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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危机

    “呼——”赵暾一屁股坐倒在车顶上,喘了口大气,扭头朝逐渐下车的人嘿嘿笑道,“搬东西就交给你们了哈。”

    “应该的应该的,你好好休息一下。”赵暾一路上勤勤恳恳放火清除丧尸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已经当了六年警察见过不少狗屁倒灶的事的孙树凯看这个二十出头的认真小伙子怎么看怎么顺眼,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赵暾的话。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爽快。

    胡志是今天六人中的一员,他比孙树凯稍大几岁,之前是一家小公司的项目经理,虽然知道自己来的任务就是搬东西,一路上那么安心也是多亏了赵暾的努力,可他看着赵暾双手朝后撑着车顶悠哉地望天就觉得心里一阵来气,以前当经理的时候手下要是有小年轻这么偷懒他早就骂了,不过他好歹有点智商,知道现在肯定是不能由着他骂。

    赵暾并不知道自己这么久的强大表现不只给他带来了威望,此时他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休闲时光,懒散地欣赏着红色云雾夹着黄色烟尘的天,如果这样的天气不是丧尸爆发后才有的,这么少见的天色一定会让不少人驻足观赏,可惜现在也只有赵暾这种脑回路有点异于常人又掌握着强大异能的人才有心情和空闲欣赏这么美丽的天空了。

    几个目光在楼房之间的巷道里静悄悄地注视着赵暾这边,呈四方交错之势将赵暾团团监视,但他们血红而无神的双眼透露着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是某一个意识控制着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

    “咔擦”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谢龙提着早餐走进隔离室,却发现窗户破了一个大洞,隔离室内早已空无一人,他登时就意识到事情出现了不对,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下面似乎只有一些碎玻璃渣,他马上转身去找于振峰汇报情况,当然,作为一位要端枪的警察,那一袋早餐依旧稳稳地在他手上,未曾掉落。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飞速地窜进了楼房的阴影里,一双泛红的双眼注视着人来人往的道路,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了,但岳海洪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当这是因为自己获得自由了,所以那道代表自己意志的声音就自动消失了。

    于振峰昨天亲自外出参与游击任务,今天正休着假,谢龙很快就找到了他,向他报告了岳海洪打碎窗户逃跑的事情。

    “他好像在二楼?”于振峰表示很不理解,一个五十来岁的缺乏锻炼的男人从二楼跳下去还能毫发无损地继续跑路?正常来说应该是跳下去之后就直接摔断腿然后躺在那儿呻吟,再由谢龙溜溜达达地下楼去叫上医生给他打上石膏再次隔离。至于医生和石膏,学校里确实没有,但幸存者里有医生,外出人员前几天搜刮的主要对象也就是医院。

    “是在二楼,但我没在地上看到他,要么是没摔伤要么就是摔伤了但强行跑了。”谢龙也有点想不通,但万一岳海洪真有那么强大的求生意志呢,宁愿拖着残损的身躯追寻自由也不想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我觉得他没那么强大的意志。”于振峰也已经四十来岁在奔五了,即使是经常锻炼他也不敢随便从二楼往下跳,更何况那么嘴臭动不动就抱怨别人的人能有多强的求生意志,“不过既然他不见了我们还是找找,去路上边找边叫其他人吧。”

    学校的广播也是通过无线设备连接的,现在全部失灵,碰到这种以往一个广播叫动全员看看周围的小事现在也只能由他们亲自上路还得用最原始的喊叫传递信息。

    然而,走在路上,两人还没开始喊就看到远处一堆人往这边跑,边跑还边嚷嚷着什么,可惜人多口杂于振峰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但两人还是迅速反应,一边逆着人流狂奔一边挥手示意人群逃跑的方向,避免发生踩踏事故,走的近了,才看到人群之后有个人正在撕咬一个人的脖子,鲜血四溅。

    于振峰定睛一看,那个双眼赤红满嘴鲜血的不是岳海洪又是何人?但两人都是匆匆赶来,没人带枪,于振峰马上下令让谢龙回去抄家伙顺便叫人,他自己则绕到一边抄起一个垃圾桶直接罩在了岳海洪的身上,将他和惨遭毒手的那个人一起套上了一层绿色的外壳。

    于振峰刚准备再接一个扫堂腿将岳海洪绊倒进一步限制其活动,谁知他一脚下去不仅岳海洪的双腿如铁铸纹丝不动,那个按道理来说能称的上结实的大垃圾桶还被岳海洪直接一把撕开,那个被撕咬了脖子的倒霉蛋借此机会挣脱了岳海洪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于振峰一看情况不对,当即转攻为守向后跃起,但岳海洪并没有追击,双眼赤红嘴生獠牙的他理论上已经沦为丧尸,可他竟违背常理地吞吞吐吐说出几个字:“于…于……峰,……关我……死!”这给于振峰带来的震撼可是极大的,虽说岳海洪变成丧尸之后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好口才,但也能含含糊糊地说出几个字,再考虑到丧尸的行为模式其实一直在发生细微的改变,于振峰顿时想到了一种恐怖的可能:“难道丧尸正在进化而且已经快进化出智商了?”

