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外
在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涅法雷姆转身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
经营在巷子尽头的那家铁匠铺，看起来生意一直不太好，似乎很少有人会愿意走进这条阴暗狭窄的小路。那位手艺精湛的老铁匠，看起来倒是和许多年前一样，个头仍旧矮矮的，只是浑身肌肉结实，双臂强壮而黝黑。
涅法雷姆认得这位老铁匠，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生活在瓦西塔斯城内的矮人之一。
但对此，几乎很少有人知晓这件事情。
他既没有矮人标志性的长发和胡须，甚至言语之间和正常人类几乎没有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位老铁匠在铸造时，表现出异常的认真。他似乎从不认为自己在敷衍这份工作，而是始终觉得这是一件很好也很值得的事情。
午后的巷子里，空气中泛着些许的冷意。
正低头蹲在铺子门外的老铁匠，在察觉到朝着这边走来的马车声响后，便猛地从瞌睡中醒过来。原本奔跑在巷子里的顽劣少年，也都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辆突然到此的马车。而那名已经起身的老铁匠，伸手摸了摸躲在自己身后的那名瘦矮孩童，憨厚老实的古铜色脸上，挂着让人心安的笑意。
孩童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奇的望着停在自家门外的那辆马车。涅法雷姆留意到，在寒风中那名孩子止不住的轻微发抖，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旧衣，小小的脸蛋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又不像是因为顽劣而导致。
“看起来生意不怎么好嘛。”
将马车停稳在这家铁匠铺门外，涅法雷姆抬头笑望着眼前这名老铁匠。
后者大概也认出了涅法雷姆，脸上憨厚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一些。
“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涅法雷姆再次笑了笑，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这名老铁匠。
“这辆马车的轮轴好像坏了，你帮忙看一下。”
老铁匠连忙伸手接过缰绳，笑着答道。
“大人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瞧瞧。”
涅法雷姆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见了躲在老铁匠身后的那名孩子。
“这是你儿子吗？”
涅法雷姆笑着询问道。
“唉，是啊。”
老铁匠楞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说道。
涅法雷姆没再说话，而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望着老铁匠忙碌的身影。那名好奇打量着自己的孩子，悄悄的从老铁匠身后走了出来，望着孩童天真无邪的目光，涅法雷姆忽然笑了起来。
“实在没什么生意，也挣不到什么钱。仅有的那么点钱，虽然买了一些过冬的木炭，不过还是不太够用，所以只能再忍忍了。等到天再冷一些再生火。”
涅法雷姆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几年大人您都去哪了？上次见面……似乎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涅法雷姆点了点头。
“去了一趟北帝国，忙了一些事情。”
老铁匠哦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这年头，能活着就不容易了。要是能偶尔吃上一顿饱饭，穿上暖和的衣服就更好了……大人命苦一些倒是没事，只是可怜了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要跟着受罪。那些富人区的大人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困苦。”
涅法雷姆仍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望着始终蹲在一旁，安静注视着老铁匠的孩童，涅法雷姆忽然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将目光转向涅法雷姆。老铁匠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抹了一把孩童发红的脸颊。
“等他成年以后就能养活自己了，或许还能成为一名佣兵。”
老铁匠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身子骨是瘦弱了一些，而且……人类佣兵也很难接纳我们。我倒是希望他能够继承我这点家业，去个大一点的地方开一家大一点的铁匠铺子。”
涅法雷姆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不一会儿之后，老铁匠便换好了新的轮轴。他随意的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油渍，目光落在了涅法雷姆身上。
“您看着给点就行，这一套轮轴也没多少钱。”
视线从那名孩子的身上收了回来，涅法雷姆低头在口袋里摸索了片刻，便掏出一小把老旧的银币。他蹲下身将那十几枚银币放在孩子的手掌里，笑着说道。
“就这些吧，不用找了。”
