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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餐馆外的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滴啊(上)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阵有节奏的车轮声伴随着频率不断的轻微颠簸。

    “啊——哈——”阿吉打了个哈欠,感觉到身体并不是躺着而是在坐着,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一阵凉风拂过,睁开眼睛,光线有些刺眼,“呃……这……”阿吉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人来人往的街道,由远及近的建筑,景色从前方过来再从两边向后退去,自己正坐在行驶的小货车上,一身普通打扮,头上裹着头巾。

    “哟,小子,醒啦。”这时,阿吉耳边传来贝克老爹的声音,“看来已经六点了。”

    “我是谁?这是哪?我这是要去哪?”阿吉茫然地自语着。

    “擦!别一上来就是这么深奥的问题好吗。你小子叫阿吉,咱们这是在罗格镇的街上,昨晚不是说好带你去教堂办张身份卡吗?待会咱们先去集市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食材去买点。反正现在这个时间,教堂那边还没有开门呢。”

    阿吉一转头:“呃……老爹!”

    “你这记性真有意思,没记起自己倒是还记着老爹我。逛集市得早起,等你六点起来太晚了些,所以就把你从床上直接给拖出来了。”贝克老爹坐在阿吉旁边驾着车,甩动缰绳,开始提速,“驾——驾——!”

    贝克老爹的小货车不大,由一只陆达鸭拉着。陆达鸭是一种人类世界比较常见的大型鸟类魔兽,这种鸟类魔兽脑袋大、体型壮、翅膀小,所以不会飞行,但腿部强健、脚力十足,性格比较温顺胆小。经过人类长久以来的驯养,陆达鸭已经失去了魔兽所拥有魔力的特性,成为了普通的动物。由于它的这些特点,陆达鸭成为了人们出行常用的代步和托运工具。当然,陆达鸭不能成为战场坐骑,因为喊杀声、炮火声一响起,这些胆小的家伙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大脑袋藏在小翅膀下边打哆嗦,一副顾头不顾腚的样子。

    在如今魔导技术不断发展的时代,出现了魔导车这种新式的非动物力的交通工具,并应用到了人们的生活中,但陆达鸭还是普通人家比较喜欢和常用的,毕竟魔导车这种稀罕玩意儿特别昂贵,现在无法普及,也只有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才能拥有和使用。当然,阿吉一直有种感觉,那些底部装有轮子的大金属盒子应该叫“汽车”,而不是什么魔导车。这不,罗格镇的街道上一路行来,偶尔也能看到几辆魔导车,或是朴素庄重,或是装饰奢华,但都会吸引路上行人的目光。

    阿吉坐在车上不停地向四周张望着。风格迥异的建筑房子,有高有低,不管是居民房还是各色的店铺,都是张灯结彩;用石板铺成的路面,干净整洁,反着亮光;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各异,肤色各异,发色各异,有褐发红发紫发蓝发绿发,少有金发,没有黑发灰发,而银发的都是一些老年人;身穿铠甲手拿武器的士兵或是站岗或是巡逻,随处可见;街道上偶尔有魔导车驶过,还有陆达鸭、马类以及其他类型的魔兽坐骑。这一切看得阿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哇哦——!”

    “啊——!”

    “咦——?”

    “呀——!”

    “你小子兴奋过头了吧,给我安静点!”贝克老爹不耐烦地训道,“别看见什么都一惊一乍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现在确实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啊。”阿吉委屈地摊了摊手,但眼睛一直放着光到处看着,“毕竟之前都是在餐馆里面没办法外出,顶多是从门口和窗户往外看看,也就那些东西那些样子。以前的事情根本想不起来,谁知道这外边的世界是个什么模样。哇!老爹!快看!天上那些飞行魔兽还有骑兵!那是什么魔兽啊!”

