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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 流浪巨人

    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齐九渊从意识中醒来,他的身体保持着金鸡独立,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平衡,身形一晃,直接一个狗啃泥摔在了地上。

    “可恶!难道我这辈子都只能用三件套了么?”

    齐九渊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竭尽全力了,现在的他饿着肚子,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脸都饿瘦了,变成了人干,瘫软在地。

    “小渊你这废寝忘食可要命啊!赶紧吃点东西。”说着,胡子叔就端来一碗面糊糊,将齐九渊扶起来,缓缓倒进他的嘴里。

    不得不说,胡子叔明明是个抠脚大汉,可他此时此刻抱着齐九渊喂食的情景,竟像极了一个老母亲给孩子喂奶的模样。

    食物入喉,齐九渊感觉胃里暖了许多,面糊糊略稀,是用烧饼加水熬煮出来的细食,容易吸收和消化,温度也刚刚适宜,不温不冷刚好入喉。

    足以见得胡子叔在一旁并没有闲着,对齐九渊的事都是格外上心,就连他锻炼后的补充食物也细心照料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幸好这里没人,不然看到俩人这情况肯定要大喊一声恐怖如斯。

    没多久,饥渴的齐九渊就醒了过来,自己如狼似虎的吞咽起面糊,毕竟他只是身体虚脱无力,但精神方面依旧饱满,两个眼珠子流转着向阳的光芒。

    “胡子叔,我晕了多久?”

    “还好,才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胡子叔眼神向桥洞外一凝,一抹精光闪烁,在贫民区的极远处,有一个高耸的钟楼耸立,那里的巨型大摆钟正常运转,提醒着人们,时间如常,一分一秒依旧可贵。

    “胡子叔,调动特性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我已经在特性空间使用特性,锻练了上千次,可是身体依旧没什么感觉,特性一点都发挥不出来,好难啊!”齐九渊又盛了一碗面糊,大口吞咽,并抱怨道。

    其实这根本不怪他,他真的很努力了,通过刚才他能练到饿晕就知道,他不是不吃东西,只是身处特性空间没法吃而已。

    他从昨晚练到第二天太阳初生,他彻夜未眠。白天还要和胡子叔流浪捡垃圾卖,根本没时间练习。

    因为齐九渊确实很刻苦,几个月以来从没放弃过,抱怨几句也没啥大不了。

    胡子叔也没有怪他,反而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胡子遮掩面容,让人看不清也摸不透,笑道:“快了,今天不出去捡垃圾了,你待在桥洞里好好恢复身体,熬了这么多天,身体的疲惫积累太多,等晚上我回来,你再尝试一下。”

    齐九渊默不作声,虽然他听不懂“晚上”到底是什么,但依旧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喝完最后一口面糊后,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桥洞中,一个流浪汉的身影迈步而出,强劲的脚步让地上的灰尘都被抚起。

    “真是不省心,埋了刘占全之后,‘夜枭’的那群家伙又派人来了么,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小渊?他们难道察觉到了什么?”

    “呵呵,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敢来,那就都别走了....”

    他喃喃着一些话语,隐约流露杀意,从怀里捏出一个米粒,细看去,那是前些日子的纳米苍蝇,其中存在着一位从小桃花身体中挣脱的另类“特性”。

    “你这个骗子!终于肯放我出来了?现在有事求我,晚了!爷今天心情不好....”

    “闭嘴,跟我走。”

    “切,凶什么凶,可恶的流浪汉。”纳米苍蝇不以为然的叽歪道。

    胡子叔根本不和它废话,一把将它抓起,身影几个辗转腾挪间消失在原地。这一幕要是外界的人看到,他们一定会惊讶无比。

    因为在贫民区中拥有这样速度的人,完全可以凭借这样的本事,在这个流放之地混的风生水起。

    可胡子叔却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还真是匪夷所思。

    他和齐九渊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也并没有拘束自己的强大能力,反而时常展示,警醒齐九渊要多锤炼肉身。

    而齐九渊也照做了,并且觉得没什么异常,他本来就已经失忆了,那时什么都不懂的齐九渊更像一张白纸,除了说话,什么都不会。

    所以在齐九渊的眼里,拥有超乎常人体质的胡子叔,才算是一个正常人。

    毕竟是胡子叔把齐九渊捡回家的,还很耐心的照顾他很久,教他做许多事,好像什么都懂得样子。

    桥洞中,依旧有寒风钻入,在冬季,这里的土石都成了冻土,齐九渊躺在简陋的窝棚里,就那么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疼痛,就连胡子叔都不止一次提起他身体的古怪之处,但齐九渊自己也不理解,什么是寒冷,什么时疼痛。

    齐九渊现在无法进入梦中,也没有进入特性空间里,脑子里的思绪有些多,他在想很多事。

    随着思维分散,齐九渊想着想着就彻底睡了下去,长期的锻炼使他的身体疲惫到了极致,呼噜声很快响起。

    梦中,没有白浊的空间,没有黑色的零件,一切更像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湛蓝的天空,如光球般的耀阳,绿草如茵的大地,古树林立,一艘庞大的合金飞船降落,从中走出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人机械缠身,肉身中穿插着机械骨骼,那些骨骼可以被取下,发出咔咔声,没一会儿变成了一只金属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展翅飞上蓝天。

    有的人平凡至简,但却穿着超光导纤维制成的紧身衣,浑身都被包裹起来,散发着璀璨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更有的人什么都不穿,但却身材巨大,浑身上下像是武装了铠甲一般的肌肉膨胀感十足,踩在大地上发出轰隆声响,手中拿着庞大的肉食,在咀嚼。

    而这些人中,唯一看起来正常一些的,可能就是那群体型与齐九渊相仿,整体与新人类并无差别的一群家伙。

    那些形体稀奇古怪的人都跟在他们的身后,很是配合。

    他们像是天外来客回归故乡,亲吻着这片生机盎然的大地,尽情的呼吸着清爽的空气,仿佛回归了母亲的怀抱。

    没多久,黑夜降临,皓月当空,群星点点,照下一缕缕幽光,宁静的夜晚里,这群人回到了飞船,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艘飞船很大,应该比整个贫民区都大....

    齐九渊心中如此想着,双目缓缓睁开,从梦中醒来,肚子在啼哭,咕噜噜,咕噜噜。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呢?天上为什么会有照亮整个世界的灯?漆黑中有无数光点闪烁,那又是什么?”

    强忍肚子传来的饥饿感,齐九渊的心中不得不提出诸多疑问,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好像他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可是,为什么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啊啊啊!好疼!到底是什么?”齐九渊情不自禁回忆起那一抹须臾,那是最重要的部分,可是他忘记了!

    “不行!不能去想,胡子叔说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宁心静气,金鸡独立。”

    齐九渊像催眠一样不断念叨起来,身体随之站起,一只腿半曲着撑地,一只脚像二郎腿一样搭上去,随着精神集中,他的思绪也从一团乱麻纷纷梳理开来,汇聚在一起,基因链在跃动,深处的特性因子迸发开来。

    他不再痛苦的回想,也暂时忘却了那离奇的梦,精神意识再次进入到特性空间中....

    《无明烬土》夜宇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