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之下
初冬，不知不觉开始下起了雪。
在无人问津的山林深处，不时传来了几声异响——空灵的邦邦声，如同金属的碰撞，在寂静的白色森林里，格外明显。
“啊——冻死了——”树下的少年看着已经被冻得通红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握着的剑柄。
或许对他而言，剑的重量还是太沉了吗。少年将剑重重地插在了泥土里，对着手掌哈着热气。
看着眼前的[伊格德拉希尔]之树，他不禁感到有些绝望——自己的挥砍，根本无法撼动它分毫。
漆黑的树皮上显露着一道浅浅的痕迹，那是四个月以来，自己唯一的成果。
“天气越来越冷了啊。”少年用手扫出一片空地，背靠树干做了下来。
在永恒帝国“伊特诺”的冬天，寒冷也是恒久不变的。
自从父亲教自己剑术，已经过了四个月了。
这些天来，父亲也只是交给了自己最基础的技巧，其他的多数时间，少年都是独自练习。
然而，训练的难度远比想象中的大。无论是手中沉重的大剑，还是无法撼动丝毫的巨树。
他与父亲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父子俩依旧寡言。或许真如师父说的那样，他只是不善于与亚伯罕相处吧。
“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要求呢？”休息片刻后，亚伯罕再度起身，握住了剑柄，“唔啊，好冷。”
“呼——呼——”少年不断地挥着手中的剑，仿佛是想连着这寒冷的空气一同斩断。
“很好，再来试一次吧！”他再次鼓起干劲，对着树干挥出了剑。
“嗡——”伴随着[伊格德拉希尔]发出的巨大声响，森林中又传来了哀嚎。
——
——
——
临近正午，日光终于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照到了地面。
今天也就只能无功而返了吗？亚伯罕一头栽倒雪堆上，以此来缓冲他因剧烈运动而过高的体温。
尽管已经训练了四个月，但对他来说，单手举起剑挥舞这么久，依然是一件费力的活儿。
“有点热啊。”亚伯罕翻过身望着完全被遮住的天空，阳光完全无法穿过那些茂密的枝叶，周围地面上，也只有一点从树上滑落薄薄雪层，“把衣服脱了吧。”
亚伯罕坐了起来，准备脱下自己的外套。
“在这种地方把外套脱掉，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哦。”少女声音从远处传来。
亚伯罕有些困惑地看向远处提着篮子走来的少女，等他看清是谁之后，不禁有些吃惊：“艾……艾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亚德叔叔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训练来着。”艾莉尔慢慢走到亚伯罕跟前，仔细打量着他，“欸——原来真的是在练剑吗？”
“呃……差不多吧。”亚伯罕看着靠得极近的少女，不经往后退了几步。
“哈，终于还是放弃当魔术师了？”
“什……什么魔术师啊！”面对她笑盈盈的嘲讽，亚伯罕有些恼怒，“我可是一直都在为成为冒险者而努力着啊！”
“对，对，是冒险者呢。”艾莉尔极度敷衍地应和着。
“比起这个，我带了午饭，”她举起手中的篮子，向亚伯罕发出了邀请“一起吃吗？”
“不……不用了，”亚伯罕指了指自己放在树下的包裹，“我带得有干粮。”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艾莉尔强行拉着亚伯罕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这可是特意给你做的。”
说罢，她便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递到了亚伯罕面前。
“呃……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行了行了，快找个地方坐下，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在艾莉尔热情的注视下，亚伯罕只好乖乖闭上嘴，咬了一口三明治，“嗯，艾莉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啊。”
“哼哼，你喜欢就好。”听到亚伯罕的赞赏，艾莉尔似乎很高兴，继续从篮子中远远不断地拿出食物，“我还准备了很多其他的东西，要好好把全部吃完哦！”
“不用拿这么多啊，怎么想我也吃不完……”
……
终于，在吃完艾莉尔准备的所有食物后，两人并排坐在了雪地间闲聊着。
“感觉，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一起聊天了。”艾莉尔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餐盒。
“是吗？”亚伯罕注视着艾莉尔——身为青梅竹马的她，对亚伯罕一直很热情，可尽管有些模糊，但记忆中的她，似乎并不是这样——艾莉尔·珀曼，作为村长的女儿，她有姣好的容貌，聪明的头脑，也是被同龄的孩子视为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
不过，今天的艾莉尔穿了一件纯白的大衣，配上她那樱红的发色，不禁让人感到些许怜爱。
或许是太久没见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出现在亚伯罕的脑里——难道，这家伙是个超级美少女？
