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不吃苦中苦02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留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两个星期前，许颜雨站在讲台上，对着下面吵闹的同学大声喊：“安静一下。”
喧嚣的声音慢慢止住了，所有的同学都看向了讲台上，都好奇她要讲些什么。
许颜雨撑在桌子上，颇有老曹的范儿。不过，现在的她确实是老曹的钦差大臣。她清了清嗓子，对下面的同学说：“曹老师前几天说的合唱比赛大家还记得吗？我们选好了几首比较好的音乐，今天晚上会发在QQ群里面，你们记得投票啊。”
同学们瞬间骚动了起来，周文杰也提起了兴致，终于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做学习以外的事情了。旁边的苗可欣显然也很开心，她那双不大的眼睛里总算有光了。
“她在这事上怎么这么积极啊？”余越问前面的凌宇飞。
凌宇飞回过头，毫不吝啬地奉上了自己的夸奖：“那当然啦，人家钢琴十级呢。”
那天晚上，最终的投票结果出来了，《我的未来不是梦》最终被选上了。周文杰果真找到了借口，他终于可以一边听歌一边写作业了。
——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十天前，周文杰在韩子琴前背出了这句歌词。也不知道老曹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简单的几句歌词也要到组长那里去背。
“其他的男生背着背着就唱出来了，就你和余越，和背课文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背完之后，韩子琴调侃地对周文杰说。
周文杰微笑着回敬：“那是因为我们不喜欢独唱……”
“还不喜欢独唱，害羞就害羞。”苗可欣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句。
周文杰没有回答，坐下来，保持微笑。
害羞就害羞。
——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数学课上，考试的试卷又一次回到了桌子上，分数已经被严老师用红笔画在了试卷上。其实，所有同学都已经知道了分数，昨天在家长群里，数学老师早就发出来过了。
“这一次考试的成绩，我觉得是不理想的。”
周文杰看着自己的试卷，上面清晰地写着“95”，不管老师怎么觉得，反正就他个人而言，这一次已经非常理想了。
看了一眼旁边苗可欣的试卷，80多分，也不能算差。她似乎也没有羡慕周文杰的分数，也算是知足常乐吧。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忙合唱比赛的事情，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了，合唱比赛之后我们可要进行第二次月考。虽然我们期中考试的成绩不错，但也不应该骄傲，别人在拼命地追……”
这些话，周文杰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就不可以换一种训人的方法吗？他看着窗外，离合唱比赛只剩下最后一周的时间了，他们可以排练到怎样的程度呢？
“所以，一定要做一个努力的人，因为，不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周文杰起初并没有太在意，却突然听见了身后曾铭伟的笑声，怎么了呢？正准备回头，发现苗可欣脸上也一样强忍着的笑容。他们究竟在笑什么呢？
等等，刚才严老师说了什么？
不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严老师继续讲着，不在意同学们强忍着的笑意，是不知道刚才自己犯了错，还是不愿意再重复一遍呢？
她并不知道，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成为了全班玩得最多的梗。
——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音乐课，老曹站在门口，音乐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讲台下面问：“除了这两位女生，还有谁会弹钢琴吗？”
周文杰还是很犹豫的，他不知道是否应该举手，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开场合弹过琴了。
“周文杰。”后排的凌宇飞低声说，这声音不足以让老师听见，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班上男生就没有一个有才艺的吗？”老曹质问着。
周文杰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该做的事情，蒋四海已经帮他做完了：“周文杰会弹钢琴。”
老曹走下了讲台，走到了周文杰身边，问：“你会弹琴是吗？”
周文杰点了点头。
“多少级？”
多少级？我怎么忘记了这个问题啊！这一年，他依然没有考级，也就是说，等级依然停留在五级。
“五级。”周文杰回答，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结果了。等级还是说明一切，就像考试成绩直接反应学习能力一样。
