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来到门外走廊，却发现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只有一两个因病没来。从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们都不知道陈鑫所要说的事。
见在场的人具已到齐，陈鑫开口道：“是这样啊，首先呢先说个事，左总因为自己的私事，退出了公司的管理，在他之后呢，又来了一位。今天呢，就想请大家聚个餐。一来呢，和这位老总相互认识认识；二来呢，年关将至，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后面我也没时间，所以想借这个机会犒劳一下大家；最后呢，就是接下来的平安夜、圣诞节、元旦，也是重要的节点，还需要仰仗你们多多努力。”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陈鑫见状又补充道：“话先说在前面，今天不准不去，你们可以早点下播，或者不播也行，但聚餐一定要按时参加。好吧，没其他的事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九点准时集合。”
说完，他便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他一走，众人一片喧哗，但没一会儿，又各自散去，纷纷回到自己的直播房间。
“怎么样？”林晓婉走进自己的直播间，问道，“调试好了吗？可以开播了吗？”
“你还要播吗？不是说可以不播吗？”文星北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而且也没多少时间了呀！”
“播啊！反正现在来了，闲着也是闲着，混时长，能播多久就播多久吧。”林晓婉坐上自己的位置，继续补妆。
“唉……”文星北迅速完成了调试，起身拍了拍手，“这就是越成功越努力的典范吗？真是羡慕啊！加油！”
他和林晓婉彼此又调侃了一会儿，便缓缓离开了，留下她继续开播。
由于时间有限，而且林晓婉的心中也一直在顾忌伍牧的顾忌，所以今晚她并没有跳舞，只是和网友们听歌闲谈。不知不觉间，约定的时间也就到了，林晓婉只能无奈下播。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在门口碰上了正在低头刷手机的文星北。
“下播了？”见她出来，文星北抬头问道，然后又埋头望向手机。
“是啊，时间快到了，早点下播准备准备。”林晓婉左顾右盼道。此时，其他直播间的主播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她又看了一眼文星北的手机，手机里的短视频正传出刺耳的笑声，她望着手机有些失神，似乎正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很快，她便开口问文星北道：“诶，文哥，短视频你会做吗？”
“会啊。”文星北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回答。
“难怪！我是看你经常发一些视频，拍得都挺好的。”林晓婉微笑道，然后继续问，“那这个短视频，现在好做吗？好像这个已经很普遍了，现在还能赚到钱吗？”
“嗯？”文星北这才抬头，定睛看着她，问道：“你没弄过短视频吗？”见林晓婉无辜地连连摇头，他又问道：“那你平时看不看短视频？”
又是摇头。
“那你平时干嘛？”文星北好奇道。
“有时间的话就看看书啊，追追剧啊……”林晓婉风轻云淡地回答。
“那你平时自拍吗？或者喜欢拍照吗？”
“很少！”
“不看短视频我可以理解，但像你这么漂亮的，竟然很少拍照……也没有在网上发过视频，可真是少见！”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不怎么热衷这些吧。”林晓婉耸肩回答。
“你这就叫有恃无恐！被上天偏爱的有恃无恐！”文星北的眼神缓缓垂下，不禁摇头叹息，随后又抬眼看着林晓婉，问道：“既然你不热衷这些，那你现在问这个干嘛？想开始拍短视频？”
他哪里知道，林晓婉是想起了伍牧。
尽管她一一列举了自己想继续直播的理由，但她看得出来，伍牧心中仍有顾虑，所以她也有所动摇。知道伍牧在做短视频，她也有了这个想法。如果能在短视频上获得成功，也就可以不用直播了，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林晓婉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现在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
“我觉得吧……你别‘但是’了！直接去做！”
“啊？”林晓婉被他的语气逗笑了，道：“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哇！”
“啧啧啧……”文星北连连感叹，“你是不知道，不管你是杀牛的宰羊的，炒饭的摊煎饼果子的，只要颜值高，长得好，被人拍到了，那都是分分钟能上热搜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现在是看脸的时代！颜值为王！就冲你这模样，想不做好都难！”
“真的？”林晓婉将信将疑。
“真的！”文星北点头肯定，他犹豫了一会儿，注视着林晓婉的清澈明眸，吞吞吐吐继续说：“但我有一个建议，如果你真想做短视频，我希望可以在你身边帮你，反正拍摄剪辑我都会，现在刚开始，工资什么的无所谓，给不给都行！等到真正做起来了再说！”
