的诸侯却再也不上当了,无人来救。也就导致了后来周幽王被斩杀,褒姒被掠走,西周灭亡。”

    “一笑倾国!”君屏幽听完后笑着道。

    “嗯!当真是一笑倾国!”怀柔点头,动手翻了翻鱼身,之后转回头,双手环住君屏幽的腰,仰着脸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如果,假如有一天你当上了君王,我也成了褒姒那样的美人,你会不会效仿周幽王呢?”

    君屏幽眸光微微闪了闪,低头笑看着怀柔,提醒道:“这个比喻一开始就不成立,如何回答?”

    “如果成立呢?你别岔开话题好不好?”怀柔没好气的嗔道。

    君屏幽笑看着怀柔的眼睛,她眼中如一汪清澈的湖面,能倒映出他的容颜,他笑道:“若是真的如此,还烽火戏诸侯做什么?何不倾国相送?到时候别说你想要点燃烽火台了,就是一把火儿烧了皇宫也可以!”

    怀柔一把推开他,笑骂道:“当真是没一点正经,难怪先皇看不上你,没选你做继位之人!”

    君屏幽身子晃了晃才坐稳,笑着对怀柔拱了拱手,“彼此彼此!正是因为我是半斤才好配你这个八两。”

    这时,烤鱼的香味飘散开来,怀柔的全部心神都被集中到了烤鱼上。不多时,鱼烤熟,她先递给君屏幽一只,有自己拿起另一只,二人一只插着一只二斤多的鱼吃了起来。

    怀柔狼吞虎咽片刻后转过头,就见君屏幽坐在那里,浅紫色锦袍涟涟水华,容颜如白玉无暇,明明如贵公子一般本该坐在高雅之地品茶下棋,或者躺在云端之上静卧闲暇,偏偏因为她,如今染了不少的烟灰不说,手上还是脏兮兮的木炭痕迹,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吃相却还是那般的优雅,她忽然啧啧了两声,大口的将鱼吞咽下肚,随后嘟哝道:“没道理你还能吃的这么文静啊?”

    君屏幽瞥了她一眼,眉梢微微挑了挑,随后笑道:“手艺不错!不过还是有待改进。”

    怀柔不理他,兀自转回身,专心吃鱼。心里想着,虚伪的男人,难吃就说嘛,干嘛还拐个弯,不然就是嘴巴太挑了,明明那么香的鱼,她还巴不得他不吃把鱼都留给她呢!

    两人吃完鱼,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君屏幽当先站了起来,在泉水边洗净了手,又烘干,对怀柔伸手手,“上来,我背你回去!”

    怀柔摇了摇头,对他道:“不要了,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好了!”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君屏幽蓦然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今日你我这么晚回去,难道不该避嫌么?”怀柔看着他,幽幽的道。

    “你还会害羞?”君屏幽忽然笑了。

    怀柔白了他一眼,选择沉默。

    君屏幽见她打定主意要跟在他身后,兀自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抬步向前走去。

    怀柔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将脚踏进他踩过的每一个泥印子里,瞄着他的脚步走。一步,又一步,以前看过好多人这样走,感觉有些傻,可是真轮到自己走,却莫名的觉得一股奇怪的幸福感正在心头萦绕着,辗转又萌生出更多的幸福。

    身边终于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愿意背着你,不计劳累。

    有这样一个人,他愿意为你做一切,不计后果。

    有这样一个人,他愿意替你遮风避雨,鞍前马后。

    有这样一个人,他愿意无条件信任你,只因爱你。

    所以,你如何不幸福呢?

    即便是站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而不是与他一起并肩走,都是洋溢着满心的幸福的。幸福,不论距离,只要你们的心在一起便足够。

    君屏幽回头看了怀柔一眼,忽然好笑,“怀柔,你多大了?”

    “你猜!”怀柔低着头专心的走着,随口就道。

    “不用猜看你这瘦巴巴的样子也知道你还是个孩子!”君屏幽笑着转回头。

    “君屏幽,我成人了好吧?”怀柔忽然抬起头,矫正他!不觉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君屏幽脚步微微一顿,忽然笑意深深的道:“哦,原来成人了呐,我也成人了!”最后一个尾音意味不明,饱含无尽深意。

    怀柔也随之脚步一顿,嘴角微微抽了抽。

    二人不再说话,怀柔较之原来更拉长了与君屏幽的距离,这回不是因为幸福太满,而是为了突显自己生气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后山别院。

    早有人从门口打扫出一条通向房间的路,君屏幽和怀柔径直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