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同的方式
“有事吗？”穆一再一次问道。
“啊？”高兴的萧瑾方有些犯蠢。
“不是你找我吗？不会只是为了这个吧？”穆一抬了一下手，这人真奇怪，这事都过去半个月了，现在才来提，怎样看也不像。
“我是说，你人没事吧。”萧瑾方也觉得自己没把话说清楚，换了一句。
“我？看起来象有事吗？”穆一打量了一下自己，真弄不懂这话是从哪来的。
“医院的事，我听说了。”眼见教学楼就到了，萧瑾方总算说到主题上。
“医院？什么事？”穆一还真不知道。
萧瑾方看了一眼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在没弄清楚她是否知道的情况下，出声安慰人，是不是太过了，更像是来打击人的。
可话到这份上了，不说完，更不可能了。
“你可别生气，那对母女不值得你同情。”萧瑾方觉得先把自己的位置摆对了才是。
“你是说那对母女卷款走了。”穆一回想了一下与眼前这人的接触，便不难懂他说的那对母女是谁了。猜到了，原本就预料到的事，便不会惊讶了。
“你，知道？”萧瑾方皱眉，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你没说之前不知道，说了，我便知道了。”穆一没在意他的表情，正在专心得上楼梯。
萧瑾方理解了一下才懂她的意思，本就不笨，脑筋也就转过来了。
“后悔吗？”他一直关心的便是这个。
穆一的脚步顿住了，看了一眼身边这人，说实在的，她同人打交道的经验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凭心情，凭直觉来处理。
此时她的心情算不上好，直觉却是这人是抱有善意的，当别人抱有善意时，她也就得好好说话了。
“不悔。”这就是她的答案。
“五十万，数字可不小。”萧瑾方提醒，虽说自己现在每年的零花钱不少，几年便是这个数字，可在家中最难的时候，一万块对于哥哥来说都是困难的。
过过那样日子的人，他想浪费也浪费不起来。
“的确五十万确实数额不小，可用钱来买断一段恩情，对于我来说是划算的，要知，如果她安心把病养下去，她的恩我还不知如何去还。”
穆一说的是实话，这种还恩的事她做不来，主要是太少了，太珍贵了，哪怕只有一点，只要求到她门上来，她便狠不下心，如今这样，一次了断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报仇她会，也得心应手。
“你……”萧瑾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话听起来很难受是吧，可这就是事实。”穆一觉得在打击人。
萧瑾方皱起了眉头还想说点什么，可身后有人在叫他，这个空隙，穆一便走远了。
“萧哥。”是肖青承。“怎跟那小子聊上了。”不针对，不代表就待见了。
“遇上了，便打了招呼。”萧瑾方随口应付，仍在想穆一的话，以至于一下午的课，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好容易等到了晚自习，回了家，便去寻哥哥。
他想不明白，只有问哥哥了。
萧谨彦今天还真在家，见小弟神情严肃得来找自己讨论，只当是什么要他开导，一听是这个，心下好笑的同时，也尽量作正确的引导。
“你这个同学说的是大实话，现在这个社会能用钱买断的事，便不叫个事。”
“可是哥，那可是一条命啊。”萧瑾方绕不开的点在这，明知那是一条命，明知那母女可能会这么做，又明明可以少打一点，吊着点把人先救回来，为何还要这样做。
这哪里就是报恩，明明就是恩将仇报。
“是，那是一条命，可你想过没有，是谁把它舍了。”小弟还是同原来一样善良。
萧瑾方愣了一下，有点明白了。
“别人都不借，你同学借了，还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术前术后的都顾及到了，对于她来说，她尽力了。”萧谨彦是赞同穆一的做法的。
“还有，她借了钱，是在救那母亲的命，可那人自己放弃了，选择了眼前的利益，就怨不得旁人了。”
