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姥姥姥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走了过来，拍了拍文茵的肩膀。“回去吧，别在外面待太久，让姥姥担心。”文茵心想也是，自己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文茵回过头看着妈妈，和妈妈一起回去了。
到了病房里，姥爷正坐在姥姥病床的旁边开始修苹果。老一辈子的人，以前能吃到苹果也很不容易了，现在居然在削皮。文茵坐在下面，看着两个老人。
大夫进来的时候，看着姥姥在吃苹果，就说：“吃下东西了了，真不错。多吃点水果吧。”
姥姥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
大夫问了几个问题，又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姥爷看着，就和姥姥说：“我先出去一下。”说完就跟着大夫一起出去。大舅和妈妈怕出事，就也一起跟着出去了。
姥爷走到外面对大夫说：“我老伴儿，她……。”
大夫一看就知道是在瞒着老人，就笑着安慰道：“很好，在观察几天就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姥爷听见就笑了，可是眼泪却出来了，“大夫，你别骗我了。”
妈妈就在旁边说：“人家医生没有骗咱们，过两天就出院了。”大舅也在一旁帮腔。
姥爷就苦笑，“我知道她有多难受，那天她咳血了，我都知道，你们别骗我了。告诉我吧。”
妈妈看着大舅，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想了想就下定决心说：“爸，你别太担心。”
“癌症，肺癌晚期。”大舅在一旁说到。
姥爷就笑了，边笑边哭，“怎么会的这个病呢?都怪我，我要多关心一下她，让她早点来看病就好了。”
“爸，你别激动。”
“我该早点带她来看看的，我该早点带她来看看的。”姥爷嘴里喃喃自语道。
姥姥和姥姥爷结婚的时候，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好，也不富裕。据姥姥所说，姥姥刚来的时候，家里连个大门也没有全是自己一点点挣到的，一点也不容易。姥爷一共兄弟六个人。姥爷是家里的老大，在那个时候，为了让弟弟们能够吃的比较好，就很早辍学要去山上帮忙干活。姥爷是最大的，很不吃香。后来和我姥姥结婚的时候就搬出来住了，刚来的时候，姥爷说家里惨不忍睹，好不容易才过成这个样子。
可以说是姥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一辈子都在奔波，那时候穷惯了，所以日后在怎么辛苦也就没什么两样，都能挺过来。那时候的人很能吃苦。什么事好像都不算事。
两个人结婚不是那种谈恋爱，而是门人说和，两个人在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只是了解一下子，就这么把这一辈子给交付过去了。余生的幸福全交给了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像是打赌一样，我相信你。老一辈的爱情也简单，柴米油盐酱醋茶，简简单单就是一辈子。没有什么不可接受，也没有什么忘不了。就是这么相互扶持的这么一辈子，看似不太真实，却真的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两个人的性格也不太一样。姥爷的性格是慢性子，姥姥的性格是那种急性子。姥爷的脾气小，姥姥的脾气大。姥爷不爱说话，姥姥很爱说话。文茵一直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明明是冰火两重天，怎么就可以在一起了呢。
两个人也很少生气，即使生气也是姥姥一个自己生气，姥爷很少生气，姥姥在一旁生气说他，他就在一旁听着，很少还嘴，姥姥好强，看见姥爷不说话，更加生气了。就自己躺在炕上不做饭，不说话。姥爷这时候就去厨房自己做饭，做的还都是姥姥爱吃的。那时候穷很少能吃到好菜，但姥姥一生气，姥爷即使是借也要做点好饭，原来爱一个人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但到吃饭的时候，姥爷从不说是给姥姥专门做的，就自己放桌子，拿碗，拿筷子等等。然后盛饭就冲姥姥喊一句：“吃饭了。”
姥姥一开始也是不吃的，但姥爷就在旁边说：“这饭做的真好吃。”
姥姥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也很馋，就忍不住，做起来，看看是什么吃的。不看还不算饿，但看了就更饿了。然后拿起碗，筷子，开始吃饭。姥爷就在一旁憋着笑。
