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龙在云中人在地上（1）
“也就是说，对方有一个樊笼境和一个入道境，而且对方的樊笼境能够同时操纵雾气和释放风刃？”景炎仔细听了秋莎讲的过程。
“嗯，对方那个樊笼境女头子，实力很强。”秋莎当时穿梭在雾中，并没有看到女头子释放风刃的动作，但是那道庞大的风刃极其强大，直接切开了她妖化状态下的灵力外衣，肯定不会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精悍男子拥有的水准。
“这么说对方具有水和风两种属性。”景炎摸了摸下巴，拥有多种属性的人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隔壁的霜绛就同样是水和风两种属性，能够操纵风雪。
“你说那个精悍男子想要轻薄你的时候，被女头子给打断了？”景炎又问道。
秋莎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回忆起这恶心的经历，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扶苓问道，她有些担心景炎的冒犯问法，让原本就心慌意乱的秋莎更加不信任他。
“这当然很奇怪。”景炎皱眉说道。
扶苓认真听着，秋莎也疑惑地看着景炎，匪徒们内部出现矛盾是常有的事情，那么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
“因为你刚刚说，他们相执不下，然后那个精悍男子带着你妹妹走了，包围你们的人也跟着走了，然后女头子对你说了赎金、时间和地点，才离开的，对么？”景炎说道。
秋莎点头，还是没有听出奇怪的地方在哪里，扶苓却从景炎的说法中找出了点，“那群手下没有跟随境界最高的那个人，他们是那个精悍男子的人，这么说女头子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景炎点了点头，精悍男子选择退让，是出于境界弱势的理由，但是敢和女头子对立，而且他才是那群人的首领，那么他和女头子便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对等的关系。
“这又能说明什么？”秋莎问道。
“这说明要么女头子和那个精悍男子是合作关系，要么就是还有幕后黑手，他们听命于一个指挥系统，尽管彼此看不对眼，但还是得一起行动。”景炎分析道。
秋莎和扶苓双目微张，都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扶苓说道：“你的思维还是那么跳跃。”
“强迫按照既定的顺序去思考，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景炎耸了耸肩。
秋莎和扶苓都不说话，她们承认了景炎的设想。当前最好的情况，就是女头子和精悍男子是合作关系，他们没有上级。而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之间没有上下级关系，但是他们有共同的上级，精悍男子和女头子都是他的人。
那个人就像幕后的操盘者，他不露面，却是棋盘上执子的人，在他的剧本里，所有的人都要按照他的想法来。
秋莎的心中一片乱麻，她渐渐意识到，对方的实力可能还在自己的想象之上，那么对方为什么要掳走秋夕来勒索自己？自己能给他们的钱才多少？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是要图谋什么？
秋莎看了扶苓一眼，渐渐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对方引诱扶苓的诱饵，这个想法令她如鲠在喉却又挥之不去。她握紧了右拳，包扎的绷带渗出血来。
她并没有责怪扶苓的想法，只是在懊悔自己不应该那么愚蠢，不应该那么不慎重就来到玉都，反而成了人类暗算扶苓的手段。
她想要劝扶苓不要再参与这件事情了，但是她说不出口，她甚至不敢说对方的目的可能就是扶苓，因为她怕，她怕没有了扶苓的帮助，她会再也见不到秋夕，她害怕秋夕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
所以她这一刻选择了沉默，哪怕扶苓可能正在走入敌人的圈套。
这是她身为姐姐的私心。
景炎将秋莎微微发抖的手看在眼里，通过有意的观察，他能够隐隐看出秋莎心中的愧疚。恰恰是因为这份愧疚，景炎在心中认可了秋莎，真正做出伸出援手的打算。他站起身道：“原本樊笼境就不是我们能应付的，现在更麻烦了。”
“你要退缩么？”秋莎问。
“不，我要再找一些援助。”景炎看了秋莎一眼，“你放心，他们不是人。”
……
秋莎做梦也想不到，火羽客栈里居然住着这样一位妖族的大人物。
龙坎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朝一旁的龙也问道：“小也，你怎么看？”
龙也想了想，按捺住心中的战意和同情，说道：“听二姥爷的。”
龙坎笑了笑，心想不愧是自己的乖孙，知道为长辈分忧，说道：“看在同为妖族的份儿上，我们也不是不愿出手。”
“你提条件吧。”景炎直说道。
龙坎和煦一笑，“如果你愿意在云王会之后，跟我回归家族，那么我这把老骨头，愿意帮助二尾猫家族的小姑娘。”
扶苓触电般看向景炎，景炎则是直直地看着龙坎：“你是要我拿自由来换么？”