“那哥，为何她报恩，不报到底呢？”萧瑾方总觉得还有更好的法子。
“不，她救到底了。”萧谨彦不同于别的家长，掩下这个世界的残酷，小弟总有一天会接触到的，不如从在他身边开始，还能照顾一二。
“你想过没，那个女人能给出怎样的恩情，还是说，能超过这五十万？”萧瑾方的眼中闪过迷茫，萧谨彦耐心引导。
“你眼镜哥说的话，有一个细节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说那个女人是给人家帮工养大的女儿，找了许多的个老板、东家都没人管，最后找到了这个帮工时间短，又心善的东家。”
随着哥哥的提醒，萧瑾方回忆起了这么一茬。
“别人不借，她借，是真的念着一份恩情在，找了许多人，才找她，只能说这女人也知自己在这家没做什么。”
“最后，你同学，一次性得把这钱拿出来，也是在试探，这人值不值得她念恩，如果值，她会继续帮她，不值也就这五十万的事，落得一身轻松，懂了吗？”
这真是对亲弟弟了，换作旁人，他早丢一边去了，总归父母走时，他还太小了，不上点心不行啊。
萧瑾方想了一会才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从哥哥书房中出来，终可以静下了心学习了。
目送走了小弟，萧谨彦的表情严肃下来，这个穆一果然不简单，倒不是有什么坏心眼的那种不简单，而是在这个年纪，连自家弟弟这种都转不弯的，她居然能如此干脆得去处理，可见不一般。
听小弟说过，也是个可怜的，打小没父母，曾外祖父的干孙女干孙子把她养大的，也许这种经历造就的吧。
略感叹了一下，便扔到了一边，只要小弟明白了，学习了，便过了。
萧瑾方是真的明白了，因为明白，所以对穆一的感觉又不一样起来，很想探究一下是什么环境造就了她这样一个人。
怎么说呢？不同于人的人吧，特别是不同于他们同龄人的人，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同她打好关系，高三的常规考试开始了，两个月一次的统考就在月底。
全校排名，不想努力也得努力，全班人都在备考，不，除了一人，那人还是老样子，当她的隐形人，似乎同学老师都还真的把她忘了。
在考试的这两天穆一没去上学，而是应约去了摩托车赛场，李哲他们最近不忙，约好了地，便约了她，而她也一口应下了，等见了面，李哲才想起来她还是个学生。
“你不上课的吗？”想起来就得问。
“老师不太管我。”穆一摸了一下鼻子，这的确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表现。
“今天可是在考试。”萧谨彦也来了，小弟考试他知道。
“嗯，考试，我可以不参加。”穆一毫不在意得接了一句，转眼去看场地。
萧谨彦皱了一下眉，这个女孩子他越来越看不懂了，据他所知城南一中梅校长不是一般的严厉，有时不是用钱用权就可以破例的。
单凭卢家捐的那几个，还不至于让梅校长为这个学生妥协成这样，是什么原因呢？
“你有赛车吗？”李哲可不管那么多，先赛了再说。
“你说呢？”穆一反问，收回了目光，这赛道还不错，正好可以玩玩。
“那车呢？”场内就只有他们几人的，她的没看到。
“一会就见到了，先换衣服。”做什么事便得像个什么样子。
“走，换衣服。”李哲伸手想搭着穆一的肩走，被穆一躲开了。
“我们可不在一间更衣室。”穆一提醒。
“哟，我忘了。”李哲拍了一下脑门。
穆一也知这人是无心的，并不见怪，女摩托车赛手非常少见，好在，这地还算不错，没有把这地省掉，而且今天他们包场，更无所谓了。
穆一很快换好，走了出来，头上的棒球帽也总算摘掉了，露出了仍是那么短的头发。
“喂，穆一，你的头发不长的吗？”李哲问。
“长啊，我又剃了。”穆摸了一下头。
“你又剃了？自己剃啊？”这话说的怪有意思的，顾子松不熟，可也能熟起来。
“嗯，自己剃的。”穆一老实承认，惊了一众男人，以至于穆一推出自己的摩托车才回过了神。
“为啥？”方天川也骑摩托，唯小眼镜不会，而且今天还没来。
“头发长了麻烦。”穆一一边解释一边戴上了头盔。
“你是女孩子呀。”顾子松觉得自己开眼了，原先只是猜到她的性别，这换上了赛车服，还真别说挺好看的，可这头发就……
“啊？”高兴的萧瑾方有些犯蠢。
