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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无别离

    沧暮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是在那年彻底除掉魔教回宫醒来后全部记起来的。

    他想起了父皇也想起了母后,更想起了关于自己八岁之前的事情。

    八岁那年,沧暮跟着自己的老师吴太傅去往长安城的路上出了事,魔教教主沧宏派了许多蒙着面的黑衣人带走了他。

    因抵挡不住,死了许多人也没有保护好沧暮。

    他哭喊着被带到了魔教之地。

    那里黑暗阴冷,一个个身着黑衣又面相凶狠,小小的沧暮一个人面对着一切。

    起初他试过逃跑,很多次。

    不幸的是,一次次他还是被抓回教里。

    后来,沧宏教主便喂他吃了一种药,令他全然忘记了过去所有事。

    沧暮问:“你是谁?”

    沧宏教主笑答:“魔教教主。”

    沧暮茫然,又问:“那我是谁?”

    沧宏教主:“你是魔教少主沧暮,我的孩子。”

    “我……?少主?”沧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你……是我父亲?”

    “当然。”

    沧宏教主说完笑着慈祥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沧暮似是慢慢接受了他所说。

    沧暮问:“那我娘亲呢?”

    沧宏:“你娘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奇怪,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呢?”沧暮挠了挠头想,“父亲,我为什么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那是因为你受了伤,所以忘记了过去。”沧宏道,“不过不影响什么,往后你继续当你的少主就好。”

    沧暮:“是,父亲。”

    沧宏教主将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话语一一解答与沧暮听,沧暮也接受了他所说的。

    他继续当这魔教的少主就好了。

    沧暮发现魔教之人都着黑衣,而他却不喜黑衣,遂一直着他喜爱的白衣。

    沧宏教主也就随了他去,毕竟,沧暮这个少主是当定了。

    沧暮十岁那年,沧宏教主带回一人。

    这人便是辰烨。

    辰烨比他大四岁,他一直是当兄长一样尊敬。

    沧宏将辰烨带到他面前说:“沧暮,这是辰烨,以后由他来带你,跟着他练武,你长大了也要为教里做一些事。”

    “见过少主!”辰烨向沧暮行了个礼。

    “是,父亲,以后我就跟着辰烨哥哥一起练武。”小小的沧暮向沧宏行了个礼。

    从那以后他就跟着辰烨一起习武练习。

    沧暮起初不愿杀人,被沧宏教主关过好多次,也当着他的面杀过人,那时的沧暮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可后来他也开始杀起了人,成了江湖中那个手执一把折扇便能杀人无数的魔教少主。

    直到沧宏教主让他去寻那苍竹山宝物守护人,夺取宝物回教。

    之前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也不是没有夺过其他山门教派的宝物。

    只是这一次,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一段牵绊。

    那一年苍竹山被灭,纭竹在若宁师姐的掩护下逃出了那里。

    那一年沧暮手执折扇救了纭竹。

    他白衣长发飘飘似仙,折扇一挥,瞬间杀数人,他笑着一步步走向她。

    她看得恍神,以为是神仙下凡救了她。

    沧暮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笑着向她走去。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纭竹向他行了个礼道谢。

    “姑娘不必客气,有缘自会再相见。”说完沧暮冲她神秘的一笑便从她身边而过。

    那一年他们初相遇,沧暮18岁,纭竹16岁。

    后来他陪着她一路逃避追杀,却在纭竹不断被梦魇困住时喂给她药,本只是忘记最痛苦之事,谁料竟是将过去全然忘记了。

    沧暮本应在取得纭竹信任后,趁机取得宝物拿回教里。

    更何况纭竹失了忆,若是拿宝物或许更容易。

    可,他不愿。

    也不愿在江湖中每日躲避追杀。

    所以,他带着她一起隐居了。

    隐居的安宁日子没过多久,辰烨的到来打破了一切,更打破了沧暮与纭竹之间的那份掩在仇恨底下的安宁。

    纭竹听到了那些对话,也得知了他们接近自己的目的。

    纭竹想起了全部的记忆。

    宝物!宝物!