龙坎保持微笑：“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希望你能够给家族一个机会，让家族证明自己的友好。”
“我知道你们很友好啊，但是领不领情是我的事情啊，你能不能就不要逮着我不放啊。”景炎说道，他一直不愿意接近这个自称是自己二姥爷的老人。
“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也向往自由的生活，但或许就是家族太放任她了，才让家族永远失去了她。”龙坎看着景炎凝重的眸子，说道：“我这么说不是想告诉你家族要束缚住你，而是希望你能够回家族生活一段时间，让家族里的老人看看你，你也能看到一些你母亲生前留下的痕迹，这不好么？”
景炎沉默了许久，说道：“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龙坎说道。
“我现在不会说，我答应和你回九头龙家族，至于我的要求，到时候我会和你们商量，同不同意是你们的事。”景炎说道，心想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
“你提出什么，家族都会尽力满足你。”龙坎温和地笑道，在他看来，景炎是因为有其他家族的人在场，才不方便直接提出来。
只有扶苓才意识到，景炎的要求，可能和圣遗物有关。
“那么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怎么营救秋夕小姑娘吧。”龙坎手指交叉放在桌上。
“真的非常感谢苍龙前辈能够出手相助。”秋莎躬身，她的额头都要贴在桌面上了，这位妖族大前辈的出现，对她来说简直就像照破黑暗的光。
“你要谢就谢景炎，没有他我是不愿意出手的。”龙坎淡淡道。
秋莎望向景炎，她的眼神里充满感激，景炎却说：“你要谢就谢扶苓吧，没有她这件事情我是不愿意管的。”
这对爷孙俩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出奇的相似。
扶苓握住了秋莎的胳膊，她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小时候甚至约好每天梳同样的发型，她们之间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彼此的心意。
“谈正事吧。”景炎说道。
“二姥爷直接将敌人全部击杀不可以么？”龙也说道。
“小也啊，营救和打架是不一样的。你要明白，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虽然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龙坎教导道。
龙也神色出现一丝疑惑。
龙坎继续道：“即使我能够轻而易举地处理掉所有敌人，但是如果他们的利器已经扎进了秋夕小姑娘的胸口，那么就算是我也是救不回来的。”
龙也点了点头。
“苍龙前辈的境界太高，让对方发现也是个麻烦。”景炎还是不愿意叫一声“二姥爷”，“如果对方见到苍龙前辈，发现事不可为，秋夕可能会被他们第一时间杀死。”
扶苓想起了之前追杀自己的东流手下的黑衣人，他们在红莲家族的红发武人手下无法逃身，便纷纷选择了自我了断，这种近乎病态般的果断决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如果这次的敌人也是这般的极端之人，营救夕儿便需要万分小心才是。
“所以我希望苍龙前辈能够先隐在暗处，等我们潜入到对方的基地中，救下了秋夕，然后再一举把对方端了。”景炎提出心中的想法。
对景炎的称呼，龙坎倒是毫不在意，毕竟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他说道：“可以，就由你来安排吧。”
正好，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景炎的能力。
“然后就是和对方驭灵者的对抗。”景炎看向龙也。
龙也理所当然地说：“那个樊笼境的交给我。”
虽然只是看到了结果，景炎也算亲眼目睹了龙也之前一挑三的傲人战绩，这还是没有算上三拳两脚就被打残的漠白。不论是扶苓、流璃，还是端睿，他们都是入道境内能够睥睨群雄的凤毛麟角，但是在龙也面前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扶苓和秋莎对视一眼，也只有龙也这样异类中的异类，才敢尝试挑战大境界之间的鸿沟。
景炎又和在座的诸位商量了一部分细节，确认了大体的方案，然后说道：“那么就先暂定是这样，具体的细节和变化，明天交易赎金之后，我们再玉简联系沟通。”
众人从客房里散了，龙坎和龙也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从龙也眼神中不易察觉的兴奋可以看出，他是比较期待明天和樊笼境的驭灵者交手的。
扶苓和秋莎睡在一起，流璃回到客房，先前看到扶苓他们好像有要事要谈的样子，她很识趣地为这些腾龙国的住客们提供空间。如今看到扶苓眉眼之间隐隐的忧虑和隐瞒之色，流璃想起了离开天都前神婆对她说过的话，于是忍不住询问了几句，扶苓只是说明天要出去一趟，有苍龙大人看护，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流璃只好不再刨根问底。