一直以来满脑子都是冒险着的亚伯罕，从来没有去认真地去注意过这个儿时的玩伴，但今天竟出奇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这么想想，以前村里同龄的孩子看见艾莉尔和自己在一起，总是会各种起哄来着。
“呐，卡尔，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啊。”在亚伯罕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艾莉尔·珀曼脸上渐渐晕染出一层红霞。
“诶？抱歉抱歉！”亚伯罕总算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慌乱地转过头去。
“话说，你有在好好听我说话吗？”艾莉尔有些生气地嘟囔起嘴。
“呃……我们在说什么来着？”
“我说，”艾莉尔没好气地白了，“自从上次在“韦克尼斯”遇到你，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了吧？”
“诶？是吗？”
的确，自从从韦克尼斯回来，亚伯罕就很少见她了。毕竟她在村庄里的时间本来就少，而自己几乎每天都得跑到这里来，另一方面——
“你，该不会在躲着我吧？”艾莉尔撇了一眼亚伯罕，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
“怎么可能呢…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啊……是吧？”亚伯罕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是吗？”艾莉尔狐疑地盯着亚伯罕。
那个叫蕾娜的女生有没有告诉她呢？亚伯罕一直在担心。哪怕告诉了，艾莉也会为了不让气氛尴尬而只字不提吧？
算了，不管再怎么想，都无济于事吧。
“对了，艾莉，能告诉我你在学校都学的什么吗？”亚伯罕放弃了过多的思考。
“嗯？卡尔对学校感兴趣吗？”亚伯罕的提问让艾莉尔略感惊讶。
“没，没有的事。我只是想知道，平时你都是在干些什么。”
“是吗？”艾莉尔略显无奈地说着，“到也没什么啦，就是一些简单的文学，历史什么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嗯——最近新加了一个宗教课程呢。”
“宗教？”亚伯罕有些惊讶，据他所知，除了处于南方的圣国“圣格里斯”中有着统一的教会系统，还真没有听说过其他国家有什么明确的宗教。
“对哦，虽然帝国大多数人并不信仰神明，但为了维持与“圣格里斯”的关系，还是会同意他们来学校传教的。而且最近，已经从选修转入必修课了。”
“诶……是这样啊……”
“没错。不过就算是在“圣格里斯”，人们信仰的神明也有很多不一样的。”
“具体是怎样的呢？”
““圣格里斯”的人把所有教徒整合，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教团，好像叫什么“特毕克斯”，意味庇护世间的众神们。据说，里面的信徒把教团所信仰的八位神明的大祭司称之为“八执教”来着……”
……
虽然亚伯罕对这些东西有些兴趣，但随着话题的深入，艾莉尔似乎也不是很了解的样子，他便也不好追问了。
“行了，午休得也差不多了，我得继续去练练才行。”亚伯罕再次站起身来，“艾莉呢？你要先回去吗？”
“嗯？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真是薄情啊。”艾莉尔坏笑着看着亚伯罕。
“不是那么回事啊……看吧，这里不是还蛮冷的吗？”亚伯罕慌忙地解释着。“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哦。”
“卡尔这是在关心我？”艾莉尔笑着看向亚伯罕，“但是，不用担心我哦。我就在这里替亚德叔叔看着你练习好了，不许偷懒哦。”
“是……是吗？”亚伯罕的脸有些泛红，但他明白，既然艾莉尔自己不想干的事，那么他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你自己注意点，别感冒了啊……”
于是，伴随着微微刺骨的寒风，在那白雪间唯一的空地上，少年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一旁不远的地方，坐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静寂的天地间，只有她注视着少年。
——
——
——
从很早以前，亚伯罕就觉得艾莉尔似乎和自己亲密过头了。虽说两人的父亲都是朋友，但村庄里的很多男孩都将艾莉尔视作女神一般的存在，但她却偏偏和满脑子都是冒险者的亚伯罕走得格外的近。甚至村庄里的很多大人也说着什么青梅竹马，但愣头青亚伯罕一直没对此有太多想法。
然而自从上次在“韦克尼斯”发生了那种事后，亚伯罕甚至想躲着艾莉尔了。毕竟她和自己不一样，她要经常出现在“韦克尼斯”，如果真被谁发现了他俩认识，指不定那群混蛋会做出什么。
所以，在亚伯罕的潜意识里，自己必须减少与艾莉尔的联系。
然而，他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
为了照顾到一旁的艾莉尔，一直在旁边等着的艾莉尔，这天的亚伯罕尽量提早了收工。
但日光并未等着他们回到村庄，便消失在了山间。
“抱歉啊，艾莉，都是因为等我，这下天都黑了。”亚伯罕不好意思地看着艾莉尔。
“快看，又开始下雪了！”少女并未在意亚伯罕的话。
随着太阳的落山，寒冷的月光再次撒满了世界，天空便再一次下起了小雪。
“这下麻烦了啊……”亚伯罕看着落下的雪花，不禁有些苦恼。