“不不不……”林晓婉连连摆手，眼神左右飘忽，闪烁其词，“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再说……如果真请你帮忙，一定不会亏待你。万一火了，也算你一份，谁叫咱俩是哥们儿呢！”
双方陷入沉默，后面还是林晓婉率先开口，问道：“既然你能拍会剪，那你平时会做视频吗？有自己的账号吗？”
“没有！”文星北耸了耸肩，语气低落地回答，“刚才都说了，颜值才是王道！如果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准方向，又没有颜值，想做起来并不容易。”
“能拍会剪，也不叫一技之长吗？”林晓婉疑惑地惊叹道。
“但凡发过短视频，无论男女老少，都算得上能拍会剪，对吧？”文星北反问道，也不等林晓婉回答，又继续说，“而且，现在的短视频平台，他们所提供的软件，既简单又方便，可以说一学就会，所以我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不不……”林晓婉摇头否认他的观点，然后又安慰他道：“专业的和业余的还是有差别，我看你平时晒的那些东西都挺好看的，像我们拿手机拍肯定就拍不出那种效果。所以，你也可以从专业的角度考虑一下，有没有更多的可能。”
“其实，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怎么说呢？”文星北思索了一会，微微笑道，“我想用视频来欺骗观众，我甚至还想过一些剧本，但是找不到人来演，你知道吧，我自己一个人又做不来，所以就一直没做。”
“欺骗观众？”林晓婉问道，“什么意思？”
“都说眼见为实，但如果我们隔着屏幕来看，就不一定了吧？”文星北细心解释道，“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吧，一个是魔术，春晚上的魔术；再一个就是直播，如果你某天有事，但又不得不直播，我们就可以提前拍一段视频，放录播……”
“等等……”林晓婉突然打断他，问道：“如果放录播，别人就不会送礼物了呀，这也没有欺骗观众呀！”
“我们当然不会在标题上写‘录播’两个字啦！”文星北回答道。
“那直播和观众的互动怎么办？别人送礼物，谢礼怎么办？不是很快就拆穿了吗？”
“如果提前说好，或者在屏幕上标注，就说生病或者上火，嗓子不舒服，没办法说话，自然就不用谢礼，或者提前录一段音频，有人送礼的时候就播出来，榜上有名的金主也就那些。至于互动，编弹幕嘛！先想好脚本，跳舞的时候就只管跳舞，聊天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编的弹幕的节奏走，自己给自己带节奏，既能够互动，也能不露痕迹地继续直播，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就是我说的利用直播欺骗观众。最后一个例子就是，电影或者视频片段，‘蒙太奇’听过没有？”
“好像听过……”林晓婉偏头思索道。
“简单地说，蒙太奇就是把分切的镜头组接起来的手段，你就可以简单地把它理解为剪辑。比如一枪爆头，我们不可能展示爆头的血腥画面，就可以在开枪之后用一个西瓜代替，看到爆西瓜，自然就会想到爆头。再比如，我们相约着去爬珠峰，共同登顶后激动地拥抱。”说到这里，文星北咧着嘴冲林晓婉微笑，“但是如何表达这份热烈呢？可以从我们越跑越快的脚步入手，可我们的团队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们现在又下山了，你回到了南极，我去到了北极，怎么办？只能单独拍摄我们奔跑的脚步，一个向左跑，一个向右跑，然后将些画面拼接在一起，就可以实现了。”
文星北最后补充道：“当然这并不能完全算是欺骗，只是一些普通电影画面的拼接，有些精彩的电影，画面都是经过一系列的精心设计，什么时候将哪些地方呈现给观众，什么时候将哪些地方隐藏起来，从而达到导演的目的。”
林晓婉听完，早已是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地望着文星北。文星北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只是挑眉相问。
林晓婉正准备说什么，陈鑫却来到走廊。
“还等什么啊，走呗！都走……”他一边高声提醒文星北和林晓婉，一边逐个推开直播间房门，一一查看情况，遇到里面还有人的，他便连连催促起来。于是，众人零零散散下楼，朝不远处的饭店而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齐聚在同一个包间内。
只见整个包间被墨绿色的墙壁所包围，壁纸上印着形态各异的竹子，竹子同为墨绿色，只是或明或暗，与背景区别开来，植物轮廓上，全都描着一条细细的银边；墙壁周围，伸手便能触及的位置，伸出清一色的仿制烛灯；而在墙壁每一处棱角，也都垂直镶嵌着金色的包边，墙壁上还有些壁橱，壁橱上下左右的内框，均涂上了一层朱红。
很快，众人纷纷落座，酒菜具已上桌摆齐。
陈鑫作为本次聚会的发起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开场白。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众人纷纷举杯，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茶，在异口同声的“干杯”之后，全都一饮而尽。
