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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无心僭越

    在香港的喧嚣片场,洪家班的武师们纷纷议论着何宝荣的归来。他们当中的几个记忆犹新,在美国,何宝荣如何同他们一起拍出了那么唯美的电影情节,又在临行前给钱给礼物,义气过人。听闻此消息,洪金保自然也点头同意,如果不是何宝荣,他的师傅和师弟们不知道要在美国受多少罪。于是,洪金保大方邀请何宝荣来电影《龙争虎斗》的片场玩一天,收工后大家找个地方好好大餐一顿。

    何宝荣前几天和邓俪君出游一天,收获了无数记忆和快乐。现在大哥大邀请,自然应允。他也想见识一下一代传奇武术家——李小龍先生。

    初到片场,洪金保只是介绍了李小龍和何宝荣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多说。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就已经亲切地握手问好,似乎已是旧识。李小龍笑着说:“听伊诺山度提起过你,他说他和一个香港人为了一个小男孩打过一架,你就是那个香港人吧?”

    何宝荣微微一笑道:“那个少年是洪大哥的师弟元標,他选择留在洛杉矶学习进修,武术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我只是和伊诺山度过了两手,他的功夫真好,龙哥你教了个好徒弟。”

    李小龍哈哈大笑,双手一展:“那你今天想试试我的身手吗?”

    何宝荣忙摇手道:“我连龙哥的徒弟都打不过,就更别提龙哥你了。”

    李小龍心里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更加有兴趣了,不卑不亢、龙行虎步,是个大才。两人越聊越投机,不仅对武艺相互欣赏,更在交谈中发现他们竟然拥有亲近的家族渊源。何宝荣乃是何启东家族的后代,而李小龍则出自与何启东同母异父的兄弟买办何甘棠之家。尽管他们之间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但这一段家族的渊源使得二人更加亲近。

    李小龍聊起了何宝荣在美国拍摄的电影,对其表示出浓厚的兴趣。突然,李小龍眼神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拿起导筒递给何宝荣,半开玩笑地说:“你在美国已经做过导演了,不妨在这里也来指导一下吧。”

    何宝荣接过导筒,微微一愣,看了看原导演罗伯特。虽然何宝荣心知肚明,这个罗伯特只不过是橡皮图章,李小龍在片场的传声筒。但是出于基本的尊重,何宝荣并不想接下导筒。罗伯特此时心知此处已不属于他,至少今天是如此,只能微微一笑,让出了位置。

    何宝荣接过导筒时,正好是那个经典的“古堡地牢战斗”场景的拍摄。此片段是电影的高潮部分,李小龍在古堡的地牢中与一众敌手展开激战,背景是古老的地牢,幽暗、潮湿,又充满神秘感。今天的戏份是对付地牢入口的五个守门人。罗伯特原本的想法是,采用传统的跟拍手法,近距离展现李小龍的出招和对方的反应。武术设计则是简单的五个守门人被李小龍以不同方式迅速击倒。但当何宝荣拿起导筒,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同的构想。

    何宝荣首先检查了现场的道具,他发现一个老旧的大钟,于是有了一个创意。他要求李小龍在与敌手的交手中,巧妙地利用钟的摆杆打翻一名敌手,同时,当钟声响起,也为这场战斗增添了戏剧紧张感。

    何宝荣让灯光师调暗了整体的灯光,只用少数的火把和一束聚光灯打在李小龍的身上。这不仅使场景充满神秘的氛围,而且使得李小龍在黑暗中成为唯一的焦点。他还安排了更多的雾机,使地牢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既能够增加场景的神秘感,又能够突出主角和敌手的动作。

    何宝荣选择了多种镜头角度。当李小龍打败敌手时,他使用了低角度镜头,突显出小龙的英武形象。而在李小龍面对困境时,采用了高角度镜头,让观众感受到他的短暂弱势。

    在动作设计上,何宝荣建议在战斗中加入一些环境互动。例如,李小龍可以利用地牢中的锁链作为武器,或是利用水池来制造视觉冲击力,使得战斗更为真实和激烈。他巧妙地利用地牢中的环境,躲避敌人的攻击,同时也使敌人陷入危险。例如,当一名敌手企图攻击李小龍时,他巧妙地避开,让对方不慎落入地牢中的水池,激起巨大的水花。再如,他用锁链困住另一名敌手,然后用火把将其逼退,简洁明快。

    当场面拍摄结束,李小龍专门找到何宝荣,与他握手并表示感谢。他说:“你的眼光和创意真的很出色,这场战斗我自己也为之震撼。”

    片场上的其他人也为何宝荣的才华所赞叹,尤其是洪金保为首的一众武行。他们似乎看到了新大陆,原来功夫片还可以这样拍,动作的冲击力和戏剧的张力在这几分钟的开场动作戏就被何宝荣拉满。就这样,何宝荣以其独特的审美和创意,将这场地牢的战斗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漫长而充满激情的一天拍摄结束后,李小龍立即调整了当天的计划,他为整个剧组预订了附近一家豪华酒楼的大厅,准备以此来答谢团队的辛勤付出。洪金保与其兄弟们彼此交换了惊异的眼神。他们原计划是在拍摄后与何宝荣去个小店子轻松聚餐,没想到何宝荣的到来似乎点燃了李小龍的热情,场面也随之放大。

    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今天能有这样的变故,全因何宝荣这位曾在美国深造、有着国际化视野的年轻导演的加入。他不仅精通武术,更有对电影拍摄的独到见解,特别是在武打场面的处理上,达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艺术境界。

    三轮酒过后,李小龍已微醺。他站起身,热情洋溢地对何宝荣提议:“你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我希望你能考虑加入我们,成为这部电影的正式导演。”眼下的情况是,罗伯特,原导演,脸色有些尴尬。他曾是李小龍的得力助手,但何宝荣的出色表现无疑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何宝荣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他可以感受到场上众人的敬意,但也能察觉到隐藏在背后的某种复杂情绪。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何宝荣立刻站起来。他高举酒杯,首先对全场的演职人员表示感谢,认为他们是亚洲最顶尖的团队。特别提到洪金保及其团队,强调他们的技术是无可替代的,是他能够在美国电影圈取得一席之地的关键。

    “我现在还在南加州大学继续深造,这次回港,更多的是想家、想亲人。但龙哥既然如此看得起我,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携手打造一部震撼亚洲、走向世界的杰作。”

    何宝荣的话语,让整个酒楼的气氛变得更加温馨,大家的心也放进了肚子里。大家宾主尽欢,为这次聚餐,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