    人人都是为了宝物。

    起初她也怀疑过沧暮接近她的意图,可后来的相处令她对他很是信任与依赖。

    可到头来,竟还是为了得到宝物。

    纭竹绝望、痛恨。

    她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的轻信他人。

    在绝望里开出花来的大概就是阴差阳错间,纭竹竟破解开了宝物。

    他们决裂了,纭竹带着宝物离开,发誓要替自己死去的山门众人报仇。

    那一年他们悲痛欲绝,沧暮20岁,纭竹18岁。

    沧暮被沧卓长老带回魔教,因没有带回宝物,又被沧宏教主下令关入黑暗的牢房。

    纭竹回了苍竹山,与其他回来的山门子弟一起重建苍竹山。

    期间,沧宏教主又一次拿了药让辰烨喂给沧暮喝。

    沧暮也得知了原来辰烨是沧宏教主派在他身边监视的,而且那日也是他故意说让纭竹听到的。

    辰烨递给沧暮让他喝那杯掺了药的酒,他无奈吞进嘴里。

    他走后,沧暮全吐了出来,他想试着改变反抗一下自己的命运。

    他假装自己失去了关于纭竹的记忆,假装自己还是几年前的少主,又同样的接了去苍竹山取得宝物的任务。

    一切都顺理成章,他还在教里救了一个下属。

    那下属叫沧由,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后来又随他一起入了宫成了朝廷侍卫,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

    他带着沧由坐了马车去往苍竹山。

    在路上救了差点被杀害的程姝悦与程汐妍,得知她们俩也是要去苍竹山,便带着她们一起去了。

    纭竹收徒事后一段时间,沧暮上了苍竹山。

    他知道苍竹山里藏有不轨之人,便没有向纭竹诉说他两年多来的思念。

    他假意来讨茶,纭竹见了是他,呵斥他出去。

    他依旧不肯走。

    纭竹一掌挥出,他重伤吐血。

    纭竹奇怪,她并没有用全力,他为何会如此?他的功力为何比以前差了那么多?

    她不知,他也没有说。

    在暗牢里的那两年多,他受了许多折磨,身体早已不似从前。

    沧暮看着纭竹,被沧由扶着一步步走到她跟前,他同她擦肩而过时,对着她的耳朵轻声又有力的说:“小心山门里面……有人混进来了……保护好自己。”

    纭竹听完看向沧暮,眼里带着不屑,但沧暮说完后只是笑笑不再说话,被沧由带着离开了。

    纭竹还愣在原地,心里思索起来他这句话可信不可信。

    那一年他们苍竹山上再见,沧暮23岁,纭竹21岁。

    而他们分开的第三年,才刚开始。

    沧暮没有再选择离开,也没有想着同教里有什么牵连。

    他只想默默的守护好他心爱的姑娘。

    那些潜藏在苍竹山里面的魔教之人,分为两拨,有辰烨那边的人,也有沧宏教主那边的人。

    很多都被沧暮背地里偷偷干掉了,因此也经常受伤。

    他总在夜晚坐于屋顶,望着院子里静静喝酒的纭竹。

    月亮也总是静静的照着两人。

    直到七夕那晚。

    沧暮又一次准备将醉酒的纭竹抱回屋内,纭竹却醒了。

    他带着她飞上了屋顶,山下的云悦城正热闹着。

    他们聊起沧暮为纭竹杀了那个袭击她的人,聊起沧暮买给她的花灯。

    纭竹问他如此行事,不怕教里人处罚他吗?

    “其他我都不怕,我只怕你再受到什么伤害。”沧暮看着她的背影,那风轻轻的吹动她的发丝,吹动她的衣衫,他的眼有些湿润,“阿竹,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噗嗤!”纭竹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回头,“你还当是以前啊?”

    “若是以前的我,听了你这话,我估计得感动哭了。”纭竹嘲讽他,“我们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这话说出来我也只当个笑话听。”

    “不是笑话,我说的都是我心中所想。”沧暮顿了一会又认真的问她,“我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吗?”

    “你说呢?”

    纭竹又抛给了沧暮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有了答案,他们回不去以前了,发生了太多事,一切真的回不去了。

    可尽管如此,纭竹否定不了自己内心对沧暮的那一份情。

    沧暮也依旧夜夜坐于屋顶,陪着院子里的纭竹。

    一个假装不知道,一个没有离开。

    那样的时光,也经常有月亮陪伴着他们。

    一晃又是三年。

    那一年沧暮得知自己的身世,回到了皇宫。

    那一年魔教与邻国合作,辽安国内外忧患。

    那一年他们合力铲除魔教,沧暮25岁,纭竹23岁。

    那一年沧暮告诉纭竹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三殿下,而他也没有杀害过苍竹山门一人。

    他们之间没有仇恨,亦没有敌对,从始至终他也是一个受害者。

    他希望纭竹能重新给他一个机会。

    他想他们可以重新来一次。

    在生死那一刻,沧暮用身体护住了纭竹。

    纭竹眼睛湿润着望着躺在她怀里的沧暮。

    她说:“你不要死好不好?