景炎回到客房，漠白正在打坐修炼，一向粗神经的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没什么，如果有事需要你帮忙的话，我才不会客气，会直接和你说的，你放心吧。”景炎说罢，便整理床铺早早躺下，脑海里还在盘算明天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数。
……
夜晚，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放满了铁铸的牢笼，冰冷的铁面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笼子里都是年幼的孩子，他们有的甚至还不及桌子高。现在已经是冬季，他们有的却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露出的肌肤上到处是遭受殴打留下的淤青和血痕，以及因为寒冷出现的冻伤。
食埃扛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女孩被黑布蒙住了双眼，双手双脚也被绳子捆住，但是女孩还在尽力地挣扎反抗，像是猎人手中想要拼命逃脱的猎物。
食埃将秋夕扔进了一个笼子里，力道粗蛮毫不留情，全然没有因为秋夕年龄尚小，而有一丝怜惜之意。
他将牢门锁上，似乎还在因为没有享用到极品的猫妖，而心怀怒气。他用力地踹了牢笼一脚，刺耳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所有被囚禁的孩童都躲在牢笼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
食埃满意地巡视了一圈，然后离开了。
秋夕抱住小腿，将脸埋在膝盖里悄声哭着，身上的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因为她的年纪尚小，还无法自如地运行灵力，将妖的特征全部隐藏起来。渐渐地，她的头上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一根细长的白色尾巴从衣服里探了出来。
“腾龙国的猫妖？这批人的业务范围还真是越来越广了啊。”旁边的牢笼忽然传来声音。
秋夕朝一旁看去，因为倾斜，豆大的泪珠正从她的眼角滑至鼻尖，再落到唇上。
她看到一个蓝发蓝瞳的小姐姐，尽管坐着无法准确判断，秋夕仍然能看出这位小姐姐的个子似乎比自己高不了多少，想必是和自己一样被抓来当人质的。
但是她的眼神却十分的镇定，像是没有一丝涟漪的蓝色湖泊，那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所拥有的沉稳。
“你也是被抓来的吧？”蓝发蓝瞳的女孩伸出一只手，隔着牢笼摸着秋夕的头发安慰她，“放心，过不了多久，姐姐就会救你们出去，把外面的坏人杀得片甲不留！”
“嗯，对方那个樊笼境女头子，实力很强。”秋莎当时穿梭在雾中，并没有看到女头子释放风刃的动作，但是那道庞大的风刃极其强大，直接切开了她妖化状态下的灵力外衣，肯定不会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精悍男子拥有的水准。
“这么说对方具有水和风两种属性。”景炎摸了摸下巴，拥有多种属性的人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隔壁的霜绛就同样是水和风两种属性，能够操纵风雪。
“你说那个精悍男子想要轻薄你的时候，被女头子给打断了？”景炎又问道。
秋莎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回忆起这恶心的经历，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扶苓问道，她有些担心景炎的冒犯问法，让原本就心慌意乱的秋莎更加不信任他。
“这当然很奇怪。”景炎皱眉说道。
扶苓认真听着，秋莎也疑惑地看着景炎，匪徒们内部出现矛盾是常有的事情，那么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
“因为你刚刚说，他们相执不下，然后那个精悍男子带着你妹妹走了，包围你们的人也跟着走了，然后女头子对你说了赎金、时间和地点，才离开的，对么？”景炎说道。
秋莎点头，还是没有听出奇怪的地方在哪里，扶苓却从景炎的说法中找出了点，“那群手下没有跟随境界最高的那个人，他们是那个精悍男子的人，这么说女头子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景炎点了点头，精悍男子选择退让，是出于境界弱势的理由，但是敢和女头子对立，而且他才是那群人的首领，那么他和女头子便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对等的关系。
“这又能说明什么？”秋莎问道。
“这说明要么女头子和那个精悍男子是合作关系，要么就是还有幕后黑手，他们听命于一个指挥系统，尽管彼此看不对眼，但还是得一起行动。”景炎分析道。
秋莎和扶苓双目微张，都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扶苓说道：“你的思维还是那么跳跃。”
“强迫按照既定的顺序去思考，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景炎耸了耸肩。