“不是你找我吗？不会只是为了这个吧？”穆一抬了一下手，这人真奇怪，这事都过去半个月了，现在才来提，怎样看也不像。
“我是说，你人没事吧。”萧瑾方也觉得自己没把话说清楚，换了一句。
“我？看起来象有事吗？”穆一打量了一下自己，真弄不懂这话是从哪来的。
“医院的事，我听说了。”眼见教学楼就到了，萧瑾方总算说到主题上。
“医院？什么事？”穆一还真不知道。
萧瑾方看了一眼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在没弄清楚她是否知道的情况下，出声安慰人，是不是太过了，更像是来打击人的。
可话到这份上了，不说完，更不可能了。
“你可别生气，那对母女不值得你同情。”萧瑾方觉得先把自己的位置摆对了才是。
“你是说那对母女卷款走了。”穆一回想了一下与眼前这人的接触，便不难懂他说的那对母女是谁了。猜到了，原本就预料到的事，便不会惊讶了。
“你，知道？”萧瑾方皱眉，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你没说之前不知道，说了，我便知道了。”穆一没在意他的表情，正在专心得上楼梯。
萧瑾方理解了一下才懂她的意思，本就不笨，脑筋也就转过来了。
“后悔吗？”他一直关心的便是这个。
穆一的脚步顿住了，看了一眼身边这人，说实在的，她同人打交道的经验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凭心情，凭直觉来处理。
此时她的心情算不上好，直觉却是这人是抱有善意的，当别人抱有善意时，她也就得好好说话了。
“不悔。”这就是她的答案。
“五十万，数字可不小。”萧瑾方提醒，虽说自己现在每年的零花钱不少，几年便是这个数字，可在家中最难的时候，一万块对于哥哥来说都是困难的。
过过那样日子的人，他想浪费也浪费不起来。
“的确五十万确实数额不小，可用钱来买断一段恩情，对于我来说是划算的，要知，如果她安心把病养下去，她的恩我还不知如何去还。”
穆一说的是实话，这种还恩的事她做不来，主要是太少了，太珍贵了，哪怕只有一点，只要求到她门上来，她便狠不下心，如今这样，一次了断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报仇她会，也得心应手。
“你……”萧瑾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话听起来很难受是吧，可这就是事实。”穆一觉得在打击人。
萧瑾方皱起了眉头还想说点什么，可身后有人在叫他，这个空隙，穆一便走远了。
“萧哥。”是肖青承。“怎跟那小子聊上了。”不针对，不代表就待见了。
“遇上了，便打了招呼。”萧瑾方随口应付，仍在想穆一的话，以至于一下午的课，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好容易等到了晚自习，回了家，便去寻哥哥。
他想不明白，只有问哥哥了。
萧谨彦今天还真在家，见小弟神情严肃得来找自己讨论，只当是什么要他开导，一听是这个，心下好笑的同时，也尽量作正确的引导。
“你这个同学说的是大实话，现在这个社会能用钱买断的事，便不叫个事。”
“可是哥，那可是一条命啊。”萧瑾方绕不开的点在这，明知那是一条命，明知那母女可能会这么做，又明明可以少打一点，吊着点把人先救回来，为何还要这样做。
这哪里就是报恩，明明就是恩将仇报。
“是，那是一条命，可你想过没有，是谁把它舍了。”小弟还是同原来一样善良。
萧瑾方愣了一下，有点明白了。
“别人都不借，你同学借了，还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术前术后的都顾及到了，对于她来说，她尽力了。”萧谨彦是赞同穆一的做法的。
“还有，她借了钱，是在救那母亲的命，可那人自己放弃了，选择了眼前的利益，就怨不得旁人了。”
“那哥，为何她报恩，不报到底呢？”萧瑾方总觉得还有更好的法子。
“不，她救到底了。”萧谨彦不同于别的家长，掩下这个世界的残酷，小弟总有一天会接触到的，不如从在他身边开始，还能照顾一二。