但艾莉尔似乎还挺高兴的：“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有月光挺明亮的。”
啊，她一直都是这样。每当自己抱怨时，她总是在微笑着面对，每当自己烦闷时，她总是会安慰，每当自己孤身一人时，她也总是在默默注视着……
看着艾莉尔的笑容，少年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悸动的感觉。
“行了，趁雪还没太大，早点回去吧。”亚伯罕无奈地笑了笑，催促着艾莉尔前进。
——
——
雪，总是带来宁静。一路上只有月光流淌在林间。
“哼~~~哼哼~~~~”一片寂静中，艾莉尔哼起了小调——亚伯罕知道，这是以前，艾莉尔的母亲经常哼唱的歌曲。
每次艾莉尔在自己家玩到很晚，阿姨接她回去的路上，亚伯罕就会听到这首曲子，渐渐的，渐渐的远去……
“呐，卡尔！看见了吗？”艾莉尔兴奋地向前跑去，“从这里，能看见村子里！”
“是吗？”亚伯罕跟随着她跑出了树木的阻挡。
在这山腰上，没有任何障碍阻挡，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山脚的村庄里的点点灯火，在这冷风之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看呐，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玩的那片湖！”艾莉尔兴奋地指着村庄外的那片湖水，银白的月影投映在里面，被拉得很长很长。
“还真是。”或许是被艾莉尔快乐的情绪所感染，亚伯罕也不经加快脚步跟着她跑了起来，愈是往下，村庄的景物就愈发清晰。
“看，那棵树是我们以前搭秋千的地方！”
“那时我们以前埋下罐子的树！”
……
明明一直都生活在这个村庄里，却总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啊。
亚伯罕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份单纯美好的笑颜，樱红的头发上飘落着星点白雪，触动着他的内心。
“真是漂亮的雪景呢！”少女痴痴地望着自己从小生活的村庄，从这个角度观看到“约恩”，她还是第一次。
“嗯，真的，很漂亮啊。”
在无人问津的山林深处，不时传来了几声异响——空灵的邦邦声，如同金属的碰撞，在寂静的白色森林里，格外明显。
“啊——冻死了——”树下的少年看着已经被冻得通红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握着的剑柄。
或许对他而言，剑的重量还是太沉了吗。少年将剑重重地插在了泥土里，对着手掌哈着热气。
看着眼前的[伊格德拉希尔]之树，他不禁感到有些绝望——自己的挥砍，根本无法撼动它分毫。
漆黑的树皮上显露着一道浅浅的痕迹，那是四个月以来，自己唯一的成果。
“天气越来越冷了啊。”少年用手扫出一片空地，背靠树干做了下来。
在永恒帝国“伊特诺”的冬天，寒冷也是恒久不变的。
自从父亲教自己剑术，已经过了四个月了。
这些天来，父亲也只是交给了自己最基础的技巧，其他的多数时间，少年都是独自练习。
然而，训练的难度远比想象中的大。无论是手中沉重的大剑，还是无法撼动丝毫的巨树。
他与父亲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父子俩依旧寡言。或许真如师父说的那样，他只是不善于与亚伯罕相处吧。
“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要求呢？”休息片刻后，亚伯罕再度起身，握住了剑柄，“唔啊，好冷。”
“呼——呼——”少年不断地挥着手中的剑，仿佛是想连着这寒冷的空气一同斩断。
“很好，再来试一次吧！”他再次鼓起干劲，对着树干挥出了剑。
“嗡——”伴随着[伊格德拉希尔]发出的巨大声响，森林中又传来了哀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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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日光终于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照到了地面。
今天也就只能无功而返了吗？亚伯罕一头栽倒雪堆上，以此来缓冲他因剧烈运动而过高的体温。
尽管已经训练了四个月，但对他来说，单手举起剑挥舞这么久，依然是一件费力的活儿。
“有点热啊。”亚伯罕翻过身望着完全被遮住的天空，阳光完全无法穿过那些茂密的枝叶，周围地面上，也只有一点从树上滑落薄薄雪层，“把衣服脱了吧。”
亚伯罕坐了起来，准备脱下自己的外套。
“在这种地方把外套脱掉，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哦。”少女声音从远处传来。
亚伯罕有些困惑地看向远处提着篮子走来的少女，等他看清是谁之后，不禁有些吃惊：“艾……艾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亚德叔叔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训练来着。”艾莉尔慢慢走到亚伯罕跟前，仔细打量着他，“欸——原来真的是在练剑吗？”
“呃……差不多吧。”亚伯罕看着靠得极近的少女，不经往后退了几步。
“哈，终于还是放弃当魔术师了？”
“什……什么魔术师啊！”面对她笑盈盈的嘲讽，亚伯罕有些恼怒，“我可是一直都在为成为冒险者而努力着啊！”