    “刚说了别一惊一乍的!你小子给我小声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贝克老爹瞄了眼天上飞过去的一排飞行魔兽,上边坐着身穿空军式光明铠的光明骑士,“那不就是咱们教廷国的空中骑兵和狮鹫兽嘛,明天开始就是新一年的创世节了,他们正在空中巡逻而已。”

    不过,感觉今天罗格镇的警戒程度太高了些,高的有些反常,虽说是大战期间,但警戒的兵力投入明显不止十倍。这么短的时间里,天上的空中骑兵飞过去好几队了。那些路边站岗巡逻的士兵也大多不是罗格镇的常驻警备,明显是神圣十字军从其他地方调配过来的兵力。还有那些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灰色布袍的身影……贝克老爹一边驾着车,一边注意着周围,心里面不停地犯着嘀咕,他们这些家伙是要干嘛?总不会是为了监视阿吉这小子吧。

    罗格镇的集市位于港口附近,过去因为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鱼虾蟹贝等海鲜被人们从海洋里捕捞上来在此集散买卖,卖给本地人,也从这里转运卖到圣帝福尼内陆其他地区。久而久之,这里汇集成了集市,买卖各种食材,有普通的瓜果蔬菜,海鲜肉类,也有一些魔兽类的食材。毕竟魔兽也是动物,虽然价格通常比普通动物的肉类要贵很多,但很受人们欢迎,特别是那些有钱人和贵族。

    贝克老爹带着阿吉在集市上四处转悠,东瞧瞧西看看,看到啥好东西就问问价再砍砍价,碰到熟悉的摊主和买家打个招呼聊上两句,阿吉有时候会成为他们的话题,不认识阿吉的会问贝克老爹“这是您店里的新店员吗”,认识阿吉的会和阿吉也问候一声。

    一个多小时下来,陆达鸭拉着的小货车里已经装了不少食材,贝克老爹和阿吉在集市里的一个早餐小摊上花了几十贝米吃了顿早餐。

    太阳已经升高,天色大亮,路上的行人更多了,巡逻的士兵也多了起来。

    “奇了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看着有一队士兵神色严肃地从路边走过,贝克老爹将最后一口早餐吃完,“小子,吃完了吗?咱们走吧。”

    阿吉:“哦,好的,老爹。咕嘟——咕嘟——”将杯中的牛奶喝完,抹了一把嘴。

    贝克老爹:“走,咱们去教堂。驾——!”

    阿吉:“喂!老爹!我还没上去呢!”

    陆达鸭:“嘎?”

    ……

    罗格镇的教堂位于镇子上的中心地带,这种布局在教廷国圣帝福尼比较普遍。因为在圣帝福尼,教皇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者,而每个城镇中教堂的神父同时也是那里的行政长官,每个城镇的教堂同时也就是那里的行政官邸。所以,在圣帝福尼的各个地区,教堂的所在地往往是这个地区的中心位置。

    罗格镇的教堂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清晨的时候贝克老爹驾车从这里路过,那时候阿吉还没有醒来。因为天还没亮,广场上人很少,比较冷清。

    这个时候,广场上已经变得热闹非凡,有不少行人从这里经过,也有不少行人在这里停下脚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广场上,欣赏那些为创世节而准备的各种各样的花卉、花灯、彩旗、雕塑……还有广场中央正在加紧时间赶工搭建的舞台。

    在阿吉东看西看目不暇接的时候,贝克老爹感觉广场周围守卫警戒的兵力比之前的时候更多了,而且远远地就看见教堂的达狄布神父和几个神职人员穿着整齐的神职服饰在门口站着,不时地向广场上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贝克老爹和阿吉在教堂不远处下了车,贝克老爹在陆达鸭的大脑袋上拍了拍,“好了,你自己回去吧。”

    “嘎!”这只陆达鸭对于这个命令已经非常熟悉,朝贝克老爹叫了一声之后,然后拉着货车自己回餐馆了。

    “哟,早上好啊,达狄布老弟,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哪,广场上的布置真不错啊,又是你的设计吧。”贝克老爹这时候上前和达狄布神父热情地打招呼。

    “哦,原来是贝克大人,早上好。”达狄布神父对贝克老爹的语气显得有些恭敬,“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没有注意到您,因为一会儿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所以我有些走神了。”

    “没关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现在已经退休了,是你治下的一个普通的小镇民,就别什么‘大人、大人’的称呼了。”贝克老爹介绍道,“这是我们店里的伙计,阿吉,你之前也见过的,今天带他来办理身份卡,昨晚上异端审判所的那两个小家伙已经把他的身份信息登记好了。阿吉,这位是咱们罗格镇的神父达狄布。”