    但此时不是细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对面的岳海洪喃喃念叨几句后马上就蠢蠢欲动地摆出了扑击的姿势,考虑到对方之前在内部手碎垃圾桶的力量,于振峰果断地选择了避开。

    “砰!”于振峰刚预判对方的动作向左边闪躲,岳海洪就像炮弹一样从地上弹射而起,一蹦三尺高地扑向于振峰,不过扑了个空,他的手指重重地插入水泥店面,插出了十个不算太深的散发裂纹的小孔。

    但这也特么不是正常人类的力量啊,之前碰到的那些丧尸没被于振峰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丧尸力量虽有增强但没有超出普通人太多,还失去了人类最引以为傲的思维能力,除了数量这个优势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可此时眼前的岳海洪明显打破常规,他不仅可以说话,还力量大增。

    于振峰知道自己只能试着引岳海洪去人少且易于瞄准适合射击的地方了,但考虑到对面的身体素质,于振峰对自己能不能一直跑在前面深表怀疑。

    但不管怎样,作为警察他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此时遇到危险他就是那个该挺身而出的人,于振峰正考虑用个什么东西可以一直吸引岳海洪的仇恨时,就发现对方继续一往无前地扑过来,这下于振峰意识到自己拉仇恨似乎拉的很稳,他也不想其他了,走位躲了一次扑击后扭头就跑。

    岳海洪的意识已经逐渐变得迟缓了,反应能力和思维能力似乎都在下降,但他并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心中对于振峰、对警察的憎恶正在无限放大,暴躁的情绪也难以抑制,更有一股浓郁的肉香从前方飘来直接刺激他的嗅觉神经,饥饿嗜血的欲望充斥着他的大脑令他难以思考,只知道一次又一次地向前扑击,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于振峰躲过。

    “别躲!站住!别跑!”他朝前方的于振峰大吼,但听在于振峰的耳里却是一声声没有意义完全听不懂的嘶吼,于振峰还兀自奇怪:“他不是之前会说话吗怎么现在只知道吼了,看我不顺眼所以懒得交流吗?”

    于振峰这一分心,躲慢了一点点,顿时就被岳海洪扑在地上溅起的石子划伤了脸和手,他心里一凛,没有去看就落到他旁边的岳海洪,而是全神贯注地向前奔跑。

    “踏踏踏踏——”密集的脚步声传来,警察的支援终于到了,但来的人却远远低于于振峰的预期,按理说今天没有战斗和守卫任务的人挺多的啊,怎么就来了这么七八个人。

    于振峰一个懒驴打滚又躲过岳海洪一记大耳刮子,顺势起跳向警察们跑去,警察们也默契地开枪,本以为这样就能击毙岳海洪,可子弹竟然被他躲过了大部分,少数命中的也不过是打在手臂和大腿上溅起几捧血花,看样子伤口不深,只能对他产生了一点点压制作用。

    “怎么才这么点人?”于振峰之前和岳海洪对线的时候就有预料这家伙估计能躲几发子弹,却没想到这家伙不仅速度快防御也强,被子弹直接命中竟然就那点出血量,这下这些警察数量估计是不够了。

    “丧尸突然大规模地进攻我们的大门,第一道防线已经被他们冲破了,现在许多弟兄们和异能者都去支援大门了,留下来的只有我们和这些小东西了。”谢龙扬了扬手上的手枪,甚至都没分给于振峰一把,“局长,手枪都不够用了,您刚刚那么危险,现在还是休息一下算了。”

    “手枪都不够了?”于振峰想到了一种恐怖的可能,甚至连自己部下不让自己上前线这种事都没管,“不会是丧尸知道今天岳海洪会变异才发动袭击的吧?”

    “不会吧?”谢龙也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那他们怎么交流的,难道靠心灵感应?”

    “嘶——这事有点大条,先把这家伙解决吧,小心点,他力量速度和防御都特别强,你们尽量不要正面作战。”于振峰一放松下来就发现自己好像小腿肌肉有些抽筋,估计是刚刚突然突破极限地奔跑造成的,“唉,人老了真是开始不行咯。”

    说话是说话,警察们开枪可不闲着,七个人七把手枪轮流打响,交织成一片火力网,虽说不算密集,但也让岳海洪一下子突破不了。

    岳海洪此时已经几乎丧失了自己的思维能力了,但冥冥中似乎有个指引要他不要正面进攻,他边躲闪边左顾右盼,马上就看到附近有个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小孩。

    “孩子,快跑!”于振峰顺着岳海洪的视线也发现了那个熊孩子,但离得太远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一声大吼希望可以尽量起点作用。

    岳海洪几乎是伴随着于振峰的吼声扑过去的,当然,他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声波,可那熊孩子就跟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砰”的一声,岳海洪重重落地,将那作死的熊孩子压倒在身下。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瞬间传来,警察们的子弹被岳海洪视若无物,他只是将头埋得低低的背对着警察,子弹只能打在他宽阔的背部,甚至无法给孩子一个痛快,而那些伤口竟然有些随着岳海洪的咀嚼快速复原,嵌在肌肉里的弹头被生长的血肉挤出掉在地上,一轮子弹打完后,岳海洪背上除了衣服千疮百孔外竟只有几个浅浅的印痕。

    而在这时,再一次的血肉摄入终于让岳海洪彻底丧失了自己的意识,他的眼睛里没有了黑色,只剩下布满血丝泛着赤红的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