    她说:“我给你机会,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好,我们再来一次。”沧暮忍着疼痛笑出来。

    纭竹哭着说:“我们重来,重新在一起。”

    漫天的雪开始纷纷落下。

    沧暮不舍,纭竹刚答应他,他们重新来过,可他就要离开她了。

    沧暮望着那纷飞的大雪,又望望哭着的纭竹,他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纭竹泪落不停,摇动着沧暮,可他像是真的死去了一样,不再睁开眼。

    纭竹取出了自己一直守护的宝物。

    既然是宝物,自然可以救人,她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沧暮没了。

    纭竹全身体力耗尽,而自己的功力也费了大半。

    当珠子的光芒熄灭,她终于熬不住,倒了下去。

    她看见漫天的雪,笑着想:“一切,好像终于结束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沧暮已经在皇宫内大半年了。

    在昏迷不醒的大半年里,宏清皇帝始终派太医治理调养着沧暮的身体。

    虽说纭竹用宝物拼尽全力救沧暮了,可沧暮的身体旧伤也积攒的多。

    沧暮的身体才慢慢好起来。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有些恍惚,太多的记忆像是河流一样从他脑海里奔流不息着。

    宏清皇帝担忧的问他:“毅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沧暮缓缓转头望向旁边的宏清皇帝。

    他的眼瞬间湿润。

    宏清皇帝望向他时,双眼也渐渐湿润。

    “父皇,是泽毅回来的太迟,让你们担忧了。”

    宏清皇帝顿时明白了。

    他的孩子,遗失了这么多年,也忘记了小时候记忆的泽毅,如今记忆想起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宏清皇帝连说了两遍。

    而沧暮早已泪如雨下。

    他遗失的这些年,他的父皇母后寻他已经寻了好多地方,也寻了好久,始终没有放弃。

    而他的母后,还是抱憾而去的。

    都怪那魔教教主沧宏掠走了他,又让他失了记忆,当了少主,彻底成为魔教之人。

    所有的愧疚与痛恨,都在这一刻无比沉重。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之后沧暮便一直陪在宏清皇帝身边尽孝。

    宏清皇帝也对沧暮更为关爱,似是要把十多年沧暮所缺失的都一一给他补上。

    纭竹醒来后一直在苍竹山闭关,也在想办法弥补宝物上的裂痕。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年多。

    宏清皇帝慢慢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便想着立下一任储君之事。

    可在他想着立下一任储君前,朝廷一直都是没有立太子的,更确切的说是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思去立。

    他躺卧在床榻上,叫来了沧暮和泽嘉。

    他们俩个皇子,是宏清皇帝众多皇子中最满意的儿子。

    宏清皇帝让人扶起他,半靠在床榻上。

    咳嗽了几声,沧暮和泽嘉立马担忧要叫太医来。

    宏清皇帝伸手示意不用,说叫他们来有些事要说。

    等他缓好了之后,望着眼前的两个皇子。

    “泽毅,泽嘉,你们是朕的儿子中最看重的两个。”

    沧暮和泽嘉不明白宏清皇帝为什么说起这点,互相望望又看向宏清皇帝。

    宏清皇帝又说:“魔教虽除,然邻国在边疆地区多起纷乱,辽安国仍难以取得安定生活。若得以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需得……需得……”又是连着咳嗽几声。

    沧暮和泽嘉顿时着急了。

    “太医……太医……”泽嘉起身着急要去喊。

    “父皇,您怎么样,还好吗?”沧暮忙去轻拍宏清皇帝的背。

    “泽嘉,不用去,父皇没事,听父皇将话同你们说完。”宏清皇帝叫住了泽嘉。

    “若得以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需得君王用心治理。可朕已经老了,往后这国家、这江山,该是交予你们这一辈人了。”

    “父皇!”泽嘉和沧暮同声喊出。

    他们就算再迟钝,也听出宏清皇帝话里的意思了。

    他们想说些什么,但宏清皇帝开口止住了他们要说出口的话。

    “你们不必多说,朕也是时候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宏清皇帝道,“泽毅,泽嘉,若是这江山交予你们……”

    “父皇,您先养好身体,那些事我们以后再说。”沧暮急道。

    泽嘉道:“父皇,如今说这些为时过早,听皇兄的,先把身体养好,我们还等着您好起来,辽安国也需要您。”

    “早说晚说,这个问题都得考虑好。”宏清皇帝道,“你们二人可有谁愿意当下一任储君?替朕、替这辽安国百姓治理好国家。”

    就在泽嘉想开口推荐皇兄时,沧暮比他快一步说出口。

    “父皇,儿臣觉得六弟比儿臣更合适。”

    “皇兄,你……”泽嘉没想到沧暮会推荐他,他又向父皇拱手行礼道,“父皇,儿臣觉得,还是皇兄更合适。”

    宏清皇帝一时也没了主意,泽嘉也在等宏清皇帝开口。

    沧暮:“儿臣是真的不合适当辽安国的君王。”

    宏清皇帝:“泽毅,你为何觉得自己不合适?”

