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龙凤图腾

    冷焕弓和李光明一个市委秘书长，一个市委办公室主任。

    秘书长冷焕弓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厅一厨一侧。

    办公室主任李光明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厨，不带厕所。

    两家人的房屋正好斜对着，中间隔了一道公用的地坝，互相串个门什么的只要几十秒钟就能搞定。

    现在两人的大姨妈在同一天请长假，晚上常做着同样的梦，梦见同一个老人给腹中的孩子当家庭教师，又在江边指腹为婚，彼此亲家母长，亲家母短地叫得甜丝丝，脆生生的闷响，两家关系自然就更加亲近起来。

    幸好两人还有一个喜欢吃酸的，一个喜欢吃甜的不同。

    自从两人有了这隔着肚子的龙凤胎，除了称呼亲密起来之外，内心也靠得异常地近。

    两家你有好吃的给我拿一点来，我有好吃的给你拿一点去。

    冷家吃鸡，李家的桌子上一定摆着同样的一盘鸡，李家吃野猪，冷家的桌子上也会摆着一盘野猪。

    如果两家人彼此偶而客气一下，另一家一定说，不是给你们吃的哈，是给咱家未来的儿媳妇或者女婿吃的。

    说完免不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有时候俩亲家母索性端个凳子在中间公用的地坝里聊起孩子的淘气来。

    唉，亲家母，你都不知道我家这宝贝，在肚子里就像哪吒在世，也不知道是踩着风火轮在肚子里玩，还是把我的肚子当大海在游泳。总之，搞得人仰马翻的让人难受极了。

    每天，李秀娥都要笑骂着重复这一句。

    而梁华斌呢时而苦着眉头，时而眉目含情地：

    我这个肚子啊，估计早成了你家儿媳妇的练舞场了，不是拳打就是脚踢的，一会儿给你左边来一下，一会儿给你右边来一下，不弄得你胃部翻江倒海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过，孩子们也有安静的时候，就是那个白头发长胡子的老人来梦里给孩子做胎教的时刻。

    就这样，两人彼此交流着，照顾着你摸摸我的大肚子，我也摸摸你的大肚子，时而又像孩子的爹，还要把耳朵紧贴在对方的硬鼓鼓的肚子上聆听小家伙在肚子里发出鼓动。

    也就是这样，一直到两人的肚子大得走路似乎都看不见路了，才请假在家待产。

    在家待产的两亲家母也就有更多的时间走到一起，彼此掺扶着，彼此照顾着，彼此看到彼此幸福着快乐着，完全把生孩子带给女人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

    两人临产那天再也不想动了，两亲家母才稍微安静了半天，呆在家里没出现。

    中午，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太阳晒得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在发烫。

    市级干部大院里有的人已经下班到了家，有的人正在赶往回家的路上。

    天气却突变起来。

    看，今天的乌云好像两只凤凰！

    不知谁在院坝里喊了一声。

    另一个男声附和着：真的，太像太像了！

    第三个人刚走进院坝，抬头看天，这一看又是惊奇地叫一声：

    两条龙好不好！两条龙！

    屋里跑出来几个小孩：

    还在打架，看看！头咬在一起了！

    看，尾巴搅在一起了。

    哈哈，好好看，好好看！

    大人们也从屋里跑出来，一个院坝都站满了人。

    人们都惊叹地看着有龙在天还彼此纠缠在一起的图腾。

    大家正觉得奇怪间，一场瓢泼大雨打将下来，人们又赶快跑到各自的屋檐下，继续望着天上的两条乌云摆出各种姿势嬉戏的龙。

    不一会儿，雨水打到地上溅起来，溅了人们一身水。

    大家望望天，恋恋不舍地跳回各自门槛里。

    有的不甘心，还把脑袋伸出窗来继续张望。

    雨还没停，啪嗒一声，一个雷不知道击在什么物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雷声还在隆隆隆地响，一个闪电又闪了出来，在雨地里哧哧哧地丢下一团火光飞走了。

    有点年纪的人就心里打鼓：

    这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还是什么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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