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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迟到的爱

    今天是赌斗之日。

    乌取醒得晚,虽然折腾了一夜,但依旧感觉颇为神清气爽。

    “的确是仙丹呢。”

    乌取吃着早饭喝着茶,回味着昨晚的余韵,他想着灭了杜谦后再去买几颗回来。

    “少主,时辰不早了,咱们去擂台吧。”

    “不急、不急。”

    见众门人疑惑不解,甚至有的微微皱眉,他才呵呵一笑:“让杜谦多等一会儿,当他不耐烦了,我再现身,以我之气盛攻他疲弱,杀他不更加手到擒来?”

    云道宗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少主不是精气不足,反而是想好了计谋。

    “还是少主,哪怕面对区区三品锻身境,也全力以赴,属下跟着少主,怎么也学不完呐。”

    周大丰谄笑着拍马。

    乌取越发高兴,觉得自己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男子。

    几人又说笑一阵,直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奔着擂台而去。

    擂台周围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前面的人踮着脚,后面的踩着板凳、石块往擂台看。

    甚至还有小贩在吆喝着卖小吃凉茶。

    整个仓石城怕是闲着没事的人都来了。

    “让开,都让开,我们少主来了。”

    云道宗众人一阵呼喝,才挤进擂台边缘。

    而擂台上却空无一人。

    抬眼向归元宗的阵营看去。

    归元宗也来了十数人,邢云峰与李敬之赫然在列。

    唯独没看到杜谦与江诗雨。

    周围画院与平安王府的位置也都坐满了人。

    其他各大宗门势力也早已座无虚席。

    乌取跳上擂台,居高临下冲着邢云峰质问道:“杜谦呢?你们不会让他跑了吧?”

    邢云峰皱皱眉,“小子,我乃腾云真君,你云道宗虽然势大,不过敢与我如此说话,是活够了吗?”

    乌取撇撇嘴,不再言语。

    云道宗一位护法长老高声道:“杜谦若是不敢来,那此次赌斗便算我们胜了。”

    邢云峰抬眉看了对方一眼:“昨晚杜谦传信给我,说他晚一会儿到,你们若是不愿意等,那便走吧。”

    “他娘的,我故意晚来,杜谦比我还晚。等他来了我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心里将杜谦一顿痛骂,乌取突觉下腹隐隐有些疼痛。

    这疼痛很是轻微,只能算上有些不适罢了。

    武人偶有小伤痛,不过是寻常之事。乌取并未多想,依旧挎刀立在擂台之上。

    画院方向,宋怀仁正与魏景小声说着话。

    宋怀仁今日代表的是画院,王府那里有长史出席。

    “杜谦三品,而乌取已经晋升五品,差了两个大境界,魏院长觉得他能赢吗?”

    魏景叹息一声:“难呐,乌取新晋,境界不稳,若是能用画轴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可听说这一战不允许使用画轴,唉。”

    魏景显然对赌战并不看好。

    他有些怪这个天资聪敏的徒弟答应这次赌战,一个画道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就这么莫名其妙丢了性命,实在可惜。

    “这么大的事,他也不跟我商量,你父王也是,非要逼迫我不许插手杜谦之事。”

    魏景说着偷瞄了宋怀仁一眼,希望能看出些端倪,“你们不会是在谋划什么吧。”

    宋怀仁摇头不语。

    一直以来,他与对杜谦的感觉还不错,对方是个可交之人,但父王的命令自己又不能违背。

    “唉,若是杜老弟加入画院,便不会有这些是非了。”

    不远处,一位身穿朝服的官员正与平安王府长史说着话。

    “王长史,王爷一切可安好?”

    说话之人名叫唐远清,乃仓石城知州,主管青州政事。

    大乾朝一般州府的最高官职是太守,总领军政之事。

    但青州比较特殊,处人、妖两族交界,因而皇帝派平安王掌军,镇守一方,独不设太守,仅留知州。

    王长史团团一笑:“回知州大人,王爷身强体健,一切都好。”

    唐远清感慨道:“王爷是青州的定海神针,有他在青州妖族及宗门便不敢轻举妄动,便如这一次,无论谁胜了,也翻不出浪花来。”

    王长史点头:“此次比斗,无论谁胜了,也改变不了大局,有知州大人治理民生,王爷才不会缩手缩脚,可以腾出手压制宗门势力。”

    “王长史谬赞了,都是为皇上效力。”唐情缘谦逊地拱拱手,随即看向擂台,“这杜谦怎么还不来,须知即便他不来,我也会判归元宗输的。”

    唐远清来此不仅是为观摩,也是被请来做判官的。

    杜谦二人比拼,若是双方谁也弄不死谁,也要分出高下,因而需要一位公证的裁判。

    唐远清本身也是六品神御境,再加上他与两宗都没利益纠葛,虽然宗门与朝廷不对付,但为公平,还是请了唐远清做判官。

    其他势力也在小声地议论。

    “那个杜谦听说以前可是个傻子,不会是以此为借口不来了吧?”

    “呵,他来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输?”

    “若不是此战关系归元宗的存亡,老夫都懒得过来瞧。”

    ……

    一炷香、一刻钟、一个时辰,杜谦依旧没有现身。

    已近午时,乌取也在擂台上傻站了一个多时辰。

    擂台下的平民百姓早就骂骂咧咧的走光了,有些宗门的位置上高层已经离开,仅剩一两个弟子留守。

    “人怎么还不来?是不是真跑了?”

    “这是最无趣的一次比斗。”

    “走吧,走吧。”

    唐远清抬头看看热辣的太阳,也没了等下去的耐心本。

    他来到归元宗的阵营,冲着邢云峰一拱手:“邢真君,本官已等了一上午,你确定杜谦不是临阵逃脱了?”

    邢云峰也有些不敢确定,不由得气弱几分,“这,昨日杜谦传书并未言明他何时能到,要不今日先作罢,等老夫寻到他再比过?”

    擂台上的乌取顿时不干了,他气得直跳脚:“说好的今日赌斗,他既然不敢来,自然是我胜,老子等了他这么久,也算仁至义尽。”

    他此时心中有种被人耍了的屈辱感,自己像个雕像一般在台上站了一个多时辰,肚子也越来越难受,咕噜咕噜直叫。

    唐远清眯眼看着归元宗众人:“邢真君若是找不到杜谦呢?本官不可能无限期等下去,已近午时,若三炷香后杜谦还未到,那便只能判你们归元宗输了。”

    不等归元宗众人反对,他已经叫人点燃燃香。

    邢云峰这个气啊。

    “杜谦这个小犊子不敢来,你当初答应个什么劲啊。这下把归元宗搭了进去,还不了欠银,江诗雨也不见了,让我可怎么办呐。”

    他心中九成九确定,杜谦是和江诗雨抛弃了宗门,一起远走高飞了,不然怎么江诗雨也没出现。

    宋怀仁见状不急反喜:“杜老弟跑了也好,以他的画道天赋,不明不白的把命丢在这才是损失。”

    魏景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若就此逃了,道之一途也再无长进,只能浑浑噩噩过一生,再高的天赋,也难以有寸进了。”

    修行一途,充满艰难险阻,遇困难不去面对,选择逃避,终难成大道。

    三炷香的时间,有的人觉得很短,有的人却觉得长。

    最后一炷香仅剩一点点余火,依旧未见杜谦身影。

    唐远清不耐烦地起身道:“午时已到,既然杜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