小巧的手掌几乎没办法将所有的银币捧起来。孩子只能转身望着自己的父亲，表情小心翼翼望着涅法雷姆。
欲言又止的老铁匠，刚想开口，却被涅法雷姆轻声打断。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屋子里吧，总归是暖和一些。”
老铁匠的脸上挤出一些笑意，满脸的褶皱仿佛舒展开了一些。
“大人您慢走……”
涅法雷姆伸手接过了缰绳，背对着那名老铁匠挥了挥手。他很快便牵着马车离开巷子，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老铁匠的目光中。低头望着神色懵懂的孩子，老铁匠用力的揉搓着他的脑袋。
“傻小子，也不知道和人家说一声谢谢。”
孩子用力摇了摇嘴唇，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先进屋吧，把这些钱放好。等会儿爹和你一起去集市上，买点便宜的木炭回来，如果有便宜的衣服也顺便给你买一身。要是还能再剩下一些钱的话，爹就给你买俩个大肉包子。只是今年的寒冬还没过去，钱还是得省着花啊。”
有些名字的孩子咧着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在快要离开那条巷子的时候，涅法雷姆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抬头望着阴暗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继续赶路。
快要回到旅店的时候，涅法雷姆留意到几名站在旅店门外的陌生人。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应该是城内的守卫，每个人的腰间都佩戴着趁手的武器。
安静站在门外的安德莉亚，似乎正低头和某人交谈。
在安置好马车之后，涅法雷姆缓步走到旅店门前，抬头望了一眼那名身穿盔甲的守卫队长。后者也同样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涅法雷姆，目光中保持着谨慎和警惕。
老沃甘一行人正坐在大堂里，神情有些焦急不安。
几名像是犯了错误的年轻矮人，安安静静的站在老矮人身后。他们没有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偷偷打量着站在门外的一行人，冲着涅法雷姆眨了眨眼。
“你就是……与费雷特一行人同行的人类佣兵？”
涅法雷姆上下打量着这名体型高大的守卫队长。
“我们的确认识费雷特一行人，并且一路护送他们进入瓦西塔斯城。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大人？”
男人拍了拍胸口，用一种冷厉的目光盯着涅法雷姆。
“我叫古尔德，是瓦西塔斯城内的小队队长之一。我这次找你们，是想要和你们确认一些事情，有关于费雷特他们的死。”
涅法雷姆挑了挑眉毛。
“他们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古尔德·瓦西塔斯语气凝重的说道。
“就在昨天晚上，是被人杀死的……”
涅法雷姆将双臂揣在怀里，稍稍倾侧着脑袋。
“那大人您找我们，是想确认什么事情？”
古尔德·瓦西塔斯用的眼神愈发冷厉。
“他们的死，和你们逃脱不了关系。”
涅法雷姆挥了挥手，示意表情有些激动的老矮人不要着急。
“我们在护送他们进入瓦西塔斯城之后，就匆匆分别了。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对此一无所知，如果大人您是为了和我们确认这些事情，那我只能说您找错人了。”
“你的意识是说，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古尔德·瓦西塔斯忽然加重了语气。
涅法雷姆歪着脑袋，目光危险的盯着古尔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何况我和费雷特他们，本就没有什么过节，更谈不上恩怨，所以在进入瓦西塔斯城之后，我就说过不会再插手到他们的事情里。”
望着径直走进旅店的涅法雷姆，古尔德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他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盯着涅法雷姆，但没过多久，他便朝着身后的几人招了招手。
“叮嘱他们，无论他们谁离开旅店，立刻汇报我。”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古尔德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复杂的望向站在一边的安德莉亚。他用力的抿紧嘴角，然后快步朝着远处走去，看起来神色匆忙。
涅法雷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冲着几名矮人笑了笑。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可即便如此，老矮人仍旧用一种担忧的目光望着涅法雷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涅法雷姆低头思量了片刻，轻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他们提到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出现在瓦西塔斯城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但她为什么想要除掉费雷特他们？”
安静站在一旁的安德莉亚，忽然开口轻声说道。
“抱歉各位，发生这种事情。因为今年的皇室祭礼提前了这么多，所以瓦西塔斯城的所有居民，看起来都神情焦虑不安，尤其是那位城主大人。听说他手下的守卫队，这几日一直都在城中巡逻，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惹事而被关进地牢里了。”