“对，对，是冒险者呢。”艾莉尔极度敷衍地应和着。
“比起这个，我带了午饭，”她举起手中的篮子，向亚伯罕发出了邀请“一起吃吗？”
“不……不用了，”亚伯罕指了指自己放在树下的包裹，“我带得有干粮。”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艾莉尔强行拉着亚伯罕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这可是特意给你做的。”
说罢，她便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递到了亚伯罕面前。
“呃……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行了行了，快找个地方坐下，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在艾莉尔热情的注视下，亚伯罕只好乖乖闭上嘴，咬了一口三明治，“嗯，艾莉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啊。”
“哼哼，你喜欢就好。”听到亚伯罕的赞赏，艾莉尔似乎很高兴，继续从篮子中远远不断地拿出食物，“我还准备了很多其他的东西，要好好把全部吃完哦！”
“不用拿这么多啊，怎么想我也吃不完……”
……
终于，在吃完艾莉尔准备的所有食物后，两人并排坐在了雪地间闲聊着。
“感觉，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一起聊天了。”艾莉尔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餐盒。
“是吗？”亚伯罕注视着艾莉尔——身为青梅竹马的她，对亚伯罕一直很热情，可尽管有些模糊，但记忆中的她，似乎并不是这样——艾莉尔·珀曼，作为村长的女儿，她有姣好的容貌，聪明的头脑，也是被同龄的孩子视为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
不过，今天的艾莉尔穿了一件纯白的大衣，配上她那樱红的发色，不禁让人感到些许怜爱。
或许是太久没见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出现在亚伯罕的脑里——难道，这家伙是个超级美少女？
一直以来满脑子都是冒险着的亚伯罕，从来没有去认真地去注意过这个儿时的玩伴，但今天竟出奇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这么想想，以前村里同龄的孩子看见艾莉尔和自己在一起，总是会各种起哄来着。
“呐，卡尔，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啊。”在亚伯罕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艾莉尔·珀曼脸上渐渐晕染出一层红霞。
“诶？抱歉抱歉！”亚伯罕总算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慌乱地转过头去。
“话说，你有在好好听我说话吗？”艾莉尔有些生气地嘟囔起嘴。
“呃……我们在说什么来着？”
“我说，”艾莉尔没好气地白了，“自从上次在“韦克尼斯”遇到你，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了吧？”
“诶？是吗？”
的确，自从从韦克尼斯回来，亚伯罕就很少见她了。毕竟她在村庄里的时间本来就少，而自己几乎每天都得跑到这里来，另一方面——
“你，该不会在躲着我吧？”艾莉尔撇了一眼亚伯罕，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
“怎么可能呢…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啊……是吧？”亚伯罕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是吗？”艾莉尔狐疑地盯着亚伯罕。
那个叫蕾娜的女生有没有告诉她呢？亚伯罕一直在担心。哪怕告诉了，艾莉也会为了不让气氛尴尬而只字不提吧？
算了，不管再怎么想，都无济于事吧。
“对了，艾莉，能告诉我你在学校都学的什么吗？”亚伯罕放弃了过多的思考。
“嗯？卡尔对学校感兴趣吗？”亚伯罕的提问让艾莉尔略感惊讶。
“没，没有的事。我只是想知道，平时你都是在干些什么。”
“是吗？”艾莉尔略显无奈地说着，“到也没什么啦，就是一些简单的文学，历史什么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嗯——最近新加了一个宗教课程呢。”
“宗教？”亚伯罕有些惊讶，据他所知，除了处于南方的圣国“圣格里斯”中有着统一的教会系统，还真没有听说过其他国家有什么明确的宗教。
“对哦，虽然帝国大多数人并不信仰神明，但为了维持与“圣格里斯”的关系，还是会同意他们来学校传教的。而且最近，已经从选修转入必修课了。”
“诶……是这样啊……”
“没错。不过就算是在“圣格里斯”，人们信仰的神明也有很多不一样的。”
“具体是怎样的呢？”
““圣格里斯”的人把所有教徒整合，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教团，好像叫什么“特毕克斯”，意味庇护世间的众神们。据说，里面的信徒把教团所信仰的八位神明的大祭司称之为“八执教”来着……”
……
虽然亚伯罕对这些东西有些兴趣，但随着话题的深入，艾莉尔似乎也不是很了解的样子，他便也不好追问了。