陈鑫伸手示意众人坐下，自己则仍然站着，然后对众人说：“各位，让我们掌声欢迎王总……”
刹那间，掌声应声而起。
众人早已注意到这个陌生的身影，知道是陈鑫口中所说的那位老板，但不知道对方姓名，也不知道对方性格如何，自然都没有上前攀谈，只是眼神相交的时候，彼此点头微笑而已。
“各位好……”只见那人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挺着圆鼓鼓的大肚子，面带微笑道，“我呢是接替左总，虽然名义上是公司老板，但也就是出了几个钱，所以希望以后我们以朋友相称，是吧，大家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找我聊。虽然我年纪大了点儿，但我还是喜欢跟年轻人相处的，尤其是你们，是吧，一个个这么漂亮，真难为陈总有这么好的定力！”
一番话，说得众人心里无比舒坦，也让陈鑫哈哈大笑。
接着，陈鑫从身旁开始，为王总一一介绍起来。每一次介绍，彼此相互举杯，无论对方是茶是酒，这个王总都将杯中的白酒痛快地倒入喉咙中。五六人轮番下来，却丝毫没有任何醉态，陈鑫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在场众人无不叹服。
“这是林晓婉，”陈鑫介绍到林晓婉时，得意地说，“长得又好看，业务能力又出众，她可是我们这儿人气最旺的主播。”
“哦？”王总略显惊讶地张圆嘴巴，眼睛则始终盯着林晓婉，“从我来了之后，陈总可没少夸你！”他的眼睛从上至下，将林晓婉打量了一番，再次看向林晓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心思，这心思让林晓婉感到一丝厌恶，他则缓缓点头道：“不错……陈总眼光果然犀利，该有的都有了……”随后，他微笑地望着林晓婉，“来……小婉，我敬你一个！”
“不不不……”尽管林晓婉厌恶他看自己的眼神，但好歹他是老板，是陈总的朋友，而且今天又是陈总组织的活动，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反感的情绪，依然是落落大方，举止得体。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王总说，“应该是我敬您才对，王总，”她端起茶杯，站起来欠身举杯道，“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好好好……”说着，王总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他已经与席间众人喝了个遍，却仍然面不改色。他只吃了两口菜，和陈鑫说了会儿话，又问了众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随后再次端着酒杯，起身离席，径直朝林晓婉走来。
见在场的人具已到齐，陈鑫开口道：“是这样啊，首先呢先说个事，左总因为自己的私事，退出了公司的管理，在他之后呢，又来了一位。今天呢，就想请大家聚个餐。一来呢，和这位老总相互认识认识；二来呢，年关将至，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后面我也没时间，所以想借这个机会犒劳一下大家；最后呢，就是接下来的平安夜、圣诞节、元旦，也是重要的节点，还需要仰仗你们多多努力。”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陈鑫见状又补充道：“话先说在前面，今天不准不去，你们可以早点下播，或者不播也行，但聚餐一定要按时参加。好吧，没其他的事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九点准时集合。”
说完，他便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他一走，众人一片喧哗，但没一会儿，又各自散去，纷纷回到自己的直播房间。
“怎么样？”林晓婉走进自己的直播间，问道，“调试好了吗？可以开播了吗？”
“你还要播吗？不是说可以不播吗？”文星北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而且也没多少时间了呀！”
“播啊！反正现在来了，闲着也是闲着，混时长，能播多久就播多久吧。”林晓婉坐上自己的位置，继续补妆。
“唉……”文星北迅速完成了调试，起身拍了拍手，“这就是越成功越努力的典范吗？真是羡慕啊！加油！”
他和林晓婉彼此又调侃了一会儿，便缓缓离开了，留下她继续开播。
由于时间有限，而且林晓婉的心中也一直在顾忌伍牧的顾忌，所以今晚她并没有跳舞，只是和网友们听歌闲谈。不知不觉间，约定的时间也就到了，林晓婉只能无奈下播。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在门口碰上了正在低头刷手机的文星北。
“下播了？”见她出来，文星北抬头问道，然后又埋头望向手机。
“是啊，时间快到了，早点下播准备准备。”林晓婉左顾右盼道。此时，其他直播间的主播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她又看了一眼文星北的手机，手机里的短视频正传出刺耳的笑声，她望着手机有些失神，似乎正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很快，她便开口问文星北道：“诶，文哥，短视频你会做吗？”