涅法雷姆摆了摆手，没有过多在意这些事情。
“你有听说过关于皇室祭礼的消息？为什么今年会提前这么久？”
安德莉亚摇了摇头，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我只知道往年的皇室祭礼，都是由东帝国那位东帝亲自主持，但是今年东帝国皇室不但提前了皇室祭礼的日子，而且还是由那位皇室小公主来亲自主持皇室祭礼。至于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瞥了一眼站在旅店门外的几名守卫，涅法雷姆忽然开口问道。
“那位皇室小公主……好像是叫西幽莉尓？东帝国皇室的小公主，西幽莉尓·雷恩，也是如今那位东帝国东帝唯一的子嗣。我以前好像见过那位小公主，大概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吧，现在她差不多有十五岁了？还是十六岁？”
安德莉亚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涅法雷姆将身体依靠在椅子里，视线望向房梁。
“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在北帝国出现的那个陌生女人……还有那头被释放在迷雾沼泽中的室女……现在，连费雷特他们也因此丧命。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这场皇室祭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瞥了一眼少年安德端上来的食物，涅法雷姆显然没什么胃口。
“我先上楼去休息了，实在没什么胃口。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们最好也不要随便外出，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记得喊我，千万不要想着自己能处理好。”
望着转身走上楼梯的涅法雷姆，矮人溪石·齐格林和其他几名矮人面面相觑。
“听见了没有？！”
老矮人有些怒意的冲着溪石·齐格林挥了挥手指头。
“听到了，叔叔。”
溪石·齐格林连忙捂着脑袋，生怕自己这位叔叔一个不开心就拍下来。
一直站在原地的安德莉亚，在沉默中望见涅法雷姆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之后，这才缓慢抬起脚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街道。这座城市如同一片白色的灰尘，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着一层暗淡的白灰色，但阴影仍在暗处滋生，很快便彻底笼罩了安德莉亚的面孔。
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安静的转身走向后院。
经营在巷子尽头的那家铁匠铺，看起来生意一直不太好，似乎很少有人会愿意走进这条阴暗狭窄的小路。那位手艺精湛的老铁匠，看起来倒是和许多年前一样，个头仍旧矮矮的，只是浑身肌肉结实，双臂强壮而黝黑。
涅法雷姆认得这位老铁匠，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生活在瓦西塔斯城内的矮人之一。
但对此，几乎很少有人知晓这件事情。
他既没有矮人标志性的长发和胡须，甚至言语之间和正常人类几乎没有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位老铁匠在铸造时，表现出异常的认真。他似乎从不认为自己在敷衍这份工作，而是始终觉得这是一件很好也很值得的事情。
午后的巷子里，空气中泛着些许的冷意。
正低头蹲在铺子门外的老铁匠，在察觉到朝着这边走来的马车声响后，便猛地从瞌睡中醒过来。原本奔跑在巷子里的顽劣少年，也都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辆突然到此的马车。而那名已经起身的老铁匠，伸手摸了摸躲在自己身后的那名瘦矮孩童，憨厚老实的古铜色脸上，挂着让人心安的笑意。
孩童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奇的望着停在自家门外的那辆马车。涅法雷姆留意到，在寒风中那名孩子止不住的轻微发抖，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旧衣，小小的脸蛋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又不像是因为顽劣而导致。
“看起来生意不怎么好嘛。”
将马车停稳在这家铁匠铺门外，涅法雷姆抬头笑望着眼前这名老铁匠。
后者大概也认出了涅法雷姆，脸上憨厚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一些。
“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涅法雷姆再次笑了笑，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这名老铁匠。
“这辆马车的轮轴好像坏了，你帮忙看一下。”
老铁匠连忙伸手接过缰绳，笑着答道。
“大人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瞧瞧。”
涅法雷姆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见了躲在老铁匠身后的那名孩子。
“这是你儿子吗？”
涅法雷姆笑着询问道。
“唉，是啊。”
老铁匠楞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说道。
