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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童祸乱局势动2

    是夜,白秋辞将穿着小孩衣裳的娃娃摆在院中各个方位,一共八个,每个娃娃脸上都带着笑容,虽然做的粗糙,但好歹能看能用。

    白秋辞坐于院中,安静等待。

    四周寂静无声,富商可能还是心存侥幸,觉得没有那么严重,所以院中的人都在屋里,并没有离开。

    大概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白秋辞忽然听到莎莎的动静,他睁眼望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出现。

    “嘻嘻嘻”

    空灵而悠长的笑声回荡,四面八方的传来,忽远忽近,像是在某处房间里,又似乎就在院中的某个角落里。

    白秋辞按兵不动,只是屏息凝神,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

    “娘亲!”

    它唤了一声,白秋辞没应声,紧接着,它接二连三的喊着“娘亲,快来陪我玩呀!”

    暗中坐镇八方的娃娃微笑着,弯弯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流在了血痕,像是哭泣了一般。

    莎莎的声音化为实质,白秋辞听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房顶的砖瓦上爬行,爬行的速度飞快,一会在前,一会在后。

    白秋辞只能看见一团黑雾,在周围的房顶上一闪而过。

    “嘻嘻嘻”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白秋辞微微凝眉,笑成这样,他听过的,似乎就是河里的那个。

    先前在泉溪镇那边山腰上的茅草屋里,见过一只鬼婴,笑起来也嘻嘻哈哈的,但毕竟一个在水里一个在陆地,没什么直接联系,再加上白秋辞也没在水里见过那个声音究竟长什么样,所以也不好妄加断定。

    可接二连三的遇见婴孩,就很耐人寻味了。

    正思索这,耳边风声阵阵,一团黑影从白秋辞的身边一闪而过。

    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乍现。

    “娘亲!”

    一张惨白的笑脸突然出现在白秋辞眼前,它咧着嘴笑着,牙齿又小又尖,眼眶里整个都是漆黑的,脑袋上的毛发稀疏发黄。

    正是那茅草屋里啃食尸体的鬼婴。

    白秋辞弹剑出鞘,挡在面前,可那鬼婴反应飞快,迅速转身离开,隐匿入了黑暗中。

    “你不是娘亲……”

    “你是谁?”

    它的模样不足一岁,可能还未满月,应该是流产儿,或许是在母亲的腹内早已产生意念,心生怨恨,所以才成了鬼,被有心之人利用,练成了鬼婴。

    既然指使鬼婴出来作乱,那么炼它的人,或许就在附近。

    鬼婴还继续在问,空灵的声音围绕在白秋辞身边,守在八方的娃娃血泪越流越多,沾湿了衣襟,屁股底下一片血红。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蔓延开来,鬼婴时隐时现,扑向白秋辞时总是带着利爪和尖牙的,尽管会被白秋辞一剑一剑的挡回去,它依然不死心。

    鬼婴嘶喊一声,从白秋辞后背出现,一张嘴咧到了耳朵根,露出里面一排排细小尖锐的牙,当的一声,咬在了银白的剑刃上。

    白秋辞将剑身从鬼婴嘴里抽出,尖锐密集的牙齿在剑身上划过,滋出一条刺眼的火星子。趁它现在现身,白秋辞抓住机会接二连三的出剑,碰撞声不绝于耳,响彻在静谧漆黑的夜里。

    鬼婴被打的疼了,四肢着地像条狗一样爬行,它咧了咧嘴,口中小牙齿断的断,缺的缺,喉间发出像小狗受伤了的嘤嘤声。它伸出蛇信子般的舌头,舔了舔受伤流血的地方,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白秋辞。

    白秋辞快速取出一符,拍在地上,坐镇八方的娃娃张开了嘴,脑袋上冒起了绿光,像鬼婴吐出棉絮来。

    鬼婴见状赶紧四处躲,可刚跑到靠近房屋的地方就会被一面无形的墙挡住,它不信邪一般每一面都去试,结果撞的满头包。

    被吐出来的棉絮像是有意识一般,对着鬼婴紧追不舍,直到鬼婴实在无处可躲,又不敢与白秋辞正面硬碰硬,最后还是被这些棉絮缠住了,包成了一个白花花的蛹。

    白秋辞没有妄动,他在等,他觉得,练成鬼婴的人,应该就在附近,这只鬼婴能力不低,不见得就不会出来救它。

    再者,不等练成鬼婴的人,等一等藏在院中的另一只也是可以的。

    先前进富商宅院的时候,白秋辞觉得此处邪气冲天,特别是柳儿腹中最重,但现在鬼婴被抓,这院中的邪气依旧未散。

    甚至隐隐有了遮天蔽月之势。

    呼呼风声乱动,院中一处坐着的娃娃脑袋一歪,倒下了,也不知是风吹得,还是什么。

    白秋辞看了一圈,除了那一只倒地的以外,似乎……

    他薄唇微抿,除了倒地的,还有一只突然没了脑袋,一只没了手,一只没了脚,一只歪着脑袋,像是被人扭了脖子,还有的,面部眼睛嘴错乱起来。

    八只娃娃,各有各的古怪,像是八种不同的死法。因为缝的时候是微笑的,所以它们眼角一边流着血泪,一边以各式各样的模样的坐着,一边微笑着。

    微笑着,看着白秋辞。

    “道长啊~”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白秋辞回头,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站在鬼婴的面前,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白秋辞。