“行了，午休得也差不多了，我得继续去练练才行。”亚伯罕再次站起身来，“艾莉呢？你要先回去吗？”
“嗯？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真是薄情啊。”艾莉尔坏笑着看着亚伯罕。
“不是那么回事啊……看吧，这里不是还蛮冷的吗？”亚伯罕慌忙地解释着。“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哦。”
“卡尔这是在关心我？”艾莉尔笑着看向亚伯罕，“但是，不用担心我哦。我就在这里替亚德叔叔看着你练习好了，不许偷懒哦。”
“是……是吗？”亚伯罕的脸有些泛红，但他明白，既然艾莉尔自己不想干的事，那么他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你自己注意点，别感冒了啊……”
于是，伴随着微微刺骨的寒风，在那白雪间唯一的空地上，少年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一旁不远的地方，坐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静寂的天地间，只有她注视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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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早以前，亚伯罕就觉得艾莉尔似乎和自己亲密过头了。虽说两人的父亲都是朋友，但村庄里的很多男孩都将艾莉尔视作女神一般的存在，但她却偏偏和满脑子都是冒险者的亚伯罕走得格外的近。甚至村庄里的很多大人也说着什么青梅竹马，但愣头青亚伯罕一直没对此有太多想法。
然而自从上次在“韦克尼斯”发生了那种事后，亚伯罕甚至想躲着艾莉尔了。毕竟她和自己不一样，她要经常出现在“韦克尼斯”，如果真被谁发现了他俩认识，指不定那群混蛋会做出什么。
所以，在亚伯罕的潜意识里，自己必须减少与艾莉尔的联系。
然而，他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
为了照顾到一旁的艾莉尔，一直在旁边等着的艾莉尔，这天的亚伯罕尽量提早了收工。
但日光并未等着他们回到村庄，便消失在了山间。
“抱歉啊，艾莉，都是因为等我，这下天都黑了。”亚伯罕不好意思地看着艾莉尔。
“快看，又开始下雪了！”少女并未在意亚伯罕的话。
随着太阳的落山，寒冷的月光再次撒满了世界，天空便再一次下起了小雪。
“这下麻烦了啊……”亚伯罕看着落下的雪花，不禁有些苦恼。
但艾莉尔似乎还挺高兴的：“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有月光挺明亮的。”
啊，她一直都是这样。每当自己抱怨时，她总是在微笑着面对，每当自己烦闷时，她总是会安慰，每当自己孤身一人时，她也总是在默默注视着……
看着艾莉尔的笑容，少年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悸动的感觉。
“行了，趁雪还没太大，早点回去吧。”亚伯罕无奈地笑了笑，催促着艾莉尔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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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总是带来宁静。一路上只有月光流淌在林间。
“哼~~~哼哼~~~~”一片寂静中，艾莉尔哼起了小调——亚伯罕知道，这是以前，艾莉尔的母亲经常哼唱的歌曲。
每次艾莉尔在自己家玩到很晚，阿姨接她回去的路上，亚伯罕就会听到这首曲子，渐渐的，渐渐的远去……
“呐，卡尔！看见了吗？”艾莉尔兴奋地向前跑去，“从这里，能看见村子里！”
“是吗？”亚伯罕跟随着她跑出了树木的阻挡。
在这山腰上，没有任何障碍阻挡，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山脚的村庄里的点点灯火，在这冷风之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看呐，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玩的那片湖！”艾莉尔兴奋地指着村庄外的那片湖水，银白的月影投映在里面，被拉得很长很长。
“还真是。”或许是被艾莉尔快乐的情绪所感染，亚伯罕也不经加快脚步跟着她跑了起来，愈是往下，村庄的景物就愈发清晰。
“看，那棵树是我们以前搭秋千的地方！”
“那时我们以前埋下罐子的树！”
……
明明一直都生活在这个村庄里，却总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啊。
亚伯罕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份单纯美好的笑颜，樱红的头发上飘落着星点白雪，触动着他的内心。
“真是漂亮的雪景呢！”少女痴痴地望着自己从小生活的村庄，从这个角度观看到“约恩”，她还是第一次。
“嗯，真的，很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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