    “其一,儿臣曾经做了许多年的魔教之人,虽说一切并非儿臣本心,可曾经伤害过的人,做过的恶却是实实在在的,儿臣实在不适合当一国之君,也愧对太多人;

    其二,从小儿臣就被掠走,十多年来并未在皇宫里生活过,对于朝政之事更是不甚了解,再别提去做好一国之君,治理这辽安国了。比起儿臣,泽嘉更合适一些。”

    “皇兄,这些都不重要的,那些不是你本意,不用去在意的。”泽嘉打断他道,“皇兄回宫的迟,不了解朝政,不懂如何治理辽安国,这些都可以慢慢来,皇兄若是当了君王,一定比我合适。”

    沧暮说:“泽嘉,你从小在宫里长大,也曾帮父皇批阅过奏折,处理过一些问题,你比皇兄我合适的多。”

    “皇兄你从小就比我聪慧,如今若是学起来自然快多了。”

    泽嘉从小就和皇兄玩的好,也一直依赖他,所以如今说起储君之事,他心里立马觉得这个位子该是皇兄来坐。

    沧暮摇摇头,对宏清皇帝和泽嘉说:“其三,也是最后一点,我无心朝政,也无心留在皇宫,更无心做一国储君去治理国家,我更想带着我爱的人一起云游河海名川。”

    “你可想好了?”宏清皇帝问他。

    “儿臣早已想好,只愿如今能陪伴在父皇身边以尽这些年所亏欠的孝心,其余的,儿臣自是不去想。”

    泽嘉望望宏清皇帝又望望沧暮,沉声道:“父皇,皇兄。”

    宏清皇帝望着沧暮,沉重又愧疚的眸微微闪动。

    良久,宏清皇帝叹了口气。

    “也罢,朕如你所愿。”

    “多谢父皇。”

    沧暮离开后,宏清皇帝单独留下了泽嘉,又交代了几句。

    “泽嘉,这江山便留给你了,往后你可要好好治理。”宏清皇帝道,“至于你皇兄,是我们本就亏欠于他,日后他若是想去哪里做些什么,就都随他去吧。”

    “父皇放心,泽嘉都会努力做到。”泽嘉行礼道,“这皇宫也永远为皇兄敞开门,皇兄想留想走,儿臣都会随他。”

    宏清皇帝欣慰的笑着颔首,“如此,也好。”

    那一年,宏清皇帝立泽嘉为太子,吴芊禾为太子妃。

    那一年太子大婚。

    纭竹带着程姝悦去了京城,而一直没露面出来的沧暮也出现在了大婚上。

    那一年他们相视而笑,沧暮27岁,纭竹25岁。

    他让她再等等他,他还有事情未完成,等所有的事情完成了会立马去找她。

    她答应了,此后便一直在苍竹山等他。

    那一年宏清皇帝没熬过那个冬天崩了,太子泽嘉继位。

    邻国于边疆发难,沧暮自请带兵上阵,平定边疆之乱。

    他向泽嘉皇帝许了一个诺:待日后边疆战乱平定,他便不再归来,要带他心爱之人一起云游天下。

    泽嘉皇帝允了,又告诉他:“往后皇宫,永远为皇兄敞一扇门,皇兄想何时回来都欢迎。”

    沧暮骑上马带着军队出发,泽嘉皇帝站在城楼上望着沧暮,他道:“皇兄,此去万事小心,一定要平安。”

    “放心吧,我会的,我心爱之人还在等我回去。”沧暮对泽嘉皇帝拱手行礼后带着军队出发了。

    为平定边疆战乱,这一待就是三年。

    期间好多次他都身陷危险,但一次次又支撑起了他。

    终于边疆战乱平定。

    他还发现了军中一个可塑之才,多次随他击退敌人,收回边疆,立了许多战功,所以沧暮在军中多次提拔他。

    他说他名苏堇逍,沧暮赞誉他说:“回宫后陛下那边一定会更加嘉赏你的,往后你也一定会取得大作为。”

    “能跟在三殿下身边立功已是荣幸,在军中又得殿下多次提拔,实是沾了殿下的光,怎敢再提陛下嘉赏。”苏堇逍拱手行礼道。

    “国家幸有你们这样的将才。”沧暮感慨道,“往后守护辽安国的重任交予你们是极好的,我离开也放心些。”

    “殿下才是真正的将才,我们不过是跟随殿下一起守护国家。”苏堇逍说完似是突然反应过来沧暮最后一句话,“殿下,您要离开?不与我们一起回朝了吗?”