那时候，很少去集市里买衣服，家里用的穿的几乎都是姥姥一人做出来的。现在姥爷穿的棉衣还有姥姥做的呢。那时候女孩子心巧手巧，什么都会做。
姥姥做的棉被又大又暖和，现在家里还在用着。
姥爷身上穿的棉衣也是姥姥自己做的。那时候姥姥就去找专业的师傅弹棉花，好了之后带回家里，开始照着画面做衣服。姥姥说：“做你姥爷的棉衣最费布和棉花了。”
姥爷总是不理她，心想，不是你说冬天冷，要厚一点吗。
姥姥一到冬天家里没事就好做衣服，做鞋，那个手艺我觉得姥姥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姥姥做的鞋是那种老布鞋，棉鞋，单鞋都会做。有花的，单色的，各种各样。
文茵小的时候穿的棉鞋就有姥姥自己做的，那时候文茵还对这种鞋爱不释手，舍不得穿，后来穿了几次，就不在穿了，现在也找不到到哪了。
文茵在病房里看着姥姥在那像个孩子一样吃着苹果。就把文茵叫了过去，也随手拿了一个苹果说：“去，找你姥爷削皮去，他怎么还不回来。”
文茵听了这话也就出去看看姥爷在哪。出去一看，就看着姥爷一脸愁容。大舅在一旁像是在安慰他。文茵知道了，姥爷已经知道是什么病了。文茵突然笑了，像是放心了一样。
文茵走过去看着姥爷说：“姥爷，姥姥还想吃苹果。”
姥爷看了一眼文茵，就哭了，妈妈和大舅，就更加担心。但姥爷用手擦了擦眼里的泪就接过苹果说：“我去给她修。我去给她修。”文茵第一次知道老小孩，老小孩的样子
姥爷一进去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姥姥旁边，说：“好吃吧，再吃一个。”
姥姥在一旁点点头，像是一个等着奖励的孩子。
文茵看着这一幕，眼眶有点红，要是没有病魔多好，没有这些烂事多好。这一幅画面，像是静止了一样，很静，这能听见修皮刀在修苹果皮的声音。
“老头子，我想出院。”姥姥看着姥爷想说了这句话。
姥爷修皮的手顿了顿，看着姥姥说：“在住几天，这丫头，小子孝顺，咱家里不还有钱呢吗，你怕啥。”
姥姥就笑了，“孩子们当然孝顺，但我感觉我没什么事了，还住什么院，浪费钱。”
“没事，你老头子还能挣，还能养起你。”
姥姥却突然害羞了，想了想说：“不，还是出院吧，我回家给你做饭，改善改善伙食。”
姥爷没有说话，低头继续修苹果，姥姥也没有说话，在等姥爷说话，姥爷修完苹果把苹果送到姥姥手里说：“好，听你的，但是不是现在。”
姥姥就心满意足的咬了口苹果，笑了。
文茵回过头看着妈妈，和妈妈一起回去了。
到了病房里，姥爷正坐在姥姥病床的旁边开始修苹果。老一辈子的人，以前能吃到苹果也很不容易了，现在居然在削皮。文茵坐在下面，看着两个老人。
大夫进来的时候，看着姥姥在吃苹果，就说：“吃下东西了了，真不错。多吃点水果吧。”
姥姥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
大夫问了几个问题，又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姥爷看着，就和姥姥说：“我先出去一下。”说完就跟着大夫一起出去。大舅和妈妈怕出事，就也一起跟着出去了。
姥爷走到外面对大夫说：“我老伴儿，她……。”
大夫一看就知道是在瞒着老人，就笑着安慰道：“很好，在观察几天就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姥爷听见就笑了，可是眼泪却出来了，“大夫，你别骗我了。”
妈妈就在旁边说：“人家医生没有骗咱们，过两天就出院了。”大舅也在一旁帮腔。
姥爷就苦笑，“我知道她有多难受，那天她咳血了，我都知道，你们别骗我了。告诉我吧。”
妈妈看着大舅，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想了想就下定决心说：“爸，你别太担心。”
“癌症，肺癌晚期。”大舅在一旁说到。
姥爷就笑了，边笑边哭，“怎么会的这个病呢?都怪我，我要多关心一下她，让她早点来看病就好了。”
“爸，你别激动。”
“我该早点带她来看看的，我该早点带她来看看的。”姥爷嘴里喃喃自语道。
姥姥和姥姥爷结婚的时候，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好，也不富裕。据姥姥所说，姥姥刚来的时候，家里连个大门也没有全是自己一点点挣到的，一点也不容易。姥爷一共兄弟六个人。姥爷是家里的老大，在那个时候，为了让弟弟们能够吃的比较好，就很早辍学要去山上帮忙干活。姥爷是最大的，很不吃香。后来和我姥姥结婚的时候就搬出来住了，刚来的时候，姥爷说家里惨不忍睹，好不容易才过成这个样子。