“五级，还是低了点，如果比赛的时候失误了就不好了。”音乐老师说。
确实，还是低了点，如果失误了呢？
——
“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着……”
昨天下午第四节课，他们来到了这个楼道上，开始了他们最后一次排练。顶着阳光，有一点想将外套脱下来，前几天讨论穿什么衣服的时候，还好老曹果断，不然，穿长袖会热死。这样的大晴天，温度已经可以超过三十了。
排完了最后一遍，下课铃声响了，不能再霸占这里了，不然其他的班级会投诉的。走下台阶，那时候是多么期待第二天，期待再一次站到这个地方，展现最好的自己。
“周文杰。”蒋四海突然出现了，“我刚才遇见方俊了，他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乒乓球比赛。”
周文杰看了他一眼，惊讶地说：“还乒乓球？像周老师那样的奇葩，真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的。”
蒋四海回答：“我当然知道，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周文杰没有任何思考：“我就算了吧。其实，最应该去的人是你，我知道，你比我更喜欢乒乓球，也更希望参赛。”
蒋四海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也知道，方俊邀请的人不是周文杰，而是他自己。
——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不知不觉，歌词唱到了最后几句；跳舞的女生们也跳到了最后一个动作，即将收尾；江清月和安昕已经站到了一边，她们的任务早已完成；许颜雨还在重复着并不复杂的和弦，没有任何失误。
歌声结束了，和原版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云如烟最后的弹奏，声音逐渐柔和了，逐渐消失在了夕阳中。
掌声响了起来，那样热烈。周文杰感受到的却并非快乐。他的心中，一股来自曾经的掌声响彻云霄，那时候，同样是合唱，同样是这样的掌声，本以为已经很美好了，直到那个拉小提琴的女生站到了舞台上。
他向着台阶下面看，许颜雨已经从琴前站了起来，等待着最后的合照。那架钢琴，那架为他们带来荣誉的钢琴，安详地躺在那里，它从来不会渴望名利，可人会。
是否有一天，台下的掌声是给我一个人的呢？
电子琴旁边，安昕拿着小提琴安静地站着。周文杰的眼神呆滞了，他好像听见了某段熟悉的话语，这段话来自曾经。
曾经的梦想，现在忘记了吗？
很多年前，他从教育局的大厅里走了出来，人流在身边穿行，他站在中间，闭上眼睛。
“迟早有一天，我要站在聚光灯下，弹自己喜欢的曲子，唱自己喜欢的歌词，赢最明亮的喝彩。”
两个星期前，许颜雨站在讲台上，对着下面吵闹的同学大声喊：“安静一下。”
喧嚣的声音慢慢止住了，所有的同学都看向了讲台上，都好奇她要讲些什么。
许颜雨撑在桌子上，颇有老曹的范儿。不过，现在的她确实是老曹的钦差大臣。她清了清嗓子，对下面的同学说：“曹老师前几天说的合唱比赛大家还记得吗？我们选好了几首比较好的音乐，今天晚上会发在QQ群里面，你们记得投票啊。”
同学们瞬间骚动了起来，周文杰也提起了兴致，终于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做学习以外的事情了。旁边的苗可欣显然也很开心，她那双不大的眼睛里总算有光了。
“她在这事上怎么这么积极啊？”余越问前面的凌宇飞。
凌宇飞回过头，毫不吝啬地奉上了自己的夸奖：“那当然啦，人家钢琴十级呢。”
那天晚上，最终的投票结果出来了，《我的未来不是梦》最终被选上了。周文杰果真找到了借口，他终于可以一边听歌一边写作业了。
——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十天前，周文杰在韩子琴前背出了这句歌词。也不知道老曹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简单的几句歌词也要到组长那里去背。
“其他的男生背着背着就唱出来了，就你和余越，和背课文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背完之后，韩子琴调侃地对周文杰说。
周文杰微笑着回敬：“那是因为我们不喜欢独唱……”
“还不喜欢独唱，害羞就害羞。”苗可欣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句。
周文杰没有回答，坐下来，保持微笑。
害羞就害羞。
——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数学课上，考试的试卷又一次回到了桌子上，分数已经被严老师用红笔画在了试卷上。其实，所有同学都已经知道了分数，昨天在家长群里，数学老师早就发出来过了。
“这一次考试的成绩，我觉得是不理想的。”
周文杰看着自己的试卷，上面清晰地写着“95”，不管老师怎么觉得，反正就他个人而言，这一次已经非常理想了。
看了一眼旁边苗可欣的试卷，80多分，也不能算差。她似乎也没有羡慕周文杰的分数，也算是知足常乐吧。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忙合唱比赛的事情，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了，合唱比赛之后我们可要进行第二次月考。虽然我们期中考试的成绩不错，但也不应该骄傲，别人在拼命地追……”