秋莎和扶苓都不说话，她们承认了景炎的设想。当前最好的情况，就是女头子和精悍男子是合作关系，他们没有上级。而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之间没有上下级关系，但是他们有共同的上级，精悍男子和女头子都是他的人。
那个人就像幕后的操盘者，他不露面，却是棋盘上执子的人，在他的剧本里，所有的人都要按照他的想法来。
秋莎的心中一片乱麻，她渐渐意识到，对方的实力可能还在自己的想象之上，那么对方为什么要掳走秋夕来勒索自己？自己能给他们的钱才多少？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是要图谋什么？
秋莎看了扶苓一眼，渐渐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对方引诱扶苓的诱饵，这个想法令她如鲠在喉却又挥之不去。她握紧了右拳，包扎的绷带渗出血来。
她并没有责怪扶苓的想法，只是在懊悔自己不应该那么愚蠢，不应该那么不慎重就来到玉都，反而成了人类暗算扶苓的手段。
她想要劝扶苓不要再参与这件事情了，但是她说不出口，她甚至不敢说对方的目的可能就是扶苓，因为她怕，她怕没有了扶苓的帮助，她会再也见不到秋夕，她害怕秋夕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
所以她这一刻选择了沉默，哪怕扶苓可能正在走入敌人的圈套。
这是她身为姐姐的私心。
景炎将秋莎微微发抖的手看在眼里，通过有意的观察，他能够隐隐看出秋莎心中的愧疚。恰恰是因为这份愧疚，景炎在心中认可了秋莎，真正做出伸出援手的打算。他站起身道：“原本樊笼境就不是我们能应付的，现在更麻烦了。”
“你要退缩么？”秋莎问。
“不，我要再找一些援助。”景炎看了秋莎一眼，“你放心，他们不是人。”
……
秋莎做梦也想不到，火羽客栈里居然住着这样一位妖族的大人物。
龙坎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朝一旁的龙也问道：“小也，你怎么看？”
龙也想了想，按捺住心中的战意和同情，说道：“听二姥爷的。”
龙坎笑了笑，心想不愧是自己的乖孙，知道为长辈分忧，说道：“看在同为妖族的份儿上，我们也不是不愿出手。”
“你提条件吧。”景炎直说道。
龙坎和煦一笑，“如果你愿意在云王会之后，跟我回归家族，那么我这把老骨头，愿意帮助二尾猫家族的小姑娘。”
扶苓触电般看向景炎，景炎则是直直地看着龙坎：“你是要我拿自由来换么？”
龙坎保持微笑：“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希望你能够给家族一个机会，让家族证明自己的友好。”
“我知道你们很友好啊，但是领不领情是我的事情啊，你能不能就不要逮着我不放啊。”景炎说道，他一直不愿意接近这个自称是自己二姥爷的老人。
“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也向往自由的生活，但或许就是家族太放任她了，才让家族永远失去了她。”龙坎看着景炎凝重的眸子，说道：“我这么说不是想告诉你家族要束缚住你，而是希望你能够回家族生活一段时间，让家族里的老人看看你，你也能看到一些你母亲生前留下的痕迹，这不好么？”
景炎沉默了许久，说道：“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龙坎说道。
“我现在不会说，我答应和你回九头龙家族，至于我的要求，到时候我会和你们商量，同不同意是你们的事。”景炎说道，心想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
“你提出什么，家族都会尽力满足你。”龙坎温和地笑道，在他看来，景炎是因为有其他家族的人在场，才不方便直接提出来。
只有扶苓才意识到，景炎的要求，可能和圣遗物有关。
“那么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怎么营救秋夕小姑娘吧。”龙坎手指交叉放在桌上。
“真的非常感谢苍龙前辈能够出手相助。”秋莎躬身，她的额头都要贴在桌面上了，这位妖族大前辈的出现，对她来说简直就像照破黑暗的光。
“你要谢就谢景炎，没有他我是不愿意出手的。”龙坎淡淡道。
秋莎望向景炎，她的眼神里充满感激，景炎却说：“你要谢就谢扶苓吧，没有她这件事情我是不愿意管的。”
这对爷孙俩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出奇的相似。
扶苓握住了秋莎的胳膊，她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小时候甚至约好每天梳同样的发型，她们之间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彼此的心意。
“谈正事吧。”景炎说道。
“二姥爷直接将敌人全部击杀不可以么？”龙也说道。
“小也啊，营救和打架是不一样的。你要明白，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虽然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龙坎教导道。
龙也神色出现一丝疑惑。
龙坎继续道：“即使我能够轻而易举地处理掉所有敌人，但是如果他们的利器已经扎进了秋夕小姑娘的胸口，那么就算是我也是救不回来的。”
龙也点了点头。
“苍龙前辈的境界太高，让对方发现也是个麻烦。”景炎还是不愿意叫一声“二姥爷”，“如果对方见到苍龙前辈，发现事不可为，秋夕可能会被他们第一时间杀死。”