可以说是姥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一辈子都在奔波，那时候穷惯了，所以日后在怎么辛苦也就没什么两样，都能挺过来。那时候的人很能吃苦。什么事好像都不算事。
两个人结婚不是那种谈恋爱，而是门人说和，两个人在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只是了解一下子，就这么把这一辈子给交付过去了。余生的幸福全交给了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像是打赌一样，我相信你。老一辈的爱情也简单，柴米油盐酱醋茶，简简单单就是一辈子。没有什么不可接受，也没有什么忘不了。就是这么相互扶持的这么一辈子，看似不太真实，却真的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两个人的性格也不太一样。姥爷的性格是慢性子，姥姥的性格是那种急性子。姥爷的脾气小，姥姥的脾气大。姥爷不爱说话，姥姥很爱说话。文茵一直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明明是冰火两重天，怎么就可以在一起了呢。
两个人也很少生气，即使生气也是姥姥一个自己生气，姥爷很少生气，姥姥在一旁生气说他，他就在一旁听着，很少还嘴，姥姥好强，看见姥爷不说话，更加生气了。就自己躺在炕上不做饭，不说话。姥爷这时候就去厨房自己做饭，做的还都是姥姥爱吃的。那时候穷很少能吃到好菜，但姥姥一生气，姥爷即使是借也要做点好饭，原来爱一个人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但到吃饭的时候，姥爷从不说是给姥姥专门做的，就自己放桌子，拿碗，拿筷子等等。然后盛饭就冲姥姥喊一句：“吃饭了。”
姥姥一开始也是不吃的，但姥爷就在旁边说：“这饭做的真好吃。”
姥姥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也很馋，就忍不住，做起来，看看是什么吃的。不看还不算饿，但看了就更饿了。然后拿起碗，筷子，开始吃饭。姥爷就在一旁憋着笑。
那时候，很少去集市里买衣服，家里用的穿的几乎都是姥姥一人做出来的。现在姥爷穿的棉衣还有姥姥做的呢。那时候女孩子心巧手巧，什么都会做。
姥姥做的棉被又大又暖和，现在家里还在用着。
姥爷身上穿的棉衣也是姥姥自己做的。那时候姥姥就去找专业的师傅弹棉花，好了之后带回家里，开始照着画面做衣服。姥姥说：“做你姥爷的棉衣最费布和棉花了。”
姥爷总是不理她，心想，不是你说冬天冷，要厚一点吗。
姥姥一到冬天家里没事就好做衣服，做鞋，那个手艺我觉得姥姥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姥姥做的鞋是那种老布鞋，棉鞋，单鞋都会做。有花的，单色的，各种各样。
文茵小的时候穿的棉鞋就有姥姥自己做的，那时候文茵还对这种鞋爱不释手，舍不得穿，后来穿了几次，就不在穿了，现在也找不到到哪了。
文茵在病房里看着姥姥在那像个孩子一样吃着苹果。就把文茵叫了过去，也随手拿了一个苹果说：“去，找你姥爷削皮去，他怎么还不回来。”
文茵听了这话也就出去看看姥爷在哪。出去一看，就看着姥爷一脸愁容。大舅在一旁像是在安慰他。文茵知道了，姥爷已经知道是什么病了。文茵突然笑了，像是放心了一样。
文茵走过去看着姥爷说：“姥爷，姥姥还想吃苹果。”
姥爷看了一眼文茵，就哭了，妈妈和大舅，就更加担心。但姥爷用手擦了擦眼里的泪就接过苹果说：“我去给她修。我去给她修。”文茵第一次知道老小孩，老小孩的样子
姥爷一进去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姥姥旁边，说：“好吃吧，再吃一个。”
姥姥在一旁点点头，像是一个等着奖励的孩子。
文茵看着这一幕，眼眶有点红，要是没有病魔多好，没有这些烂事多好。这一幅画面，像是静止了一样，很静，这能听见修皮刀在修苹果皮的声音。
“老头子，我想出院。”姥姥看着姥爷想说了这句话。
姥爷修皮的手顿了顿，看着姥姥说：“在住几天，这丫头，小子孝顺，咱家里不还有钱呢吗，你怕啥。”
姥姥就笑了，“孩子们当然孝顺，但我感觉我没什么事了，还住什么院，浪费钱。”
“没事，你老头子还能挣，还能养起你。”
姥姥却突然害羞了，想了想说：“不，还是出院吧，我回家给你做饭，改善改善伙食。”
姥爷没有说话，低头继续修苹果，姥姥也没有说话，在等姥爷说话，姥爷修完苹果把苹果送到姥姥手里说：“好，听你的，但是不是现在。”
姥姥就心满意足的咬了口苹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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