    “您好,神父大人。”阿吉向达狄布神父行礼,顺便多看了眼这位罗格镇的最高行政和教堂长官。

    相貌挺普通,肤色比普通人深一点,个子不高,因为年纪大的原因,身体稍有些瘦弱,一头棕发中夹杂着不少花白,但是状态挺好,一身崭新的白底青线的神父级别神职服饰,经过用心梳理后的面容显得精神饱满。

    “嗯,我有些印象,那个银发的年轻人。”达狄布神父朝阿吉点了点头,看了看他头巾下露出的几簇银发,然后目光转向广场,最后又和贝克老爹说道,“贝克大人,不好意思,因为有公务在身,我不能陪您,我让我的助理带您和这位——阿吉先生到审判所吧。”

    “不用麻烦,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自己去就行,那地方去了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贝克老爹说道,和达狄布神父一众打了个招呼,带着阿吉径自向异端审判所那边走去。

    在异端审判所里,接待贝克老爹和阿吉的应该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人,因为听声音比较耳熟,毕竟看不见面貌嘛。他们的办事效率很快,让贝克老爹在接待室里稍事休息,然后领着阿吉转了几个房间进行一些登记之类的流程,交了手续费100贝米,采集了他的签名和指纹。之后来到一间比较敞亮开阔的房间里,阿吉看到了一些没见过的仪器设备,还有些物品器具时不时地会发出光彩来。

    “来,把头巾摘了,把衣服整理一下。哎呦,真是少见的发色啊。好了,请坐正了,眼睛朝前看,别眨眼啊。”这个房间里的一位女工作人员跟阿吉说,她手里拿着一个仪器正对着阿吉,阿吉知道那个仪器是什么,它叫“魔相机”,和可以拍下连贯动态画面的“魔像器”不同,它只能拍下静止的相片。当然,阿吉一直有种莫名的感觉,那“魔像器”应该叫“摄像机”,而眼前的这个“魔相机”应该叫“照相机”。

    “好!别动,准备,一、二、三!”女工作人员按动魔相机上的快门,发出咔嚓的响声,伴随着一瞬耀眼的光芒,阿吉只感觉眼前一花,“好!继续别动,再来一张。”

    最后,一个异端审判所的执行者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那位女工作人员,瓶子里面是红色的液体,上面标签上写着“阿吉”两个字。听那执行者说,这里面是之前对阿吉进行魔族身份检测时抽取的血液样本剩余,现在正好用来制作阿吉的身份卡,省的再取一次血。

    阿吉想起之前在这里被看押进行魔族身份检查的时候,被这帮灰袍白面的家伙用一根极细的但感觉很特别的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取血,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阿吉也想不明白,贝克老爹说自己的身体抗击打能力很强,拥有异于常人的强悍防御力,天上的石头掉下砸头上都没什么事,那为什么会被一根细针刺破手指呢?

    一切准备妥当,阿吉被请出了房间,回到接待室和贝克老爹边吃边喝边闲聊着。

    “老爹,你以前是这里的官员吗?感觉教堂里的这些人对你都很尊敬的样子,还称呼你为‘贝克大人’。”阿吉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那些高档茶具和糕点,一般人哪有这种待遇,而且还是在这异端审判所里面,“大小姐对你特别崇拜,好像没什么你办不到的,难道你以前是光明教廷的什么大人物?”

    “老爹我以前也在光明教廷任过职,大人物倒是算不上,只是比刚才那位达狄布神父的级别能高点。”贝克老爹将一块糕点丢进嘴里,指了指身旁端茶倒水的执行者,“当然,我和他还有这些成天蒙着脸的家伙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们分别是光明教堂和异端审判庭的,而老爹我属于神圣十字军的,退休之前大小也是个统领吧。不过,现在老了,退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圣帝福尼公民,没啥职权在身,还真是不喜欢他们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老爹,你这算是在炫耀吗?是在炫耀吧。阿吉鄙视了他一眼,“神圣十字军的统领?这是多么大的官儿啊?”