涅法雷姆没再说话，而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望着老铁匠忙碌的身影。那名好奇打量着自己的孩子，悄悄的从老铁匠身后走了出来，望着孩童天真无邪的目光，涅法雷姆忽然笑了起来。
“实在没什么生意，也挣不到什么钱。仅有的那么点钱，虽然买了一些过冬的木炭，不过还是不太够用，所以只能再忍忍了。等到天再冷一些再生火。”
涅法雷姆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几年大人您都去哪了？上次见面……似乎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涅法雷姆点了点头。
“去了一趟北帝国，忙了一些事情。”
老铁匠哦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这年头，能活着就不容易了。要是能偶尔吃上一顿饱饭，穿上暖和的衣服就更好了……大人命苦一些倒是没事，只是可怜了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要跟着受罪。那些富人区的大人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困苦。”
涅法雷姆仍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望着始终蹲在一旁，安静注视着老铁匠的孩童，涅法雷姆忽然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将目光转向涅法雷姆。老铁匠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抹了一把孩童发红的脸颊。
“等他成年以后就能养活自己了，或许还能成为一名佣兵。”
老铁匠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身子骨是瘦弱了一些，而且……人类佣兵也很难接纳我们。我倒是希望他能够继承我这点家业，去个大一点的地方开一家大一点的铁匠铺子。”
涅法雷姆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不一会儿之后，老铁匠便换好了新的轮轴。他随意的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油渍，目光落在了涅法雷姆身上。
“您看着给点就行，这一套轮轴也没多少钱。”
视线从那名孩子的身上收了回来，涅法雷姆低头在口袋里摸索了片刻，便掏出一小把老旧的银币。他蹲下身将那十几枚银币放在孩子的手掌里，笑着说道。
“就这些吧，不用找了。”
小巧的手掌几乎没办法将所有的银币捧起来。孩子只能转身望着自己的父亲，表情小心翼翼望着涅法雷姆。
欲言又止的老铁匠，刚想开口，却被涅法雷姆轻声打断。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屋子里吧，总归是暖和一些。”
老铁匠的脸上挤出一些笑意，满脸的褶皱仿佛舒展开了一些。
“大人您慢走……”
涅法雷姆伸手接过了缰绳，背对着那名老铁匠挥了挥手。他很快便牵着马车离开巷子，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老铁匠的目光中。低头望着神色懵懂的孩子，老铁匠用力的揉搓着他的脑袋。
“傻小子，也不知道和人家说一声谢谢。”
孩子用力摇了摇嘴唇，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先进屋吧，把这些钱放好。等会儿爹和你一起去集市上，买点便宜的木炭回来，如果有便宜的衣服也顺便给你买一身。要是还能再剩下一些钱的话，爹就给你买俩个大肉包子。只是今年的寒冬还没过去，钱还是得省着花啊。”
有些名字的孩子咧着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在快要离开那条巷子的时候，涅法雷姆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抬头望着阴暗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继续赶路。
快要回到旅店的时候，涅法雷姆留意到几名站在旅店门外的陌生人。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应该是城内的守卫，每个人的腰间都佩戴着趁手的武器。
安静站在门外的安德莉亚，似乎正低头和某人交谈。
在安置好马车之后，涅法雷姆缓步走到旅店门前，抬头望了一眼那名身穿盔甲的守卫队长。后者也同样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涅法雷姆，目光中保持着谨慎和警惕。
老沃甘一行人正坐在大堂里，神情有些焦急不安。
几名像是犯了错误的年轻矮人，安安静静的站在老矮人身后。他们没有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偷偷打量着站在门外的一行人，冲着涅法雷姆眨了眨眼。
“你就是……与费雷特一行人同行的人类佣兵？”
涅法雷姆上下打量着这名体型高大的守卫队长。
“我们的确认识费雷特一行人，并且一路护送他们进入瓦西塔斯城。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大人？”
男人拍了拍胸口，用一种冷厉的目光盯着涅法雷姆。
“我叫古尔德，是瓦西塔斯城内的小队队长之一。我这次找你们，是想要和你们确认一些事情，有关于费雷特他们的死。”
涅法雷姆挑了挑眉毛。
“他们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古尔德·瓦西塔斯语气凝重的说道。
“就在昨天晚上，是被人杀死的……”
涅法雷姆将双臂揣在怀里，稍稍倾侧着脑袋。
“那大人您找我们，是想确认什么事情？”
古尔德·瓦西塔斯用的眼神愈发冷厉。
“他们的死，和你们逃脱不了关系。”