这些话，周文杰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就不可以换一种训人的方法吗？他看着窗外，离合唱比赛只剩下最后一周的时间了，他们可以排练到怎样的程度呢？
“所以，一定要做一个努力的人，因为，不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周文杰起初并没有太在意，却突然听见了身后曾铭伟的笑声，怎么了呢？正准备回头，发现苗可欣脸上也一样强忍着的笑容。他们究竟在笑什么呢？
等等，刚才严老师说了什么？
不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严老师继续讲着，不在意同学们强忍着的笑意，是不知道刚才自己犯了错，还是不愿意再重复一遍呢？
她并不知道，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成为了全班玩得最多的梗。
——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音乐课，老曹站在门口，音乐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讲台下面问：“除了这两位女生，还有谁会弹钢琴吗？”
周文杰还是很犹豫的，他不知道是否应该举手，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开场合弹过琴了。
“周文杰。”后排的凌宇飞低声说，这声音不足以让老师听见，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班上男生就没有一个有才艺的吗？”老曹质问着。
周文杰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该做的事情，蒋四海已经帮他做完了：“周文杰会弹钢琴。”
老曹走下了讲台，走到了周文杰身边，问：“你会弹琴是吗？”
周文杰点了点头。
“多少级？”
多少级？我怎么忘记了这个问题啊！这一年，他依然没有考级，也就是说，等级依然停留在五级。
“五级。”周文杰回答，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结果了。等级还是说明一切，就像考试成绩直接反应学习能力一样。
“五级，还是低了点，如果比赛的时候失误了就不好了。”音乐老师说。
确实，还是低了点，如果失误了呢？
——
“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着……”
昨天下午第四节课，他们来到了这个楼道上，开始了他们最后一次排练。顶着阳光，有一点想将外套脱下来，前几天讨论穿什么衣服的时候，还好老曹果断，不然，穿长袖会热死。这样的大晴天，温度已经可以超过三十了。
排完了最后一遍，下课铃声响了，不能再霸占这里了，不然其他的班级会投诉的。走下台阶，那时候是多么期待第二天，期待再一次站到这个地方，展现最好的自己。
“周文杰。”蒋四海突然出现了，“我刚才遇见方俊了，他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乒乓球比赛。”
周文杰看了他一眼，惊讶地说：“还乒乓球？像周老师那样的奇葩，真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的。”
蒋四海回答：“我当然知道，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周文杰没有任何思考：“我就算了吧。其实，最应该去的人是你，我知道，你比我更喜欢乒乓球，也更希望参赛。”
蒋四海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也知道，方俊邀请的人不是周文杰，而是他自己。
——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不知不觉，歌词唱到了最后几句；跳舞的女生们也跳到了最后一个动作，即将收尾；江清月和安昕已经站到了一边，她们的任务早已完成；许颜雨还在重复着并不复杂的和弦，没有任何失误。
歌声结束了，和原版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云如烟最后的弹奏，声音逐渐柔和了，逐渐消失在了夕阳中。
掌声响了起来，那样热烈。周文杰感受到的却并非快乐。他的心中，一股来自曾经的掌声响彻云霄，那时候，同样是合唱，同样是这样的掌声，本以为已经很美好了，直到那个拉小提琴的女生站到了舞台上。
他向着台阶下面看，许颜雨已经从琴前站了起来，等待着最后的合照。那架钢琴，那架为他们带来荣誉的钢琴，安详地躺在那里，它从来不会渴望名利，可人会。
是否有一天，台下的掌声是给我一个人的呢？
电子琴旁边，安昕拿着小提琴安静地站着。周文杰的眼神呆滞了，他好像听见了某段熟悉的话语，这段话来自曾经。
曾经的梦想，现在忘记了吗？
很多年前，他从教育局的大厅里走了出来，人流在身边穿行，他站在中间，闭上眼睛。
“迟早有一天，我要站在聚光灯下，弹自己喜欢的曲子，唱自己喜欢的歌词，赢最明亮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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