“你想过没，那个女人能给出怎样的恩情，还是说，能超过这五十万？”萧瑾方的眼中闪过迷茫，萧谨彦耐心引导。
“你眼镜哥说的话，有一个细节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说那个女人是给人家帮工养大的女儿，找了许多的个老板、东家都没人管，最后找到了这个帮工时间短，又心善的东家。”
随着哥哥的提醒，萧瑾方回忆起了这么一茬。
“别人不借，她借，是真的念着一份恩情在，找了许多人，才找她，只能说这女人也知自己在这家没做什么。”
“最后，你同学，一次性得把这钱拿出来，也是在试探，这人值不值得她念恩，如果值，她会继续帮她，不值也就这五十万的事，落得一身轻松，懂了吗？”
这真是对亲弟弟了，换作旁人，他早丢一边去了，总归父母走时，他还太小了，不上点心不行啊。
萧瑾方想了一会才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从哥哥书房中出来，终可以静下了心学习了。
目送走了小弟，萧谨彦的表情严肃下来，这个穆一果然不简单，倒不是有什么坏心眼的那种不简单，而是在这个年纪，连自家弟弟这种都转不弯的，她居然能如此干脆得去处理，可见不一般。
听小弟说过，也是个可怜的，打小没父母，曾外祖父的干孙女干孙子把她养大的，也许这种经历造就的吧。
略感叹了一下，便扔到了一边，只要小弟明白了，学习了，便过了。
萧瑾方是真的明白了，因为明白，所以对穆一的感觉又不一样起来，很想探究一下是什么环境造就了她这样一个人。
怎么说呢？不同于人的人吧，特别是不同于他们同龄人的人，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同她打好关系，高三的常规考试开始了，两个月一次的统考就在月底。
全校排名，不想努力也得努力，全班人都在备考，不，除了一人，那人还是老样子，当她的隐形人，似乎同学老师都还真的把她忘了。
在考试的这两天穆一没去上学，而是应约去了摩托车赛场，李哲他们最近不忙，约好了地，便约了她，而她也一口应下了，等见了面，李哲才想起来她还是个学生。
“你不上课的吗？”想起来就得问。
“老师不太管我。”穆一摸了一下鼻子，这的确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表现。
“今天可是在考试。”萧谨彦也来了，小弟考试他知道。
“嗯，考试，我可以不参加。”穆一毫不在意得接了一句，转眼去看场地。
萧谨彦皱了一下眉，这个女孩子他越来越看不懂了，据他所知城南一中梅校长不是一般的严厉，有时不是用钱用权就可以破例的。
单凭卢家捐的那几个，还不至于让梅校长为这个学生妥协成这样，是什么原因呢？
“你有赛车吗？”李哲可不管那么多，先赛了再说。
“你说呢？”穆一反问，收回了目光，这赛道还不错，正好可以玩玩。
“那车呢？”场内就只有他们几人的，她的没看到。
“一会就见到了，先换衣服。”做什么事便得像个什么样子。
“走，换衣服。”李哲伸手想搭着穆一的肩走，被穆一躲开了。
“我们可不在一间更衣室。”穆一提醒。
“哟，我忘了。”李哲拍了一下脑门。
穆一也知这人是无心的，并不见怪，女摩托车赛手非常少见，好在，这地还算不错，没有把这地省掉，而且今天他们包场，更无所谓了。
穆一很快换好，走了出来，头上的棒球帽也总算摘掉了，露出了仍是那么短的头发。
“喂，穆一，你的头发不长的吗？”李哲问。
“长啊，我又剃了。”穆摸了一下头。
“你又剃了？自己剃啊？”这话说的怪有意思的，顾子松不熟，可也能熟起来。
“嗯，自己剃的。”穆一老实承认，惊了一众男人，以至于穆一推出自己的摩托车才回过了神。
“为啥？”方天川也骑摩托，唯小眼镜不会，而且今天还没来。
“头发长了麻烦。”穆一一边解释一边戴上了头盔。
“你是女孩子呀。”顾子松觉得自己开眼了，原先只是猜到她的性别，这换上了赛车服，还真别说挺好看的，可这头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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