“会啊。”文星北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回答。
“难怪！我是看你经常发一些视频，拍得都挺好的。”林晓婉微笑道，然后继续问，“那这个短视频，现在好做吗？好像这个已经很普遍了，现在还能赚到钱吗？”
“嗯？”文星北这才抬头，定睛看着她，问道：“你没弄过短视频吗？”见林晓婉无辜地连连摇头，他又问道：“那你平时看不看短视频？”
又是摇头。
“那你平时干嘛？”文星北好奇道。
“有时间的话就看看书啊，追追剧啊……”林晓婉风轻云淡地回答。
“那你平时自拍吗？或者喜欢拍照吗？”
“很少！”
“不看短视频我可以理解，但像你这么漂亮的，竟然很少拍照……也没有在网上发过视频，可真是少见！”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不怎么热衷这些吧。”林晓婉耸肩回答。
“你这就叫有恃无恐！被上天偏爱的有恃无恐！”文星北的眼神缓缓垂下，不禁摇头叹息，随后又抬眼看着林晓婉，问道：“既然你不热衷这些，那你现在问这个干嘛？想开始拍短视频？”
他哪里知道，林晓婉是想起了伍牧。
尽管她一一列举了自己想继续直播的理由，但她看得出来，伍牧心中仍有顾虑，所以她也有所动摇。知道伍牧在做短视频，她也有了这个想法。如果能在短视频上获得成功，也就可以不用直播了，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林晓婉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现在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
“我觉得吧……你别‘但是’了！直接去做！”
“啊？”林晓婉被他的语气逗笑了，道：“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哇！”
“啧啧啧……”文星北连连感叹，“你是不知道，不管你是杀牛的宰羊的，炒饭的摊煎饼果子的，只要颜值高，长得好，被人拍到了，那都是分分钟能上热搜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现在是看脸的时代！颜值为王！就冲你这模样，想不做好都难！”
“真的？”林晓婉将信将疑。
“真的！”文星北点头肯定，他犹豫了一会儿，注视着林晓婉的清澈明眸，吞吞吐吐继续说：“但我有一个建议，如果你真想做短视频，我希望可以在你身边帮你，反正拍摄剪辑我都会，现在刚开始，工资什么的无所谓，给不给都行！等到真正做起来了再说！”
“不不不……”林晓婉连连摆手，眼神左右飘忽，闪烁其词，“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再说……如果真请你帮忙，一定不会亏待你。万一火了，也算你一份，谁叫咱俩是哥们儿呢！”
双方陷入沉默，后面还是林晓婉率先开口，问道：“既然你能拍会剪，那你平时会做视频吗？有自己的账号吗？”
“没有！”文星北耸了耸肩，语气低落地回答，“刚才都说了，颜值才是王道！如果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准方向，又没有颜值，想做起来并不容易。”
“能拍会剪，也不叫一技之长吗？”林晓婉疑惑地惊叹道。
“但凡发过短视频，无论男女老少，都算得上能拍会剪，对吧？”文星北反问道，也不等林晓婉回答，又继续说，“而且，现在的短视频平台，他们所提供的软件，既简单又方便，可以说一学就会，所以我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不不……”林晓婉摇头否认他的观点，然后又安慰他道：“专业的和业余的还是有差别，我看你平时晒的那些东西都挺好看的，像我们拿手机拍肯定就拍不出那种效果。所以，你也可以从专业的角度考虑一下，有没有更多的可能。”
“其实，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怎么说呢？”文星北思索了一会，微微笑道，“我想用视频来欺骗观众，我甚至还想过一些剧本，但是找不到人来演，你知道吧，我自己一个人又做不来，所以就一直没做。”
“欺骗观众？”林晓婉问道，“什么意思？”
“都说眼见为实，但如果我们隔着屏幕来看，就不一定了吧？”文星北细心解释道，“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吧，一个是魔术，春晚上的魔术；再一个就是直播，如果你某天有事，但又不得不直播，我们就可以提前拍一段视频，放录播……”
“等等……”林晓婉突然打断他，问道：“如果放录播，别人就不会送礼物了呀，这也没有欺骗观众呀！”
“我们当然不会在标题上写‘录播’两个字啦！”文星北回答道。
“那直播和观众的互动怎么办？别人送礼物，谢礼怎么办？不是很快就拆穿了吗？”
“如果提前说好，或者在屏幕上标注，就说生病或者上火，嗓子不舒服，没办法说话，自然就不用谢礼，或者提前录一段音频，有人送礼的时候就播出来，榜上有名的金主也就那些。至于互动，编弹幕嘛！先想好脚本，跳舞的时候就只管跳舞，聊天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编的弹幕的节奏走，自己给自己带节奏，既能够互动，也能不露痕迹地继续直播，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就是我说的利用直播欺骗观众。最后一个例子就是，电影或者视频片段，‘蒙太奇’听过没有？”
“好像听过……”林晓婉偏头思索道。