    “累不累呀?一个人守着院子?”柳儿的肚子平坦了下去,显露出纤细的腰肢,一颦一笑,尽显风情“外面凉,风又大,要不要来我屋歇会儿?”

    “别装了。”白秋辞淡淡的说“我又不是那富商,不瞎。”

    柳儿也不意外,莺声燕语的一笑,媚眼如丝,好一个勾人的妖精。她弯腰把地上裹成粽子的鬼婴抱起来,轻轻的抚摸着鬼婴露出来的那颗毛发稀疏的脑袋,像是温柔的母亲。

    “这是你孩子?”白秋辞见她动作,问道。

    “不错,你觉得它可爱么?”柳儿眼中满是溺爱的看着鬼婴。

    讲实话,白秋辞不太好评价。

    白秋辞道“鄙人眼拙。”

    “是眼拙没看出来这是我孩子,还是眼拙没看出来它可爱?”柳儿淡淡的问。

    白秋辞心说:都有。

    见白秋辞不答,柳儿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莫名狠辣。

    再一看,这院中景象已变,哪里还是先前崭新干净的宅院。白秋辞身处于大火之中,四周房屋大火冲天而起,将天空照的亮如白昼,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滚滚黑烟弥漫。

    先前白秋辞有想过是不是妻妾争,下了咒,导致柳儿腹痛,但当看见柳儿之后,这种念头就打消了。后来又想,是不是柳儿去过什么野路子神仙那里求过子,但在看见鬼婴之后,这个想法再次打消。

    直到现在,第三个猜测,才得以验证。

    是这处宅院有问题,这宅院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凶宅,这富商倒是走了狗屎运,被谁给骗了。

    而这宅院的主人,现在就附在柳儿身上。看情况,这宅院以前似乎遭受过一场大火,这么轰动的事,应该家喻户晓,不可能不知道。

    而富商却一口认定柳儿就是本地人,现在看来,柳儿是本地人不错,但这富商,恐怕不是本地人,不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人哄了。

    柳儿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这可能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遗言了。”

    “有。”白秋辞道“我想知道几个问题。”

    柳儿:“……”

    “这是你的孩子。”白秋辞指指她怀里的鬼婴“它被炼成了鬼婴,炼它的人,是谁?”

    他没问是不是你,毕竟这个猜测太过于险恶,可这鬼婴确实她在怀里很安分,又不得不怀疑。

    “不记得了。”柳儿道。

    “你是怎么死的?”

    “看不出来吗?”柳儿睨了一眼满屋的大火。

    白秋辞继续问“火从何而起?”

    “不知道。”柳儿没有看白秋辞,一副无心答话样子。

    “你为何停留于世?”

    “不记得了。”

    “你离开过这处宅院吗?”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柳儿不耐烦了。

    “哦,你是地缚灵。”白秋辞下了结论“杀你的人来过这里,放了一把火,带走了你刚出生的孩子,又把你的孩子送了回来。”

    “狗屁!”柳儿突然怒骂一声,身后的火焰越演越烈,她面部陡然扭曲了起来“你懂个屁!”

    撕拉一声,坐在地上的娃娃无故裂开了,里面的棉絮露了出来。

    鬼婴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挣脱了束缚,像壁虎一样,顺着柳儿的身躯爬动,爬到了她的单薄的肩上,吐着蛇信子一般鲜红的舌头,从白秋辞得意洋洋的咧嘴。

    看来,柳儿对鬼婴有增幅作用,两者为一体,一攻一辅的那种,要彻底收服他们,还是要先从柳儿这边入手。

    柳儿瞪着眼,身影映着火光,丝发翻飞,犹如在世魔女。

    “他根本就没有送回来!他根本不是带走了我的孩子!”柳儿吼道“他剥开了我的肚子!是我的孩子自己回来的!”

    白秋辞眉头一皱,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可转念一想,这其中似乎还缺少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总不能是剥开她肚子,将婴儿练成鬼婴的人吧。

    柳儿却不说了,她像是熄了火,又像是在酝酿更大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