    沧暮笑笑没有回答,苏堇逍也没敢多问。

    当军队凯旋回朝时,半道上沧暮已经单独转了方向。

    苏堇逍问沧暮要去哪里?不回朝的话他们如何给陛下交代?

    沧暮骑在马上,笑着道:“你回去告诉陛下,说我不回去了,就说边疆战事已平,国家安定,他可以放心了。”

    沧暮:“苏堇逍,你是个难得的好将才,往后尽情去发挥你的才干,守护好国家。”

    沧暮扬起鞭子一抽,马儿跑的飞快。

    呼啸而过的风声里,苏堇逍听见了沧暮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要去寻她了。”

    他望着远去的沧暮,明白了那日沧暮所提到的他口中所说的离开竟是真的。

    那一刻,沧暮像是回到了从前。

    白衣飘逸,策马奔腾。

    心中有了方向,脚下的路便不觉得长。

    那一年回朝的将士们皆有了封赏,苏堇逍也被封为将军。

    那一年纭竹还在苍竹山上等沧暮。

    那一年他们相拥诉思念,沧暮30岁,纭竹28岁。

    纭竹等回了沧暮,沧暮说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很想她,纭竹说她亦是如此。

    纭竹将山主之位传给了程姝悦,山门事宜也都交代完了后,随着沧暮一起云游山河。

    十二年聚散无常,他们错过了太多。

    此后,他们将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再无别离。

    *小日常

    “阿木,阿木,你过来。”纭竹笑着喊沧暮过去,“你快看,院子里的玉兰开花了,好不好看啊。”

    沧暮在屋里听到声音了却不答她话,佯装生气,手里随意翻动着书本。

    “阿木,你听没听到啊?”

    沧暮依旧不答话。

    纭竹走进屋子里,绕到沧暮面前,瞧他好似在看书,可书都拿反了还一本正经假装在看。

    她一把抽出沧暮手里的书,拿在手里笑问:“怎么今日看书看的这么痴迷?连我叫你都没听见?”

    “我听见了。”沧暮面无表情道。

    “听见了为什么不理我?阿木?”

    沧暮又不理她了,闷着头不说话。

    纭竹又喊:“沧暮,沧暮,你到底怎么了?”

    沧暮:“我有自己名字的。”

    纭竹疑惑问他:“我知道啊,怎么了?”

    沧暮委屈道:“我有名字的,我叫泽毅,泽毅。”

    纭竹噗嗤一声笑了,原来沧暮半天生闷气原因竟是因为这个。

    纭竹边笑边说:“好,我知道了,阿木。”

    沧暮听她又喊之前的名字,气鼓鼓的一脸委屈样。

    “泽毅说的是,我们泽毅这个名字才是最好听的。”纭竹立马改口,又伸出两只手捧着沧暮的脸,“所以,我们泽毅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沧暮望着纭竹,两只手握住纭竹的手,眉眼带笑,纭竹也笑着望那一双装满了她的眼。

    沧暮说:“阿竹,我从来没有真的生你的气。”

    “我当然知道啊,阿木。”

    沧暮刚酝酿起来情绪,以为纭竹要同他说什么话,瞬间又失了表情,委屈的望着纭竹。

    纭竹更加逗他,绕在他左耳边喊,又绕他右耳边喊。

    “阿木,阿木,沧暮。”

    “沧暮,阿木,”

    沧暮一把将纭竹抱在怀里,轻声笑着挠纭竹痒痒。

    纭竹几下子就受不了了,嘴里忙喊着求饶。

    沧暮打趣纭竹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纭竹笑说他不也是一样。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

    沧暮心想:不管是沧暮,阿木还是泽毅,左右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她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只要她开心随她怎么叫。

    纭竹从他怀里起来,拉着他往院子里去。

    她站在玉兰树下,笑着望他。

    纭竹:“你看,院子里的玉兰开花了,好不好看?”

    沧暮一时不清楚纭竹问的是花还是人,但在他心里纭竹是最好的。

    沧暮笑答:“好看。”

    纭竹笑的更欢了,沧暮握紧了她的手。

    此生此世,有她,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