“简单地说，蒙太奇就是把分切的镜头组接起来的手段，你就可以简单地把它理解为剪辑。比如一枪爆头，我们不可能展示爆头的血腥画面，就可以在开枪之后用一个西瓜代替，看到爆西瓜，自然就会想到爆头。再比如，我们相约着去爬珠峰，共同登顶后激动地拥抱。”说到这里，文星北咧着嘴冲林晓婉微笑，“但是如何表达这份热烈呢？可以从我们越跑越快的脚步入手，可我们的团队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们现在又下山了，你回到了南极，我去到了北极，怎么办？只能单独拍摄我们奔跑的脚步，一个向左跑，一个向右跑，然后将些画面拼接在一起，就可以实现了。”
文星北最后补充道：“当然这并不能完全算是欺骗，只是一些普通电影画面的拼接，有些精彩的电影，画面都是经过一系列的精心设计，什么时候将哪些地方呈现给观众，什么时候将哪些地方隐藏起来，从而达到导演的目的。”
林晓婉听完，早已是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地望着文星北。文星北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只是挑眉相问。
林晓婉正准备说什么，陈鑫却来到走廊。
“还等什么啊，走呗！都走……”他一边高声提醒文星北和林晓婉，一边逐个推开直播间房门，一一查看情况，遇到里面还有人的，他便连连催促起来。于是，众人零零散散下楼，朝不远处的饭店而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齐聚在同一个包间内。
只见整个包间被墨绿色的墙壁所包围，壁纸上印着形态各异的竹子，竹子同为墨绿色，只是或明或暗，与背景区别开来，植物轮廓上，全都描着一条细细的银边；墙壁周围，伸手便能触及的位置，伸出清一色的仿制烛灯；而在墙壁每一处棱角，也都垂直镶嵌着金色的包边，墙壁上还有些壁橱，壁橱上下左右的内框，均涂上了一层朱红。
很快，众人纷纷落座，酒菜具已上桌摆齐。
陈鑫作为本次聚会的发起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开场白。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众人纷纷举杯，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茶，在异口同声的“干杯”之后，全都一饮而尽。
陈鑫伸手示意众人坐下，自己则仍然站着，然后对众人说：“各位，让我们掌声欢迎王总……”
刹那间，掌声应声而起。
众人早已注意到这个陌生的身影，知道是陈鑫口中所说的那位老板，但不知道对方姓名，也不知道对方性格如何，自然都没有上前攀谈，只是眼神相交的时候，彼此点头微笑而已。
“各位好……”只见那人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挺着圆鼓鼓的大肚子，面带微笑道，“我呢是接替左总，虽然名义上是公司老板，但也就是出了几个钱，所以希望以后我们以朋友相称，是吧，大家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找我聊。虽然我年纪大了点儿，但我还是喜欢跟年轻人相处的，尤其是你们，是吧，一个个这么漂亮，真难为陈总有这么好的定力！”
一番话，说得众人心里无比舒坦，也让陈鑫哈哈大笑。
接着，陈鑫从身旁开始，为王总一一介绍起来。每一次介绍，彼此相互举杯，无论对方是茶是酒，这个王总都将杯中的白酒痛快地倒入喉咙中。五六人轮番下来，却丝毫没有任何醉态，陈鑫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在场众人无不叹服。
“这是林晓婉，”陈鑫介绍到林晓婉时，得意地说，“长得又好看，业务能力又出众，她可是我们这儿人气最旺的主播。”
“哦？”王总略显惊讶地张圆嘴巴，眼睛则始终盯着林晓婉，“从我来了之后，陈总可没少夸你！”他的眼睛从上至下，将林晓婉打量了一番，再次看向林晓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心思，这心思让林晓婉感到一丝厌恶，他则缓缓点头道：“不错……陈总眼光果然犀利，该有的都有了……”随后，他微笑地望着林晓婉，“来……小婉，我敬你一个！”
“不不不……”尽管林晓婉厌恶他看自己的眼神，但好歹他是老板，是陈总的朋友，而且今天又是陈总组织的活动，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反感的情绪，依然是落落大方，举止得体。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王总说，“应该是我敬您才对，王总，”她端起茶杯，站起来欠身举杯道，“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好好好……”说着，王总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他已经与席间众人喝了个遍，却仍然面不改色。他只吃了两口菜，和陈鑫说了会儿话，又问了众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随后再次端着酒杯，起身离席，径直朝林晓婉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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