    “神圣十字军的统领跟光明教堂的主教和异端审判庭的判官级别差不多。”贝克老爹说道,“咱们光明教廷国圣帝福尼,教皇冕下是我们国家的国家元首,就如同其他国家的国王、皇帝。当然,从整个辉盟大陆来说,教皇冕下的地位比那些国家的元首要高许多,毕竟他老人家是光明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是光明神教的最高领袖,掌管整个光明神教。像那些国家的国王、皇帝登基,还需要教皇冕下为他们加冕认可才行,而且必须是大国家,小国家的国王登基王位还请不动教皇他老人家。”

    贝克老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骄傲的神态,包括身旁那两个面具挡着脸的执行者,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他们的腰杆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这可能是他们作为圣帝福尼人油然而生的一种自豪感。

    “教皇冕下之下,是三位大主教,分别掌管光明教廷的光明教堂、异端审判庭和神圣十字军,再往下就是主教、判官和统领级别了。等创世节的圣女加冕仪式,他们应该都会到场,到时候老爹我挨个给你介绍介绍,认识认识。”

    “介绍给我认识?”阿吉愣了愣,然后一副崇拜的目光看着贝克老爹,“老爹,那些可都是大人物啊!也能说认识就认识?难道还可以跟他们握个手,说几句话吗?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怎么可能,顶多就是远远地指给你介绍一下,认识认识。”贝克老爹鄙视了阿吉一眼,“你小子想多了,你以为你是圣女殿下啊。”

    “嘁——我还以为老爹你的级别那么高,可以无所不能呢。”阿吉回了贝克老爹一个鄙视的白眼。

    “咳咳。那也是你小子想多了。”贝克老爹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当然,圣女殿下也是大主教级别,毕竟是教皇冕下亲自加冕。不过,圣女只有在人魔大战时期才会诞生——”

    说到这里,贝克老爹突然明白了什么。圣女?难道是这个原因吗?算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退休了,操那闲心干嘛。

    没过多久,那位女工作人员端着一个金属盘走进了接待室:“你好,阿吉先生,你的身份卡已经制作出来了。”

    说着,女工作人员将金属盘端到阿吉面前,上面盛放着一张卡片,半个手掌大小。卡片有点半透明,表面上什么也没有,阿吉只能看到卡片内部的丝丝纹路。

    阿吉拿起身份卡,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卡片上泛起微弱的光芒,表面显出了阿吉的头像和身份资料。“哇,这就是身份卡吗?好神奇。”阿吉不由地赞叹着。

    “这种魔导技术是为了保证身份卡持有者信息的安全性,只有持有者本人触碰身份卡,才能触发上边的信息,并在短时间里显示。”女工作人员介绍。

    “不过,这上边我的模样,有点——”

    傻,傻愣愣的。也许是阿吉头一次用魔相机拍相片(失忆以前的不算),所以相片上面的他表情僵硬,眼神呆板。

    “姓名:阿吉,性别:男,出生年份:9970年,国籍:圣帝福尼,家乡:罗格镇,公民编号:SDFN529978005,发卡机关:圣帝福尼罗格镇光明教堂。”贝克老爹凑上来把阿吉身份卡上的信息念了一遍,“好了,小子,恭喜你正式成为圣帝福尼公民。”

    “老爹,这公民编号:SDFN529978005是什么意思。”阿吉指了指身份卡上边那一连串的字母数字组合。

    “没什么意思,就是指,你是从有了身份卡这种东西以来,圣帝福尼的第529978005位公民。”贝克老爹解释道。

    “5亿多位?圣帝福尼有这么多人吗?”

    “笨蛋,是从有身份卡这种东西以来!这得有个几百上千年了吧。”

    “那这人数是怎么统计出来的,有这么准确吗?”

    “这——我怎么知道,这东西又不是我发明创造的,想那些没用的事情干嘛。”贝克老爹瞪了阿吉一眼,“把你的身份卡收好,在这儿打扰了人家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说着,贝克老爹起身和教堂的人告别,“好了,我们要回去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今天好像还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吧,就不在这儿耽搁了。”

    “贝克大人,如果阿吉先生的身份卡需要绑定金钱的话,还需要去一趟‘英雄联盟’的金银行才行。”这时,女工作人员提醒道。

    “哦,对了,差点把这事情给忘了,反正离着也近,正好去一趟,一次性解决。”贝克老爹一拍脑门,“谢了,小女娃。走,阿吉,咱们去英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