扶苓想起了之前追杀自己的东流手下的黑衣人，他们在红莲家族的红发武人手下无法逃身，便纷纷选择了自我了断，这种近乎病态般的果断决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如果这次的敌人也是这般的极端之人，营救夕儿便需要万分小心才是。
“所以我希望苍龙前辈能够先隐在暗处，等我们潜入到对方的基地中，救下了秋夕，然后再一举把对方端了。”景炎提出心中的想法。
对景炎的称呼，龙坎倒是毫不在意，毕竟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他说道：“可以，就由你来安排吧。”
正好，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景炎的能力。
“然后就是和对方驭灵者的对抗。”景炎看向龙也。
龙也理所当然地说：“那个樊笼境的交给我。”
虽然只是看到了结果，景炎也算亲眼目睹了龙也之前一挑三的傲人战绩，这还是没有算上三拳两脚就被打残的漠白。不论是扶苓、流璃，还是端睿，他们都是入道境内能够睥睨群雄的凤毛麟角，但是在龙也面前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扶苓和秋莎对视一眼，也只有龙也这样异类中的异类，才敢尝试挑战大境界之间的鸿沟。
景炎又和在座的诸位商量了一部分细节，确认了大体的方案，然后说道：“那么就先暂定是这样，具体的细节和变化，明天交易赎金之后，我们再玉简联系沟通。”
众人从客房里散了，龙坎和龙也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从龙也眼神中不易察觉的兴奋可以看出，他是比较期待明天和樊笼境的驭灵者交手的。
扶苓和秋莎睡在一起，流璃回到客房，先前看到扶苓他们好像有要事要谈的样子，她很识趣地为这些腾龙国的住客们提供空间。如今看到扶苓眉眼之间隐隐的忧虑和隐瞒之色，流璃想起了离开天都前神婆对她说过的话，于是忍不住询问了几句，扶苓只是说明天要出去一趟，有苍龙大人看护，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流璃只好不再刨根问底。
景炎回到客房，漠白正在打坐修炼，一向粗神经的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没什么，如果有事需要你帮忙的话，我才不会客气，会直接和你说的，你放心吧。”景炎说罢，便整理床铺早早躺下，脑海里还在盘算明天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数。
……
夜晚，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放满了铁铸的牢笼，冰冷的铁面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笼子里都是年幼的孩子，他们有的甚至还不及桌子高。现在已经是冬季，他们有的却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露出的肌肤上到处是遭受殴打留下的淤青和血痕，以及因为寒冷出现的冻伤。
食埃扛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女孩被黑布蒙住了双眼，双手双脚也被绳子捆住，但是女孩还在尽力地挣扎反抗，像是猎人手中想要拼命逃脱的猎物。
食埃将秋夕扔进了一个笼子里，力道粗蛮毫不留情，全然没有因为秋夕年龄尚小，而有一丝怜惜之意。
他将牢门锁上，似乎还在因为没有享用到极品的猫妖，而心怀怒气。他用力地踹了牢笼一脚，刺耳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所有被囚禁的孩童都躲在牢笼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
食埃满意地巡视了一圈，然后离开了。
秋夕抱住小腿，将脸埋在膝盖里悄声哭着，身上的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因为她的年纪尚小，还无法自如地运行灵力，将妖的特征全部隐藏起来。渐渐地，她的头上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一根细长的白色尾巴从衣服里探了出来。
“腾龙国的猫妖？这批人的业务范围还真是越来越广了啊。”旁边的牢笼忽然传来声音。
秋夕朝一旁看去，因为倾斜，豆大的泪珠正从她的眼角滑至鼻尖，再落到唇上。
她看到一个蓝发蓝瞳的小姐姐，尽管坐着无法准确判断，秋夕仍然能看出这位小姐姐的个子似乎比自己高不了多少，想必是和自己一样被抓来当人质的。
但是她的眼神却十分的镇定，像是没有一丝涟漪的蓝色湖泊，那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所拥有的沉稳。
“你也是被抓来的吧？”蓝发蓝瞳的女孩伸出一只手，隔着牢笼摸着秋夕的头发安慰她，“放心，过不了多久，姐姐就会救你们出去，把外面的坏人杀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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