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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新邻居

    阿拉戈克派了它的几个后代带领海格和他的小助手们查探蜘蛛们遭遇袭击的地方。

    八眼巨蛛多毛的长腿最终指向一大片东倒西歪的树丛,不难从上面的痕迹看出,曾经撞开树丛拼命逃跑的这个家伙有多巨大,又有多恐惧。

    “就是这里?”

    海格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掏出一把粉红色的伞,沿着痕迹缓缓前行。

    伦恩三人跟在后面,敏锐的嗅觉帮助伦恩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你们看!”

    伦恩用魔杖指着一条被折断的树枝。

    海格转过身,火把照亮了伦恩指的地方。

    一根折断的粗壮树枝,茬口呈现出干涸的青绿色。

    “这有什么稀奇的吗?”哈利不解地问。

    “这种树不会有这么多汁液……”海格凑过来,使劲闻了闻。

    “这是八眼巨蛛的血迹。”

    他确定地说。

    “它受伤了?”

    “八眼巨蛛的外壳是非常坚韧的,只有很强大的魔法才能伤害到它们。”海格解释道。

    “跟紧我。”

    逃跑痕迹最终断在一颗巨树前,树根下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还长着几朵蘑菇。

    伦恩深深吸气,青绿色血液的气味十分浓重,但是这里看起来非常普通,完全不像是发生过一场激烈战斗的样子。

    带路蜘蛛含糊地说:“它的气味也停在这里。”

    海格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巨树,他什么都没发现。

    “牙牙!”他招呼道。

    漆黑的庞大猎犬不情愿地钻出去,低着头闻来闻去,最后停在树根旁边的一块平地上,吠叫起来。

    “我们去看看。”

    海格带着他们走过去,绕着牙牙狂吠的地方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伦恩叹了口气,破案这种精细活的确不适合海格,牙牙这么明显的指示他都没发现。

    他走到牙牙身边,魔杖戳向牙牙绕圈的地方,翻动着腐烂的落叶。

    “海格!”伦恩示意他们过来看。

    这一层落叶几乎都沾染上了青绿色的蜘蛛血,只是天太黑,落叶又也是黑黄色,乍一看很难分辨。

    “干得好。”

    海格激动地拍了一下伦恩的肩膀,伦恩闷哼,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肩胛骨嘎叭响了一声。

    他揉揉肩膀,说道:“还不止这些。”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随着他念动咒语,厚厚一层落叶缓缓漂浮到空中,在火光的照耀下,地上一大片青绿色的血迹格外显眼。

    蜘蛛血竟然浸透了落叶。

    “这怎么可能呢?”海格惊诧地倒退了两步。

    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搏斗痕迹的地方,竟然就是失踪蜘蛛的死亡现场。

    他环视四周,似乎想找到一些痕迹,来证明八眼巨蛛临死前是反抗过的。

    “它的血迹只分布在这里,也就是说,这只死掉的八眼巨蛛,非但没有与追杀它的东西战斗过,甚至在被杀死的过程中,都是一动不动的。”

    “这样它的血迹才能如此集中,浸透几英寸厚的落叶。”伦恩分析着。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罗恩第一次开口了。

    伦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它昏迷了,也可能是它被吓破了胆,对杀死它的东西的恐惧已经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可能蜘蛛追你的时候,你也会这样。”

    罗恩勉强笑了,从蜘蛛巢穴出来以后,他一直很沉默。

    哈利环视四周,疑惑地说:“这里确实不太像个谋杀现场,比电视里演的好像缺了什么……”

    “缺了尸体。”伦恩回答。

    “对对对!”哈利眼睛一亮,随即又是迷惑,“可是为什么没有尸体呢?连一点残肢碎肉都看不见,除非……”

    “除非是它的尸体被整个吞掉了。”伦恩攥紧了魔杖。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只死去的蜘蛛已经很接近一辆小马车了,假如有一只动物,能把它整个吞掉,那这只动物该有多大?

    谁也不知道。

    海格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催促着伦恩三人。

    “快走吧,你们的留校劳动结束了,回城堡去。”

    他随即又对带路蜘蛛说:“我要送他们回去,然后去找校长,让他允许我在现场施一个保护魔法,然后派老师们来禁林调查。”

    “告诉阿拉戈克,我会帮助他的,明天我再过来。”

    海格笨拙地试图保证自己不会袖手旁观,但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带路蜘蛛只是怀疑地咔哒了几声,就挥舞六只腿飞快地爬走了。

    罗恩终于放松下来,他悄悄对伦恩和哈利说:

    “不管是哪位新搬来的邻居吃了这只大蜘蛛,我都希望它喜欢禁林,不要搬走。”

    ……

    回城堡的路就近多了,海格非常熟悉地领他们找到一条羊肠小道。

    据他说,这条路通往一条溪流,是饮水的食草动物踩出来的。

    “就在这根树枝上,我摘下来一把独角兽挂在上面的尾巴毛。”海格指着一根树杈介绍道。

    “哇!你运气可真好。”哈利瞬间摆脱了刚才的压抑,情绪兴奋起来。

    “确实,我当时正犯愁该用什么给牙牙绑绷带,就捡到了独角兽的尾巴毛,特别好使,特别结实……”海格赞同道。

    哈利和罗恩的嘴张的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可是……可是,海格,你知不知道,独角兽的尾毛是非常少见,它起码能够卖到十——”罗恩结结巴巴地说。

    “别说话!有什么东西跟上我们了!”伦恩低声说。

    气氛瞬间压抑起来,海格脚步一缓。

    “别停!我们继续走,别让它察觉到我们发现它了。”伦恩语速很快。

    罗恩咽了咽口水,跟上了海格的脚步。

    “伦恩,如果你这次还是在吓唬我们,那你的幽默感就太欠揍了。”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伦恩头也不抬地说。

    哈利按捺住自己回头的冲动,低着头向前走。

    “你怎么知道的?”海格边走边小声说。

    伦恩缓缓从袍子底掏出魔杖,说道:“风是从我们身后吹过来的,里面有血腥味,你们看牙牙。”

    黑色猎犬的情绪也明显不对,它尾巴半竖,呲出尖牙,时不时回头对着身后低吠。

    “如果是它的话,它昨天还吃了八眼巨蛛,应该不饿,我们继续往前走,速度不要太快,耳朵都竖起来,拿好你们的魔杖,随时准备战斗!”伦恩低声指挥道。

    空气前所未有的凝固,向前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要用出全部的力气,伦恩手指冰凉,攥得太紧的魔杖时不时崩出一颗火星。

    身后的每一点细微声音都让他心脏狂跳,以为有什么东西扑上来了,有好几次他差点转身念咒。

    真正压垮人的不是恐怖,而是恐怖降临前的等待。

    黑夜,禁林,未知。

    四人一狗沉默地往前走,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准备应对可能永远也不会来的袭击。

    也可能下一秒就会到来。

    过度紧张的情绪让他们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在伦恩的感受里,走了一个世纪以后,他们终于看见了霍格沃茨城堡的灯火。

    伦恩长长吐出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它走了。”

    罗恩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哈利也双手扶着膝盖,剧烈喘息起来,就连海格也忍不住擦了擦脑门的汗。

    “你的新邻居确实很喜欢禁林,大概是不会搬走了。”伦恩盯着满脸劫后余生的罗恩,微笑着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