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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我的世界11

    那一天好像是今年到目前为止最热的一天,不过主要是来自暴雨前的闷热,按照天气预报,明天又是乌云密布的一天。

    无论外面温度多高,大厅内还是很舒适的。周文杰已经很久没有走进来了,上一次还是钢琴比赛吧?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入坐的观众们,台上已经摆上了乐器,有钢琴、古筝等等。还记得,五年前,他就是站在这里看着秦淮和云如烟弹完了他的曲子,然后得了很低的分数。现在想来,都是回忆啊。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秦淮:秦淮不会来吗?这时他怎么可能不来呢?只因为我在那张纸上没有写出云如烟的名字?这么现实吗?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他的妈妈有没有把那张纸给他呢?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比赛的名单,一推眼镜,很快看到了云如烟的名字:云如烟,竹笛,民族乐器组第三组,《菊花台》。

    继续往下看,实在没什么新奇的,眼神却突然停在了一个名字上面:安昕、江清月,小提琴,西洋乐器组第五组,《卡农》。

    安昕出现在名单上,这不是最让周文杰意外的,他只是没有想到,江清月居然也会拉小提琴,难道这就是她不当纪检的原因吗?

    周文杰站起来,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哪怕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但并没有,因为表演者都在候场区的休息室里。秦淮到现在都还没来,可离开始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呀。难道,他真的不会来了吗?

    就在周文杰准备坐下来时,终于看见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不过,这是一个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人——曾铭伟,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是因为江清月吗?

    周文杰坐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曾铭伟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可当他无意间转头,却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

    周文杰被他的举动笑得前俯后仰,终于忍住了,才开了口:“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我是学钢琴的,来看乐器大赛不过分吧?”

    “你还学过钢琴?”曾铭伟惊讶地看着周文杰,“那你多少级啊。”

    “五级。”周文杰回答。

    “五级?算高吗?”曾铭伟好像并不了解这些吧。

    “应该还好吧。”周文杰说,不过他很快想到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也来了?”

    曾铭伟犹豫了大约五秒钟才回答:“不会乐器就不可以来看一看吗?”

    周文杰微笑着说:“这看一看的成本还真有点大,一节奥数课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啊。要是我们数学老师知道他最喜欢的学生翘课是为了看一个女生拉小提琴,会不会很难过啊。”

    曾铭伟没有说话,他听出来了周文杰的言外之意,不过并不想过多的解释。周文杰也没有再问,因为主持人已经走上了舞台,宣布本届乐器大赛正式开始。在掌声雷动下,周文杰静下心来,他要享受这三个小时,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别人弹钢琴了。

    比赛的顺序是民族乐器组和西洋乐器组穿插进行。西洋乐器组的前两个都是钢琴,周文杰知道,来参赛几乎都是钢琴十级的水平,可却没有带给他什么过多的惊喜:难道,我的水平已经到十级了吗?还是他们根本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全部水平呢?

    “下面有请民族乐器组第三组,云如烟同学为我们带来竹笛表演,《菊花台》。”

    这是周文杰最期待的,可是,他第一件事却是环顾四周,可却只有陌生的脸。秦淮应该来了吧?也许他正在一个自己没有办法关注到的角落,默默地观看云如烟的表演吧?

    周文杰知道,菊花台的钢琴曲并不算特别难,竹笛自然不会难到哪去。赛前他也查过资料,这首曲子完全没有到云如烟九级的水平,为什么要选这首呢?是因为这是梦开始地方吗?

    笛声响起来了,这首简单的曲子却给你周文杰前所未有的感觉,无论是转音、高音还是长音都让他听不出一点儿破绽。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表演,云如烟不比那位女士差,可在年龄方面,她确实小了很多。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独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周文杰闭上眼,细心聆听,情不自禁地低声哼着歌词。睁眼时,台上的灯却已经亮起,云如烟已经弯下了腰,鞠躬,伴随着台下震耳欲聋的掌声。今天的她真的很美,着一席长裙,优雅,给人一种仙女下凡般的气概。可是,他还是有点失望的,因为他没有听见秦淮的叫喊声。环顾四周,依然不见他的身影,难道真的没来吗?

    几组表演之后,终于轮到安昕和江清月了。周文杰同样很期待,不仅是因为同学的原因,还因为她们的曲子,《卡农》。他很喜欢听这首钢琴曲,甚至已经会弹了,却从没有听过小提琴版的,这是第一次。

    当安昕到台上时,周文杰有点回想起那次合唱表演,安昕的一首小提琴曲让他有了“站上舞台”的梦想,可一直到现在,他的梦想都没有实现,这是不是一个遗憾呢?不过,今天的主角似乎早已不是安昕了,她在周文杰眼中的光彩已经彻底被云如烟掩盖过去了。

    曾铭伟当然也不关注安昕,他关心的是站在安昕旁边的江清月。前一个半小时,他都瘫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那么久的等待,只为了这一刻。

    表演结束了,后面几组都表现得很好,周文杰知道,这次大赛的水平一定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高,不过比他想象的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最后的颁奖典礼,安昕和江清月拿到了西洋乐器组的三等奖,这算是很好的成绩了。曾铭伟自然是高兴的,在他看来,这已经足矣稳固江清月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西洋乐器的冠军是一位男生,他的一手大提琴确实让周文杰感到了惊艳,不过他没有想到这居然会是冠军,也许是他实在不懂其中的门道吧。

    “接下来,让我们宣布民族乐器组的冠军。”

    周文杰挺起来腰板,他有种预感,一定是那三个字,她不可能什么奖都没有拿到吧?

    “云如烟!”

    灯光汇聚到了舞台中央点那一刻,如一场梦刚刚做完,那个如仙女一样的女孩出现在了舞台上,捧起了那个她所希望的奖杯。彩纸从礼炮里飞舞了出来,飘飘洒洒,在庆祝这个女生全新生命的到来。周文杰有点热泪盈眶,也许是羡慕吧,羡慕这个站在世界中心的她。

    要是秦淮在,那该多好啊。

    门口,一个男人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端起了摄像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对身边的男人说:“看来又有好素材了。”

    散场了,看不见夕阳,依然闷热,看来下雨的时间要提前了。周文杰已经和曾铭伟分别了,他慢慢地走,看见了前面树下看着天空的云如烟。

    “对不起啊,秦淮好像没有来。”周文杰走到了云如烟身边。

    她看向了周文杰,微笑着说:“没关系啊,反正我知道,他不可能从我的世界消失的,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一群鸟儿划过天际,它们美在成群,孤傲的人总是带来不寒而栗,只有那些心怀热爱的人才可以带来温馨。

    当周文杰走到教育局门口的时候,居然看到了秦淮。

    “我是不是来晚了啊。”秦淮哭丧着脸。

    “没事,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还有,云如烟是冠军。”

    “冠军?”秦淮露出了笑容,遗憾已经被抛在脑后了。

    你的下一次辉煌,我一定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