涅法雷姆挥了挥手，示意表情有些激动的老矮人不要着急。
“我们在护送他们进入瓦西塔斯城之后，就匆匆分别了。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对此一无所知，如果大人您是为了和我们确认这些事情，那我只能说您找错人了。”
“你的意识是说，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古尔德·瓦西塔斯忽然加重了语气。
涅法雷姆歪着脑袋，目光危险的盯着古尔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何况我和费雷特他们，本就没有什么过节，更谈不上恩怨，所以在进入瓦西塔斯城之后，我就说过不会再插手到他们的事情里。”
望着径直走进旅店的涅法雷姆，古尔德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他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盯着涅法雷姆，但没过多久，他便朝着身后的几人招了招手。
“叮嘱他们，无论他们谁离开旅店，立刻汇报我。”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古尔德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复杂的望向站在一边的安德莉亚。他用力的抿紧嘴角，然后快步朝着远处走去，看起来神色匆忙。
涅法雷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冲着几名矮人笑了笑。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可即便如此，老矮人仍旧用一种担忧的目光望着涅法雷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涅法雷姆低头思量了片刻，轻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他们提到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出现在瓦西塔斯城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但她为什么想要除掉费雷特他们？”
安静站在一旁的安德莉亚，忽然开口轻声说道。
“抱歉各位，发生这种事情。因为今年的皇室祭礼提前了这么多，所以瓦西塔斯城的所有居民，看起来都神情焦虑不安，尤其是那位城主大人。听说他手下的守卫队，这几日一直都在城中巡逻，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惹事而被关进地牢里了。”
涅法雷姆摆了摆手，没有过多在意这些事情。
“你有听说过关于皇室祭礼的消息？为什么今年会提前这么久？”
安德莉亚摇了摇头，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我只知道往年的皇室祭礼，都是由东帝国那位东帝亲自主持，但是今年东帝国皇室不但提前了皇室祭礼的日子，而且还是由那位皇室小公主来亲自主持皇室祭礼。至于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瞥了一眼站在旅店门外的几名守卫，涅法雷姆忽然开口问道。
“那位皇室小公主……好像是叫西幽莉尓？东帝国皇室的小公主，西幽莉尓·雷恩，也是如今那位东帝国东帝唯一的子嗣。我以前好像见过那位小公主，大概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吧，现在她差不多有十五岁了？还是十六岁？”
安德莉亚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涅法雷姆将身体依靠在椅子里，视线望向房梁。
“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在北帝国出现的那个陌生女人……还有那头被释放在迷雾沼泽中的室女……现在，连费雷特他们也因此丧命。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这场皇室祭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瞥了一眼少年安德端上来的食物，涅法雷姆显然没什么胃口。
“我先上楼去休息了，实在没什么胃口。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们最好也不要随便外出，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记得喊我，千万不要想着自己能处理好。”
望着转身走上楼梯的涅法雷姆，矮人溪石·齐格林和其他几名矮人面面相觑。
“听见了没有？！”
老矮人有些怒意的冲着溪石·齐格林挥了挥手指头。
“听到了，叔叔。”
溪石·齐格林连忙捂着脑袋，生怕自己这位叔叔一个不开心就拍下来。
一直站在原地的安德莉亚，在沉默中望见涅法雷姆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之后，这才缓慢抬起脚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街道。这座城市如同一片白色的灰尘，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着一层暗淡的白灰色，但阴影仍在暗处滋生，很快便彻底笼罩了安德莉亚的面孔。
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安静的转身走向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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